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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歷史} 風流西席 小說》第166章
第167章 賭約(二)

「賭就賭,我還怕你不成!」安小樓一聽這話,倔強勁也上來了,他一拍桌子說道,「八爺,你說吧,怎麼賭?輸了如何贏了又如何?」

「好,後生痛快!」樊老八哈哈笑著,也拍了一下桌子,這一老一少你一巴掌我一巴掌把桌子拍的震天響,搞得週遭吃飯的食客都忍不住轉頭來看這一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在安小樓與樊老八兩個都不是怕看的人,誰愛看誰看,隨他們去了。

「你我便都去這吳縣斷案,無論用什麼方法,查清案子的來龍去脈,看看究竟是否是我說的這種情況,輸了麼,我答應你一個條件,贏了麼,你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然後輸的人要在松鶴樓請在座的人吃一頓飯,怎樣?」樊老八說道。

安小樓沉思了一下,似乎這個提議還聽好的,不算那麼坑人,於是說道:「去就去,誰怕誰啊!不過要怎麼調查呢?」

「對啊……」樊老八似乎也開始犯愁了,「我們都不是官啊,人家會不會讓我們調查呢?」

「呃,要麼這樣,你們倆連同唐大人,一起做這吳縣的代理知縣,這樣權限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文中信開口了,他的這個點子果然是好主意,似乎很行得通,於是安小樓和樊老八便當即拍板,決定這個賭約就這麼立下了,而唐爾正和文中信以及張全就做了見證人,將來也好主持一個公道。

安小樓和樊老八似乎都是那種說風就是雨的人,他們既然開始了賭約,當天便決定去吳縣看看,好在這吳縣只在蘇州的周邊,距離不十分遠,因此下午的時候他們便到了吳縣。

吳縣是個老縣城,街道十分老舊,並且整個縣城中心只有兩條街道,一條東西向,一條南北向,縣衙就在東西南北街道的交匯處,這倒不會讓人迷路了,安小樓站在這破舊的縣衙前,忽然有那麼一刻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不過想想還有文中信和唐爾正、張全等做見證,他心裡稍稍安慰了一點,既來之,則安之吧。

衙門口確實是一股臭氣熏天的,但是安小樓並沒有看到唐爾正所說的那具屍體,以及守在屍體跟前的那個女人,倒是看到在縣衙門口,有一攤人形的褐色印記,在想明白那是什麼時,安小樓頓時感到渾身上下一陣惡寒。

一口破舊的大鼓立在衙門口,鼓槌安靜的躺在橫擋上,上面積滿了灰塵,似乎是經年不用了,安小樓邁步進去,樊老八幾乎與他同時邁步進了衙門,張全作為一個見證人,很不要臉的宣佈跟樊老八站同一條陣線,當然安小樓也沒真把他當個見證,真到了評判輸贏時,張全肯定不會「秉公執法」的。

安小樓與樊老八一同邁進縣衙大門,一個年老的皂隸正手持掃把打掃衛生,整個衙門寂靜的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

一見到有三個陌生人闖進縣衙,那個皂隸忙吆喝道:「衙門重地,閒人莫入,你們二位有何冤情,等我們縣太爺來了再說吧!」

「這位老丈,我們不是來申冤的。」樊老八笑呵呵的說道,「我跟他,都是新任的代理縣太爺,專來審那件河道浮屍案的!」樊老八一邊說著,一邊令張全將文中信打給他們倆的文書遞給了那個皂隸。

老皂隸一看這文書,確實是知府的大印,慌忙丟了掃把,噗通就跪倒在地,沖安小樓和樊老八兩個磕頭,口裡說道:「小的該死,有眼無珠。」

安小樓是十分見不得這些個的,眼前這個跪在地上的老皂隸,頭髮早已花白,怕是跟童老爹差不多大年紀了,還要向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磕頭行禮,讓人看了心生不忍,於是他忙彎下腰,將那老皂隸連拖帶拽的拉起來,說道:「老丈何須多禮,我們不過是代理的縣太爺而已,並不是真的縣太爺,因此在這衙門裡,你無需向我們,至少是絕不許向我磕頭,懂嗎?」

那老皂隸第一次被縣太爺,儘管還是代理的縣太爺這樣愛撫,他顯然是激動的不行,也不管有沒有聽懂安小樓的話,只是一個勁的胡亂點頭,口中稱是。

老皂隸把安小樓與樊老八兩個縣太爺讓到了後堂坐下,他又忙不迭的跑去燒水煮茶,裡裡外外忙了一通,直到茶壺端上來,他的忙碌才算告一段落。

「老丈貴姓啊?」樊老八一邊喝茶,一遍詢問道,安小樓看他這嫻熟的模樣就知道,這樊老八平時沒少使喚人,走到哪裡都帶個跟班。

「小的姓吳,吳縣的吳。」那老皂隸受寵若驚的答道,「您二老就叫我老吳好了。」

「呵呵,也罷,你我年紀相近,我便叫你一聲老吳你也不吃虧,那麼老吳,這吳縣最近發生的一起命案,你可否詳細的跟我講一下?」樊老八笑著說道。

安小樓見樊老八如此積極主動的詢問案情,也樂得清閒,這樣一來,他只需要旁聽即可,很多事都省勁了。

「小的遵命。」那老吳應承一聲,說道,「說起這浮屍,還是我老吳給撈起來的,那個死去的皮匠姓鄭,他渾家鄭劉氏,兩個都是這街上難弄的人,前些日子鄭皮匠下鄉去收皮子,從此一去不返,這不,過了沒幾天,這河道裡就發現一具浮屍,這衣服身上穿戴,都與鄭皮匠一般無二,只是腦袋被捶碎了,無從辨認模樣,那鄭劉氏來了,便認定這是她家相公,死活要我們給她一個公道,若不給時,她便日日拉了鄭皮匠的屍體在這衙門口坐著,這不,您二位來之前,她剛拉了人回去,明日裡一早還要來呢……」

「你怎麼就知道這個死了的就是鄭皮匠呢?」安小樓一直在耐心細緻的傾聽著,不過這老吳雖然說的認真,但是其中卻破綻百出,讓安小樓這個刑偵門外漢都不由得起了疑心。

「這個……」安小樓的這一句話問住了老吳,他支吾了一下,說道,「鄭劉氏硬認做是她家相公,而且那穿戴卻是鄭皮匠的……」

「這道理就不對了,這世上人有千千萬,偶爾有那麼一兩個穿得雷同,甚至長得雷同,這都不稀奇,怎麼能就憑這兩點就斷定死者是鄭皮匠呢?」安小樓擰著眉。

「這……」老吳理屈詞窮了,囧在一邊說不出話來。

「最近縣裡有沒有那家的人報失蹤的?」安小樓問道,「如果有,還是男人,那就記得一定要讓人家來看看屍體。」

「可是屍體在鄭皮匠媳婦那裡啊……」老吳有些支吾的說道,「那女人是個悍婦,幾乎半個縣城的人都被她給罵過。」

「這麼牛?」安小樓皺起眉,對付這樣的潑婦他可是無計可施的,但是這女人似乎又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安小樓和樊老八又各自問了那皂隸一些問題,便讓他自忙自的去了,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安小樓和樊老八都站起身來向衙門外走去。

「喂,年輕人,你要知道禮讓老人家啊!」樊老八被安小樓搶先一步出了衙門,心不甘情不願的在他後面喊道。

安小樓一邊偷笑,一遍往前走,身後甩給樊老八一句話:「保重啊老人家!」

離開了縣衙,安小樓在這兩條東南西北街上逛蕩著,街上行人稀疏,做生意的也少,買賣人家只有那麼幾戶,一戶是烙大餅炸油條的,一戶是開飯館的,還有一戶是開雜貨鋪的,懶洋洋的下午,大多數人都開始手工回家了,這大餅油條本來就是早餐鋪子,因此這會就已經開始收拾門板準備打烊了,飯館門口也是門可羅雀,只有雜貨鋪裡還有幾個主顧在稱鹽買醋。

安小樓沿著這兩條街道走了一趟,發現整個街道上的人家數都數的過來,這麼小小的一個縣城,若是少了個把人,應該是很顯眼的,難道就沒有任何一家報失蹤麼?如果家裡少了人,又故意隱瞞不報,那又代表了什麼?

再次轉到那條有著雜貨鋪、飯館和早餐鋪的街上時,安小樓聽到飯館裡傳來一陣喧嘩聲。

「酒呢?給老子上!」這說話的,是本地的一個潑皮,名叫王周,「好酒好菜都給老子上來,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王大爺,馬上就來,馬上就來!」那飯館的老闆是個中年人,約莫四十幾歲的模樣,那個潑皮只有三十幾歲,渾身髒兮兮的,幾個月不洗一次澡的。

安小樓大概是在靜寂的街道上走得久了,此時聽到吵嚷聲,不但不覺得厭惡,反而覺得這個地方鮮活起來,終於是有點人氣了。

「王大爺,酒來了!」店家手提一罈子陳釀笑嘻嘻的向王周走去。

「你家的酒保不在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王周嘟嘟囔囔的,似乎對這店老闆有很大的不滿,「把老子伺候好了,我還能對你們好一點,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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