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計
琪王倒似乎並不在意她是賞花還是賞人,看向她的眸光只是短暫的停留,便頜了頜首,道:「那,本王便不打擾皇嫂的雅興了,告辭。」
「等一下。」見他轉身要走,魚幼塵突然脫口而出。
琪王微微一怔,卻意外的沒有表示出不耐煩,問道:「皇嫂還有什麼事?」
難得見他如此平和,魚幼塵賠笑著道:「也沒什麼,我就是好奇,琪王是怎麼知道洛小姐在樹下蹲了很久?」
他出現的時候,洛青蓮和丫環兩個已經演上了,難道他還能未卜先知不成?
面對她的好奇,琪王淡然答道:「本王也不過推測而已,聽說昨天京城下過雨,她的鞋側有泥,鞋沿微潮,裙腳也沾了不少泥土。」
有泥的地方,自然是這片林子裡,而昨天雖然下過雨,若非長時間踏在這微濕的泥地,鞋沿也不會沁潮,至於裙腳的泥土,洛青蓮雖然穿的是長裙,卻也只達足踝,若不蹲下來,是不會弄髒的。
魚幼塵不禁堂目結舌,這個琪王也太毒了點吧?他明明都沒有正眼看洛青蓮,卻什麼都沒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王爺真是好眼力。」魚幼塵由衷讚著,同時也暗暗決定,以後有他出現的地方,自己還是小心點好,偷窺看戲什麼的,被人逮著總不是什麼好事。
「皇嫂過獎了。」他應得不動聲色,「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本王便先告辭了。」
魚幼塵這才想起這個人是冰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自己在他眼裡是不是有些多話了?若不是因為她是君無諾的王妃,怕他早就像對洛青蓮一樣冷著臉揚長而去了吧?
想到這裡,她忙道:「琪王請便。」
「照顧好你家主子。」琪王對阿清交待了一句,這才轉身離去。
看到他走遠,魚幼塵不禁眨了眨眼睛,對阿清道:「琪王……他一向這樣?」
阿清臉上猶存著一絲敬意,應道:「琪王爺表面上待人是疏冷了些,但他人其實很好。」
嗯,至少他說話很有王爺的風度,只默默用他的冷酷凍死人。
「他與瑾王關係怎樣?」魚幼塵記得,君無諾曾經告訴過她,他是由嫡母帶大的,琪王,是皇后的親生兒子吧?聽說,皇后對他還不錯,那末,他們兄弟兩個關係應該也不差?
「阿清只是一介奴婢,王妃看剛才琪王的態度,應該可知一二了。」
阿清的話雖然沒有挑明,卻已經再清楚不過。琪王會親自走過來跟一個丫環搭話,這意味著什麼。
證實了心中所想,魚幼塵總算有些釋然。畢竟,想到君無諾和君無煥一路上的暗潮翻湧,她總是有些不安,得知他還有個關係不錯的弟弟,她沒來由的有些欣慰。
第二天學的還是禮儀,卻與第一天的走路行禮不同,詳細講到了一些場合的穿著,每個節日慶典該做些什麼準備等等,魚幼塵依舊學得很痛苦。到午膳過後才有了休息的時間,她不習慣午睡,便索性出去走動走動。
皇宮裡自是不能亂竄,魚幼塵可以活動的地方其實也很有限,轉來轉去,最後還是到了御花園。
想到似乎已經很久沒見到君無諾了(其實才兩天),魚幼塵情緒有些低落,便也沒太留心看路,等一頭撞到某個身影時,才赫然驚覺,卻為時已晚。
隨著一聲女子的痛呼,魚幼塵剛一抬頭,就見被她撞到的人朝一旁倒去。她反應快,伸手一撈,即時抓住了那女子的手臂,本想將她一把拽回來,卻不料那女子腳下一退,竟掙脫了她,不可避免的摔倒在了花叢裡。
「小姐!」一旁的丫環慘呼著奔上來去扶她家主子,魚幼塵雖然詫異,剛才她明明抓住了她,她卻怎麼還是摔倒了。但是她撞到人在先,也忙上前去幫忙。
「抱歉,這位小姐,你沒事吧?」伸手攙她的同時,魚幼塵也終於認出了她的身份,「上官小姐?」
「瑾王妃,您撞到我家小姐也就罷了,還推她幹嘛?」小丫環護主的將自家主子抱住,竟也不顧對方的身份,替自家主子叫起屈來。
「墨兒,算了。」上官晴青一臉清傲的看了眼魚幼塵,對自家丫環道:「扶我起來吧。」
墨兒忙攙住她,上官晴青剛想站起來,卻還沒站穩又倒了下去,幸好丫環護住她,才沒摔得太重。
墨兒卻被她的反應嚇住了,「小姐,您怎麼啦?摔著哪了?」
上官睛青眉心緊擰,搖了搖頭,道:「恐怕是腳扭傷了。」
「我幫你看看吧。」對於扭傷什麼的小毛病,魚幼塵還是很拿手的。雖然不滿那丫環顛倒是非的態度,但錯在自己,上官晴青若真摔出個什麼毛病來可就不好了。
豈料,上官晴青卻冷冷的推開了她的手,道:「不敢有勞王妃。」說著,咬著牙,竟是要強撐著站起來。
「你這樣逞強很危險。」魚幼塵不得不好心提醒,再度上前想要搭把手,上官晴青卻像是受了莫大的驚嚇一般,驚叫一聲,朝後退去。
魚幼塵對她的反應不明所以,等她反應過來時,上官晴青已經再度摔倒,不過,這次,有她的丫環墊底。
魚幼塵一怔,沒有再上前拉她。似乎,這個時候她還是不碰她為好。
誰知,人家卻不肯就此罷休。那小丫環也顧不得自身摔沒摔痛,開口就質問道:「瑾王妃,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家小姐哪裡招惹您了,您要一而再的欺負人。」
魚幼塵不禁苦笑,她就說嘛,她雖然走神沒有看路,但這種速度下,怎麼能撞得這上官小姐拽也拽不住就倒下了,原來,她們是想玩這種把戲。
想到昨天洛青蓮自導自演的那齣戲,魚幼塵不禁抬頭看了看四周,卻並不見有哪個王出現,那上官晴青這又是想幹什麼?
「瑾王妃,我已經處處對你避讓了,你還想怎樣?」上官晴青揉著足踝,一臉怨忿的看向她,聲音卻是充滿了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