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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第5章
第五章

  那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走去也沒有再碰上秦月疏的人,只是一連走過兩個石室,卻都跟前面的一模一樣,最後蘇雁歸有些耐不住了:「寧簡,我們要不要做下記號?我覺得我們還是在繞圈。」

  寧簡搖頭:「如果留下記號,秦月疏要找我們就變得容易了。」他頓了頓,見蘇雁歸站在那兒一臉煩躁,便極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雖然無法做記號,但至少不是在原地繞圈,否則我們早就碰上秦月疏了。」

  蘇雁歸也不想去問為什麼會碰上秦月疏了,只是怔怔地看著被寧簡拍過的肩膀,好一會才大笑道:「寧簡,你有三年沒拍過我肩膀了!」

  寧簡怔在了那兒,望著蘇雁歸不知所措。蘇雁歸卻還笑得燦爛:「準確來說是三年差半個月,上一次還是我十七歲生辰。」

  「哦。」好半晌,寧簡很老實地應了一聲,「我們繼續走吧。」

  蘇雁歸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一臉沮喪地跟在他後頭,卻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不穿衣服果然會有好事。」

  他本是光著胳膊等在鎮門口,寧簡回來後便一路逃命,他也沒有機會穿上衣服。如今被寧簡拍那一下,只覺得寧簡手上的溫度都留在了皮膚上,那種帶著粗糙而溫熱的觸感讓他興奮得幾乎哆嗦起來。

  寧簡發出「嗯」的一聲疑問,卻也沒有追問下去。

  蘇雁歸笑咪咪地跟著寧簡,不時貼到他身後,偶爾吃一記寧簡的手肘也依然覺得很滿足。

  「快走吧,秦月疏不笨,也許很快就能發現。」

  蘇雁歸心中一動,問:「寧簡,你對秦月疏很熟悉嗎?」

  「不。」寧簡只給了他一個字,就再沒有說什麼了。

  時間緩慢過去,身上的體力逐漸被磨掉,兩個人也變得越來越沈默。

  蘇雁歸始終牽著寧簡的手走在前頭,寧簡也沒有掙開,四下漆黑,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和那固定而枯燥的腳步聲,讓人有種永遠走不到頭的感覺。

  「寧簡,累不累?」蘇雁歸的聲音裡已經有一絲疲憊,卻還是帶著笑意。

  寧簡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問,四下復又沈寂。

  終於又到了一處石室,蘇雁歸還是搶在前頭去開門,裡面也如前面的一樣,門邊的金環無法拉動。

  最後打開右邊的門,一切如舊,蘇雁歸有些洩氣了,卻還是笑著道:「還得繼續走……」

  「休息一會吧。」寧簡沈默了片刻,開口道。

  蘇雁歸愣了一下,笑了。

  寧簡雖然傷得比他重,武功卻也比他不知高出多少,這麼一路走來不曾休息,若說體力消耗,自己也必定比寧簡消耗得快。聽到寧簡說休息,他就明白剛才問的那一句「累不累」雖然沒有得到回答,寧簡卻還是記在了心上。

  想到這裡,他便覺得滿心歡喜,剛想往寧簡身旁靠,便看到寧簡踉蹌地晃了一下。

  蘇雁歸頓時變了臉色,一手扶著他,一邊問:「怎麼了?」

  寧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走進那扇還沒關上的門裡。

  「裡頭肯定還是死胡同,就不用花力氣去……」蘇雁歸一邊跟上去一邊勸,話沒說完,就發現寧簡已經拉動了盡頭的金環。

  寧簡回頭與他對望了一眼,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蘇雁歸半張著嘴,看著盡頭有門緩慢而無聲地打開,臉上滿是驚詫,卻不知道是為終於找到不一樣的路,還是為寧簡那若有若無的一笑。

  門後面沒有任何陷阱,寧簡等了好一會,才掙脫蘇雁歸的攙扶,走了進去。

  蘇雁歸愣在原地好久,才突然叫了起來:「寧簡你笑了!」

  「閉嘴。」寧簡只回了他兩個字,一邊打量著門內景色。

  與其說是一個石室,不如說是山洞,山洞頂上有日光從縫隙裡照下,使得洞中比外面明亮得多,山洞盡頭是一溪潭水,清澈幽深,潭邊石壁上甚至還有不知從哪裡往裡生長的枝葉,雖不茂盛,卻也佔了山洞一角,非常顯眼。

  蘇雁歸歎了口氣,極自然地拉了金環將門關上,回頭看到這一切,終於忍不住歎了口氣:「這裡也不像有能往前的路……」

  寧簡往山洞中央走去,一邊看著周圍,一邊道:「未必,這裡與其他地方不同,必定有它不同的理由。就算沒有……我們在這裡休息,也總比在外面休息要來得安全。」

  蘇雁歸連連點頭:「你說得對!別的人就算走進山裡來,也未必能猜透機關中的奧秘,就算發現了,也未必能發現這裡別有洞天,我們大可以在這先休息調養,回頭出去了碰上那秦月疏什麼的,也能跟他們好好地打上一場。」

  寧簡沒有理會他,已經逕自走到山洞一邊靠著牆坐了下來,等他說完了,才淡淡地道:「吃什麼?」

  蘇雁歸一時啞口,好一會才笑了起來:「我來看看這潭裡有魚沒有。」

  一邊說著,一邊真的跑到水潭邊,想往下看有沒有魚。只是一路上走得太累,他身上又有傷,這時突然往前探身,人便眼前一黑,整個往下栽去。

  寧簡一驚,人已經飛掠過去,一手抓著他的肩膀就往後一扯一帶,將他整個摔在地上。

  蘇雁歸痛得哎喲一聲叫了出來,滿臉委屈地看著寧簡叫:「寧簡……」

  寧簡看也不看他一眼,只丟下一句:「潭裡有魚,不必跳下去看。」

  蘇雁歸哭笑不得地坐在地上,見寧簡依舊回到牆邊坐下,便連爬帶滾地蹭了過去:「我吃乾糧都吃膩了,你等著,我去捉魚。」

  寧簡點了點頭,把手中短劍遞了過去,蘇雁歸便歡歡喜喜地跑去捉了魚、點了火,烤好了才討好似的送到寧簡面前。

  寧簡沈默地接了過去,吃了兩口,見蘇雁歸只是看著自己,才忍不住道:「你不吃嗎?」

  蘇雁歸恍惚回過神,拿起另一條魚啃了起來,雙眼卻還是盯著寧簡的臉看。

  寧簡似也被他看慣了,直到把手中的魚吃完,才抬眼看他:「再看就把你的眼挖出來。」

  蘇雁歸咧開嘴露出一排牙齒給他看,雙眼笑得瞇了起來。

  寧簡也沒有拔劍,只是瞪了他一眼,便低頭合眼休息,卻突然感覺蘇雁歸的氣息靠近,他猛地張眼,蘇雁歸已經吻上了他的臉。

  短劍錚的一聲出鞘,蘇雁歸也已經離開了,舔了舔唇,笑著道:「東西沾唇上了。」

  寧簡一怔,下意識地伸手摸臉,卻只摸到一片微濕。

  「我忍不住就舔掉了。」蘇雁歸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寧簡沈默了,好久,才道:「潭中還有魚,你要是餓了,可以多吃一點。」

  蘇雁歸只覺如鯁在喉,好半晌才擠出一句:「我的餓,吃什麼都飽不了。」

  寧簡沒有理會他,微偏著頭,似乎在思索他話裡的意思,卻也只是想了一會便放棄了,依舊閉上眼,開始運氣調息。

  蘇雁歸看著他的側臉,目光一點點地柔和了下來。

  偶爾的一個偷吻、身體上不經意或故意的觸碰、終年相守、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話……雖然好像已經得到很多,可是當然還是不足夠的。但是再貪心一點的,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離開這個地方以後,就什麼都不會再有。

  意識一點點地模糊了,蘇雁歸還是捨不得閉上眼,一直到沈入夢中,夢見那個人對著自己笑,也無法區分自己是夢是醒。

  再醒來時,身上蓋著一件外衣,帶著某個人獨有的氣息,原本坐在身旁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蘇雁歸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才看到寧簡正蹲在山洞中央,不知看著什麼直皺眉。

  怔怔地看著寧簡,想著夢裡的笑容,好久,蘇雁歸才將衣服掀開,爬了起來,走向寧簡:「在看什麼?」

  寧簡指著地面道:「這些凹陷,有些奇怪。」

  蘇雁歸順著他所指看去,只見地上是一些方形的凹陷,每個都有巴掌大,很淺,不小心看根本留意不到。這些凹陷整齊地排成四列,每列七個,若換成字,就像是一首詩。

  看了一會,蘇雁歸伸手戳了戳那些凹陷,然後笑著道:「不是機關,戳不動的。」

  寧簡用短劍劍鞘在他手指上一敲,然後站了起來:「說不定是什麼提示。」

  「提示也沒用,這裡完全不像有別的路。」

  「有。」寧簡卻答得很快,「水潭。裡面有魚,證明它是活水,就算不是向前走,它也可以通往外面。」

  蘇雁歸雙眼一亮:「那就是說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寧簡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看地上,半晌才輕聲道:「我要找的是寶藏,不是單純的出路。」

  「這個自然。」蘇雁歸笑了笑,應得極自然。

  寧簡又看了他一眼,而後站了起來,走到潭邊,看著水裡不說話。

  蘇雁歸走到他身旁,笑著道:「我潛下去看看好了。」

  「不,我去。」

  「為什麼!」蘇雁歸急了,「誰都不知道水裡有什麼,你去太危險了。」

  「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我去。」寧簡的語氣依舊平淡,聽不出話意的強勢。

  「為什麼?」蘇雁歸不折不撓地問。

  寧簡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一字一句地道:「因為你武功差、底子薄,還受了傷,所以給我乖乖地待著。」

  蘇雁歸耍寶地摀住胸口一臉受傷,他眼巴巴地看著寧簡:「你傷得比我還重啊,而且我武功差底子薄,如果有人闖進來了,我怎麼辦?」

  「少廢話。」見慣了他的耍賴,寧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跳進了水潭裡。

  「寧簡!」蘇雁歸大叫一聲,寧簡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水裡了,他趴在潭邊好一會,才微微地笑了起來,「其實……也是在意我的吧?」

  寧簡一入水便能察覺到水潭比想像的要來得深,潭水清澈而冰冷,即使是在這六、七月天的暑氣裡,也依然讓人難以忍受。

  他閉著氣往深處潛下去,感覺到原本窄小的水潭逐漸開闊,身邊卻慢慢地暗了下來,只有前方一縷光亮,引導著他向前。

  寧簡向著那光亮之處游去,開始感覺到水流變急,彷彿抗拒著外來者,不住地將他往回推。

  他咬了咬牙朝著無形的水流擊出一掌,水力稍弱,他便乘機向前掠去,有魚貼著身體滑過,那種滑膩冰冷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心裡一顫。

  水開始將他重重包圍,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寧簡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體力迅速減弱,胸口也越來越悶,彷彿有什麼壓在上頭。窒息的感覺讓他想張口吸氣,卻又明白,一旦張口,可能就再無生路,便只能暗自調息,開始拚命地往回退。

  然而水底似乎起了漩渦,捲著他往下扯,寧簡暗叫了一聲糟,連揮數掌,卻是泥牛入海,毫無作用。

  就在這時,不知什麼纏住了他的腰,迅速地帶著他往前游去,寧簡下意識地揮手,一掌擊在那東西身上,這才發現抱住他的竟是一個人。

  在水中無法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能看到他在水中敏捷地向前,如游魚一般,寧簡無法分清他是敵是友,剛才的掙扎也已經令他筋疲力盡,便只能任那人帶著自己往前,一邊閉上眼死命屏住呼吸,竭力維持著神智。

  恍惚間似乎那人的唇貼到了自己的臉上來,沿著臉一點點往下滑去,最後吻住了自己的唇。

  寧簡反射地掙扎了一下,便感覺到有氣流從那人的嘴裡一點點地渡入自己體內。身體的本能在那一瞬間被激發,他近乎貪婪地吮吸著,渴望從窒息之中脫離出來。

  漸漸地,他可以感覺到那個人將舌頭小心翼翼地探進他的嘴裡,可是他無法拒絕,便只能任由那舌尖一點點地撬開自己的牙齒,任它在口中掃掠。

  然而明明拚命要呼吸,氣息卻似乎被那一吻一點點剝奪掉,寧簡再也無法掙扎,只能被動地接受。感覺到意識逐漸淡去,他卻反而暗暗地鬆了口氣,恐懼和驚惶連同很多他說不清的東西彷彿都在逐漸消失,再也不會壓在心上。

  直到最後意識將要消失時,寧簡卻突然聽到一聲巨大的水聲,隨後眼前豁然,有風撲面而來,他微微一怔,才發現自己竟已經出了水面。

  岸上還是一個山洞,洞中開闊,卻並不大,有光從頭上灑下,雖然角落裡依然有延伸進來生長的枝葉,可四下空然,分明已經不是下水前的那個山洞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便感覺到有人在身旁冒出水面,激起的水花濺在身上,他猛地回過頭,就看到蘇雁歸在旁邊朝他咧嘴笑。

  「你……」寧簡只說了一個字,唇便又被堵上了。

  蘇雁歸大狗似的撲在他身上,雙手死死地摟著他的腰,唇與唇相觸的瞬間便長驅直入,那種瘋了一般的掠奪如同要從他身上索取什麼一般,帶著迫切和緊張,讓寧簡連拒絕都忘記了。

  兩人還在水中,隨著蘇雁歸的動作,四周的水湧動起來,兩人在水中沈浮,那種不安定的感覺讓寧簡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蘇雁歸。

  彷彿得到了暗示,蘇雁歸的吻越漸深入,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他卻始終沒有放開。

  寧簡的呼吸開始急促,最後終於忍不住,憋著氣掙扎開來,捉著蘇雁歸的手臂往岸上一送,這才半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蘇雁歸被丟在岸上,好半晌才爬起來,一臉委屈地望著他:「寧簡……」

  寧簡微微別開了眼,一邊順著岸邊爬起來,一邊道:「為什麼跟上來?」

  「我說了,留在那裡太危險了,見你下水後就沒冒頭,我一害怕,就跟著跳下來了。」

  「不是說了讓你好好待著嗎?」

  蘇雁歸笑了,滿臉得意:「我如果待在那兒,你就死在水裡了。」

  寧簡微怔,這才想起剛才在水中的一切,若沒有蘇雁歸帶著自己游過那漩渦,自己確實很有可能死在水裡。

  見寧簡沈默了,蘇雁歸笑得更加燦爛,湊到他身旁:「寧簡我又救了你一次,你要不要以身相許?」

  寧簡的短劍錚的一聲出鞘,橫架在蘇雁歸脖子上,蘇雁歸卻似乎什麼都看不見,依舊嬉皮笑臉地望著他,眼中微微發亮。

  半晌後,是寧簡自己收了劍。看著他緩慢地還劍入鞘,蘇雁歸又湊近幾分:「寧簡,剛才在水裡,你的反應好積極。」

  「積極什麼?」

  「親吻啊。」

  還未完全入鞘的劍又被抽了出來,蘇雁歸頓時不敢動:「寧簡,就算你覺得不好意思也用不著殺我吧?殺了我,你怎麼找寶藏呢?」

  寧簡死死地盯著蘇雁歸,最後反手一抽,劍抽了回來,蘇雁歸脖子上掛著玉珮的繩子應聲斷裂,嚇得蘇雁歸連忙伸手接住了玉珮。

  「寧簡,這是我家傳之寶!」

  蘇雁歸哇哇大叫,寧簡也似聽不到,站起來便往山洞中央走去,再沒看他一眼。

  蘇雁歸叫了一會,見他始終沒有理會自己,只好怏怏地爬起來,把繩子重新繫上,走到山洞盡頭硬折下一些枝葉,堆好了便蹲在一角里生火。

  寧簡走了一圈,回到他身邊,道:「這裡比剛才的山洞還要乾淨,什麼都沒有,看來我們是走錯了。」

  蘇雁歸還在那兒鑽木取火,聽他說完,也沒什麼表示,只是笑著指了指身旁:「那就先坐下來烤乾衣服好了。」

  寧簡看了他一眼,又站了半晌,才蹲了下去,接過他手中樹枝,夾在手中搓了一會,便有火星生出,不久便徹底地燒起來了。

  「還是你厲害。」

  寧簡沒有回話,只是伸手解下了髮冠,慢條斯理地開始脫衣服。

  「你在幹什麼!」蘇雁歸下意識地脫口叫了出來。

  寧簡愣了半晌才道:「衣服濕了,脫下來烤乾。」

  蘇雁歸愣了片刻,哇地一聲叫了出來,寧簡被他嚇了一跳,停下了手,看著他。

  蘇雁歸連忙擺手,笑嘻嘻地說:「沒事沒事,你脫吧。」

  寧簡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陣,才繼續去解自己的衣服:「少胡鬧了。」

  「哪有胡鬧。」蘇雁歸隨口應他,一邊伸手從寧簡的衣服下摸了過去,「寧簡,你是不是瘦了?」

  寧簡側身躲開,一手抓起短劍,示威似的揚了揚。

  「寧簡,你當著我的面脫衣服,我會忍不住啊。」

  「忍不住什麼?」

  「我會以為你是在誘惑我啊。」蘇雁歸說著,又伸過手去摸寧簡的腰。

  寧簡用劍柄狠敲了一下:「胡鬧什麼!」

  蘇雁歸被敲得倒吸了口氣,甩了甩手卻又重新伸了過去:「你知道我喜歡你的,心上人在面前脫衣服,我自然會忍不住……」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寧簡的動作因為遲疑慢了下來,便突然湊了過去,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

  寧簡下意識地一掌打了過去,本以為蘇雁歸會躲開,卻沒想到他不躲不閃,寧簡察覺時已經來不及了,硬生生收回七成功力,卻還是將蘇雁歸推在了地上。

  「寧簡你好狠的心。」蘇雁歸齜著牙嚷,臉上卻還是嬉皮笑臉的,「打死了我,你怎麼辦?」

  寧簡沒有回答,只是猶豫了一下,將衣服的扣子重新扣上,走到他身旁蹲了下去,伸手撫上他的胸口:「打疼了沒?」

  蘇雁歸應得乖巧:「疼了。」

  「哪裡疼了?」

  「哪裡都疼,這裡、這裡,」蘇雁歸笑著連指了好幾個地方,最後指著心口處,「這裡最疼。」

  寧簡輕歎了口氣,在他胸口處揉了兩下,好半晌才道:「就會胡鬧,被打了也活該,都多大的人了?」

  「我沒有在胡鬧。」蘇雁歸看著他。

  寧簡卻沒有抬頭,只是看他身上的傷,一邊淡淡地回應:「還說沒胡鬧。」

  蘇雁歸看著眼前人,那低垂的眼簾帶著無端的溫柔,讓他心中微悸,無法做出反應來。

  寧簡也始終保持著安靜,揉了一會,便要收回手去了。

  蘇雁歸下意識地捉住他的手,見寧簡張眼看來,支吾了一陣,才重複了一遍:「我沒有在胡鬧。」

  寧簡看著他,好半晌才硬抽回了手,有些遲疑地摸了摸蘇雁歸的頭:「乖。」沒等蘇雁歸做出反應,他便已站了起來往火堆走過去。

  蘇雁歸咬著牙坐在那兒,好一會才慢慢把手中的樹枝丟到火堆裡去。

  很多年前,遠道而來的尋寶者到了這個邊城小鎮,捉住了唯一知道寶藏秘密的孩子,軟硬兼施地拷問了大半年,也僅僅是讓那個孩子留下了不輕不重的病根。

  養父忌日快到的那幾天,孩子撐不住了,病如山倒,尋寶者熬藥餵食,沒日沒夜地抱著他,不眠不休。

  直到一天夜裡,孩子清醒過來,含著一口清粥就猛掉眼淚,那尋寶者也只是保持著沈默,始終沒有放開那雙擁抱著他的手。

  他摟著那個人的脖子哭了一夜,天明時,也是如此,那個伸過來的一隻手,在頭上拍一拍,說,乖。

  好像就這麼一聲,什麼恩怨對錯都一筆勾銷,他就會聽話了,永不記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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