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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沖》第325章
第九卷 天下一 第十一節 水師

 天子如死屍一般仰面躺在榻上,牙關緊咬,眼睛雖然睜著,目光卻呆滯無神,對旁觀張昭、荀等人的叫喊一點回應了也沒有。太醫令吉本小跑著奔了進來,分開眾人跪坐在天子面前,細細的翻了翻他的眼皮,又拉過天子的手臂切了一會脈,迅速的伸手從醫箱裡掏出一個錦盒,打開錦盒,抽出一根銀針,分開天子的衣服出他白淨的胸口,一針朝著他的檀中穴紮了下去,銀針應聲入體,只出半截。吉本神色凝重,兩根手指捏住銀針尾端輕輕的捻動了兩下,忽然的一下抽了出來。隨著銀針的抽出,天子忽然動了一下,張開嘴,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呆滯的目光漸漸的活泛了起來,他扭過頭,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荀、張昭,無力的呻吟了一聲。

 荀和張昭長出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汗如漿出。

 「陛下!」皇后曹節急沖沖的趕了過來,一見大臣們在,連忙在帷幕後面停住了腳步。張昭見了,示意了一下荀,拉著吉本出了大殿,輕聲問道:「吉太醫,陛下的身體……」

 「陛下是驚恐而蹶,吐出這口氣來就好了,略休息一陣即可。」吉本想笑笑,卻覺得臉皮有些僵,雖然這種治法他是很熟悉,但是檀中是人身大穴,稍有差池就會有性命之憂,又是在天子身上,當時情急,顧不得多想。現在回過神來了,想到可能地後果。他還有些後怕不已。

 「哦……」張昭點了點頭,和吉本拱了拱手,吉本倒退了幾步,回到廊下等著皇后召喚問詢。張昭和荀並肩而行。他們走得很慢,兩個身軀都很高大。頭髮一樣花白,張昭略微富態些,而荀的腰背卻挺直些,顯然更有精神一點。兩人都沒有說話,各有所思,快到宮門口地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

 「令君——」

 「張公——」

 兩人相視一愣,隨即又笑了。荀拱拱手,示意張昭先說,張昭謙讓了一下,撫著鬍鬚說道:「令君,你這次來,大概是為了那個九品官人法而來的吧?」

 荀苦笑了一聲。他是為了九品官人法來的,所以前面用了很長的時間來講述襄陽地新政,後面剛要說到襄陽學院的學生的出路,在否定九品官人法之前先提供一個更好的參考給天子。天子卻暈倒了,還是被嚇暈的。他頗有些不解,照理說天子聽到自己的江山出了這麼多好事。應該高興才對,就算暈倒。也應該是興奮得暈過去,怎麼會是驚恐呢?他點了點頭:「張公說得對,只是……尚未說起,陛下已經……嘿嘿,看來還得另找機會。」

 張昭淡淡地笑了笑:「令君,你想以襄陽學院的模式來代替九品官人法嗎?說句實話,九品官人法雖然還有些粗疏,比起以前的鄉評、府辟之類的辦法,卻是略甚一籌的,荀家名列穎川四族之一,難道對前景沒有信心嗎?」

 荀看了張昭一眼,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的看著有些陰沉的天空,張昭好奇地看著他,撫著鬍鬚不語。荀想了一會,忽然說道:「張公,我荀家的前景,我很有信心,不過,我如果只為我荀家的前景,我又何必從襄陽跑回到許縣來?許縣雖然是都城,卻不是洛陽,更不是長安,比起襄陽來,許縣除了有個天子,其他的可就差多了。」他轉過頭,嚴肅地看著張昭:「張公,左傳春秋和荀氏春秋雖然略有差異,本旨卻相差無多,我想我們的看法,也不至於相差太遠。不錯,聖人想以春秋筆法、微言大義讓亂臣賊子懼,可是,從聖人沒後至今五六百年,亂臣賊子又何嘗懼了?張公精研此經,可曾想過為什麼?」

 張昭一愣。脫口就要說他地那一套仁義理論。隨即又想到他說地這些。顯然荀都知道。不需要向他求證。而是他另有說法。他怔了半刻問道:「令君以為。為何?」

 「於真正執著於自己地信念地士大夫而言。被大義所責。固然有重於死者。可是對於更多地人來說。死亡卻比大義更讓人恐懼一些。」荀歎了口氣:「就以士大夫而言。黨錮之禍。天下震動。士大夫於黨人榜趨之若騖。為之死者不下數百。可是。相對於我大漢數萬地太學生、更多地讀書人來說。這些人又不過是九牛一毛。評心而論。有幾個能在死亡面前還能抱著為大義而死地淡定?在堅守大義而死與放棄大義苟活之間。許多人還不是選擇了苟活?」

 張昭忽然想到了自己地境遇。臉立刻脹得通紅。他慍怒地看著荀。卻發現荀並沒有年倖存他。而是看著遠處低矮地宮牆。他地眼神清明之極。並無半分鄙夷之色。一時倒有些愣住了。他猶豫了一下。拱了拱手說道:「令君。天子有恙。你一時半會也見不到天子。不知是否有空……」

 荀一笑。正中下懷:「張公。請到寒舍一敘。帶了些襄陽地好茶。正當與張公共享。」

 「如此甚好。」張昭哈哈一笑:「昭對曹將軍製出地香茶。也是垂涎三尺啊。在襄陽喝過之後。至今難忘。只是許縣這些茶太貴了。以我那點俸祿。只能隔三差五地當酒伴書。到了令君府上。終於可以開懷暢飲了。」

 荀看著張昭興奮地樣子。也哈哈大笑。他拍了一下頭笑道:「哎呀。這戍我還真忘了。謝異公地農學院剛剛把茶園搞出來。以後可以批量供應了。新茶剛出來一批。味道頗佳。我取了一點放在身上準備獻給天子地。這一通說。居然把這事給忘了。」

 張昭哈哈一笑。拉著荀笑道:「那就讓我先嘗為快後曹節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天子地臉色,發現他雖然還有些無力,卻慢慢恢復了平靜,這才鬆了一口氣。

 「朕一時有些心驚。」天子強笑了笑,無精打采的說道。他看著曹節關切的臉。心裡頗有些感動,剛要說話,卻不由得想起曹沖的赫赫威名對自己的威脅,便又把話嚥了回去。曹節見他欲言又止,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陛下,莫非又與我曹家有關嗎?」

 天子有些尷尬。他停頓了片刻,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哎——剛來令君來說起倉舒在襄陽的新政,令人眼界大開。倉舒文才武略,皆為世所罕見,我……」

 曹節一驚,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莫名的感到一陣傷感和失望。她緩緩說道:「陛下有如此臣子,本當欣喜才對,卻又驚恐至此,想必是擔心不能用之反為其所害了?」

 天子被她一言說破心思。不免面色一變,他抬起身子看著曹節。見曹節淒淒欲淚,眼中有一線失望。還有一絲恐懼,知道她發覺了自己心中的殺意。不禁苦笑了一聲,歎道:「皇后,你又何必擔心,朕不過是虛有其表而已,就是這宮中也儘是你曹家的親信,且不說朕對倉舒並無歹意,就算有什麼想法,也無能為力啊,你又何必為他擔心

 曹節搖了搖頭:「陛下,臣妾不是為倉舒擔心,而是為陛下擔心啊。」

 「是地,要擔心的正是朕才對。」天子頹然的應道。

 「非也。」曹節見天子已經亂了方寸,心痛的搖了搖頭,向前膝行了半步,扶著天子坐了起來,又接著說道:「陛下,你誤解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是說,倉舒再如何文武雙全,都不是陛下應該擔心的問題,而陛下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信任倉舒,才是真正要擔心的。陛下,你是一國之君,囊有四海,也應當有包容天下之心。如果因為倉舒有能就不能容他,那麼陛下豈不是只能用些無能之輩,又如何能保得我大漢江山萬年永固?試以倉舒言,倉舒所掌之數萬兵中,智勝於他、勇過於他者不知幾數,如果倉舒也如陛下這般擔心不已,欲除之而後快,他焉能百戰百勝?他所任用地諸郡太守之中,劉子初、諸葛孔明、廖公淵、顧元歎、蔣公琰諸位,施政能力無不在他之上,如果他也要防著堵著,荊益如何能有這般盛況?陛下,你還沒有明白倉舒勸陛下行黃老之道的心思嗎?陛下擔心,倉舒比陛下更擔心

 天子看著侃侃而談的皇后,忽然笑道:「皇后,你對倉舒這麼有信心?」

 曹節向後退了兩步,拜服在地:「臣妾以身家性命擔保,也請陛下以赤誠相待,君臣之間,莫起猜疑之心,予人以可趁之機,成全一段君臣相知的佳話。」

 天子瞇起了眼睛,盯著曹節看了好久,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曹丕在濟南如坐針氈的又等了兩天,當他得知曹衝回到了鄴城,老曹對他呆在青州而沒有去遼東大為不滿地時候,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借口身體有恙,把青州的一攤子軍務扔給張承、涼茂他們幾個,自己日夜兼程地趕回了鄴城。他剛到鄴城,與很意外的郭女王還沒說上幾句話,曹操地使者就來了,召他到玄武池回話。

 曹丕忐忑不安,知道自己這個借口太拙劣,可是他不得不如此,如果自己還在青州呆著,等曹操裝病的消息傳到青州,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見曹操這麼快就知道了他的行蹤,他嚇得寒毛直豎,叫苦不迭,又無計可施,只得坐車趕往玄武池。

 到了玄武池邊上,曹真已經奉命在路邊相候,一見曹丕面色蒼白的下了車,他連忙迎了上來,藉著扶他下車的時候,輕聲說道:「子桓,你讓伯仁傳來的消息,我收到了,我會暗中準備的,不過茲體事大,不到萬不得已,切不可輕為,一旦走漏風聲,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人頭落地。」

 曹丕苦笑了一聲:「子丹。這個我當然知道。怎麼樣,丞相地心情如何?」

 「看起來還不錯。正跟倉舒在釣魚呢。」曹真示意了一下,然後又看了一眼曹丕,退了開去。曹丕長吸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在兩個親衛的攙扶下緩步向池中水榭走去。兩里多地路,他走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把病容裝了個十足。

 走到長堤邊,自有豢上前來扶著曹丕,卻把他的兩個親衛擋在了湖邊,一被豢有力的大手扶住。心虛的曹丕不由自主的繃起了身子,那兩個豢卻無動於衷,慢慢地扶著曹丕向前走去。曹丕見一切正常,這才重新放鬆了肌肉,將身子的大部分重量都放在了豢的手臂上。

 百十步的長堤,又走了好一會兒,總算走到了水榭前。曹丕喘著氣,額頭上冒著汗,似乎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曹沖早就看到了他——他坐忘常練不綴,目力驚人。遠不是前世的近視眼——老遠就看到曹丕的樣子,他笑了笑。大步走了過來,先是躬身施了個禮:「兄長。如何累成這樣?」

 曹丕強笑了笑,無力地應道:「倉舒。愚兄身體乏力,不能回禮,還望莫怪。」

 「呵呵呵,做兄弟的有什麼好怪的。」曹沖笑著,伸手接過曹丕,扶著他一步步的向水榭走去。曹操負著手站在階上,打量了曹鼗眼,皺起了眉頭說道:「子桓,怎麼病成這樣?」

 曹丕推開曹沖,搖搖晃晃的拜倒在地,行了大禮,這才苦笑著說道:「孩兒見過父親。回父親的話,孩子無能,被些許軍務忙得心力憔悴,一病不起。」

 曹操歎了口氣,伸手相招:「你啊,也真是的,叫你不要去打仗,你偏偏要去,這仗還沒打完呢,你倒累成這樣了。你那君子劍練得也有幾分火候地,怎麼這身子骨這麼不禁用?」

 曹丕剛要再誇幾句功,加點同情分,忽然覺得曹操的話音不對,他心神一凜,眼珠一轉,連忙說道:「孩兒不孝,累得父親擔心了。孩兒也是一時不慎,被海風給吹了,受了些涼,將養些日子也就好了。說來慚愧,這些日子忙於軍務,一時懶於練劍,總以為不妨事的,沒想到卻病倒了。等病好了,我還是要勤於練習的,就算上不得陣,殺不得敵,對身體還是有些好處地。」

 曹沖差點笑出聲來,曹丕既要裝病,又怕給曹操留下一個身體太弱的印象或者是借口,兩面為難,也真是辛苦他

 「嗯。」曹操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有些不快的說道:「回來就回來了吧,我正好也要派人去問你出征遼東地情況呢,你回來倒也省了事了。你倒給我說說,遼東的戰事如何了?你這總指揮回來養病了,後面地事情又由誰來負責?」

 曹丕略有些緊張,額頭上剛被湖風吹乾的汗又沁了出來,他想了想說道:「父親,我回來之前,元讓叔帶著大軍已經到了渤海郡,和趙雲、牽招等人匯合後,就會取道右北平進入遼西郡展開攻擊。臧、孫二位刺史的水師已經出發半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當已經登陸遼東郡,正向北挺進,如若戰事順利,今冬明春,必有捷報傳來。至於我離開之後的軍務,我已經托付給涼軍師和張功曹,他們應該可以處理得好的。再者,我身體一有起色,還要趕回青州去的。」

 「你估計要養多長時間,才能有所起色?」曹操的臉色緩和了些,卻還是不太善。

 曹丕又是鬱悶,又是惱火,心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你的兒子,看我病得這個樣子,你就沒點同情心嗎,一心就想趕我走?我還就偏不走了,等到你死了,我繼了位再走也不遲。他心裡發狠,臉上地乖得不像個兒子,而像個孫子。他為了裝得像一點,故意頓了頓才說道:「估計十天半個月也就夠了吧。」

 曹操盯著他看著了半天,忽然歎了口氣:「子桓,我看你要麼就別去了吧,有元讓在,還有涼伯方他們守在青州,遼東的仗應該不難打。你地身體既然不太好,還是呆著鄴城好好養一段時間。把身體養好了再說吧。」

 曹丕有些摸不清曹操的意思,究竟是真關心他地身體呢,還是趁機剝奪了他立功的機會呢,遼東是好打,如果不好打。他還不去了呢。他思索著曹操的用意,覺得不管怎麼說,好像都不太妥,乾脆換了個比較穩妥的說法:「一切聽父親安排。」

 我什麼都聽你的,看你怎麼辦?

 曹操點了點頭,看著外面漸起地風說道:「天涼了。這風吹得人心裡直發寒,只怕今年又是一個大冷天。倉舒,今年荊益諸州的收成上計來了嗎?」

 曹沖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這才十月份,估計各郡剛剛統計完畢,要到丞相府還得到年底才行吧。不過我聽那邊的消息說,今年的雨水較多。夏天的時候就不是很熱,影響了收成,估計會比去年少兩成呢。」

 「子桓,你那邊呢?」

 「我那邊也不太好。」曹鼗邊想一邊說道:「徐州青州今年陰雨較多。收成也不好,跟荊益沒法比。就是比揚州也要差一些的。」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曹沖,笑了笑說道:「不過。我聽說你安排在九真、日南地那個陸遜恩威博,將那些蠻人從山林時引了出來。開了不少荒,收成似乎不錯。再者張任在交州興商,不少海外來的商人都從番禺登陸,沿著五尺道直達江陵、襄陽,再到長安,運來了不少奇珍異寶啊。」

 曹沖輕輕的笑了笑,沒有應他。曹丕這廝總是在有意無意的刺他,他說海外的商人直接把好東西運去了長安,豈不是說他把交州、荊州以及關中當成了自己的私人領地,好在錢四海那些人也經常往鄴城跑,曹操這兒就有不少是從大食、大秦、天竺輸來的稀罕物件,要不然還真說不清。

 曹操瞟了曹鼗眼,接著原來地話題說道:「我雖然不知道全國的情況,可是關中剛打完仗,死傷甚多,羌人新附,關中的糧食還不能自給,荊州、益州還要支持關中,所剩的也有限。你那邊收成既然也不太好,那原本打算地北征,只怕要改變一下計劃了。你們兩個都是帶兵打仗的人,我想與你們商量一下,這相關地戰事怎麼安排。」他揮了揮手,宋姬和媚姬連忙推過一個木架來放在他們面前,然後從旁邊的筒中抽出一張捲起地地圖展開掛在架上。

 這張地圖是大漢的總體形勢圖,雖然和後世地行政圖無法相比,但在曹丕的眼裡,比起他擁有的地圖,卻精細了很多,他有些詫異的指著地圖說道:「這個地圖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如果有這麼精細的地圖,打起仗來可容易多

 「這有什麼稀奇的,比起我大漢原來的地圖來還差得遠呢,可惜那些地圖都被董卓給當引火物給燒了。」曹操歎了口氣說道:「遼東太遠了,那些商人雖然重利膽大,利慾薰心,卻還是走得不夠

 曹沖笑了笑說道:「父親莫急,再等個兩年,等水師重組完成,新式海船裝備了水師,遊學的學子們就可以隨船出海了,我們不僅會有遼東的地圖,還會有高麗×國的地圖。到時候父親就坐著水師的海船,出海一遊,一覽海外仙山,向安期生要兩個象瓜一樣大的仙棗來嘗嘗。」

 曹操撲哧一聲笑了,舉起手中的邛杖敲了一下曹沖的小腿:「你就會說笑話,老夫這一把年紀,如果真坐上樓船出海,只怕仙棗未必能嘗到,這把老骨頭卻要被海中的風浪顛得散了,扔到海裡餵魚的,虧你想得好主意。」

 曹沖作勢揉了揉小腿,笑道:「父親有所不知,水師在吳郡所作樓船,上可走馬,入海如入平地,一點沒有顛之苦。」

 「怎麼水師要重組了?」曹丕卻驚訝的問道,差點忘了裝病。

 「嗯,蔡德老年得子,受不得出海之苦,要告老還鄉了,嚴君容也七十多了,要回家享受幾年安穩日子,抱抱重孫子,兩人一起上表請辭水師正副都督之職。」曹操用手中的邛杖敲打著地圖,發出篤篤的聲音,悠閒的說道:「我正和倉舒商量呢,他推薦周公瑾、魯子敬繼任,並將水師一分為二,一駐交州,一駐長江。子桓,你可有什麼建議?」

 曹鼗愣,不解的說道:「水師為什麼要駐交州?」

 曹沖笑著解釋道:「錢四海這一次帶來了不少貨物,可是在朱崖郡被一夥來歷不明的人給打劫了,不僅貨物被劫,還有些同行的商人被殺了,損失很大,報到交州刺史部,張將軍派人去查了一下,說是那夥人人數不少,武力頗強,居然還有不少蒙沖鬥艦,僅憑他徵集來的漁船恐怕不是對手,所以才要請調一部分水師過去幫忙征剿。再說以後那裡將是一個大的商貿港口,我大漢的商人將從那裡出發遠至大秦,焉能沒有水師護航?」

 「水師給商人護航?」曹丕失聲叫了出來,這次是徹底忘了裝病,叫出來之前居然沒有喘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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