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寡婦
血寡婦乘坐著一輛外表奢華、由八匹馬拉著的巨大貴族馬車,馬匹都是白色的高頭大馬,脖
子下掛著黃金鈴鐺,遠遠看過去顯得十分神駿威武。
馬車夫是一名戴著小丑面具的奇怪男子,他頭上戴著黑色禮帽,身上穿著黑色燕尾服,腳上
穿著黑色皮靴,只有雙手戴著一雙閃閃發光的銀色手套。
他在距離扎古大約十幾公尺的地方停住馬車,先擺放好腳凳,才彬彬有禮的拉開車廂門,伸
出一只手掌扶著里面的女主人走出來。
“大名鼎鼎的狂風騎士,現在卻渾身沾滿泥土和鮮血,狼狽不堪的像一條挨打的野狗,卻沒
有丟掉自己的性命。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景象!”
血寡婦膚色若雪,乍看起來倒似是一個美艷如花的小女人,可是她的臉頰卻慘白得沒有一點
血色,渾身上下散發著陰森森的鬼氣,全然不似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莊園主貴族只是有的邊疆省分才認可的貴族銜頭,族譜、紋章乃至服飾等等都遠不如帝國正
統貴族來得規整嚴密,所以血寡婦的貴婦身份在帝國檔案館并無相應紀錄,更沒有人知道她
原本的姓名和年齡。
不過扎古刺殺血寡婦的丈夫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血寡婦就算那時候剛剛出嫁,現在也至少
有三十歲了,可是她光潔的額頭和明亮雙眸還是一副十八歲時的年輕少婦模樣。
扎古凝視著這個從未謀面的神秘女人,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凝重:“我怎么會感覺不到你的
生機氣息?我想你已經不是人類了吧?”
血寡婦眸中閃過一絲訝異,緊接著嬌媚至極的笑起來:“狂風騎士莫非長著一個狗鼻子,原
來看女人不是用眼睛,而是用鼻子嗅的!”
扎古綁緊纏在腰間仍在滲出鮮血的繃帶,然后神情不屑的撇了一下嘴,譏笑著道:“我就算
用大蒜堵住鼻子,也能聞到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僵尸臭味!”
聽到扎古道破自己的身份,血寡婦明亮雙眸中頓時涌現怨毒的殺意:“如果不是你殺了我的
丈夫,我又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哼哼,我會讓你變成跟我一樣的存在,但是你只會成為
比我的身份卑賤一萬倍的尸奴,永遠被我踩在腳下,忍受屈辱與痛苦!”
說著,血寡婦舉起她一雙玉手,她原本纖美秀氣的晶瑩指甲慢慢變成長長利爪,就像十把鋒
利尖銳的小刀,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射出駭人的慘淡光輝。
“呼!”
一陣疾風從血寡婦的裙下刮過,掀起她的裙擺。她修長雪白的大腿頓時暴露在扎古眼前,視
線繼續上移,便看到股間一抹誘人的粉嫩溝壑……
這個美艷絕倫的吸血僵尸美女,下體竟然沒有穿著任何衣物,尤其是那濡濕的兩片蚌唇,宛
若清晨綻開的玫瑰花瓣,看起來就像剛剛跟男人歡好過一樣!
“不要再抵抗了,跟我一起墮入地獄吧!”
扎古只是略為分心,血寡婦已經嬌叱一聲,像頭發瘋的雌虎一樣猛撲過來!
她尖銳的指爪就要插進扎古胸膛,而她凸出唇外的兩顆利齒就要咬住這個男人粗壯的脖頸!
吸血僵尸是頗有實力的黑暗生物,它們介于亡靈與生者之間,只要有充足的鮮血作為食物,
肉體可以永不衰老,成為千年不朽的恐怖強者。
血寡婦向深淵惡魔奉獻自己的靈魂,成功將自身轉化為吸血僵尸以后,更是以“尸妓”身份
向惡魔們出賣肉體,借著吸納魔精、強化身軀。她看起來似乎吹彈可破的肌膚,實際上卻跟
附魔皮甲一般堅韌,尖銳指爪更是具有穿透金石的威力。
扎古腰間受創頗重,但是他能在第一流的盜賊團中坐穩第三把交椅,不僅實力雄厚,意志之
頑強堅韌也非一般人能夠想象。他掌中長刀舞動如飛,斗氣縱橫、刀光如雪,絲毫不見半點
怯意。
一身紅衣紅裙血寡婦就好似一頭地獄火鳥,圍繞著扎古的身形上下翻飛。看起來似是十分優
美華麗的舞蹈,可是她的每一次攻擊都狠辣無比,扎古的防御只要露出一絲一毫破綻,就是
一道血光迸出!
扎古的實力本來在血寡婦之上,可是他連破重圍,早已經筋疲力竭,腰間的傷口也還在流血
,如果不是意志堅韌,他早已經昏死過去。
他機械性的舞動著長刀,只求護住頭臉等要害部位。如果有機會,他寧可用以傷換傷的機會
贏取勝利,可是他根本碰不到血寡婦一根頭發!
“?嗒!?嗒!?嗒!”
骷髏兵們邁著整齊步伐,在距離兩個人不到二十公尺的地方展開攻擊陣形,攝魂女妖跟黑武
士更是站在前面,密切關注著女主人跟敵人的戰斗,隨時給予支援。
“可惡,要是我的飆風百騎有帶來黑石城,我才不會輸給這死婆娘!”
現在扎古完全是因為求生欲望的支撐,才沒有被血寡婦的尖爪撕成碎片。可是這時候,她手
下的亡靈軍團已經追過來,就算他打贏血寡婦,他也沒有逃命的機會了!
才稍微一分神,血寡婦鋒利尖爪已經在他背上劃出一條半寸多深的傷口,劇烈的痛楚讓他振
奮片刻,可是回光返照一般的凌厲攻勢僅僅維持不到兩分鐘,他的下體要害就被血寡婦玉足
踢中!
“啊!賤女人,你要是有朝一日落到我的手里,我要把你釘在木樁上,然后讓荒原上的野狗
一口一口撕碎你!”
扎古幾乎可以斷定,他褲襠里的寶貝已經被她這兇狠一腳踢成兩截。他像狗一樣爬在地面上
,并像龍蝦一樣弓起身子,似乎這樣就能夠減緩痛楚;口中則是惡毒的咒罵著,希望上天降
下雷火,燒死這個邪惡的女人。
“你很想看我坐在木樁上的模樣嗎?可惜你沒有機會了,我倒是可以讓你先試試它的滋味!
”
血寡婦舔舐著指甲上的鮮血,眸中閃爍著興奮而殘忍的光輝,有什么事情比看到仇人爬在地
上凄慘嚎叫更令人感到愉快的呢?
“今天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扎古將手指深深扣進沙地里。他看起來狼狽不堪,其實有幾分是在做戲,只要血寡婦稍有松
懈,他就會揚起一片沙幕,然后不顧一切沖過去跟她同歸于盡!
就在這時包圍在外面的骷髏軍團突然亂起來,一支人數不多的傭兵小隊竟然突破這層層圍困
,踏著無數的白骨殘骸硬闖進來!
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相貌粗曠宛若一頭兇惡的猛虎,手中一柄碩長的雙手大劍,劍鋒
過處宛若摧枯拉朽,他面前的骷髏兵就像潮水一般退去。
在他身旁還有一名相貌跟他相似的男子,只是氣質更加穩重渾厚。別看他空著一雙手,可是
每當有高階亡靈格擋住前面男子的大劍,他只是一拳揮出,就能將其轟成碎渣,身上散發出
來的雄渾威勢只會讓人聯想到草原上的雄獅。
而跟在他們后面的三個人看起來就輕松許多。
一個身材像石墩一樣的男子拎著跟他身高相仿佛的巨大塔盾。每當有骷髏兵靠近他身旁,隨
手就將其拍成滿地破碎骨片,仿佛對方只是易碎瓷器娃娃一樣!
在手持巨盾男子的后面是一個身材削瘦的男子,他總是按著腰間細長刺劍的劍柄,只有萬不
得已的時候才拔出長劍解決麻煩。而被他刺到的骷髏除了靈魂之火悄然熄滅,全身上下再無
第二處傷痕!
落在一行人最后面的男子穿著一身貴族常穿的黑色禮服,神情也像貴族那樣懶散,仿佛對周
圍一切毫不在乎的樣子。而那些骷髏兵也始終沒有向他發起攻擊,看起來像是把他當成同伴
一樣!
“你們是什么人?該不會是躺在地上這個家伙的朋友吧?”
血寡婦沒有想到荒郊野外也能碰到有人攪局,臉色猙獰的尖聲喝問。她剛才跟扎古一場惡斗
,不僅頭發蓬松散亂,裙子上也滿是灰塵,看起來就像一名發瘋的潑婦。
會在這個時候趕到的,當然就是江水寒手下的刀鋒小隊。他們奉命招攬鐵騎會的狂風騎士,
卻發現目標已經離開黑石城;還好最后還是及時趕到,否則他們只能帶一具尸體回去復命。
綽號赤虎的劍士將長劍杵在地上,根本無視血寡婦的質問,只是皺著眉頭望了一眼躺在地上
的扎古,然后歪著腦袋對他的大哥血獅說道:“家主大人怎會看中這個家伙?被一個女人打
成這副模樣,多半沒有什么真本領吧!”
血獅年輕的時候也像赤虎一樣勇猛而缺少心機,不過經過數十年血與火的磨練,早已具備一
個小團體領導者應有的智慧與穩重。
他先對扎古露出一個表示歉意的敦厚笑容,然后沉聲對赤虎道:“你以為你比人家強很多嗎
?如果換成你一個人在這孤軍奮戰,恐怕未必能撐到現在呢!”
血獅看到赤虎臉上還有幾分不屑,不禁繃著臉說道:“還有,你怎么敢質疑主上的決斷?這
樣自矜輕慢的態度,可不是一個合格家臣應有的行為!”
這時,鋼盾也湊上來發表自己的意見:“人家的外號可是狂風騎士。騎士要是沒有坐騎,實
力起碼會損失一半,他還能夠跑這么遠,已經是騎士中少有的跑路高手啦!”
他看起來是夸贊扎古,其實卻是諷刺對方逃命的本領高強,害得他扛著沉重的巨盾從黑石城
一路追到這里,肩膀都有些發酸了。
蟒刺習慣性的躲在鋼盾敦實身形后面,從伙伴的肩膀上面窺視著血寡婦妖艷的容貌,輕浮地
吹了一個口哨:“這個娘兒們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就是太兇殘了點!”
杜邦向來是五人眾中的軍師與智囊,他懶得跟這幫兄弟多說廢話,只是淡然吩咐道:“蟒刺
和鋼盾去救人,赤虎如果覺得劍術已經超過你大哥,就自己干掉那頭吸血殤尸吧!”
刀鋒小隊這幾個人在一起多年,早已是心有默契,配合無間。杜邦才說到一半,蟒刺和鋼盾
已經雙雙躍出,一人在前面橫盾護衛,一人將扎古背起來,然后緩緩向后退去。
血寡婦本來看他們幾個人在那里竊竊私語,還以為這些人是誤打誤撞才闖到這里,正屏氣凝
神的偷聽他們在說些什么。想不到其中兩個人竟然暴起發難,將扎古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