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傅少揚
傅少揚探手入懷,掏出玉珮在手中一亮,魚幼塵一眼便認出來,正是君無諾交給她的那塊。
看她眸中露出一絲欣喜,傅少揚臉上更有了幾分把握,將玉珮收入手中,這才開口道:「這裡清靜,沒有旁人,我們好好談談吧。」
他裝神弄鬼的把她約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跟她談談?魚幼塵再度皺眉,想不通他跟她之間有什麼可談的,而且是在這種地方。
不過,玉珮確實在他手上,那可是五百銀子啊。眼角微抬,掃了一眼四周靜寂的林子,魚幼塵拿出幾分耐性,問道:「你想談什麼?」
傅少揚朝前走了一步,離她更近了些,視線直逼她的眼睛,似是斟酌已久,道:「為什麼要退婚?」
此話一出,魚幼塵差點沒嗆岔了氣,她剛才沒有聽錯嗎?他竟是問她,為什麼要退婚?
看他頗還有些佔理的樣子,確定剛才並不是自己幻聽,魚幼塵頓時笑了,「傅公子,雖然你是生意人,不過,顛倒黑白的時候也該摸摸自己的良心吧?提出退婚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傅少揚嗎?」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答應退婚?」這個問題橫在他心裡已不止一兩天了,本來已經漸漸淡去,可是,自那天在街上遇見她之後,這個問題又再度困擾上他,讓他不吐不快。
魚幼塵眼裡已有些不悅了,不過,她並沒打算這麼急著翻臉。心裡雖然很想照他臉門上來一腳,表面卻還是保持著若無其事,「依妹夫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死纏爛打哭天搶地的求著你,賴著你,非你不嫁?」
慢說他跟她壓根就不熟,就算真有幾分情意在裡面,他但凡開了這個口,她也絕對會當斷則斷。
雖說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終究敵不過個你情我願。
「妹夫」這兩個字她咬得很重,傅少揚也不知是羞是怒,臉上竟有些泛紅了,「哼,怕是你早有二心,求之不得吧?」
這話說得有點重,魚幼塵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臉色也沉了下來,「傅少揚,你若想打架,大可不必找這些莫須有的藉口。」
她雖然不拘小節,也從沒把自己當閨閣千金,但是也容不得別人這樣玷污自己名節的。更何況,是他看上晨霜在先,毀婚在後,現在竟來倒打一鈀,果然是皮癢了。
傅少揚面色更冷,「難道不是嗎?接了一個姓君的回府,還來了個姓云的糾纏不清,如此左右逢源,也怪不得當初會答應得那麼爽快了。」
魚幼塵這會明白了,他就是找著藉口挑釁來的。想是覺得他自己毀婚在先沒了臉,現在逮著機會就把罪名往她頭上扣了。當年那點過節,他怕是還記在心上吧?單看他練了這一身武藝就知道。
哼,如果他以為她這麼好欺負的話,他未免就太小看她魚幼塵了。
想到這裡,魚幼塵不怒反笑,「這麼說,妹夫這是突然頓悟,原來自己不如他們,輸給了他們倆個?」
「你!」傅少揚本還以為她至少該解釋辯解一下,想不到,她竟然還厚顏無恥反來諷刺他?「你果然是……」不守婦道這四個字咬在牙縫裡,終是沒有說出口來。
「也對,論家境,君無諾不比你差,而且,人家比你生得俊朗,既有氣度又有風度。論本事你比云起又差得太遠,人家可是保家衛國,立下了不少軍功的。不像有些人,仗著有點功夫就是非不分,亂管閒事。」
他既然想找不痛快,魚幼塵一點也不吝於刺激他。
傅少揚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就差沒當場嘔出一斤血來,「所以,你就無恥的勾三搭四?」
「妹夫,請注意你的措詞。」魚幼塵眸光微冷,把玩著手中的馬鞭,耐性已經磨得差不多了,「說吧,要什麼條件才肯把玉珮還我?」
心裡已打定了主意,等玉珮一到手就跟他翻臉。上次跟他打了個平手,這次,非抽他幾鞭子不可。
傅少揚已是氣得不輕,此刻,再聽到她叫他「妹夫」,更是恨得牙癢癢,握著玉珮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本來,在證實了她的身份後,他就有心要找個適當的時機將玉珮歸還給她的。可偏偏在那個時候冒出來個君無諾,接著又是云起,才讓他將玉珮的事壓了下來。
今天約她出來,原本也是想要藉機問明哽在他心中的那些疑惑,並不是存著心要跟她談什麼條件。可現在,他改了主意。
「想要玉珮是嗎?等什麼時候我心情好了再說。」
她耐著性子跟他談條件,他倒還拿捏起來了是吧?好在,她也早防著他耍什麼陰謀,早就有所安排。此刻見談不攏,魚幼塵手中的馬鞭一揮,喝道:「都出來吧!」
隨著她這一聲喝,不遠處的幾棵大樹上一陣簌簌作響,緊接著,人影唰唰的往下跳,把個傅少揚都看傻眼了。
「你……你竟叫了人來?」這麼說,剛才他們的談話,這些人全聽到了?傅少揚眼神挨個掃了過去,突然,原本鐵青的臉色比剛才更複雜難看了。
「嗯,有備無患。」一大清早,她就安排雷二和云娘幾個過來埋伏了,此刻,看到傅少揚一副吃了蒼蠅般的表情,魚幼塵笑得很坦誠。
不過,他竟是單槍匹馬前來,還真讓她有些意外。
意外歸意外,她卻並不介意來個群湧而上,能省點力就省點力,就算要單挑他,也等玉珮到手再說。
回頭正要吩咐云娘等人上傢伙,然而,視線之內卻猛然看到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不對,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一個是倚在棵大樹旁的君無諾,還有一個,站得更遠些,卻是云起。
「你們……怎麼在這裡?」她記得她只通知了雷二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