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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第316章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王圖霸業與後宮女子

一州之地啊!曹禪現在治下也就「幽州」、「別州」、「并州」、「冀州」,半個「豫州」以及「司隸」。幽州真的很重要!

選了一個強而有力的刺史,也算是除去了曹禪的一塊心病。

繼續說了幾句鼓勵的話語,曹禪也即打發了田豫出去,並且立刻起草文書,封了田豫為幽州別駕,以別駕之位暫代刺史。

做君王,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隨便用人,把治理地方的交給臣下。自己空出來,就比較清閑了。

尤其是開國之君,手下的能臣武將極多,相互關系也不是錯綜復雜,需要平衡來,平衡去。

因此,任了田豫為刺史後,曹禪也就把目光從幽州抽了回來。

冀州又有一大幫能臣幫忙管理,曹禪以為能暫且歇息一下,也打算寫一封書信,舉家進入「魏都」。

現在「信都」這個名字,其實已經不存在了。曹禪把城門上的石牌都換做了「魏都」二字。

書信剛好,曹禪剛命人傳往河東,打算歇息一下。但沒想到,河東來了一封文書,以及并州刺史荀彧也來了一封書信。幾乎前後腳同時到達。

荀彧的暫且不管,但是另一封信是從河東來的,卻是加了緊急標記的。

展開來一看,曹禪的神色有些古怪,還真是性急。

這上邊說是大事,也是大事。太皇太后駕崩了!對於整個天下來說都是大事,說小事也是小事。

曹禪可是知道,這是何后的金蟬脫殼之計。本人根本沒死,只是提前了無數年,安葬了何后這個太皇太后罷了。

不過,時間倒是挺快的,從病重到駕崩,僅費時一個月左右。

曹禪只能嘆一聲,何后還真是不樂意呆在宮中了。坐了片刻,曹禪又提起筆墨,沾染著墨水,分別給鎮守宮門,官居漢衛尉的雄霸,以及何后各寫了一封信。

大意是讓雄霸配合,接何后出來。書信好了後,曹禪就派人發往河東,並且找了可靠的人,在魏都宮室附近選一處莊子,準備供何后落腳。

早有心理準備,處理得自然極為快速。接下來,就是荀彧的書信了。

自從袁紹被擊敗後,曹禪也不用再隱瞞鮮卑大勝的事情了,孫堅現在的封號還是驃騎,但是加了個大,稱之為『驃騎大將軍』。等過些天局勢安穩之後,得回去別州駐紮。

鐘繇封了別州刺史,荀彧也封了并州刺史。鮮卑一戰,以及袁紹一戰,不管是前方將軍,還是後方功臣,俱有升賞。這是君臣常綱,不可廢棄。現在的并州已經成了腹地,陳到的那支雄兵精銳,曹禪想調往司隸鎮守。因為,現今幾乎沒有軍事行動。有的只是開墾、發展。以荀彧的能力,肯定是綽綽有餘的。曹禪心下疑惑,有什麼事?荀彧居然要以書信的方式來找他。

緩緩的展開信件後,曹禪這些日子始終有些舒爽的神色,變得有些陰鬱了起來。眼神中,有些不滿。但是最終,只化作了一聲長嘆!

不滿的原因:曹禪自忖對待荀氏一門,可以說是很厚道了,五侯啊!想想現在曹禪治下的侯爵吧,少的可憐!除非功臣,不然斷無封侯的可能。但是荀彧這個人是個死腦筋啊,他不反對曹禪,但是他心下始終對漢室存著一絲奢望。這封信裡,他言辭懇切的請求曹禪不要繼續上位,公侯之後是「王」,王之後是「帝」。

荀彧無疑是個智者,他應該能看得出來,曹氏取代劉氏登極為皇室,是大勢所趨!但從這封信上看,荀彧對於漢室的奢望很深。這是曹禪不滿的原因。但是,對於這一點,曹禪是有心理準備的,對於田豫,曹禪不怎麼瞭解;但是對於荀彧,他卻是知之甚深。

他顯赫半生,但是最後的結局不這麼好。歷史上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荀彧因為反對曹操稱王,而被毒死。另一種說法則是,荀彧反對曹操稱王。被曹操下派去勞軍,鬱鬱而終。

對於第一種說法,曹禪是不信的。雖然曹禪也看三國演義,很喜歡。但是不代表曹禪會認為曹操如同演義中,一般心胸狹隘。相反地,曹操是很寬容的人,心胸寬廣。從曹操能用張繡就能看出來。也就是說,荀彧最大的可能是鬱鬱而終。這個人,死腦筋。

就算是現在,處在這個位置上的是他,他這個與荀氏的交情幾乎等同於一家人的他,也沒有改變荀彧的一些想法。所以曹禪最終只能長嘆一聲。

但是不滿歸不滿,這個時候,曹禪要是去一封譏諷的書信,荀彧肯定是早亡的命,鬱鬱而終,曹禪可不希望這樣。其實,現在的曹禪是可以再往上走的,稱王,稱帝,三十年後,就可以完成了。但是曹禪卻覺得無所謂,做魏君,就魏君吧!

使得他與荀彧中間有一層緩衝點,使得遮羞布永遠不會被撤下去,等荀彧老死。或者,曹禪自己老死,兒子繼位後,再扯下這層遮羞布不遲啊!荀彧在曹禪心中的份量,就是這麼重。為了他,可以放棄虛榮,稱王,稱帝什麼都是浮雲。

很快的,曹禪就收起了不滿,對著遠方的荀彧寫下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一句話,文若眼中,漢室將永存。很明顯的一句話,只要你活著一天,漢室將存一天,滿足了荀彧的一絲奢望。曹禪相信,這封信過去,荀彧會體諒他的。但是,將這封信寫下,並且命人快馬送到并州後,曹禪的心情卻是久久不能平靜。人心實在是不可駕馭,從外部的一些厚恩、重用。都不一定能擊垮一個人的信仰。像是荀彧,像是郭圖,就是這樣的一種人。為君者,身邊常有像荀彧、郭圖這等死臣,江山當永固。

他有嗎?有程昱、郭嘉、攸這三人是初始之臣,忠誠可靠。賈詡、戲志才、鐘繇、陳群等人雖然不如嫡系,但才能、忠誠也無可挑剔。趙雲、徐晃甚至孫堅這些將軍,在關鍵時刻,也都能為他效力。最可靠的,還要屬曹仁、曹洪、曹純、曹休這批宗親了。本是宗族,凝聚力自然相當強大!

想著想著,曹禪心下的不滿就沒了,相比於漢室,已經頹廢到了幾乎無藥可救的地步。相比於袁紹,死後只有八個臣下為其送行。他要好上千倍萬倍了!荀彧就算是心繫漢室又如何,曹禪只當做是親戚,他師公荀爽的子侄對待就行了。

算是想通了,曹禪的心情又變得相當不錯!坐了片刻,又覺得肚子餓了。想了想,許久沒有吃野味了。就傳令典韋、許褚帶著些許護衛出外打獵,吃吃野味。

不管是宮室的建立,還是軍隊的解散,以及官員的任命,或是何后以及家小的到來,都需要時間。

一個月後的清晨,魏都城西門外很是肅穆,無數衣甲鮮明的士卒,站立在道路兩旁,迎接曹禪的母親,魏國太夫人曹氏進入魏都。

當龐大的車隊緩緩的駛過城門後,士卒從兩旁警戒,緩緩的延伸向城中心位置的宮殿群。此時的宮室已經算是初具雛形了,外圍的城墻已經建立好了,通體紅色。除去前後左右四座主門以外,還有四座附門。主門之內設置甕城,每座甕城可藏兵兩千。城門樓高大、偉岸。就像曹禪下令的一樣,大氣磅礴,相當的有震撼力。這是曹禪根據後世唐長安「朱雀門」的樣式所建造,其宏斖雄深是可想而知的。

城內的宮室則是已經建好了五成,其中最為重要的大殿(『建極殿』),以及重要的偏殿(『含元殿』、『儀鳳殿』、『宣鶴殿』),其他建築都已經建立完備了。

後宮則還在草創階段。

魏國雖然名義上屬於漢室,但其實是獨立運轉,甚至曹禪已經策劃開始進行早朝了。只等城外祭天完畢後,就可以正式的稱魏君。行早朝,執掌魏國。

魏國太夫人曹氏的車隊雖然是從西門進入,但是不一定要從西宮門進入,正門是在南方。因此,必須繞過西宮門,從南宮門進入。曹禪穿著常服,在南宮門後邊候著。娘倆兒感情好,再說如今是魏君了,惹人注目,一些虛禮能免就免了,曹禪覺得在門後迎接比較好。

當龐大的車隊進入宮門後,曹禪也沒有下令停下,而是直接上了曹母華貴的馬車。馬車很寬敞,只坐著曹母一個人。現在正值秋季,天氣比較涼。車廂內鋪著一層被褥,曹母身上穿著厚實的衣服,看起來有些微胖。

曹禪上了馬車後,曹母就拉著曹禪的手,仔仔細細的看著曹禪。似乎是從骨子裡,看看這是不是真的是她原來的那個兒子。曹母只關心曹禪的身體是否安康?不怎麼關心曹禪的地位是如何一日一日的變化。但是作為一個貴婦人,還是清楚的知道,君王這兩個字是如何厚重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即使是白日做夢,曹母也沒想過曹禪有一天能做大將軍,自然就想不到曹禪居然做了魏國君主。凡臣下都要以臣自居,稱呼君上。

曹母有些懷疑這個兒子是不是自己那個少年時胡作非為的兒子了。但仔細看了半天,還是自己的兒子。這相貌、手腳、身子,都是她兒子的。就是氣勢稍微變化了一點,一日勝過一日的剛強。

「是兒子瘦了嗎?」曹禪被看的有些呆愣。

「撲哧!」曹母手掩著嘴,失笑了一聲。還是自己兒子嘛!這些年,隨著曹禪的地位日益高漲,曹母的身份也是水漲船高,儀態什麼的都要保持。但是在曹禪的面前,曹母卻是從來沒有顧忌過儀態。開懷就笑,埋怨則訓。

「沒什麼,只是覺得像是在做夢,我兒子居然成了君上。」曹母笑了笑,掩飾了剛才心中的古怪想法。曹禪也跟著笑了,拉著曹母的手,笑道:「兒子是君上,您也是魏國太夫人啊!魏君不一樣也是您的兒子嗎?」

一句乖巧的話,哄得曹母笑顏逐開。

笑過之後,曹母的神色忽然嚴肅了起來,問了一句曹禪無法回答的話。

「那個美貌婦人是誰?」

曹母所指的自然是何后。何后本來是被雄霸送出來,打算混入曹母的車隊中,進入魏國的。但是中途卻被曹母發現,她想起兒子也算是個愛拈花惹草的人物,上次還有個匈奴王妃哪!即使是何后的年紀再大,也有可能是自己兒子的女人。

於是就試著與何后相處了一下,卻是越相處,越覺得心驚。何后的身份雖然被剝奪了,但是身上的氣質卻是無法抹殺的。那雍容的氣度是曹母生平僅見。出來的時候,文武百官正在料理太皇太后的喪事,恰巧在她的隊伍中,發現了一個氣質雍容無比的女人。曹母心下就有了些許懷疑。曹母不擅長持家,但絕對不算愚笨,甚至相當的聰明。兒子受漢室富貴,做了魏君,但卻染指太皇太后,這實在是讓曹母覺得膽戰心驚。

曹禪心下一愣,很快就意識到了曹母口中的美貌婦人是誰了。苦笑一聲,曹禪也不知道怎麼像曹母解釋。這個問題實在是太悲催了。心下斟酌了一下,曹禪裝作不在意道:「她是兒子的外室,兒子想把她養在宮外。」

到底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曹母又整天觀察曹禪,深知曹禪的脾氣秉性。看著曹禪,立刻知道自己猜對了。自己兒子什麼性格,她清楚。這些年,兒子穩重的性子沒有讓她操一點心。既然認了那美婦人是外室,想來已經成就了好事,說不定還懷有身孕哪!怎能讓曹氏血脈流落在外?

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了,再反對只是徒增母子間的間隙。但是曹母對於曹禪安置何后的地方較為不滿。身份敏感,還養在外邊。要是被人認出來了,曹禪豈不是名聲掃地?

「養在外邊不妥,自家的媳婦怎麼可以養在外邊,也不怕鬆懈了,從外邊找了野男人。就養在宮中吧!」曹母難得霸道了一次,用不容置疑的話,說道。

曹禪有些無言的看著老娘,所謂外室他只是托詞而已,何后那個女人,他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心思,只是懷著一絲愧疚的心裡,打算補償一番,讓那個女人脫離皇宮,在外邊過上舒心的日子。從來沒想過,要據為己有什麼的。千里迢迢把她從河東的宮殿裡接過來,又要放到自己的宮殿裡。這實在是讓曹禪沒辦法交代的啊!但是看著眼前曹母異常嚴厲,似乎若是不答應就立刻翻臉,不認你這個兒子的表情,曹禪只能咽下心中的話語,艱難的點了點頭,輕聲道:「任憑娘做主吧!」

曹母聞言,本緊繃的神色立刻舒緩了下來,變得笑瞇瞇的。這個皮膚白皙,僅三十餘歲的美婦人,輕輕的拍了拍曹禪的頭,滿意道:「乖兒子。她懷上身子了嗎?」

曹禪苦笑無語。這是哪門子事?當年只不過是要羞辱她,徹底斷了她干政的野心罷了。回想起當年,也只是叫她含著那物事,並在亢奮後射入她的檀口之中,根本沒再發生進一步的關係,哪來的懷孕呢?不過,若說要讓何后懷上孩子,還是可以的。畢竟,三十歲出頭,正是生養孩子的成熟年齡。

因為心下藏著心事,曹禪並沒有親自安排曹母等人的住處,只是派遣了宮女們加以安排。他則悄然的避過了妻妾們,找到了何后。

曹禪找到何后的時候,她正跪坐在馬車內。從曹母口中得知,何后自從跟上來後,鮮少在人前露面,為的是保持身份不被揭穿。

曹禪進入馬車後,何后明顯微微一愣,隨即睜著一雙明亮的眸子看著曹禪,輕輕點了點頭,道:「小婦人『何瑜』見過魏君。」

眼前的何后穿戴的很是樸素,幾乎整體素白。臉上也未施粉黛,很是高雅。但是就像曹母說的一樣,一股子雍容的氣度,無形之間散發了出來。二、三月未見了,何后並未清減,反而有些豐腴了,皮膚變得有些紅潤,胸前那兩團圓膩,飽滿得幾乎要奪衣而出。可能是放棄了太皇太后的尊榮,也讓她放下了心中一個沉重的包袱了吧!渾身輕鬆了,就睡的香,吃得好,人也自然豐腴了。

但是一想到曹母的要求,讓這個女人住在宮中。曹禪心下就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從另一個牢籠裡邊放出來,卻裝進了又一個牢籠。這是何等殘忍!在那座牢籠裡,何后還是一個尊榮無比的太皇太后。而在這個牢籠裡邊何后就只是一個女人,默默無名。

看著曹禪有些猶豫不決的神色,何后到是有些驚異了。自從見到曹禪的那會兒起,這個男人都是一副殺伐果決。當日還只是個小小關內侯的時候,就敢在宮殿中,與她拔劍相向。在遷都,以及立下漢帝的時候,都是殺伐果決。那一夜,他逼迫她含著那羞人的男根,並一股腦兒注入湧泉般的精華,更是讓何后知道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厲害!

何后幾乎沒有看到過曹禪露出過這種表情。驚異的同時,何后不禁問道:「魏君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小婦人幫忙嗎?」

曹禪的目光,讓敏銳的何后知道,這件事情可能跟她有關。何后的話讓曹禪從猶豫中清醒了過來,苦笑一聲,這件事情已經答應過曹母了,還是不反悔的比較好。只能犧牲一下何后了,有機會就帶她出去走動走動,算作補償吧!她連女人最私密的閨名都說出了口,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心中有了這樣的覺悟,曹禪豁出去了,看著眼前容貌甚是不凡的女子。輕聲問道:「我宮中還缺個位置,不知『瑜兒』你可願意入住?」

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說:「不好意思,俺老娘交代讓妳進入宮中,以免消息走漏,壞了俺名聲。」這個時候,一定不能這麼說。要讓眼前的女人,覺得這是你本人的意願,心裡始終憐惜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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