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月滿霜華

　　“月落烏啼霜滿天？好聽的名字。”洛洛在青牛上贊道。

　　為了照顧洛洛坐騎的速度，左輕侯也拉著韁繩，信馬由韁。

　　“他的名字是霜滿天，月落烏啼是他刀的名稱。”左輕侯解釋說。

　　“難道那是一把不出世的寶刀。”洛洛有些興奮的說，在他看來，名字好聽的武器，一定使一把品質很不錯的神兵，就如古龍小說中的‘小樓一夜聽春雨’那把圓月彎刀一樣。

　　“刀是不錯，卻不見得是一把神兵，那把刀是他托揚州辛春來那兒打造的，起名便稱為月落烏啼。”左輕侯繼續解釋，“這霜滿天雖是一位高手，卻是醉心與美酒，所以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仔細算來，如果他出世的話，那白小生高手排行榜確實要改寫一番了。”

　　白小生的江湖高手排行榜是這半年來他一直忙碌的結果，為此，洛洛的耳邊一時少了白小生的話癆，不僅有些不習慣，而且對江湖的認知和了解也少了許多。

　　“唔。”洛洛點了點頭，能夠理解，就像自己醉心與兵器一般，洛洛本人對酒并沒有多大的嗜好，但還是喜歡喝一些的。

　　辛春來是江湖中有名的鑄造大師，收徒弟也是極為嚴格，此次到揚州，洛洛也有去辛春來那里學藝的想法。

　　“他的刀法很快嗎？”洛洛好奇的問。

　　左輕侯點了點頭：“只比你的劍快不比你的劍慢。他練得刀法稱作月滿霜華，是一門特殊類的武功，在偶然的一次盜猴兒酒的時候得到的，還附帶內功心法，他的運氣算是不錯了。”

　　洛洛撇了撇嘴：“何止是不錯，他的運氣簡直是妖孽級別的。”

　　出了衡山的區域，洛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己的江湖生活就要開始了。

　　行了約半日，三人終于在日落之前找到了一家客棧落腳，約好明天上線的時間后，便各自下線了。

　　其實洛洛并沒有多少拖左輕侯的后腿，因為帶著貓貓，一路上吃喝玩樂，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貓貓的身子也弱，本不能行的太急。

　　由此，洛洛的內心也不是太過內疚。

　　現在已經是學期末了，還有幾天，考試過后，眾人便會迎來暑假。

　　宿舍的三個人也不再迷戀于游戲中的那個江湖世界，否則，迎接他們的即將是掛科或者重修。

　　洛洛平時雖然不怎么學習，但是自有一套法門，倒是不太害怕會掛科，所以，整個宿舍中，玩游戲的只有他，其他人全部上圖書館學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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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假之后，我們要先去S市跑一趟。”洛洛夾給可兒一口她喜歡的菜，同時漫不經心的說。

　　“哦，好啊。”可兒點了點頭，洛洛每一年的暑假都會失蹤那么幾天，小時候，可兒還有些好奇，后來才知道，那幾天恰好是他母親的祭日。

　　高中的時候，可兒也曾隨著洛洛去為阿姨掃過墓。

　　可兒記憶中還記的第一次見到洛洛時候的情景，受到欺負的他一個人蹲在教室的角落，抱著雙腿哭泣。

　　那是可兒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真正傷心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的，洛洛就蹲在那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是淚水卻如同雨線一般不絕。

　　陽光從樹林間隙間投入教室，投到他的身上，可兒心中的一根線，莫名的被那一個小男孩震動了，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作孤獨與寂寞。

　　可兒也想哭，卻是忍住了，她上前幾步，將欺負洛洛的那幾個人壞家伙全部踹走，然后蹲下身子，微笑著說：“我叫可兒。”

　　那時洛洛剛剛從S市來到B市外婆家，他的母親剛剛去世不到半年。

　　至于洛洛的父親，洛洛只口不提，可兒唯一知道的是，洛洛的父親還健在人世。

　　“怎么了？”洛洛絲毫不知道可兒想起了兒時的事情，單手在可兒眼前晃動，將失神的可兒拉了回來。

　　“哦，沒什么。”可兒搖了搖頭，“你什么時候能從衡山下來啊。”

　　“快了，我現在正往襄陽趕呢，最遲在放假前，我們可以在揚州相會。”此時的江湖早已不是半年前的江湖了，幫派林立，紛爭也不少，薛情這個強勢的女人也不例外，拉著一伙人在揚州成立了青衣門，近來也加了不少人。

　　可兒本就不是一個對名利、事業太過追逐的人，也不是一位練武很熱衷的人，她進入游戲也是就是為了看一看仗劍天涯的江湖，游樂山水而已。

　　現在見旁人為了幫派都如此的努力，也不好打攪，可兒身邊也沒人陪伴，所以只能催促洛洛快點到揚州陪自己了。

　　可兒點了點頭，指了指洛洛的身后說：“你們宿舍的。”

　　洛洛扭頭看見秀才、小石以及阿鬼正坐在不遠處，鬼鬼祟祟，賊眉鼠眼的樣子，見洛洛扭過頭之后，急忙地頭裝作未看見的樣子。

　　“別理他們，”洛洛扭過頭將可兒碗中的辛辣食物都挑出來，說：“這幾天別吃這些辛辣的食物了，自己的‘大姨媽’快來了，也不注意著點。”

　　可兒臉色一紅，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這邊，才嘟噥的說：“不是你記著的嘛。”

　　自從可兒初中一次吃了螃蟹痛經之后，洛洛便將可兒的經期記住了，依賴慣了洛洛，可兒有時自己都記不大清楚自己的大姨媽會什么時候來了。

　　“最近謝曉風還糾纏你嗎？”洛洛問，自從半年前那一次洛洛當場拉走可兒之后，謝曉風從未在洛洛在場時，出現在可兒的面前，卻沒少單獨下去找可兒。

　　現在，游戲中的人物更是到了揚州城，沒少造成與可兒的偶遇相處的機會。

　　謝曉風和洛洛的關系也變的微妙起來，雖然見面的時候還會頷首打招呼，但是兩人的心中明顯的是有了芥蒂。

　　“有啊，”可兒笑著說，見洛洛臉色不太好，才又笑著說：“不過，我沒理他。”

　　洛洛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問。

　　第二天，上了線，左輕侯和貓貓已經等在那里了，洛洛道了聲抱歉，三人便又再次上路了。

　　一路上閑聊，洛洛問到當初兩人為何會出現在衡山，左輕侯笑著解釋說：“貓貓唯一愛好便是這游山玩水了，我們在江湖中也是居無定所，四處漂流，所以聽說衡山景色不錯，我便帶了貓貓上山了，卻沒想到居然見到了你的糗樣。”

　　洛洛摸了摸鼻子，那次確實是太丟人了，急忙又是轉移了話題，開始聊起兩人練劍的方式以及對劍道的理解。

　　過了中午，在官道旁的酒肆吃了飯食之后的三人剛剛上路，便遠遠的看見一輛華麗的馬車迎面馳了過來，同時還伴隨著很是悠揚的琴聲，洛洛不是很懂音樂，但是很顯然，這悠揚的琴聲，相比于莫大那總是陰氣沉沉的“瀟湘夜雨”的琴聲要好聽的不止一百倍了。

　　那馬車的速度很快，所以左輕侯和洛洛靠在路旁等馬車馳過，同時對馬車內彈琴的主人也頗感好奇，貓貓也從左輕侯的懷抱中探出頭來，贊嘆道：“好好聽哦。”

　　趕馬車的是一位高級女NPC，穿著華麗，精神抖擻，顯然這馬車的主人不是很有錢的話，就是很有地位，只是不知道對方是玩家還是NPC。

　　“咦，小姐，這個人的坐騎居然是一頭青牛。”遠遠的看到洛洛的坐騎，趕馬車的少女NPC便很是驚奇的嘻嘻笑道。

　　“小紅，不得無禮。”馬車中的小姐斥責道，同時命令馬車停了下來。

　　“下人無禮，我代她賠禮了。”小姐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黃鸝一般，在三人聽來簡直比唱歌還要好聽，洛洛心中產生一種想要一窺其貌的沖動，只是馬車上的簾子緊緊的將其目光與之隔絕了。

　　“哦，沒什么。”拿不準對方是NPC還是玩家，洛洛也沒感太過唐突。

　　“請問這里到衡山還有多遠？”少女繼續問。

　　“巧了，我昨天剛剛從衡山下來，將近兩天的路程就到了，不過，你的腳程應該比我快點。”洛洛苦笑，這青牛速度著實很慢。

　　“那就謝謝了。”馬車中的主人沒有再多說什么，道了一聲謝便又啟程了。

　　“這聲音，這琴聲，她不會在現實中是一位歌星吧？”洛洛感嘆。

　　左輕侯聳了聳肩：“還真指不定呢，只是不知道她的樣貌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