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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沖》第217章
第六卷 風乍起 第二十二節 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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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謖充耳不聞,他怔怔的看著地上那幾道線,眉頭緊鎖,久久不語。沙摩柯心裡雖然著急,但見他想得入神,也不敢多叫,只得蹲在一旁抓耳撓腮。馬謖想了好久,用刀尖又在外面加了幾條錢,忽然若有所悟。他緊緊的握住刀環,臉色鐵青,目光流轉了半晌,又仰起頭看著明朗的天空,咬了咬牙說道:「來人,筆墨伺候。」

 沙摩柯大喜,連忙讓人拿過筆墨來,眼巴巴的看著馬謖寫求援信,都忘了自己一個漢字也不認識。馬謖握筆在手,看著剛削就的木片凝思片刻,揮筆寫了一封書信。

 「馬先生,這是給張太守的求援信嗎?」沙摩柯看著木片上一個個端正秀氣的字跡,瞪著大眼歡喜的問道。

 「正是。」馬謖眨了一下眼睛,「你快派人把此信送到臨沅,我們就能轉敗為勝了。」

 沙摩柯大喜,立刻派人將信送了出去,然後滿心歡喜的來找馬謖,馬謖卻不見了。沙摩柯正在疑惑,卻見正在埋鍋做飯的衛士朝旁邊的一個軍帳裡努了努嘴。沙摩柯走了兩步,卻聽得帳中傳出一陣蠻女嬌媚入骨的呻吟,不禁咧著嘴笑了。馬先生還有這閒情逸志,看來情況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糟糕。

 沙摩柯如果知道馬謖這是在解壓,他估計要衝進去把馬謖揪出來暴打一頓。馬謖急書張飛,並不是求援,而是分析了身後曹軍的怪異行動。懷疑曹軍是以他為誘餌吸引張飛來救,然後突襲臨沅。他說,樂進四千大軍,可能不是為了阻截自己的歸路,因為他只是一個人,武陵蠻本來就是山裡人。他們沒有必要一定撤往臨沅,所以樂進來截地一定不是他們。四千大軍的任務可能正是拖住張飛派出的援兵。因此,他懷疑長沙方向可能會有戰事,或者曹軍可能真正的作戰目標是臨沅,也可能是臨沅以南的沅南、益陽的屯田。如今正是屯田成熟地收割季節,如果他們打了進來,屯田的收成就會受到大的影響。明年的戰事我們就會落了下風。因此他請救張飛慎重出兵,只在出一些救援的意思,吸引樂進的注意力即可,他自己會想辦法。

 馬謖想得很細緻。也為張飛考慮得很周全,張飛有一萬步騎,還有五千水軍,如果不分兵,就憑曹軍的部隊過江作戰,兵力少了不可能攻城,兵力多了長江防線不保,必然很難作為。他勸張飛抓住曹軍遠來,只利於速戰速決地特點。以靜制動,不可盲動,中了別人的圈套。

 他甚至推論說,只要張飛按兵不動,他這裡反而是安全的。一旦張飛分兵,他作為誘餌的作用就沒有了,反而會死得更快。因此他請張飛不要派重兵前來解圍,只要表示出一點意思即可。

 這些話,當然不能讓沙摩柯知道,否則沙摩柯一定會用他那柄長刀將他一劈兩半。當然也不是說沙摩柯不知道他就沒事,他自己也非常緊張,擔心自己地推斷失誤,從而將自己的小命送掉。又讓曹軍急速南下。影響了軍師在舞陽一帶的屯田,甚至切斷主公的後路。將主公困死在柯。

 張飛接到了馬謖的急書,卻沒有太當回事。他甚至有些惱怒,你馬謖才打過幾仗,居然用這種口吻和我說話,是在教我打仗嗎?他沒有聽馬謖的,當然他本來也就沒有想派重兵去解圍,他只派部將范強帶了一千人,慢悠悠的沿著沅水向西,擺出一副去接應馬謖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心思卻在夷陵和長沙。

 最近夷陵反而安靜下來了,一直在折騰地魏延忽然安份得很,呆在夷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潛往夷陵的探子已經有好些天見不到魏延出門了。而益州水師只留下一小部分在夷陵待命,其他大部在水師都督嚴顏的帶領下,沿著長江順流而下,趕往了陸口和文聘的荊州水師匯合,而平狄將軍張也趕到了江夏,似乎有過江的打算。他不敢怠慢,一方面抓緊安排人戒備,一方面急報諸葛亮,請他聯繫江東,派駐紮在柴桑魯肅部向上游運動,威脅荊州水師和益州水師,以免其過江進逼長沙郡。

 諸葛亮在此之前就接到了向朗地報告,早就派費去了江東向孫權告急,孫權下令給魯肅、呂蒙,讓他們擺出支援的姿態,在長江南岸的鄂縣和下雉駐紮,前鋒部隊甘寧已經抵達江心洲,隨時可以威脅西陵城。與此同時,他命令向朗部向長沙郡洞庭湖南側的羅縣移動,保護長沙郡的北面安全,而長沙太守廖立正在全力搶收,力圖在戰事發生之前的一點空閒時間裡將屯田的成果收入倉庫,然後就可以以逸待勞,坐等曹軍前來勞而無功。

 許儀和何平很快逼近了沙摩柯和馬謖,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馬謖沒有倉皇逃竄,而是紮下了營盤,擺出了一副決一死戰的架勢。許儀和何平反而愣住了,正在他們猶豫是發動攻擊拿下馬謖還是先緩緩,等把張飛地援兵吸引過來再打地時候,法正趕到了前線。

 法正很著急,龐統率大軍已經趕到犍為,很快就能將劉備困住,而他這裡卻一直沒有進展,張飛的援兵遲遲不到,吸引張飛分兵地目的看起來很難實現了,而武陵的秋收卻搞得如火如荼,再遲十來天,他只能看到滿地的莊稼茬,運氣好的話還能在田里撿得稻粒。他詳細問了這些天的情況,派何平試探著攻了一下,發現對方並沒有繼續撤退的意思,決定不管張飛的援兵了,立刻強攻馬謖部,殲滅了這股武陵蠻,然後和樂進會合,揮師南下去打舞陽搶收屯田,吸引張飛分兵。

 許儀和何平有些疑惑。他們正打算向法正進言的時候,樂進的文書也到了。

 樂進在沅水地壺頭山埋伏了已經兩天,他派出大量斥侯,對兩邊的情況都很清楚。張飛派出的一千人馬剛出了城不久,他就知道了消息。當他聽說范強帶著一千人一天只走了二十多里的時候,他直覺的意識到張飛並沒有救援馬謖的意思。他立刻急書法正。要求法正不要期望剿殺張飛地援兵了,立刻拿下那股武陵蠻,然後掉頭南下,由他在壺頭山堵截張飛的援兵,護住法正的後方安全。

 法正一見樂進的書信和他的安排一致,當下不再猶豫,立刻命令許儀和何平強攻。兩千荊山軍、兩千白虎軍。立刻對沙摩柯的千餘殘兵展開了如潮水一般的進攻。馬謖正為何平地佯攻符合他的猜想感到高興呢,然後見他們瘋了一般玩真的了,一時有些猜想不到,再加上武陵蠻連續打了好幾天敗仗。大寨又被人燒了,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這時遇到四千大軍地猛烈攻擊,立刻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馬謖在陣前奔走呼喊,鼓舞士氣,沙摩柯拖著傷腿在陣前玩命廝殺,勉強打退了白虎軍的第四次進攻,沙摩柯又中了一支冷箭,痛得呲牙咧嘴。他一邊讓人給包紮,一邊對馬謖大叫道:「馬先生,這如何是好,援軍還沒來,這些巴子卻發了瘋。這才半天功夫就上來四次,我的人只有八百多了,還有一半帶傷,再來一次可就撐不住了。」

 馬謖擦了擦額頭的汗,抬頭看了看天氣:「精夫,不用擔心,他們狂攻了半天,這時也是強弩之末,天色不早了。我估計再打退他們一次。今天就結束了。只要天黑了,我們就能安全的離開這裡。」

 「離開?向哪走?」沙摩柯詫異的問道。

 馬謖看著他笑了:「精夫。我們向北。」

 「向北?」沙摩柯一下子急了,向北可是長江,長江對面可就是曹軍的地盤,只憑自己這些殘兵敗將,跑到北面去幹什麼?萬一遇到那個喜歡屠城的樂進怎麼辦?他可是四千精銳北軍,自己這些人還不夠人家填牙縫呢。要走當然是向南了,南面有劉備軍地屯田兵,還有大批剛剛收穫的糧食,自己也好填一掀皮,這可都饑一頓飽一頓的餓了幾天了。

 「向南就是死路一條。」馬謖搖搖頭,正準備再解釋,前面響起了一陣驚天的戰鼓聲,他連忙拉起沙摩柯叫道:「精夫,他們又打上來了,我沒有時間和你多說,你聽我的沒錯。不過現在還是先打退他們這一次進攻再說,要不然說什麼都沒用。」

 沙摩柯提起他那把長刀,頗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馬謖,一揮手又衝了上去。馬謖指揮著人集中了所有的弓箭手,用手中的弓箭掩護沙摩柯,射殺衝殺過來的荊山軍。

 因為何平要親手斬殺沙摩柯給樸敢報仇,許儀一直呆在後面觀陣。何平連戰四陣,雖然將沙摩柯打得步步後退,卻一直沒有能擊破馬謖的第二道陣勢,士氣受到了影響。於是許儀提議這次由自己的荊山軍打頭陣,何平的白虎軍在後面休息一陣,補充一下體力,一看到對方陣勢有漏洞隨時跟進,爭取今天就能擊潰沙摩柯。

 何平應了,帶著人退到了荊山軍的後面,掏出得勝餅就著山泉水大嚼。打了半天的仗,旁邊地河水都帶了些血腥味,不過這些對於眼珠子都紅了地白虎軍來說,這點血腥味根本就嘗不出來。何平一邊惡狠狠的啃著餅,一邊斜著眼睛看著正在陣前大聲怒吼地沙摩柯,凶光四射,恨不得嘴裡嚼的是沙摩柯的肉。

 「子均,你今天是怎麼了?」見前線久攻不下的法正有些不滿的從後面趕了過來:「平時看你挺冷靜的一個人,今天怎麼亂了章法,只顧衝殺,卻不看戰場態勢,對方分明有漏洞,你卻視而不見,一心只盯著沙摩柯拚命,這樣能打好仗?」

 何平沒有回話,只是瞟了一眼法正,有些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這時候誰不讓他報仇都不行,就是曹衝來了,恐怕也未必有用。更別說法正了。

 「你看看對面這個陣勢。」法正有些惱了,這個何平平時看起來很精明的一個人,今天怎麼就像瘋子似的亂打亂衝,白白浪費了幾次機會,這讓他很不爽。他壓著性子,抬手指著對面地陣勢說道:「你看。馬謖依著小山坡,組建了一個居高臨下的陣勢,前面基本是沒有受傷的士卒,戰力尚可,他安排他們用長刀盾牌,依托地形進行阻擊,後面是受了傷的士卒。只管用弓箭進行支援,有些士卒都站不穩了,只能坐在地上放箭,可見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之所以能打到現在。就是因為他地勢選得好,左側是沅水,右側是小山,他生生卡住了這不過十來步寬的路上,如梗在喉,你們人再多,就靠這樣地硬衝硬撞,怎麼可能打得過去。」

 何平愣住了,他捏著手裡的得勝餅。看著前方的地形如夢初醒,怪不得今天的仗打得這麼不順利的,自己只顧看到沙摩柯在對面,也沒關心一下旁邊的地形,把公子平時講過的一些要點忘得精光。他地臉通紅。慚愧的將手裡的餅塞進親衛的手中,吞下了嘴裡還沒嚼透地餅,然後拱手說道:「多謝法中郎指點,何平疏忽了。」

 「哼!」法正跺了一下腳,抬手指著正在與沙摩柯激戰的荊山軍說道:「趁著沙摩柯正對付許正禮的時候,你帶人從旁邊的小山上衝過去,從後面給那個馬謖一傢伙,立刻解決了他們。」

 「諾!」何平大聲應道,帶著白虎軍飛快的上了旁邊的小山。

 馬謖正在指揮士卒放箭。忽然看到對方陣中正在休息的白虎軍又行動了。而且是衝著自已右側的小山跑了過去。他立刻明白了何平的意思,連忙命人敲鑼通知沙摩柯撤兵。同時將第二道陣勢向後挪了二十步,命令對準小山進行射擊,阻擊很快就能衝過山來地白虎軍。

 沙摩柯瘋了,他正揮舞著那柄長刀,劈頭蓋臉的向許儀連劈十三刀。他太恨許儀了,前兩天被他在大腿上劈了一刀,這些天越發嚴重了,走路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甚至連夜生活都受到了影響,憋得他邪火直冒,今天又被許儀逼著一頓猛打,一口氣的功夫連斬自己五名親衛,將自己的陣線打得搖搖欲墜,這讓他怒火中燒,連後面地金鑼響都沒聽到,只顧狂吼著,一瘸一拐的前進,要將許儀斬於刀下。

 許儀不慌不忙,手中的長刀封擋得滴水不漏,一一化解了沙摩柯氣勢驚人的攻勢。他聽到了對面的金鑼聲,也看到了馬謖將陣勢後移對付從小山上衝過去的何平。他理解了何平的用意,逐步後退,將發瘋的沙摩柯引到了自己的陣中,防止他逃回去夾擊何平。

 馬謖見沙摩柯被許儀引到陣中包圍起來,急得雙目赤紅,命令手下蠻兵齊聲大吼,要沙摩柯立刻撤退。沙摩柯十三刀砍完,正停下來如牛狂喘,這時才聽到蠻兵地叫聲,轉頭一看,頓時知道上了當了,連忙帶著人後撤。許儀哪裡肯放他再走,長嘯一聲,衝上去對著沙摩柯就是三刀。沙摩柯退無可退,奮起餘勇,連接許儀三刀,被許儀砍得雙劈酸麻,正要趁著許儀收刀換招地時候反擊,卻被許儀和身撞了過來,飛身跳起,曲起腿一膝蓋狠狠的咂在他地胸甲上。

 「噹」的一聲悶響,沙摩柯的胸甲被許儀這一膝撞得癟了下去,他胸口一甜,一口鮮血突口而出,拖著傷腿連退三步,倒轉長刀,用刀尖戳在地上,才勉強站穩了身體,他抬起頭,用一種如困獸般的眼神惡狠狠的看著許儀。

 許儀暗叫可惜,這個蠻子實在是太高了,要不然自己這一膝敲在他的腦袋上,絕對能敲暈他,現在只能重創他了。他怪叫一聲,長刀一緊,又衝了上來。

 沙摩柯低吼一聲,極力用沒受傷的那條腿站穩身子,雙手握刀,一刀將一個衝到自己跟前的荊山軍士卒斬為兩段,長刀反撩,由下至上的劈向許儀的小腹。許儀猛的頓住身形,雙手握刀全力下劈,兩刀相交,許儀佔了體力充沛和便於發力的優勢,手中長刀又是利器。「嗆啷」一聲將沙摩柯手中的長刀一斬兩段。沙摩柯一條腿本就站立不穩,手中又一時失重,頓時歪向一邊,他連跳兩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許儀拔步跟進,左右兩刀斬殺兩個武陵蠻卒。長刀帶著風聲,奔著沙摩柯地大好頭顱就斬。

 「正禮住手,把他留給我。」剛攻下山坡的何平一聲大叫,許儀倏的停住了手,長刀在沙摩柯的頸邊停住,劃出一絲血痕,一滴鮮血慢慢的沁了出來。凝成一顆血珠,搖搖欲墜。

 馬謖見沙摩柯被許儀擊倒,那些蠻兵如鳥獸散,陣勢一敗而不可收拾。只得長歎一聲,領著幾百殘兵呼嘯而去,轉眼間在山木中四散而逃。何平擊破他的陣勢,也無心去追,急沖沖地回過頭來趕到沙摩柯的面前。

 沙摩柯奄奄一息,他被許儀那一膝傷得太重,大口大口的吐著血,雖然掙扎著想坐起來,但手臂上的力氣快速的流失。他試了幾次,都沒有如願。

 「你也有今天。」何平咬著牙,握緊手中的長刀:「今天讓你血債血償。」

 「咯咯咯……」沙摩柯眼神鬆散,他本想放聲大笑,出口的卻是一聲慘笑。口中噴出一股股鮮血:「你……你……算什麼……又不是……你……」

 何平根本不理他,大叫一聲,長刀一閃,沙摩柯那顆大好頭顱被噴出地血泉激得飛起。何平長刀再閃,刀尖挑住沙摩柯的頭顱,他伸手握住沙摩柯的髮髻,雙腿跪仰,仰天長嘯:「新守,我給你報仇了——」

 袁虎也趕了過來。緊隨著何平跪倒。號陶大哭。

 法正見何平和袁虎只顧報仇,卻放跑了已成潰軍的馬謖。不由得大怒,他鐵青著臉大步走了過來,本待怒斥他們,許儀卻搖了搖頭,衝著他使了個眼色。法正雖然狂傲,卻知道許儀是曹沖地親信,不能輕易得罪,這才把心裡的怒火壓了回去。

 何平哭了一陣,轉身拜倒在許儀面前:「正禮,我何平欠你一份人情,此生此世,正禮哪怕要我的人頭,我也隨時奉上。」

 許儀連忙扶起他來:「子均,我也是新守的袍澤,為他報仇不僅是你白虎軍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你又何必說這種見外的話。快快起來,聽法中郎安排下面的戰事。」

 何平又走到法正面前,撲通一聲跪倒:「法中郎,何平今日方寸大亂,行事悖亂,誤了軍法,請法中郎責罰。如今大仇得報,我現在就帶著白虎軍深入叢林,一定將馬謖的人頭獻於中郎腳下。」

 法正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他可不敢讓現在地何平帶兵追入叢林,那個馬謖可不是沙摩柯這種沒腦子的人,他雖然敗了,手下還有點殘兵,萬一再把何平給折了,那些巴子面前可就不好交待了。他一面扶起何平一面說道:「子均,事已至此,想也無益。馬謖要逃,要麼向東,要麼向南,東面有折衝將軍的四千大軍,他是逃不過去的,我們就向南追吧,一定能抓住他的。」

 何平已經報完了仇,心情大好,言聽計從,法正說向南,他就向南,當下和袁虎兩人帶著白虎軍為前鋒,一路向前。法正還有些擔心他,讓他們不要太快,在前不要超過五里,以免不熟悉此地地形地荊山軍迷路。他們向南趕了兩天路,卻根本沒有看到馬謖的影子。除了幾個落單的殘兵,馬謖似乎憑空消失了,一點痕跡也沒有落下。

 「他一定是向東了。」法正判斷道:「那我們就不管他了,急速向舞陽進軍,爭取打諸葛亮一個措手不及。」許儀和何平一點意見也沒有,本來只是牽制的,現在卻撈到了主戰的機會,正中他們下懷,哪有不同意的道理。法正一面帶著直撲舞陽,一面通知樂進他們的戰況,同時提醒他小心逃竄的馬謖。

 而樂進也沒能看到馬謖的影子。馬謖還是依著他原先地計劃,帶著幾百殘兵轉道向北,不僅躲開了法正地追擊,還陸陸續續的收攏了殘兵,打劫了沿途地幾個小寨,補充了食物,恢復了精神,一心一意要做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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