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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美無雙》第20章
風波漸起(3)

  一切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至少敏敏不再是沒心沒肺起來。她開始注意去謝安了。

  雖然謝安的年齡已經過了而立,而她正處於韶華之時。但是謝安從骨子裡透出了氣質,卻可足以獲得少女的芳心。本來敏敏對謝安算是有一定的好感,而且還知道謝安以後會很風光。

  不是說她虛榮,只是每個女人應有的。她想起以前謝安看她的眼神,不覺的臉上一熱。她連忙捂起臉蛋,怪自己如少女懷春般模樣。

  「撲哧。」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敏敏轉頭,見謝道韞已經站在面前看她很久了,而她卻未知。

  「小姐。」敏敏臉更紅了。

  謝道韞站在她身旁,盯著她眼睛,「想得可是我叔叔?」

  她保持沉默……

  謝道韞跟著抿了下嘴唇,道,「我叔叔的表達方式,還真是特別。對吧。」

  她一怔,好像確實很特別,要讓她自己去猜?自己卻不明說。要是誤會意思,下台階的只有他。要是真是這意思,便能很明確的知道對方的意思。而且這一招,實在是太狠了。她不禁地想起劉氏。

  謝道韞見她想的入迷,突然有點意識到了什麼,眼神中多了點質疑,「敏敏,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她倒愣了,沒想到聰慧的謝道韞想了這麼多,難道是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她不禁莞爾,她一直很一般。

  「你做的詩很好。」謝道韞由衷表示。

  敏敏只是微微一笑,「都是老爺教的。」語氣中,她故意表現的很曖昧。

  料不到敏敏會如此之說,微微怔了。潸然一笑,卻見站在門口已久的謝玄,他就站在那一動不動。

  「羯兒。」謝道韞從未見過謝玄這麼安靜過,不免有點驚奇。

  敏敏聞聲轉身看門外,見謝玄泰山不動般,站在門外,逆光中,看不起他的臉。

  「姐姐。」很冷靜的聲音。便見謝玄走了進來,逆光漸漸隱去,卻見謝玄一臉的笑容。他見敏敏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有點生氣道,「看什麼,燒餅。」

  還好,如常。敏敏笑了起來,「就是看看謝美人而已啦。」

  謝玄冷哼,「你要是再叫我謝美人,小心我把你扔到江裡餵魚。」

  她吐舌頭,「拉你一起。」

  謝玄不說話,半天才吐出一個「哼」的鼻音。

  「羯兒,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謝玄聽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母親大人稍來的。」

  謝道韞接過,看了,不免擔心起來,「為何語氣如此強硬?」

  謝玄搖頭,「姐姐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母親如此要求,我們明日便動身回去吧。」謝道韞對謝玄說完,轉向敏敏,一臉惋惜的樣子。

  最後把握一次機會吧。

  謝道韞似乎是這樣如此對敏敏說道。

  她想了很久很久,一人立於山頂之上,仰望著星空,對於明天的離去,也不知何時相見。也許正如此,她心中產生的捨不得,讓她有點措手不及。她在捨不得什麼?她以前也經歷過男人的示愛,只是那個時候,不過是不屑一顧,如今呢?難道是寂寞太久?她汗顏,也不至於吧。雖然自己沒了鮮麗的外表,但至少也不至於如此需要男人。

  唯一的解釋,就是,謝安太與眾不同了。可是儘管如此,難道真要跟謝安在一起?敏敏惘然了。

  她思考完,準備下山回府,卻見謝安早已立於身後百步距離。他似乎站在這裡很久了。

  「師傅。」她叫了他一聲。

  他明顯的一愣,笑道,「我以為你會叫我老爺。」

  敏敏笑道,「師傅說,沒人的時候就叫他師傅。」

  謝安上前走了過來,髮髻上的青絲低垂在肩膀上,偶爾的清風,蕩漾在那消瘦肩膀上,顯得謫仙下凡般。他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覺得如何?」

  她答,「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謝安微怔,隨即笑道,「妙。」

  「能問你個問題嗎?」敏敏還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謝安給了她一個溫柔的注視。

  「為何——有情於我。」她說罷,臉燒了起來。

  他似乎對於這個問題猜到了,簡單說了四個字,「情不自禁」。就這簡單的四個字,卻概括了太多的內容,與太多的牽絆。

  她也不再問什麼,只是笑道,「你真的不是一般的自信。要是我拒絕了呢?」

  謝安卻笑了,「我只是賭了一把而已。我也未想過,會如此。」

  是啊,連她自己都未想過,自己能如此。

  也許,她也是,情不自禁。

  他們互相看了對方,笑了。簡單一笑,卻是千言萬語。有些東西,擋也擋不住。

  那是第一的主動,敏敏握起他的手。輕微,堅定。

  他顫了一下,隨後莞爾一笑,回握,緊緊。

  那夜的月色,分外清明。

  謝安,心悅君兮君知不知

  她的閨名,叫劉馨月。嫁於謝安時,二八年華。那時她很開心,可惜,那似乎是過早的事情。她與謝安從小便有婚約,兩家也交往頻繁。她以為,從小的愛戀,便會天長地久。

  只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罷了。

  他一直喜愛著她的姐姐。那個雖然淘氣卻文化卓越的女子,那個她父親妾所生的女子。她是他們家的掌上明珠,而她姐姐是謝安心中的一塊肉。

  可,在她看來,她的姐姐,卻是她心中一個紮在心底的毒刺,揮之不去。

  她姐姐愛極了謝安的字,總是屁顛找謝安學字。而他們的故事,也從此拉開了序幕。

  她姐姐活潑好動,但骨子裡卻有說不盡的才氣。不過三個星期的光景,她姐姐便能把字寫的有模有樣,謝安也從那時開始欣賞起她。

  活潑的少女與儒雅的少年,似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時的她,不過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看著她姐姐與謝安笑時,心中泛起的酸意,讓她很難過很難過而已。

  也許再美好的事物,天地不容,也許她姐姐與他,只是情深緣淺。

  她姐姐有未婚夫,他也有未婚妻。

  她姐姐想過與他私奔,可是他卻沒有同意。她姐姐求過她,叫她把他讓給她。她那年太小,只是一味的哭泣。

  可是,結局總是讓她難以忍受。曾經說過,以後定當名芳百世的謝安卻還是糊塗的與她姐姐私奔了。

  結局,呵呵,兩方家庭的勢力,對付這對璧人,輕而易舉。但為了謝安在世人中的名氣,卻犧牲了她姐姐。

  把她提早嫁人了,遠嫁到了北方。喜慶的婚宴上,新郎不是謝安。而在謝家被禁足的謝安也只能獨自傷心。

  從那以後,謝安雖然外表依舊,只是內心,變了。謝家要求他娶她,他應了。那樣輕鬆地點頭。

  洞房花燭之時,他揭開她的喜帕,對她說,「這以後,我便只有你一個妻子。不會有其他女子。」

  那時她感動,只是不懂,他這番話,只是對他自己說的,哀莫大於心死。

  她與他的夫妻生活舉案齊眉,他對她甚好。而她也無其他要求。她育有一子之後,生活似乎更加讓她滿意。本來謝家對謝安很是看中,卻不想他不惜做官,隱居到東山。那麼,她也願意陪他而去。只要生活幸福就好。

  可惜,在她侄女帶來一個婢女以後,似乎全變了。

  那婢女開始並無什麼才貌,普通不能再普通,而她也一直忽略了她與她姐姐的相似之處。

  下茶那次,那婢女當面指責她的錯誤,讓她羞愧。可是她卻見謝安責怪她的眼神,和讚賞看著敏敏時,她覺得委屈。

  她發現謝安的不同便是他不再總是在丑時回房睡覺了,而是總是過一個時辰左右才回來。她覺得奇怪,便在丑時過後到了書房。只見謝安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手上的卷軸。見他靜靜把卷軸放在書桌旁的瓶頸裡,伸個懶腰起來。

  她知道他要回去了,便匆匆先他回去。

  那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實。

  她是個女人,也是跟了謝安十餘年的女人。她的夫君從來不會對一個女子瞇起眼睛笑,可是卻對著那個婢女,瞇起眼睛笑過。

  她心中微微泛起久違的酸意,這樣的笑容曾經給過她的姐姐,如今卻給了一個未識多久的婢女?

  她的心越來越亂了。

  趁著謝安有事,她去看了那瓶頸的卷軸,上面畫著是一位巧笑的女子,黛眉桃花眼,一笑盈盈。

  那個女子,是她的姐姐,那個她幾乎快忘記的女人。

  可是,卷軸下面有一張宣紙,那張宣紙皺得很,上面彆扭寫這「張敏敏」三個字。

  她的大腦頓時懵住了,成了空白。

  而晚上他一夜也未回房。早上去書房,見他對著那張紙,發笑,笑得如少年般明朗的傻笑。

  那刻,她與他吵了起來。她撕心裂肺般,困獸般哭泣。

  而她聽到的只是她最不想聽到的,「對不起,月兒。」

  一句對不起,補不會她破碎的心。

  那個晚上,他和她都沒回房。她站在謝家門外那口井,那裡映照著一個不再鮮活美麗的妙齡女子。她自嘲地笑。歲月不饒人啊。

  「我說的沒錯吧。」

  她一愣,那個婢女的聲音,她轉頭去看,卻見謝朗與她對望著。

  卻見謝朗連連點頭,深吸口氣,「原來,我父母在天上暗暗地保護著我,我一直以為我……」停了下去,臉上失落的表情煙消雲散,豁然開朗道,「謝謝你,我原來一直不孤單。」

  那婢女說,「其實,人的孤單只是缺少發現的眼睛而已。」

  看著他們笑,她突然也笑了起來,缺少發現孤單的眼睛嗎?她努力地去挖掘,自欺欺人騙了自己十餘年啊。換來的不過是一句,對不起,月兒。

  她低吟,卻看見此時出來尋她的謝安。但他的眼睛只是看著那前方的婢女。她就死死看著謝安,看他什麼時候回神。不想,只是片刻回了神,直徑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月兒,我們回去吧。」

  她撇頭不想去看他。

  謝安輕輕拉住她的手,「我說過,我只要你一個妻。我一生唯一的女人。」

  她想甩開他的手,可是,最後還是無力。有時候,身不由己。

  她想讓那個婢女離開這裡,離開她的生活,不想她打擾自己的生活。於是她給謝母寫了封信,告之謝道韞快過17,相士說16及笄。怕過了時辰,趕緊喚回去及笄吧。信發出去,她的身心徒然輕鬆了許多。

  可當那個婢女離開了,她就看著謝安一直站著看馬車漸行漸遠,她好不嘲諷道,「人都走遠了,還要看嗎?」

  「其實你並不用那麼做。」謝安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遠方。

  她微微一怔,沒想到他知道其中是她的傑作。

  「我一直會信守我當初的諾言。」謝安歎了口氣,轉身走進他的府邸。

  呵呵,她知道他會重守承諾。因為他是好男人。但好裡不包括她。

  三年,她的生活變得亂糟糟的。雖然同以前一樣,可是她明顯感覺到謝安偶爾的閃神,深夜偶爾的歎息。還有有時輕輕地自笑。她知道,他想著一個人,只是不知道是她姐姐還是那個婢女。

  直到她兒子的回來,事情發生了質的變化。

  那日她百無聊賴在秀女紅,卻見兒子風塵撲撲手裡攥著一本書,怒目圓瞪起來,把書丟在母親那,「娘,你好糊塗。」

  她不明所以看著那本書,是一本手抄的詩詞。只是這字,這些彆扭的字,她認得。

  她頓時無言,見後面有一首詩,「我自茅廬剛出道,永懷真心天下漂,遠志豈是燕雀比,感懷激情如天高,謝家師翁多子弟,謝花卻識真名士,安得恩情銘記心。」她仔細一看,卻是藏頭詩,我永遠感謝謝安。

  「娘,張敏敏是誰?」

  她無比無奈起來,「你堂姐韞兒的丫鬟。」

  謝琰憤憤,直罵她是狐狸精。

  而她卻什麼也不想說。很明顯,謝安移情別戀了。

  「我本想問爹一些事情,卻在書房找不到爹,於是就無聊,見到紫香匣子。那匣子爹曾經跟我說,裡面裝著我小時候第一次抄寫的詩詞是他珍貴的東西,我本想溫習以前,沒想到,我在裡面卻發現這個。」

  她傻笑起來,不禁想起她初嫁他幫他收拾書房,隨意打開一個匣子,裡面便是她姐姐的手抄字。後面同樣是一首詩,然而那卻是一首情詩,「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知不知?」

  一切似乎就是一個輪迴而已。

  她撫摸起兒子的頭,「記得,無論如何還是你父親。」

  謝琰不語。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開心過,那個婢女似乎就是她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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