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病房(第二更) ...
滿意不滿意?
那自然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滿意滿意, 特別滿意。
他憑空出現,就像個超級英雄。
許供春心想, 好像感受到了那些灾區裡的難民, 看到來救他們的軍人時的感覺。
滿胸腔裡都是感動。
還有點兒激動。
熱泪盈眶的激動。
唐銃說他早上聽到她感冒的聲音後,就立即定機票飛過來, 下飛機後和汽車租賃公司的人對接完畢,一路按照她的導航開車過來。
但是因爲上午的天氣原因, 飛機延誤了, 整個行程往後順延推遲,所以到的晚了, 未及時在她淋雨前接到她。
雖然許供春淋了雨, 也仍舊覺得心裡暖得不行, 窩在副駕駛裡, 裹著毯子,忍不住地盯著唐銃看。
因爲給她撑傘,他身體和頭髮也濕了, 黑色襯衫緊緊地附貼在身上,形狀分明地包裹著他健壯的胸肌腹肌,目光凜然。
特別、帥。
車窗外暴雨如注,雨刮器在車窗上不倒翁似的來回擺動, 雨聲和雨刮器的聲音交錯徘徊。
許供春的兩隻圓溜溜的杏眼, 像個粘包賴似的,隻放在唐銃的側臉上,對其他外界渾然不覺。
唐銃側眸睨了她一眼。
許供春笑笑, 也不說話,就繼續歪頭看著他。
身上雖然被雨淋的不舒服,但心裡特別舒服。
唐銃開車帶許供春回了旅館,他等在門外,許供春進去洗澡換衣服,和給沈念安心理準備。
沈念安趴在床上昏睡,聽見許供春說有朋友來了,一會兒一起去市區醫院看醫生,她沉沉的眼皮睜了睜,「是唐銃嗎?」
許供春已經一脚邁進洗手間,聞言退出來,「你認識他?」
沈念安閉眼從床上坐起來,「我哥認識,就是讓你拒絕了我哥的那個唐銃,是吧?」
一瞬間,許供春覺得沈念安可能也學過五行八卦梅花易數,沈念安閉眼坐在那裡,像尊佛。
許供春笑笑,「換衣服吧。」
兩個姑娘走出房間門時,唐銃仍舊保持著許供春進門之前的姿勢,半倚著墻,目光沉靜,像是在部隊裡守夜的軍人。
許供春看了眼已經被他偏熱的身體騰得半幹的衣服,「陪你去小商場裡買件衣服吧?」
唐銃對她揚了揚下巴,「走吧。」意思是說不用。
許供春也就不跟他掰扯濕衣服對身體的壞處了,有時候强不過他。
回頭叫上沈念安,却見小姑娘目光發直地看著唐銃。
沈念安已經有了她哥沈硯那個脫俗美男子做審美的熏陶,一般男人都已經看不上眼,但還是被唐銃的硬朗所炸得回不過神來。
他渾身上下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正義凜然的氣場,五官硬朗,輪廓硬氣,下頜的弧度尤爲好看,沉著的目光裡有著堅韌和剛毅。
但是看向許供春時,百煉鋼頓時化成繞指柔。
真的是,好他媽的帥啊!
許供春勾了勾沈念安的手指,在她耳邊非常嚴肅正經地說:「小朋友,不准打你姐夫的主意哦。」
沈念安臉一紅,佛系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晚上我去給你們開一間大床房吧?」
許供春:「……」晚上可能住院。
市區醫院,唐銃不由分說地帶許供春和沈念安兩個人做了血常規,兩個鼻子不通氣兒,頭脹昏沉,嗓子紅腫,鼻音如猪的姑娘,不敢有任何反抗,乖乖做檢查。
上午兩個人都輸了液,再輸液也得等明天,於是在醫院裡開了房——一個標間病房,之後唐銃帶兩人去吃飯。
吃飽喝足,倆人胃裡舒服了許多,又開始昏昏沉沉的想睡覺。
唐銃沒打擾倆位姑娘,也不好陪床,囑咐倆人好好休息,他就在隔壁病房睡了。
好在這是個地級市,醫院人不多,唐銃無病占用床位,也沒有醫生護士攔著。
許供春頭半天過得不太愉快,感冒不舒服,被老先生虐,被雨淋,但下午却被突然出現的唐銃暖了心窩,思緒很多,心情却好得很,頭碰上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再睜開眼時,是半夜兩點鐘,陡然清醒過來,第一眼看到隔壁床上的沈念安睡姿如隻大猩猩,長手長脚的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裡。
失笑了聲,這姑娘還能呼吸嗎?
醫院的窗簾很薄,幾乎沒有遮光效果,她仰頭望向窗外,雨已經停了,朣朦下弦月撥開陰雲,清淺的挂在半空中。
都是真的。
唐銃今天翻越了一千五百公里,來找她了。
許供春小心翼翼地下床,推門進了唐銃的病房。
心裡驀地跳得有些快,按了按胸口,躡手躡脚地朝他走過去。
他未蓋被子,枕著手臂,側身躺在床上。
襯衫衣擺從褲腰裡扯了出來,淩亂的不規整,但是莫名讓她覺得心有點兒熱。
她緩緩地走進他,微微俯身,逐漸靠近他。
唐銃却猛地動了。
他未睜眼,身體却迅速向後仰過去,一個旋風腿掃過去,手掌直抵她脖頸。
許供春發出一道短促的「啊」聲。
唐銃睜開眼,手下一鬆。
許供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居然條件反射的要揍她。
幾秒鐘後,許供春憤憤地瞪了他一眼。
轉身就往外走。
唐銃低笑了聲,抬手摟住她的腰,一個旋身,將她帶到床上。
許供春咬牙切齒掙扎,唐銃半壓著她的身子,叫她沒辦法反抗。
他胸膛震了震,低沉的聲音帶笑,「對不起,沒想到你能半夜來爬床。」
許供春撇開臉,不說話。
唐銃手背摸了摸她腦門,「不燒了。」
許供春閉眼不看他。
氣得不行。
又睜開眼,諷道:「唐班長,唐上尉,唐教官,您身手真敏捷。」
唐銃兩臂撑在她身體兩側,目光深邃地盯著她,「以後你儘管來偷襲我,絕不還手。」
「我愛偷襲你?」
唐銃低笑,「你不愛,我愛。」
兩個「愛」字兒,被唐銃說得如香醪醉人,低沉的,啞啞的,末了還旋了個彎兒。
許供春抿嘴笑了,笑模樣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兒攻擊力。
月光下的嘴唇兒盈潤柔軟,眸中有月光。
唐銃將她頰邊的軟發掖到她耳後,拇指摩挲著她下巴,徐徐傾身。
許供春却雙手捂住嘴,漂亮的杏眼瞪著他。
唐銃抬手去掰她的手,許供春叫了一聲,「疼。」
唐銃失笑,「我就碰了一下,還沒用力呢。」
許供春歪頭道:「你不親我,我就讓你摟著我睡。」
唐銃:「只能二選一?」
許供春:「只能二選一。」
唐銃:「我要是……」
許供春:「唐銃你敢跟我來硬的,我現在就走。」
唐銃斜勾著眼,「許供春,等你把我惹急了那天。」
許供春本想梗脖子嗆兩聲,但突然就想起她跟他表白,在啓安的公寓裡,她把他惹急了那回。
和他出去看電影,碰上她幾個同學,男男女女都有,當時他倆也沒公開,就假裝和他不認識,偷偷摸摸地讓他先回公寓,答應晚上10點前回去。
但實在是畢業要分開的那種不捨的情緒太濃,和同學喝了許多酒,半夜兩點才回去。
當時公寓裡漆黑一片,以爲他睡了,就迷迷糊糊地準備脫衣服上床睡覺。
結果她的衣服幾乎是被他撕開的。
他嘴裡只說了一句話,「現在是幾點?嗯?」
接著她就覺得整個房間都開始晃,尤其他晃得最厲害,幾乎無法對上他的視綫。
只能看到他熾熱的眼裡是一團團旺盛的火。
他臉上生出大汗,隨著他的動作甩出去,落在她臉上,肩上,燒得厲害。
那是她哭得最凶的一次,一波又一波瘋狂的熱浪席捲她全身,脚尖兒一次又一次綳緊,在他背上撓出一道又一道紅印。
他雄烈的喘息聲在她耳畔就像頭怪獸,動作凶猛,她胡亂地抓著頭頂的床板,又忍不住去抱緊他。
酒精在她體內發揮了失去理智的作用,哭著喊著鬧他,讓他把她身下濕透的枕頭和床單換掉,他不幹,她就又開始變得混亂模糊起來。
不知什麽時候,盤緊他的腰,被他掀得坐起來,家具衣櫃開始劇烈上下晃動,醉酒得幾乎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只得摟著他的脖子,嗚咽著哭。
唐銃似笑非笑地打斷她,「想什麽呢?」
許供春臉一紅,忙側身讓他躺下。
不敢惹急他了,不敢了,不敢了。
唐銃順勢躺下,攬她入懷,「睡吧。」
許供春却睡不著,翻身面朝著他。
唐銃揚眉,「你又想幹什麽?」
許供春笑笑,手搭著他的腰,凑近他衣領,用力嗅了嗅。
唐銃:「……」
許供春仰頭看他,「你身上沒有烟味兒了,真的戒烟了?」
唐銃:「嗯,有獎勵嗎?」
許供春腦袋埋到他懷裡,「再考察考察。」
「考察過關了呢?」
許供春答非所問,「我感冒了。」
「嗯?」
許供春腦袋頂了頂他下巴,「會傳染你的。」
所以才不讓你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