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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天下》第10章
第九章 紅蓮花

  倉皇跑回了客棧。

  心情紊亂到了極點,只想早點睡一覺,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剛經過花遺劍的客房就聽到了裏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我悄聲走過去,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

  刀光血影,揮劍成河。

  燭影搖曳,石火光陰,雪白的牆壁上,兩條身影相互交錯,劍花紛飛。

  兩柄細長的劍砰砰相撞,一柄白羽舞動,一柄碧蝶蹁躚。

  花遺劍身穿褻服,林軒鳳衣冠整潔。

  一看就知道是林軒鳳這家夥偷襲別人。

  哎,林軒鳳,我怎麼說你好。

  七殺刀隨便一句話你就真跑去殺人,還偷襲。

  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林軒鳳跳上木桌,鳳翎劍從上唰唰刺下,劍法疾馳,如雨如虹。

  花遺劍身形微側,高舉紺阿,擋住了那迅速而猛烈的一擊。

  林軒鳳提腿直踢花遺劍身上要害。

  花遺劍又一次閃躲過去,收回紺阿,抵擋了林軒鳳的刺向他的胸口的劍。

  鏗!一聲尖銳的巨響!

  銀光四射,兩人都不由倒退一步。

  林軒鳳將劍唰地又揮了一下,准備再次刺去。

  花遺劍卻忽然插劍入鞘。

  舉起劍鞘,只守不攻。

  林軒鳳連連擊了他數十招,花遺劍仍是毫發未傷。

  最後林軒鳳不得不停下來,道:「你為何不反擊?」

  花遺劍不語,只默默將劍放在了床頭。

  他抬頭看了林軒鳳一眼。

  眼角的蝴蝶幽藍如冰。

  林軒鳳又將劍舉了起來,輕聲道:「我是要取你性命的。」

  花遺劍道:「你為何要殺我。」

  林軒鳳道:「師命難違。」

  花遺劍忽然笑了:「你殺不了我。」

  林軒鳳沈默了半晌,道:「我知道。方才你若是還擊,我已死了不下十次。」

  花遺劍道:「七殺刀是麼。」

 林軒鳳微微怔了怔:「為何你會知道。」

  花遺劍道:「七殺刀殺人無數,仗著自己會一套熾火槍就草菅人命,安忍殘賊。我沒有將他除去已是

百般退讓。既然他七殺刀在外面對別人說生死有命,如果有人能取他性命,他當心服口服,為何又要派你

來殺我?」

  林軒鳳道:「你知道我是從霹靂堂來的。」

  花遺劍冷笑道:「若不是林宇凰性格實在明顯,我又怎麼會知道靈劍山莊鼎鼎大名的林軒鳳公子會是

嗜血三怪教出來的徒弟。」

  林軒鳳道:「你害我師父殘疾,你要不殺我,我總有一天會取你性命。」

  說罷,將身旁的板凳踢開,砰的一聲。

  我說小鳳啊,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人家讓了你,你還要殺別人。

  剛這麼想,門立刻被拉了開來。

  大眼瞪小眼。

  我眨眨眼,微笑道:「鳳葛格,晚上好……」

  林軒鳳愕然道:「你不是出去了麼。」

  呃,我以為我已經夠隱蔽了。

  還是被發現了。

  我勉強拉了個笑容出來:「嗯嗯嗯,那啥,我去睡覺了。」

  轉身就走。

  林軒鳳道:「站住。」

  我像做了虧心事一樣轉過頭去看著他。

  林軒鳳疑惑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中風寒了?」

  我……

  我的臉紅嗎?我的臉紅嗎?

  我的臉、紅、嗎?

  我又眨了眨眼,很無辜地說:「沒有啊,鳳葛格想多了。」

  林軒鳳道:「我有事要和你說。」

  「說呀。」

  林軒鳳看了看身後的花遺劍,堤防地拉住我,把我拽進了我的房間。

  關上門,氣氛一下變得有些窘迫。

  林軒鳳站在我面前,背對著月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小聲道:「那個……什麼事?」

  林軒鳳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又順著頭一直摸到了額,眼角,臉頰,嘴唇……

  我居然不敢回避了。

  「我就說我喜歡的人怎麼會突然變得粗枝大葉不修邊幅了。什麼都想過,但是從沒想到……竟然不是

同一個人。」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我以後該怎麼叫你。」

  我笑笑:「我也不知道。我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愕之色,又很快恢複了平靜:「那……我以後叫你宇凰?」

  我說:「隨便呀,名字不過是個代號。」

  他說:「你想要找什麼東西。」

  我說:「兩件秘寶。在最強最美的人身上。一個與‘蓮’有關,一個與‘梅’有關。」

  他說:「與‘蓮’有關,又是最強最美的人。原來你想找重蓮是因為這個。」

  我點點頭。

  他想了一會,道:「那件寶物可能就是《蓮神九式》。另外一個我就不知道了。天下以美貌和武功出

名的,除了重蓮,就只有桓雅文和花遺劍。可是他們沒有什麼寶貝與‘梅’有關。」

  我說:「找一個算一個,你也希望你的凰弟早點回來,所以你務必要幫我。」

  他怔怔地看了我許久,才點了點頭。

  兩人都緘默了。

  我突然道:「對了,你聽過‘海棠’這個名字麼。」

  他說:「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海棠’?」

  我驚道:「三大美女?」

  不過想想也是。

  海棠的容貌的確足以冠絕天下。

  他說:「就是長安名妓宣琬兒、靈劍山莊莊主女兒樓顰珂、重火境四大護法之一的海棠,這三個女子

。」

  「什麼,你說什麼,重火境四大護法之一?!」

  他說:「是,你為何突然想到這個。」

  我說:「那‘水鏡’呢,她又是什麼人?」

  他說:「重火宮的大弟子。」

  目瞪口呆。

  半晌,我才一字一句道:「我知道了,謝謝你。你回去睡吧。」

  他莫名地看了我一眼,點頭道:「好吧,有事不要瞞在心裏,我可以幫你。」

  林軒鳳出去後,我躺在客棧床上,久久都不能入睡。

  一個是四大護法之一。

  一個是大弟子。

  這兩個女子在重火宮裏的地位可想而知。

  可那個男子說了一句話,她們都紛紛聽從。

  重火境沒有第二個宮主。

  夜風陰冷,窗門徒然被卷開了。

  我披了件外套,站起身,走到窗邊打算關上窗門。

  手剛觸碰到窗子,眼前忽然閃過一道影子。

  揉揉眼睛,再晃了晃腦袋,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剛合上門,轉過身,嚇得低呼一聲。

  我驚訝得張大了嘴。

  大美人。

  不是那個蓮花大美人,是海棠大美人。

  我又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甩了甩腦袋,但是她還是站在那裏。

  不止她,還有另外三個人。

  其中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火紅衣裳。

  那種顏色與平常衣服不一樣,不經意一瞥,就像是一團烈火,灼人眼目。

  所以我很容易就記住了她,確切說是她的衣服。

  她曾與海棠一起出現在紅花院的涼亭中。

  只是當時沒有看到她的臉。

  現在看去,她並沒有海棠那般絕美,卻長了一張娃娃臉,看去就像是十來歲的少女,純真無暇。

  令我驚訝的是,還有一個人我也見過。

  就是在重火境附近遇到的那個男子。

  也就是打傷我腿,讓我到現在還有點瘸的那個綠衣美男子。

  他的表情依舊冷酷,不帶絲毫感情。

 再一個便是穿著一身茶色的衣裳的男子。

  相貌平平,身材略高。

  脖子上綁了一圈米色繃帶。

  表情有些木訥無神,雙眼就像沒有焦點一樣。

  這四個人的眼神看去都讓我想起了那個圖騰男子。

  或者說,是他們的宮主。

  果然是耳濡目染,天天和那個暴露男待在一起,怎麼說都會有點變化的。

  他們大概就是重火境四大護法了。

  我很勉強地笑了笑:「你、你們好啊。」

  海棠側眼看了看我,漠然道:「看他的頭發,應該就是他。」

  我急道:「等等,別殺我。我頭發怎麼了啊。」

  紅衣女子道:「你有兩綹紅色的頭發。說,你擅闖重火境是何居心?」

  海棠道:「朱砂,別說了,直接拖回去。」

  朱砂有些急了:「不,他把宮主害成這個樣子,我要殺了他!」

  抽出鑌刀,高舉起來,朝我劈來!

  她明明使的是刀,按道理說刀比較笨拙,揮舞時需要的力道極大,尋常女子根本舉不起來,可她竟可

以快到如此境界。

  「暴力女啊,完了完了我死了!」

  我痛嚎一聲,捂住了腦袋。

  眼看那刀就要把我披成兩半了,一條軟鞭倏地飛出!

  火紅如蛇信子般,緊緊纏住了鑌刀。

  竟是海棠救了我。

  我感動得就差沒有痛哭流涕了:「海棠姐姐,謝謝你啊,你真是觀世音菩薩再世,漂亮又大方,比那

個叫朱砂的暴力女好多了……嗚嗚……」

  此話一說,那兩個女的臉都紅了。

  我還不知道我有這種能耐。

  海棠是羞紅的,朱砂是氣紅的。

  「你、你這野小子在胡說什麼?」

  這句是海棠說的。

  「我今天打死你這爛嘴巴!」

  這句是朱砂說的。

  我連忙跑到海棠身邊躲著:「海棠姐姐,你真的好漂亮,你知道江湖上的人都說你是三大美女之一嗎

,那兩個女的我也見過,可她們哪裏有你漂亮?某些叫朱什麼的女的就跟別和你比了……」

  兩個人的臉都更紅了。

  朱砂大怒道:「我從沒想過和海棠比!你給我去死!」

  說完用力甩掉海棠的束縛,揮動大刀,往我身上扣來!

  我又哀號一聲。

  我心裏反複念啊念,林軒鳳啊,你說什麼也得來救救我吧。

  你平時睡那麼輕,這裏這麼大動靜你聽不到?

  小蝴蝶啊小蝴蝶,你也是沒良心的。

  好歹我倆也是狼狽為奸,啊不,互相合作的好夥伴啊。

  吭!

  她的刀又被擋了。

  這一次是那茶衣男子的匕首。

  我越來越佩服重火境這些高人了,竟用匕首擋刀。

  茶衣男子道:「宮主有令,活捉,勿殺。」

 綠衣男子輕輕推開了朱砂的刀:「海棠,朱砂,你們別給他騙了,他在使離間計。」

  朱砂的臉依舊氣得通紅:「我會請宮主把他殺了的。」

  海棠默默點了點頭。

  伸出食指中指,朝我的脖子上用力一點。

  完了完了,我真死了。

  似乎是在一個酒館。

  酒館中坐滿了客人,我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一個彪形大漢。

  那大漢的鼻子和臉都紅紅的,好像是喝醉了。

  身後有一個粗嘎的聲音放低了對我說,宇凰,去吧。

  我沒有轉過頭,直朝他走去。

  手中一直握著一個冰涼的東西,我卻看不到。

  漸漸的,那個大漢本來醉醺醺的眼睛忽然變得清醒了。

  他看著我,不斷往後退縮。

  他的眼神在向我哀求。

  絕望而又淒涼。

  可我的手像是不加控制似的,猛然將那冰涼東西朝他身上砸去。

  頓時那個男子的肥厚的肚皮鮮血四濺。

  染紅了我的手,染紅了我雪白的衣裳。

  我這才看清楚手中的東西。

  一把屠刀。

  而我的手像是停不住一樣,拔出刀,又將那刀插入了他身體。

  他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芒。

  渾身都是血,都是血……

  周圍的人片刻怔忪後,都嚇得如鳥獸散。

  我的渾身開始劇烈顫抖。

  我慘叫一聲,瘋狂沖出了酒館。

  沖出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個粗嘎聲音的主人。

  臉上一道猙獰的傷疤。

  紅釘老怪。

  他裂開嘴一笑。

  宇凰,你終於會殺人了。

  宇凰,在這江湖中生存,你要是不會殺人,就只有等著別人殺你。紅釘叔叔是為你好,以後,你會懂

的。

  我像是失了魂一樣沒命地朝前沖。

  可是無論我跑多麼快,眼前依然會浮現出那個大漢死亡時可怖的神情。

  我殺人了……

  我殺人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究竟有多遠,直沖上了山。

  直到夜深人靜,山中一片野狼孤嚎。

  看到一片溫泉。

  霧氣渙散,水澈見底。

  我悄悄地走到溫泉旁,看著裏面的倒影。

  一張沾了血的臉。

  身上又開始發抖了。

  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撈起了泉水,往臉上擦去。

  可是那血就像是越來越多,永遠也擦不掉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我好想把自己洗幹淨……

  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哭了不知多少個時辰,幾乎已經麻木了,嗓子已經喊不出一點聲音。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愕然地轉過身,看到一張溫柔的面容。

  十七八歲的少年,風華正茂。

  眉心一顆絳色美人痣,笑靨如花。

  他柔柔一笑,挑起我的下巴。

  我像是失了心一般,哭喊道:「軒鳳哥!」

  瘋了似地抱住他,發狂地吻他的唇。

  我的心中大喊,不要,我不喜歡男人,我不要和他親熱!

  可是無法控制。

  兩人一起摔進了溫泉,混身濕透。

  莫名的欲望如那水上漂浮著的霧氣,不知不覺騰升起來。

  我和他開始忘情地互相撫摸,互相脫去對方的衣服……

  「不要,不要,我不是斷袖,我不要!!!」

  狂吼著坐了起來。

  周圍的景色瞬間變了。

  沒有漆黑的森林,沒有霧氣繚繞的溫泉。

  就像是一個宮殿,裝潢得金碧熒煌,富麗堂皇。

  身邊一個極是動聽的聲音輕輕響起:「終於醒了。」

  那聲音幾乎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忘掉。

  只是此時聽去,直冒一身冷汗。

 轉過頭,直對上了那雙深紫色的眼眸。

  我低頭一看,自己竟坐在一張金絲鑲邊的大床上。

  那床大得簡直和浴池有得一拼了。

  那男子躺在床上,只隨意披著件雪白單衣,一條薄被輕搭在身上。

  睡眼惺忪,似乎剛才起來。

  明亮的熒黃火光映照在他袒露出的皮膚上,血紅色的蓮花圖騰看去更是十分妖異瑰麗。

  只是他看上去依舊帶著幾分疲憊。

  不知是不是因為練功被我打斷了的緣故。

  我慢慢坐起身子,裂開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蓮宮主好。」

  他輕輕攏了攏被子,道:「看樣子你還沒那麼笨,知道我是誰。」

  我立刻笑得異常燦爛:「蓮宮主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武功蓋世獨步天下,為人和善平易近人,這是誰

都知道的事,我怎麼會不認識呢。」

  重蓮疲倦地點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你叫什麼名字。」

  我愣了愣,道:「馬大頭。」

  「馬大頭?這是什麼名字。」他眨了兩下眼睛,笑得極為嫵媚。

  紫羅蘭色澤的清澈眸子流轉著柔和而明亮的光。

  我這是又看傻了。

  以至於我完全忘記他把我逮到這裏來的目的。

  他微笑了好一會兒,才柔聲道:「林宇凰,哪有父母會給自己兒子取蜻蜓名字的?」

  我笑眯眯地說:「原來蓮宮主知道馬大頭是蜻蜓呀。」

  但是立刻就反應過來他說的話了。

  然後那個笑容就一直凝固在了我的臉上。

  臉色慢慢地,慢慢地,變成了很難看的死灰色。

  「你為何會知道我的名字。」

  重蓮道:「想要查一個人的名字還不容易麼。」

  我說:「哪有這麼快的……」

  重蓮道:「我現在不是和你說這個的,宇凰,方才我聽你在睡夢中說自己不是斷袖。」

  我有些尷尬地說:「我是做噩夢了。」

  腦中又浮現了和林軒鳳赤身裸體抱在一起的景象。

  我在想什麼啊。

  晃了晃腦袋。

  重蓮靠過來了些,用手指挑起我的碎發,輕輕把玩著:「你看不出我是男的麼。」

  我一時嚇得只想往外跑。

  大哥,你是調戲女人麼,動作這麼曖昧。

  嘴上還是說:「怎麼會看不出來,蓮宮主這麼有男人味。」

  說違心話不會被雷劈吧。

  他漫不經心地問:「你不是斷袖,又為何要親我?」

  正中要害。

  大美人,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為何要親你?

  我都想問問我自己!

  天殺的,當時我肯定是被林宇凰附身了。

 「那個,其實,當時我是把你當成女的了。」

  寧可死也不承認自己是斷袖。

  他輕聲念道:「大美人,你當姑娘比較好看哦。」

  我怔了怔。

  他又用那讓人骨酥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念道:「美人啊美人,你要是姑娘我就娶你了。」

  這話真耳熟,我在何處聽到過?

  不是我說的吧。

  我抓抓腦袋,道:「嘿嘿,蓮宮主記憶力真好,小人好崇拜你。」

  話音未落,驚呼一聲。

  重蓮輕巧一翻身,壓到了我身上。

  我的娘啊我的媽!

  這個世界的人莫非都是斷袖?

  老天保佑不是我想的那樣,是我太色了,是我太色了。

  「那個,蓮宮主啊,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是不可以再做這種動作的……」

  我幹笑兩聲,試圖說服他下去。

  「我更喜歡女子,畢竟女子要柔軟些……」

  重蓮那脆脆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飄啊飄。

  不小心碰上了他的視線,想避開,發現自己又一次挪不開眼了。

  跟昏了似的。

  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不過你和尋常男子不同,你比他們要柔多了。」

  他的手一邊輕輕朝我衣帶解去,一邊用那種誘人至極的聲音說道,「雖然你害我散功了,但是我很喜

歡你,當我情人,你說好不好?」

  「好……」

  什麼,是誰,是誰在說這種窩囊話!

  蒼天,我說了什麼!

  我怎麼一時就這麼鬼迷心竅了我!

  「那個,蓮宮主,其實我不是--唔……唔唔……」

  這種感覺和我親吻他時的感覺絕對不一樣。

  感覺像被強奸。

  我一定是在做夢。

  我確定,我是在做夢。

  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麼?為什麼這些男的總愛非禮男的?!

  一個林軒鳳不夠,現在還來個重蓮。

  終於結束了。

  還好沒有伸舌頭進來,否則我會瘋的。

  重蓮坐起身,理了理及腰的長發。

  「蓮宮主,其實我是隨便說說的,你別當--」

  沒下文了。

  他朝我頸項下一點,我就說不出話了,估計是被點了啞穴。

  我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他要做什麼……

  他脫衣服做什麼?!

  不,不,我要理智,男人和男人不能做那檔事的。

  大不了給他摸摸,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宮主,又是個大美人,我不吃虧,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慢條斯理地脫了自己的外套,露出血紅色的蓮花圖紋。

  一種危機感漸漸地侵襲上了我的心頭。

  我在怕個什麼勁。

  重蓮從床頭拿了一罐青色的瓶子,手指朝裏面攪了攪。

  蘸了些白色的東西,似乎是藥膏。

  他沖我溫柔地笑了笑。

  我晃晃腦袋,不能再被迷惑了。

  越來越緊張。

  直接告訴我接下來發生的不會發生好事。

  我用力朝他搖頭,他視若無睹。

  俯下身來,頭發又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有些不耐煩地撥了撥頭發,扯了一根絲綢,將頭發松松地系在腦後。

  然後他抬起我的腰。

  細長冰涼的手指直伸入了我的後穴。

  我的身體都跟抽筋似的痙攣起來。

  他的手指就一直在我後面抽插,我痛得渾身發抖,連連抽氣。

  我叫不出聲來,只有冷汗一直流個不停。

  隔了好一會,他終於將手從我的身體裏拔了出來。

  松一大口氣。

  接下來我看到了什麼事。

  他……他他不會是想把他的那個,放到我的……那個裏吧?

  ………………

  重蓮,我挖你祖宗十八代的祖墳!

  既生凰,何生蓮。

 我心裏默默替自己哀悼。

  相信重蓮不會這麼無聊吧,頂多嚇嚇人罷了。

  重蓮伸手一揮,房內的燭火頓時都熄滅了。

  一片黑暗。

  笑不出來了。

  唯獨窗外的月影照著他修長的身軀。

  隱隱可以看到血色的蓮花在黑暗中變成了絳紫色。

  一只手猛地將我的腰勾了過去。

  身體立刻貼到了一片溫熱光滑的皮膚。

  膽戰心驚。

  想叫,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發絲涼得徹骨。

  一觸碰到他的頭發,就像是碰上他的視線。

  將人的心纏得緊緊地,喘不過氣來。

  這種發自內心的惶遽遠遠超過了我的想像。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兩片微涼的唇欺了下來。

  我往後躲,但被他按住了後腦勺。

  一時昏了頭,滿目都是那雙迷魂奪魄的深紫瞳人。

  吻得越來越深。

  身體越像是要燃燒起來。

  直到意亂情迷,直到迷離惝恍,直到忘記了反抗,忘記了自己是誰。

  冗長深沈的吻忽然結束了。

  我被重重地拋在了床上。

  腿被抬了起來。

  害怕得渾身瑟縮。

  雖然我沒和別人那個過,但是我也知道,做這種事是需要前戲的。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直接挺入了我的身體。

  痛。

  不是那種受到外傷的痛。

  小時候曾摔斷過小腿骨,人的全身痛神經最敏感的地方就是那裏。

  但是我都忍住了。

  有些痛可以忍,可有些痛不能。

  他進入的那一瞬間,只覺得自己最不可暴露的地方被別人羞辱了,最不能讓別人觸及的地方被撕得傷

痕累累。

 捅破的不僅是我的身體。

  還有一些深藏心底的東西,也隨之碎去了。

  整個人被他撞擊得頭昏眼花,幾欲嘔吐。

  背上不斷冒出冷汗。

  沒有一絲快感。

  只有自尊和驕傲被撕裂的疼痛一直繚繞不散。

  從小不斷有人對我說,我是一個皮厚肉糙的人,神經大條得不正常。

  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是無憂無慮的。

  我從未感到過絕望,即使是最喜歡的人離我而去的那一刻。

  可是此時我覺得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折磨並不漫長,他也沒有用其他變態的方法來摧殘我。

  可是那短短的半個時辰,已經讓我死亡了好多次。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交合。

  半個時辰後,整個屋子燈火通明。

  啞穴被解開了。

  我躺在床上,稍微動一下,下身都會疼痛得讓我直咬牙關。

  一個丫鬟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重蓮坐在床旁,接過她倒下的酒。

  銷腸酒。

  烈性,芳醇,味美且濃鬱。

  傳說飲此酒者皆感消魂迷醉,愉悅者心情更加歡暢,悲愁者越發斷腸。

  重蓮輕掂著酒杯,細細品嘗了一口。

  「很委屈是麼,你現在可以哭了。」

  他朝我舉杯,微笑。

  我的手緊緊攢著被子,隔著被子皮膚都被指甲刺痛了。

  沒有哭。

  我想像以往一樣大笑三聲,不就是給男人上了麼,沒什麼呀。

  但根本沒法笑出來。

 我平躺在床上,靜靜地看著裝點著無數龍鳳花紋的彩飾承塵。

  閉上了眼睛,深深吐了一口氣。

  坐起身子,卻還是沒忍住不去看自己的身體。

  渾身白濁。

  四周的空氣都蕩漾著一股淡淡花香,夾雜著白色液體的味道。

  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又一次洶湧而至。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了那個夢。

  那個殺了人的夢。

  快要窒息了。

  忽然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昏暗了,即便是那冥冥燃燒著的耀眼火光。

  我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怎麼都沒法將那種惡心的感覺排出去。

  重蓮看著我笑。

  溫柔得就像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

  還真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聖潔紅蓮。

  他輕輕擊掌道:「來人。」

  四大護法裏的兩個男子走了進來,恭敬地站在了一邊。

  重蓮輕輕揚了揚下巴:「琉璃,把他給我扔出去。硨磲你去叫人給我換個床單。」

  那個叫琉璃的綠衣男子走到我的身邊,一把拎住了我的胳膊。

  因為下身傷口撕裂,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琉璃頓了頓,道:「宮主,他好像不能走。」

  重蓮道:「扔了。」

  琉璃應了一聲,從懷中拿出一根黑色布條,將我的眼睛蒙上。

  接著將我整個人橫抱了起來。

  我啞然地搖了搖頭,再沒聽到任何聲音。

  只是琉璃一直在走,每走一步,身體就會隨之微震一次,下體也會劇烈疼痛一次。

  不知走了多久,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撲。

  我被摔入了草叢中。

  然後就是腳步遠去的聲音。

  我茫然地扯開猛著眼睛的布條。

  寂靜無人。

  又是重火境的那片樹林。

  周圍還是黔黑一片,草叢中不斷傳來蟲鳴聲。

  晚風陰涼,身上幾乎沒穿衣服。

  稍微動一下,體內依舊有白色液體汩汩流出。

  緊緊抱著胳膊發呆。

  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家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似乎快亮了。

  我緊咬下唇,勉強站起身,扶著石壁蹣跚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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