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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普法 (第十卷)》第1章
第一章

 我想可能就快死了也說不定。要說是誰要死了的話,那就是我。要說為什麼要死了的話,那是因為我遇到了彷彿會死的事。

 我瀨能名津流是一個平凡的高中二年級生,我原本打算十分普通的學習,十分普通的畢業,在這個全民讀大學的時代裡讀個大學,然後當個公務員什麼的。但現實中我被變成了肯普法,變成了女人去戰鬥。因為除了戰鬥還有面臨死亡的危機,這就是煩惱的源頭。

 但說「想死」其實也不是那麼回事。我不知為什麼被女人告白了。

 ……啊,你們聽呆了吧,大概在想只是被告白了而已有什麼好煩的。但這對我來說可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是我人生中最為艱難的選項。

 首先,對我來說被告白這事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想那種應該是都市傳說吧,這理應是男人來做的。不對,早晚會被告白的女性是有的,但這個等會再說。

 嘛,總而言之我之前從沒想過被會女孩子告白什麼的。因為我看起來很普通吧。被女孩子告白什麼的只是都市傳說吧。和雪男什麼的一樣的。雖說雪男在都市裡是沒有的。

 然後是你,突然被告白了喲。而且是兩人。

 一個是近堂水琴,和我青梅竹馬的女孩。只是個女高中生,卻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簡直是個女版的印第安納瓊斯,在幹著些冒險家一樣的勾當。幼兒園的時候是個頑皮得像個無限爆竹的爆炸一般的女人,但現在變得漂亮了。不,所謂的漂亮只是我的主觀意見。

 只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罷了,應該沒有戀愛感情,但為什麼會被告白了?她好像喜歡我。我不知道她到底認真到什麼程度。說不知道也是很奇怪的話來的,但因為她一告白之後就突然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似乎是因為經常追蹤販毒組織,是我搞錯了嗎?

 我呢因為突然被告白而嚇了一跳,連話都回答不出來了。水琴好像也說了「希望你等會兒能給我一個回答。」這樣的話,所以先這樣就可以了吧。煩惱的不止剛才說的那個。

 然後是另一個人,這對我而言是更加嚴重的事。竟然連我們星鐵學院的學生會長三鄉雫也向我告白了。

 眾所周知,我不擅長應付雫。一點也不適合跟她在一起。

 雖說他又漂亮又聰明又擅長運動,但對我心裡一點影響都沒有。總覺得像是那種被廣告什麼的製作出來的人似地,最好別靠近我。

 但話說回來,雫似乎不管我的想法如何,對我命令道:「我喜歡你,所以你必須愛我。」這算怎麼回事。總覺得她這要求自以為是又沒道理,難道不是該這樣想嗎?所謂戀愛,雙方的感受都是很重要的不是嗎?

 但我呢是大為驚慌,沒辦法,雫也說了「等會再回答也行。」雖說是撿回了一條命,但她也說了完了之後一定要告訴我這樣的話,所以只是被判了個死緩而已。赦免什麼的大概沒有吧。

 怎樣,現在明白我為何會心灰意冷了吧。覺得我幸福的或者是罵我的傢伙給我站到我的立場上試試看。會高興才怪了。

 因此,我在這幾天裡都是懷著陰沉的心情去星鐵學院上學的。往雫當著學生會會長的學校去,想想的話就像是唱著歌進入虎穴似地。

 我最近一直是一男人的身份上學。因為如果以女人的樣子上學的話說不定會見到水琴或者雫。

 因此,我也從同班同學的東田那兒得到了「你最近很認真呢。」這樣的評價。因為平時的話不去女子部露個臉的話不行,所以經常不在班裡。但不管怎樣被這傢伙表揚我可是一點也不高興。

 在男人中的話總覺得有點憂鬱感混在裡面。我快要變成男同志了嗎?(那太好了。)但是這個想法因為下課後傳來的東田的聲音而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瀨能。明天是星期六,有空嗎?」

 東田以只有他本人覺得爽朗的笑容對著我。嗯,夠有魄力的,不可能是男同志什麼的。

 因為我沒有回答,所以他又問了一遍。

 「星期六喲。」

 「沒什麼別的事。」

 「那我就邀請你吧。」

 「瀨能的話反正也就是在家裡看電視吧。我想和半澤他們一起去卡拉OK。來吧。」

 「不去。」

 我做出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

 「反正也只是美少女研究會的一個兼有聚會。我已經聽膩了你們那些無聊的討論了。」

 冬天是地下社團《美少女研究會》的會長。明明是個非法社團,卻在星鐵有相當長的歷史。只是,主要都是在幹些拍女孩子的照片的事,然後覺得很高興。不知這是否有害。

 我不知為何被任命為那的特別顧問了。因為種種原因,那個地位似乎也被剝奪了,但因為沒有出席會議所以這我也不知道。既然是東田和半澤一起過來的話就一定是那方面的話題了。

 但是東田搖了搖頭。

 「不,沒有打算和班裡的那幫傢伙一起玩。中濱和森他們幾個也會來。」

 哪個不都是班裡的人的名字。

 「真稀奇呢。東田明明一直都是說女孩子的話題。中濱什麼的不是討厭有關女孩子的事嗎?」

 「就當沒那回事去玩吧。如何?」

 這樣的話我還真有點心動呢。如果不提美少女研究會的事的話,東田(沒準)是個好傢伙呢。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雖說除去那個他腦子裡也空空如也了。但我從沒想過會從這傢伙嘴

 裡跑出這話來。

 我試著問了問。

 「是誰的生日嗎?我可不是哦。」

 「不是的,只是一般的玩兒而已。」

 「嗯?」

 「還有半澤他說:「怎麼來能看上去要死了似地,叫上他吧。」。」

 「……是這麼感覺的嗎。」

 「森也這麼說了。你是不是莫名其妙的瘋了。他說:「看得見,瀨能的生命之火正在漸漸變小。」(葉:這個捏他都知道的吧)

 「……生命之火是什麼玩意兒?」

 「聽說消失了的話會死。」

 「別說些沒根據的話。」

 我發了句牢騷。東田繼續說了下去。

 「根據森的說法,瀨能你這傢伙老擺出一副不爽的樣子,但恐怕以後還會變得更加不爽。似乎是正處於人生的下坡路。最近一段時間內遇不到什麼像樣的事情。」

 「難道說我們班現在正流行把我當笨蛋嗎?」

 「因此,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給你打打氣。」

 這究竟算是好事還是壞事?總而言之東田的表情是比較認真的。

 現在這場面是不是該感謝一下友情這玩意兒呢。但也覺得實際上是被當成了傻瓜。有點嚇了一跳也確實是有的。對女孩子以外的事如此不關心的東田竟然會擔心像我這樣的極端沒用的同班同學。是我擺出了一副頗為寒酸的臉吧。

 「啊……雖然想去,但果然還是不行呢。」

 「為什麼?」

 「因為我有約在身了。」

 其實這個星期六我早就有重要的事要辦。所以即使想和東田他們一起去卡拉OK也去不了。

 「喂喂,跟我們一起去不是比較。」

 「不好意思,下次再說吧。」

 我輕輕揮了一下手算是給他道歉。

 「那就下次吧。」東田如此說道。爭取下次能去得了吧。我走上了回家的路。總覺得這麼早回家很久沒有過了。

 我一個人慢悠悠的走著。「呼」的一聲吐出了一口氣。明天說不定會成為我人生的轉折點……這麼說會不會太誇張了點。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說起這個星期六我要辦的重要的事就是,拜訪我人生中的偶像,沙倉楓的老家。說起沙倉同學的話,那是與雫不同,那麼的可愛。與雫不同,話中不會有刺。與雫不同,是個聖潔的天使。

 這麼美麗的人會和雫是從小在一起的朋友什麼的,只能讓人感嘆天理何存。但現在先不管這個。

 我們被邀請前往沙倉同學的老家。一般來說去女孩子的老家的話,這就等於是在結婚證書上籤字一樣的,但雫似乎不這麼想。所以我也變得有點懷疑起來。

 最近有時候會見到沙倉同學的行為彷彿是換了一個人似地。那時候的我當然是把判斷力當廢紙一般扔一邊,努力子啊心中維持一副《美麗的沙倉同學的景象》,但有少許變壞了的感覺也是事實。就算是說「有一點變壞。」也是不正常的情況。

 但那樣的人說:「請來我家吧。」什麼的,是怎麼一回事呢?我這幾天一直在週而復始的想告白的事和去沙倉同學家的事。雖然好像被人問沒有干其他的事嗎,但,就是沒有。要說有的話也只有為了逃避現實而沉迷於電視。水琴,雫和沙倉同學。總覺得都圍在我身邊吵……。是不是忘了一個人?紅音怎麼辦?

 紅音的話並沒有加入這個《我的煩惱集團》。雖然她本人不知道,但就結果來說她是唯一一個可以讓我放心的。以男人的樣子我會想去的也只有圖書館。雖然沒去過。

 正當我在想紅音能不能變成個聽我發牢騷的對象的時候,突然有人搭話了。

 「名津流同學。」

 說曹操……曹操沒到。這清澈的聲音的主人只可能是一個人。轉身望去,沙倉同學站在那兒微笑著。一如既往的美麗呢。

 「一直在找你呢,太好了。」

 「找我?」

 「是的。」

 真是個爽朗的笑容啊。最近一段時間,完全沒有作出那像舔嘴唇似地表情。(大概是指沙倉變身後的表情。)星鐵學院的男女子部是分開的,所以對於男女交往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與其說這是老師們的策略,不如說是來自已畢業的前輩們的壓力的產物。像是「我們被禁止做的事也不能允許後輩們做。」之類的。一群心胸狹窄的前輩。

 但在眼皮子底下交往的學生們基本上都不是在校內而是在校外開開心心的約會。因此沙倉同學在出到外面去之前都是十分自重的。不對,是在等待下課吧。

 「我在想名津流同學會不會忘記了所以。」

 「呃,那個,什麼事來著?」

 「啊,你忘記了嗎?」

 「呼」地一下臉頰鼓了起來。沙倉同學的話做這個動作的話很合適啊。

 「不是約好星期六要來我老家的嗎?」

 果然是這事。我當然銘記於心。

 「我知道。」

 「真的嗎?在我說之前沒忘?」

 「一直記得。」

 這是真的。至少一直在為此煩惱。

 終於看到她鬆了一口氣似地表情。我們並肩走著。沙倉同學一直笑嘻嘻的。我不經意間望向她的側臉。

 「怎麼了?」

 「不,那個,沙倉同學你忘記了嗎?」

 「什麼呢?」

 「因為你看上去很高興。」

 「不是看上去很高興,而是真的很高興。因為我很喜歡家裡來客人。」

 沙倉同學真是棒極了,這是我發自肺腑之言。

 「名津流同學,你有叫其他的人來嗎?」

 沙倉同學笑嘻嘻的問我。哎?

 雫什麼的也叫上了,但沙倉同學不也說了要帶上她這話來著。但是那是性格不太好的沙倉同學說的,說不定忘記了吧。

 「名津流同學?」

 「呃,那個,有叫。」

 看樣子是忘了。我先報上了水琴和紅音。最後才不愉快的報上了雫。

 「有這麼多人啊,不多準備些菜的話,啊,沒有叫上女的名津流嗎?」

 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沙倉同學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這事。

 「跟他說了,但……也可能不會來。」

 「怎麼會……。」

 沙倉同學的表情明顯變得沮喪起來。對不起。那就由男的我取而代之吧。

 「我明明還在為女的名津流同學要來而高興的。」

 果然她還不知道男女名津流是同一個人。女的我在被他纏上的話就會有大麻煩了。

 「她現在似乎很忙,在為了考試的事拚命學習呢。」

 「等升上三年級再做可以嘛。」

 「她說要從現在先開始努力。」

 「真是個認真的人呢。」

 雖說實際上沒在做這事。我自己的實力呢可以去一個比較差的大學吧,但我想也不是能夠開開心心就能上得了的。偷懶的話就全力偷吧。

 「雖說女的名津流不在很遺憾,但大家都肯過來呢。這樣我就不會覺得寂寞了。」

 這種事我是不會讓它發生的(指讓她覺得寂寞這事)。

 我說「當然了。」。沙倉同學似乎非常高興。

 這是個表裡如一的表情啊。真是個天使一般的女性。

 但是呢。沙倉同學對我說「希望你能來我老家。」的時候所擺出的那副恐怖的表情別說是表裡不一了簡直是把裡的一面全表現出來了。

 我並不是無視兩面性的恐怖。那的確是很恐怖,但紅音變身之後也會變得凶暴。都是差不多的東西。但是從某種角度上看是和紅音有所不同的,沙倉同學的情況有點莫名其妙。感覺就像是看著腳下的無底沼澤一樣。最後還滑了一跤摔進去了。

 如果沒有這一點的話,沙倉同學就是世界第一的美女了。現在的她是個平常的美女而已。

 然後不知為何,她完全不記得和我約定的那個時候的事了。說要帶上紅音她們的明明是當時的沙倉同學這麼說的。說回來那個時候甚至還打了一場。全都是搞不清楚的迷。在哪草叢裡發生的不是有一點而是很色的事情也忘了嗎?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

 「呃,那個,沙倉同學。」

 「嗯?」

 「你的傷好了嗎?」

 「嗯?」

 沙倉同學嚇了一大跳。

 「你的肚子應該受了傷不是……。」

 「名津流同學真是討厭呢。」

 她偷著笑了笑。

 「我很健康喲。除了感冒,受傷和患病什麼的一次也沒有。你這麼擔心我我很高興。」

 「是這樣啊。」

 「不是和其他人搞錯了嗎?」

 雖說如此,但沙倉同學應該是負了傷的。像耍彈網雜技似地跳了起來。我用餘光觀察沙倉同學的肚子周圍。從腰開始變細,實在是美不勝收,到胸部的線條是一條十分優美的曲線。如果在這兒再把頭低下一點的話感覺一定會變得更……不對。看不出有受傷的樣子。

 也不覺得她在強忍著。應該只能解釋說她已經治好了吧。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她根本就不記得有受過傷。果然沙倉同學不知道自己會變成那樣低沉陰險的性格。

 「和我搞錯的人的傷快點好就好了。」沙倉同學如此說道。這種愛心是一種美德。和變身後的那

 種凶惡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今天就要回去老家那邊了。」

 沙倉同學說。

 「是這樣啊。」

 「所以不能和大家一起去了。」

 看樣子覺得很遺憾。我也很遺憾。,明明想可以的話兩個人一起去的。

 「也不能來迎接你們,但我會等你們,請一定要來。」

 說完作出了一個讓我融化的笑容。真好啊。只要有這個表情,那種漆黑的感覺什麼時候都可以忘掉。我們稍微走了一會兒後就告別了。沙倉同學往左走我往右走去。她對我依依惜別的揮著手。大概吧。

 稍微走了一會兒就是我家了。準確來說是我老爸建的家。我懷著半喜半憂的心情打開了家門。

 我把書包扔在了房間裡,然後衣服也沒換就躺在了床上。

 沙倉同學邀請我是很高興。那已經成為不可否認的事實了,我甚至都想對全體男生發表此事。

 但如果這麼做的話我不出兩秒就會被男生中選出的特別暗殺隊追殺,在那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被埋進混凝土離然後扔掉吧。站在相反的立場上的話我也會這麼做的,所以我很清楚。看這情形不發表才是上策。

 但問題不在於此,而是在於沙倉同學沒有變身後的記憶。一如往常的沙倉同學和一反往常的沙倉同學。用我這不太靈光的笨腦袋來想的話可以想出幾種可能。

 首先是這兩人是不同的人這個說法。溫柔和藹的沙倉同學和色色的又陰沉的沙倉同學其實是兩個不同的人。像是雙胞胎或是極其相似的人之類的。這個說法的好處就是可以使我安心。因為我從以前就開始憧憬的星鐵三大美女之首的女性是個純潔無瑕的完美無缺的人。那個性格差的根本不需要她。給我到非洲哪的去當僱傭兵去。

 這是我最希望的,因為各方面的情況都很合我意。大家也都是這麼想的吧。

 接下來是沙倉同學其實都記得但是她說了謊這一說法。她知道一切卻又做出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也就是說她有說謊的理由而且也並不討厭騙我們。這簡直就像是在實施什麼陰謀詭計似地。

 這可一點也不好,我想盡全力阻止。再說了,從天而降的女神大人沙倉同學怎麼可能是那樣壞心腸的人呢。壞心腸的有哪個學生會的會長就夠了。因此此說不成立,理由是因為那是沙倉同學嘛。

 最後一說是沙倉同學只有一個肉體但有兩個人格。要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也就是說性格好的人格和性格差的人格交替控制身體。而且這兩個人格互不干涉,特別是性格好的人格不知道有性格差的人格存在。

 這樣的話剛才的對話的內容也就可以理解了。天使的沙倉同學不知道惡魔的沙倉同學的存在。交替的條件和時機現在還不知道。但肯定有的。像看見紅色的花就會變身,或者說過了下午三點就會變身之類的。

 總覺得這一說是最正確的。但是普通的沙倉同學也記得約了我去她老家的事,她還記得那時候的情況也就是說二者的心靈可能有少許的聯繫吧。

 「這樣的話。」

 我再沒有別人的房間裡自言自語。

 「普通的沙倉同學是無罪的,我只要保護那樣的她就好。」

 為什麼我會冒出「保護」這樣的想法呢,我自己也不知道,難道不是這樣的嗎?普通的沙倉同學是無罪的。一定會成為一個賢妻良母並一直如此美麗的。總覺得她邪惡的一面會做出親吻一樣的行為,真討厭啊。

 快點去看醫生把邪惡的那一面給消除了就好了不是嗎?這樣的話我的煩惱也就消除了。沙倉同學的父母也會對我說:「謝謝你讓我們的女兒回覆了正常。」之類的話吧。哎呀哎呀,我們才是高中生呢,不限交往幾年的話。

 我盤起退坐著自個兒在那兒傻笑著,突然就想起那三個女人來了。紅音和雫和水琴。

 「……被告白了呢。」

 我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是這樣啊。這事兒完了以後不給她們個答覆不行。給雫和水琴。怎麼辦啊?乾脆和沙倉同學一起私奔算了。這樣的話……哎呀,那紅音呢?

 正當我在房間裡像這樣的事時,突然有電話打過來了。我拿起手機按下了通話按鈕。因為電池去向不明而基本沒派上什麼用場的手機現在不插在充電器上就無法使用。

 「喂?」

 「是瀨能君嗎?」

 我十分掃興。是這傢伙啊。雖然全校學生都認為她是美女,但我會一下子從她身邊跳開的女人。

 「有何貴幹?會長。」

 「哎呀,能和我聊電話有這麼高興嗎?」

 「一點也不高興。有什麼事?」

 「我可是很高興。」

 雫在電話的另一邊自顧自的笑著。這裡面沒有關於我的成分。絕對是的。這個女人神經特別大條。這個不用說,這是全校學生都知道的事實來的。被稱為非高中生能有的堅強。

 據說還選定會見向學校繳納器材的從業人員。對方是久經沙場的老江湖,而用一個高中生去做他的對手是實在讓人大吃一驚。然後就開始討價還價。更讓人吃驚的是根據傳聞,在場的某個有名的大企業邀請她「畢業後來不來我們這?」之類的。

 但是呢,你向我告白了吧。但為什麼你還是那樣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我現在不是比你更緊張?

 竟敢給我個如此唐突的回答。特別給她準備了一個強硬的回答,要不讓別的花我的精神就受不了了。

 「有什麼事?」

 「有關明天的事。」

 雫如此說道。

 「什麼也不要管來就是了。不要遲到喲。」

 「我知道了。」

 我沒好氣的回答道。這是理所當然的。沙倉同學的事就夠讓我頭大的了。但是接下來我就無法動彈了搞不好的話可能就這樣睜著眼睛睡下了。

 「因為要去楓的家,我想你現在心裡一定很浮躁吧。」

 為什麼這傢伙這麼擅長看穿別人的心啊。

 「在車站前集丨合。衣服別忘記帶了。你的情況的話要準備男女兩套衣服。」

 「不用那樣。」

 我如此回答道。事到如今也不用再說了吧,我變身的話就會變成女人。雖說最近終於開始習慣了,但衣服始終是一件麻煩的事。

 「有必要喲。」

 雫說道。

 「要做到不管什麼樣子都沒問題,這可是肯普法的責任喲。」

 「做過頭了吧。」

 「我可不認為做過頭了。我覺得這次可能會變得有點麻煩。」

 邪惡的沙倉同學討厭雫。在這一點上我也是持同樣的態度,只是討厭的方式沒那麼瀟灑。我敢肯定他們都是「只要對方有空子可鑽就在背後來一刀。」的那種類型。

 當然雫對那個沙倉同學也有所防範。說讓我帶上兩套衣服去,也就是說讓我做好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應對的準備吧。

 「麻煩指的是什麼?」

 「這個嘛……。」

 「喂,難道你自己也不清楚嗎?」

 「不會只是一去一回就能了事的吧。但會發生什麼還不知道。正因為如此才要準備周全再去。」

 接下來雫說了些讓我似懂非懂的話。

 「沒有些超出準備的事吧。還有,瀨能君你的情況的話,以女人的身體穿男人的內褲,這不是個太好的愛好吧。」

 那是那麼回事。我自己也不想去想像。

 「有嗎?」

 「有什麼。」

 「內衣啊。」

 「……有幾件。」

 我如此說道。不知為何我覺得很羞恥。

 如果是穿著校服變身成為肯普法的話內衣也會自動變成女用的,但是穿其他衣服的話就不行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肯定是把我變成肯普法的那個傢伙是個有變態嗜好的混蛋吧。

 所以我不得不另準備了一些女用內衣。但也沒太多。因為去買的時候覺得很羞恥。而且還沐浴在店員們像是在說:「去死吧。」一樣的視線中。

 「那去買吧。」

 「買什麼?」

 「內衣。」

 說些什麼啊。

 「我說過我有吧。」

 「只有一兩件的話可不像個女孩子喲。再多一點會比較好不是嗎?」

 「住再長也就一晚吧。」

 「如果能就這麼簡單就結束的話就好了。」

 說了像預言似地話。如果要住超過一晚該怎麼辦啊。最多也就兩晚。還要上學呢。

 「你是說男用的就帶我身上穿的那一件就足夠了。」

 「男用的也是十分必要的。」

 那個我倒是有不少。

 「去買吧。就在車站前的百貨商場。提前一個小時到就行了。」

 「喂,別隨便就決定。」

 「哎呀,可不是隨便喲。是為了名津流才決定這麼做的。」

 又對我直呼其名了。最近只要我一不注意雫就「名津流」地叫出口來了。但比起這事來先顧內衣的事。說去買內衣什麼的是想效仿之前的事嗎。以前和紅音她們去買過一次衣服,但她們居心不良。

 「因為是和女孩子一起去,店員也不太會覺得不正常的。」

 「我會不習慣的。」

 「忍著。」

 所謂的不由分說就是這麼一回事。雫決定要這麼做的話美軍也難以違抗她。

 結果我被迫答應和她一起去買內衣。我真廢。

 「還有。」

 「還有?」

 「也許帶上內臟動物會比較好。」

 「為什麼?」

 「直覺。」

 雫又如此說道。然後就閉口不語。是因為沒有根據嗎?真的是單純的感覺吧。

 「那明天見。閉上眼睛好好睡吧。」說完,她掛上了電話。多嘴的傢伙。你是我媽啊。

 我也掛上了電話。然後打開衣櫃準備女用內衣。即便對雫發了牢騷但還是打算照她說的去做。

 那女人的直覺可不是蓋的。這時從水琴那聽來的,似乎是只覺這東西和經驗知識的積累程度有很大的關聯。把那些東西存放在頭腦內,遇事時再無意識之中會將至今為止所指的事例作為參考,以「直覺」的形式表現出來。真的嗎?確實,雫只比我大一歲而已,但卻似乎有著各種各樣

 的經歷。

 水琴曾豪言壯語道:「因此我才能在看似有遺蹟的地方一進雨林裡就找到它。」這女人連探測儀器都可以省了。

 還有,怎麼說覺得這傢伙的理由比較讓人信服。果然變成肯普法後第六感好像也會變強。這我也有經驗,考試的時候亂猜也覺得比平時要猜得準。我預測專家名津流的本領得以發揮。

 嗯,這種時候照雫說的去做才是上策。我用手拿起女用內衣。話說回來,這樣的場景要是被別人看見的話一定會被人認為是變態。如果被東田或半澤他們知道了就不是被當成是傻瓜就能完事的。他們自己明明就是變態還這樣。

 我取出旅行包往裡面塞東西。內衣就不用說了,但女用的衣服基本上沒有,所以就用男用的。泳衣就不用了。雖然還是游泳的季節。

 還有就是那個了。內臟動物。

 我把手向桌子上伸去。

 「喂。」

 姑且出聲叫了它一句。

 「明天要出遠門哦。」

 沒有回答。

 「快起來,要出門了。」

 「……啊,是的。」

 切腹老虎用半睡半醒的聲音答道。

 這傢伙就是雫剛才所說的叫「內臟動物」的東西。切腹老虎的特徵是內臟從腹部露出。還有就是不知為何會說話。

 我想事到如今也沒有必要多加說明了,內臟動物這玩意兒是某個玩具公司作為起死回生的一搏推出市場的小玩具。這麼噁心的東西已經不能叫做小玩具了,其結果當然是在玩具市場上壯烈犧牲。但這麼想的似乎只有善良的市民們,社長似乎做出了「要建內臟神社。」這樣的宣言。好像因為缺乏資金現在正在到處集資呢。但動漫在這個國家再怎麼受重視也不會有人出錢的吧。

 「你怎麼好像很困似地?」

 我說道。玩偶這玩意兒不是一直都像睡著了一樣嗎。

 「不知為何,最近犯迷糊的時候變多了,明明這一年來只要看到名津流的臉就睡意全消的。」

 「話可一點也沒變少。」

 「雖然和名津流你們再呆一會兒也不錯。」

 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玩偶胡說八道些抽象的話是不好的。

 算了。我指了指旅行包。

 「喂,進去。」

 「啊,要出門嗎?」

 「明天要去沙倉同學那兒。」

 「是那事啊。」

 因為之前和它說過,所以馬上就明白了。

 「剛才的電話是會長打來的?」

 「說喜歡我而給我打電話的女人除了她以外沒了吧。」

 是沙倉同學的話打幾次我也不介意,但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是男的話也就東田會打來吧。我的交友範圍太窄了,這可不太好。

 「話說回來……。」

 「你和會長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

 「名津流不是在大半夜跑到學校去了嗎?會那麼做的也只有會長了。」

 這傢伙真是出乎意料的不可小瞧。這麼說來,為什麼我周圍都是些直覺敏銳的傢伙。

 我故意不明顯的揮了一下手。

 「不管發生了什麼,過去了就好不是嗎。」

 「不是的,不是的,作為信使把握名津流的生活是我的義務。」

 「這種事你以前一次也沒說過吧。」

 「沒什麼不好的嘛,請告訴我。」

 你是愛打聽的老太婆嗎。你本身該不會是女人吧。你的聲音是初代靜香我一直覺得奇怪。

 「就算你知道了又沒有好處。」

 「或許能夠給名津流你一點建議。」

 「真的?」

 「或許吧。」

 或許是什麼意思。

 既然它都這麼說了我就把至今為止發生的事都告訴它了。但告白的事就草草帶過了。有點對不起水琴和雫……不對,因為這事挺讓人害羞的。

 切腹老虎怪笑起來。

 「這真是場好戲。」

 「你想被當成可回收垃圾扔出去嗎。」

 「那還是算了。也就是說你現在正被水琴和雫逼迫著。」

 「雖說不想承認。」

 「那,名津流你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這樣下去吧。」

 姑且那兩個女人都不急著要回答。

 「但是總有一天要決定的吧。」

 「在那之前地球就會爆炸也說不定。我到現在還相信核戰爭可能會爆發。」

 「逃避現實是行不通的。」

 哇,我竟然被玩偶說教了。我的人生完了。

 雖然這麼說但這傢伙的意見也是正確的。不管怎說,回答可是代表著我的心意。也就是說她們希望得到回答而球必須由我來投出這麼回事。

 當然,雖然我因為討厭這樣的事實而在想人類會不會滅亡什麼的,但我不覺得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還有女人這種生物是很自私的,就算是關乎日本全國人民的生命,她們也會毫不在乎地要求告白的回答。把我國的危機當成什麼了。

 終究問題還是在我身上,然而我卻還沒有給出答案。

 「這麼說來,紅音呢?」

 「嗯?」

 「紅音在做些什麼?」

 這麼一說也是,紅音做了些什麼來著?本來在想這事來著,但因為雫的電話而中斷了。身為藍色肯普法的美嶼紅音是個十分不起眼的女孩子。但那是她變身之前,變身成為肯普法後她就會變成一個滿嘴髒話行為粗魯的猛犬女。會因為出發了幸運什麼的而想開槍。然後就真的開槍了。

 我抱著胳膊不停的想這事。

 「紅音啊。我記得和她一起去了動漫商店。」

 「那個不是約會嗎?」

 「她好像也這麼說過呢。」

 「那紅音向名津流你告白了吧。」

 「是這樣嗎……?」

 我把頭歪向了一邊。有這麼回事嗎?我腦子裡現在一片混亂。就算有人跟我說真有那麼回事我大概也會相信到底。

 「既然你們約會過了那紅音也夠格成為候選人了吧。」

 「別說候選人什麼的。雖說紅音是我喜歡的類型。」

 「什麼啊,那就選紅音不就好了。」

 「那就好了」指的是什麼啊。

 「就是那樣啊,如果發展成危機狀況的話就讓紅音出面幫你吧。」

 「是指被敵人襲擊的時候讓紅音出場?」

 「不是那個,指的是你要是被水琴和會長脅迫的話,讓紅音出面幫你做點什麼。」

 「……會嗎?」

 不經意懷疑其它說的來了。因為變身之前紅音是個戴眼鏡的氣勢弱人一截的圖書管理員,是和別人爭論的話不如在角落裡看書的那種類型。

 「會的,大概吧。」

 「究竟是怎樣?」

 在我發牢騷的時候有電話打來了。

 又是手機。電話號碼早就看不了了。我按下了通話按鈕。

 「喂喂。」

 「名津流同學,是我。」

 竟然是紅音。切腹老虎盡在那說「快上」並笑嘻嘻的。說是笑臉,但她的臉幾乎一點變化也沒有。

 「名津流同學?」

 「對不起,什麼事?」

 「明天不是要去沙倉同學那兒嗎?」

 「嗯。」

 「在那之前,能見個面嗎?」

 「啊?」

 我不小心發出了疑問的聲音。因為雫也對我說了同樣的話。當然會覺得吃驚的不是嗎?

 「怎麼了?」

 「是在出發之前吧。」

 「是這樣的……難,難道你討厭和我見面嗎?」

 怎麼覺得變得好像快哭了。聽了這些的話,說她變身之後判若兩人也可以深信不疑了吧。

 「不是的。」

 不得不這麼說。紅音鬆了一口氣,即使是隔著電話我也聽得見。

 「太好了……這,這樣的話,那在集合時間前一個小時能見一面嗎?」

 「啊,那個啊。」

 跟雫約的時間完全一樣。只要我沒有兩個身體就不可能實現。

 突然,話筒那邊傳來洩氣的聲音。

 「果然,是討厭和我見面嗎……。」

 「不是的,是因為我有約在先……啊,是有事像是買東西之類的。」

 「我陪你一起去。」

 「那不太好吧……啊,不,那個提前兩小時見面,這樣如何?」

 「那樣也行。」

 聲音變回原樣了。心情似乎變得很快。但我就麻煩了。

 「那就再碰頭的地方提前兩小時見面。」

 「好的。」

 我聽著紅音興高采烈的聲音掛上的電話。

 然後開始思考。有事是指什麼。見了面她有什麼打算。

 「看樣子不是普通的談話呢。」

 切腹老虎說道。這個死玩偶,對話全被它聽得一清二楚了。喜歡侵犯隱私權的化學纖維。

 「如果只是想說個話的話用電話就可以了嗎?」

 「所以說想倆個人見一面嘛。」

 「真麻煩。」

 「所以說你才不受歡迎。啊,但最近不同了。」

 怎麼覺得好像被從上面來的視線評論著一樣。我周圍的人不管是雫還是東田大家都把我看成是笨蛋。而且還集中炮火攻擊我「遲鈍」,「不懂得考慮別人」等等。這很明顯是侵犯人權。該去哪兒控訴他們好啊?聯合國?

 「為什麼明明只是碰頭而已,卻不去應別的約不行。」

 「就是這樣。這個時候水琴也許會打電話來呢。」

 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這麼說的話最近是沒見過水琴呢。」

 「說是最近,但其實不是有幾個月沒見了嗎?」

 「這麼說也是,以前那傢伙幾天來一次給我做咖喱。」

 水琴是個特別喜歡咖喱的女孩。雖然我想大部分的日本人都喜歡咖喱,但這傢伙喜歡的有點不正常了。從早到晚都是吃咖喱。偶爾吃拉麵。其狂熱程度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從食品公司那收了錢。

 切腹老虎也擺出「原來如此」似地表情。這個一直都沒怎麼變化。

 「確實最近沒怎麼聞到咖喱的香味。」

 「因為水琴沒來所以我現在都在吃別的。雖說這樣也好。」

 「果然還是覺得寂寞嗎?」

 「不是的。」

 不是那麼回事。早上起床不洗臉的話一整天都會覺得有點不自在吧。和這個一樣的「感覺。

 「算了不管它了,反正明天會見面的。比起這個我明天還要早起呢。」

 「不是被會長說了嗎,不早點睡的話。」

 「我討厭早起。」

 「早上去慢跑什麼的不也挺好嗎?」

 明知我討厭運動還這麼說。早起加上跑步什麼的簡直糟糕透頂。我有拒絕這世上被認為是正確的東西的習性。當然不是有反抗的意思,只是消極對待而已。

 「首先是紅音,好像公司的業務性會訪。」

 「別和會長碰上比較好呢。」

 「的確。」

 「紅音希望和名津流你兩人獨處吧。之前不是和會長爭起來了嗎。」

 這麼說的話和她去了動畫商店。在那時那是雫把我從紅音身邊給拉走了,而且之後還說了些聽了的話會不甘心地睡不著覺的話。因此,我覺得他們見面的話只會打得不可開交。雖說只限於精神層面。

 然後我又繼續想,為什麼紅音如此在乎我呢?

 「哎呀,那個名津流你不也明白嗎?」

 切腹老虎突然如此說道。

 「紅音那麼想和名津流你在一起理由只有一個不是嗎?」

 「……。」

 當然,我腦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但是呢,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說出口。

 「紅音醬嘛,那個,是我喜歡的類型喲。」

 「哦。」

 「這麼說的話。」

 說了一些不是很明白的話。我把話就此打住了。切腹老虎再說著些什麼:「名津流一點也沒變喜歡在結論面前駐足不前。」

 我把說個不停的玩偶塞進了包裡,然後扔出走廊。以免在睡覺的時候被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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