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囚禁美婦
馬拉戈壁,傳說這裏是上古時代的戰場遺址。
早在幾百萬年以前,覆蓋在地表上的泥土就已經被絕世強者的鬥氣餘波轟成粉塵,在季風的作用下吹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即使是地層深處的堅硬岩石也難以抗拒那滅失的力量,凹陷的盆地深坑中殘存著無比巨大的拳印痕跡,向世人彰顯著那場戰鬥的恐怖。
直至如今,這片戈壁凹陷的盆地中仍然看不到泥土的蹤影。放眼望去除了岩石還是岩石,似乎隻有卑賤的矮小野草才能在這裏存活下去。
不過,總有一些另類的生物能在生命禁區中生存繁衍,比如在西大陸極爲罕見的魔獸黑白羊駝。
黑羊駝是收到魔鬼詛咒的黑暗系魔獸,代表著污穢與暴虐。它們能夠靠喝肮髒的泥水和吃幾乎不含水分的刺草填飽肚子,就算幾個月不進食也能安然度日。
遊牧部落的牧民們偶爾會在,馬拉戈壁邊緣見到離群的黑羊駝,他們對這種生命力頑強的魔獸既剛到畏懼,又感到敬佩。小孩子格式給這種外形酷似野馬的魔獸取了個綽號,稱其爲「草泥馬].由于黑羊駝的血液是在一種迷幻效果極強的上乘春藥,所以帝都那些出身豪門的纨绔子弟也願意出大錢收購;他們多是利用這種魔獸的血迷奸美麗的貴婦,尤其是那些遭到他們嫉恨的人的母親。
是啊,有什麽比幹到情場勁敵活著競爭對手的母親,更讓那些貴族惡少感到興奮與心滿意足的呢?
白羊駝則比黑羊駝更加的珍稀,在西大陸親眼看過白羊駝的人大概不會超過一百個,而且很少有人知道白羊駝有什麽奇特之處。
它的外邊幾乎和黑羊駝毫無差別,皮毛卻是純白色的,聖潔優雅的姿態使得白羊駝深受神明的寵愛。當它饑餓的時候,岩地上會長出青草;當它口渴的時候,石縫中會流出清泉。戈壁中宛若昙花一現的綠洲,正是隨著它遊蕩的腳步誕生消亡。
千萬不要認爲白羊駝是人畜無害的乖巧生物,它是天生具備頂級幻陣天賦的可怕魔獸。除了能夠不受次元法則影響的天階高手,任何生物遇到它都會迷失五感,在幻陣的迷霧中墜入死亡的深淵。
隻是很少有人能夠在白羊駝的夢魇幻陣中死去,因爲白羊駝的周圍總是有很多強大的護衛存在。
雖然黑羊駝跟白羊駝是模樣相似的兩種生物,但是黑羊駝總是以白羊駝的守護者自居的。如果有人靠近白羊駝的棲息地,黑羊駝就會集結成群,向危險的入侵者發起攻擊!
黑羊駝也具有相當強大的幻陣天賦:黑暗天幕能夠讓人墜入永恆的黑夜,毒雲侵蝕可以燒蝕人的肉體。這兩種群攻魔法如果由數十頭黑羊駝一起釋放出來,足以消滅一支萬人規模的軍隊!
白羊駝不僅僅隻有黑羊駝這一種守護魔獸,戈壁中還有岩甲石獸,噬鐵魔蟻,棘甲毒蠍等領地概念很強的怪獸。如果被它們視爲領地的入侵者,一定會遭到難以想象的猛烈攻擊。
隆科多帶著的兩名神殿祭司,就是爲了對付這些戈壁中的難纏魔獸。光明祭司使用「偵測邪惡」的法術,能夠探測到周圍有沒有可怕的魔獸活動,讓衆人繞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戰神祭司則以「戰神威懾」的法術,嚇退一些個體戰力不強而數量衆多的小型魔獸。
不過,祭司們的法術也不是萬能的,他們不能發覺那些突然覺醒的魔獸。
因爲惡劣的生存環境,戈壁中的許多魔獸都具有休眠的天賦,那是幾乎將體內生機完全停滯下來的狀態,隻有等獵物闖進它們的底盤,它們才會從深眠的狀態中蘇醒過來,對送上門的美餐展露出兇殘面目。
沒有當地人作爲向導,隆科多一行即使有魔法引導前行,也時常會落入這些詭異魔獸的狩獵陷阱。那些在前面探路的騎士更是淪爲炮灰一樣的可悲存在,往往莫名其妙地丟掉性命。
「呼倫克,你到前面探路!」「遵命,大人!」「馬克,你接替呼倫克的位置!」「遵命,大人!」馬克是一名年輕的騎士,他全靠父輩的餘蔭才得以進入護衛騎士的行列,本來以爲這樣可以避開到前線戍邊的命運,從此在帝都過著泡妞賭錢的好日子,沒想到年輕的主人卻要到這不毛之地探險試煉,眼看著同伴陸續手上不歸路,他現在真是爲當初的抉擇感到後悔莫及。
即使征戰沙場,在第一波的沖鋒中就落得馬革裹屍的結局,他總有一分爲國盡忠的榮耀。他雖然還未曾婚配,卻有幾個私生子,其中會有一個幸運兒能繼承他的騎士地位,讓他的血脈不至于脫離低等貴族的圈子。
然而,他如果是在這裏毫無建樹的被魔獸吃掉,他可不認爲隆科多少爺的家族會好心照顧它的後代。他的血脈若是淪落爲低賤的平民階層,他的家族名聲必將永墜塵埃!
「呼倫克,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想著可怕的未來,馬克不禁默默地爲同伴祈禱。因爲隻有對方在前面撐著,他才能夠繼續安全地待在隊伍裏。
馬克才替呼倫克祈禱不到十分鍾,這個倒黴的家夥一下子就從地平線上消失
了!
「又是一隻岩甲石獸蘇醒了!」馬車中的光明祭司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說道:「從我的偵測羅盤上看,他藏在地面下大約三十公尺的地方。是一隻成年的巨獸,身上的護甲足有五公尺厚,我們還是繞開它吧。」騎士們沒有說話,他們一路上看到幾次這樣的場景。岩甲石獸是最難被發現的休眠魔獸,它可以將自己的身體與底面上的岩石融爲一體。當有生物從它的身上經過時,它隻要張開嘴巴就能夠安享美食了。
岩甲石獸是一塊鑲嵌在地面上的巨大岩磚。他不知道痛苦也不知道畏懼,千萬年的進化讓它隻留下吞噬本能。
想要殺死這種毫無知覺的遲鈍魔獸是徒勞而無益的行爲。麻木的騎士們甚至懶得爲倒黴的同伴祈禱,他們隻是將憐憫的目光落在馬克身上,接下來該輪到他去前面送死了。
馬克毫不猶豫的收回剛才的祈禱,詛咒無能的呼倫克墜入地獄。他神情沮喪的踢了一下馬腹,來到隊伍的最前方。他帶領隊伍遠遠繞開地下隱藏有魔獸的危險區域,繼續進行危險的探路工作。
「少爺,我們已經損失很多忠于家族的精銳騎士,老爺一定會責怪你的!]羅曼達擔憂的望著隆科多。她在豪門世家長大,早看多了騎士們被當成炮灰一樣消耗的場面。可是眼前少年還沒有自立門戶,他掌握的家族勢力並不強大,這批騎士還是他向父親請求的唯一支援。
隆科多神情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不要緊,隻要我能夠得到聖獸白羊駝,這批騎士就算都死光了也沒有關系,反正他們也不能跟隨我參加沙漠王國的試煉。
等我奪取試煉的冠軍,我老爹更不會在乎這點小小的損失。如果我能得到伯爵的爵位,他說不定還會獎勵我一個騎士團做私人衛隊!」這就是帝都豪門跟地方權貴的最大區別。這個出身顯赫的貴族騷年雖然因爲缺少人生閱曆而略顯稚嫩,卻已經具有高等貴族冷血和沉靜的特點。爲了自己將來的利益,居然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精銳的家族騎士,在他的眼中,隻怕那兩名神殿祭司也隻是籌碼一樣的存在吧!
不過羅曼達的勸說還是讓隆科多意識到他該給那些騎士們打打氣。打開馬車車廂的窗口,隆科多面無表情的向外掃了一眼,然後對僥幸活到現在的騎士們吩咐道:「諸位請鼓起勇氣,勇往直前。隻要能夠擒獲白羊駝,堅持到最後的騎士都可以晉升一級爵位!」帝國的爵位共分爲十三等,最低一等是士爵和勳爵,是屬于沒品級的低等貴族。隻要在地方的騎士考核中獲得第一名,就算是平民也有可能獲得士爵爵位;至于勳爵的爵位就更不值得一提,隻要有足夠的金錢貢獻,讓有份量的貴族進行推薦就可以了。
士爵之上就是男爵,子爵和伯爵,而每一級爵位又被分爲三等。一等爵位是必須要有軍功才可以授予,二等爵位也需要對帝國有重要的貢獻,三等爵位則多屬于世襲或者皇帝恩賞的爵位了。
至于侯爵和公爵則是不分等的。能夠獲得這種超等爵位的貴族,大都是權傾一方的諸侯枭雄。除了向皇帝陛下低頭以外,別期望他們會再容許同級的貴族壓在自己頭上。
因爲在和平時期,貴族們即使不在意同級爵位,但是當戰爭爆發的時候,低等爵位必須服從高等爵位貴族的指揮,這可是能要人命的事情啊!
在公爵之上還有親王和郡王,都屬于皇室爵位。童謠是沒品級的爵位,卻跟握有實權的大公爵一般尊貴。
對于這些護衛騎士們來說,它們終其一生奮鬥的目標,無非就是從沒等級的士爵逐步晉升到第一等的實權伯爵。至于要打贏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才可能得到的侯爵位置,它們這種小人物是沒指望過!
從男爵到伯爵說起來就三等九級,實際上每一級的晉升都難度登天。一等男爵的軍功要求不高,倒是好胡弄過去。可以一等子爵的軍功需要斬將奪旗,一等伯爵的軍功更是要攻城奪地!
如果沒有軍功也想獲得爵位的晉升,就需要靠上位者的恩賞了。比如隆美西斯元帥對皇帝陛下說:我有幾個部下勞苦功高很得我的賞識,請您給幾個爵位恩賞吧!皇帝陛下多半不會不給這個面子。
這種事情當然是特例,不能天天上演。正因爲機會不多才顯得特別的珍貴。
富貴險中求。有主上的鄭重許諾,騎士們頓時士氣大振,紛紛昂首挺胸擺出了一副雄赳赳的勇武模樣。全然不知等待他們的不過是炮灰一般的命運。
關上車窗,隆科多對外面騎士的死活再沒有絲毫的興趣,他跟擔心自己是否能夠達成心願。
「我更憂慮的是在馬拉戈壁這種偏遠之地,居然會看到天階高手之間進行的戰鬥。尤其皇帝陛下曆來優待當世強者,任何一個投靠陛下的天階武士都能夠在帝國獲得貴族的爵位。至于向往自由的少數隱士高手,更是輕易不會對世間俗物動心。能夠讓兩個天階大打出手,一定是非同小可的原因啊!」可惜隆科多做夢也想不到,那竟然是他的母親大人跟江水寒狹路相逢後的一場火並!
事實上,江水寒在俘虜瑪格麗特夫人以後,一直遠遠的跟在隆科多一行人的後面,難得有這樣一群笨蛋給他開路,在白羊駝沒有現身之前,他才不會冒失的沖上去呢!
瑪格麗特夫人的隱形魔毯成爲被江水寒繳獲的戰利品,少年也不會再辛苦自己的雙腳。他悠然自在的坐在浮空飛毯之上,吃著薩爾斯堡特産的多汁漿果,不知道有多麽的逍遙自在!
至于瑪格麗特夫人,他的天階實力被封印以後就被囚禁在縛美寶箱。讓這位淪爲階下囚的貴婦人感到慶幸的是,少年並沒有藉機侵犯她的身體。
江水寒在張揚的外表下藏著的是隱忍和機智,隆氏家族並不是與他勢不兩立的敵人。無論是隆科多還是瑪格麗特夫人都無法代表那個古老家族的意志,在對方還沒有損害他的核心利益之前,他可以透過囚禁「入侵者」的方式,向世人展示他的強硬與憤怒,卻不能輕易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是啊,這對母子貿然闖進他的地盤。無論那些護衛做出什麽卑劣勾當,在貴族們的眼中隻能算是蔑視領主權勢的無禮行徑。江水寒若是用強迫手段玷辱瑪麗特的貞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隆美西斯元帥爲了維護自己的家族榮耀,必定會向他發起家族複仇戰爭,那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江水寒在帝國的根基很淺,除了馮拜爾家族還算是半個盟友,再沒有足夠強大的勢力作爲依靠。來自摩爾公爵和羅斯侯爵的壓力已經讓他感到十分沉重,若是再加上一個隆美西斯元帥,他最好的結局就是龜縮在戈多羅城一隅,別想要在別處擴展自己的勢力!
不過,江水寒也不是那種心胸寬廣的老好人,他完全遺傳祖先睚眦必報的惡劣性格。別人或許認爲他囚禁貴婦的行爲已經很過分,當世他還覺得不夠痛快和解氣。在他深邃的心靈深處,仍然醞釀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巧妙計謀,考慮該怎樣狠狠懲罰這名如花美少婦和他傲氣十足的兒子!
唯有讓瑪格麗特和隆科多都對自己充滿畏懼,認爲依靠家族勢力也沒辦法撼動自己的一絲一毫,那麽母子二人即使遭到難言的屈辱和折磨,爲了不給家族惹來災禍,隻有默默的吞下苦果一途。他也就不用擔心來自隆美西斯元帥的報複了!
江水寒琢磨著恐嚇與敲詐的無恥計劃,當然是心如止水,淡定自如。被囚禁在縛美寶箱中的瑪格麗特夫人就沒那麽輕松了。
瑪格麗特的出身雖然不算高貴,她的父親畢竟是一代劍聖,家境比起尋常貴族來說不知道優渥多少倍,從小就是過著衣食無憂,一呼百諾的豪門千金生活。
即使後來天意弄人,沒有明媒正娶嫁給王公貴族,而是被隆美西斯元帥納爲妾室,可以夫君大人對她也是愛若珍寶,從未讓她在正室夫人那裏受過欺負。
她的武學天分也算頗高,依靠父親的指點,不到三十歲就晉入天階。也就是從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有自保之力,開始經常不帶護衛偷偷的跑出來玩。
這一次,愛子隆科多要遠赴沙漠王國進行爵位試煉,瑪格麗特再次毫不猶豫的偷跑出來跟在兒子後面,準備在關鍵時候現身,痛扁敢欺負她寶貝兒子的惡棍魔獸。
可以她做夢也想不到,他這溫室裏培養出來的天階高手隻是中看不中用的僞天階。一場激戰下來,最後竟然是她棄劍認輸,成爲江水寒的階下囚!
更讓美少婦感到驚異的是,江水寒竟然用一種奇妙的方式禁制她的天階之力,將她囚進一個神奇的空間之中。
周圍是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絲光線。他感覺自己象是墜入深淵一樣,不停的向下墜落。他開始是一聲不吭,後來忍不住發聲詢問。可是無論她怎樣軟語哀求,大聲怒罵,四周都是一片靜寂,仿佛她已經被江水寒遺忘了一樣!
在黑暗孤寂中,時間尤其顯得漫長。瑪格麗特的身體雖然無法再調用天地元氣,可是她神識的力量卻沒有被束縛,她能夠感覺自己身旁的時間流逝速度似乎比外界快上許多。
這種影響可以改變次元法則,至少是神器一級的寶物。瑪格麗特一開始還有心思琢磨這是哪位神明遺落在人間的煉器,當世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開始感到害怕了。女人也許不會怕死,但是少有不怕自己變醜,變老的。
瑪格麗特雖然是天階高手,比普通人的壽命要長上許多,可是她修煉的功法並不具有青春永駐的效果。
對于一個愛美的女人來說,江水寒要是把她變成一個老太婆再把她放出來,還不如幹脆一刀殺掉她呢!
這一刻,瑪格麗特真的後悔了。她不該偷跑出來,更不該讓隆科多參加這次試煉,也許他們母女兩個再也回不到帝都了!
戈多羅城的這位少年男爵,一看就是一個心智堅毅,殺伐果斷的枭雄人物。
他既然敢把她囚禁起來,一定也會對隆科多動手。
知子莫若母,美人兒少婦深知兒子的性格是多麽的高傲倔強,斷然不會像自己這樣輕易認輸。那麽她極可能會因爲維護家族的尊嚴和榮耀,被那心狠手辣的可怕少年斬殺于荒野之中。
無論隆氏家族擁有多麽強大的權勢,也沒有辦法讓死人複活。何況南方行省也不是隆氏家族的勢力範圍,馬拉戈壁更是衆人皆知的死地。想調查他們母子失蹤的真相,基本上氏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即使隆美西斯氏隆氏家族的家主,他也不可能將家族的力量全部用來對付一個小小男爵,何況隆美西斯的妻子對于他們母子失蹤絕對氏樂見其成。
江水寒或許要面對空前強大的壓力,但是他隻要能頂住幾波刺殺,隆美西斯也隻有將這件事情擱置。隆科多的靈魂會在馬拉戈壁中長久哭泣,她也將在這神秘的空間中墜入黑暗的深淵,再也沒有重見光明之日!
「江男爵,求您跟我說一句話吧!
「隻要您肯出現再我的面前,我願意爲自己先前的無禮行徑向您表示歉意!」
黑暗與孤寂氏最嚴厲的刑罰,瑪格麗特夫人的神經不見得比那些柔弱得小婦人粗多少。未知的恐懼在臆想中不斷被放大,最終她放下貴婦人的驕傲與矜持,抽泣著向江水寒表示出臣服之意。
良久,黑暗中終于閃耀出一絲光芒,坐在豪華座椅上的江水寒仿佛神明降臨一般,撐著一道聖潔的白色光柱,緩緩飄落在這位美豔動人的少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