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329L 匿名：

　　我收拾完東西和小哥哥一起從宿舍裏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其他人都已經先走了，只有小哥哥一個人留下來等我。

　　我心中頓時十分感動，在小哥哥停下問我想吃什麼早餐的時候，想也不想就回絕了他：“不吃早餐了吧，吃了早餐可能就趕不上高鐵了。”

　　小哥哥眯起眼眸掃我一眼，“我留下來等你，結果我自己都還沒吃早餐。”

　　我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對方也會沒吃早餐的可能性，又飛快地改口附和說：“那還是吃個早餐再走吧。”

　　我們站的位置附近有一家生意特別好的杭州小籠包，所以我和小哥哥就決定去吃小籠包了。

　　推門進去的時候，老闆很熱情地迎上來問我們要吃什麼。我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被老闆架在台前的蒸籠，一籠大概是七個包子。

　　放在平常的話，我大概可以一口氣吃掉一籠包子再加一籠蒸餃，不過我當時並不打算帶給小哥哥一種我很能吃我是飯桶的糟糕印象，所以我很謹慎地點了一籠包子和一碗綠豆粥。

　　點完以後聽小哥哥跟老闆說話，也只點了一籠包子和一碗黑米粥。我在心裏頭悄悄地籲出一口氣來，再一次肯定自己這個決定是十分正確的。

　　我們前腳找到空桌子坐下來，老闆後腳就把早餐都送上來了。我埋頭吃早餐，吃完七個包子以後抬頭看一眼坐在對面的小哥哥，他端著黑米粥，面前的小籠包還剩五個。

　　七減五等於二。

　　我差點就掩飾不下臉上的驚訝神情，當然我也沒有傻到就此認為這就是小哥哥的正常胃口，只斟酌著開口問了一句：“你覺得不好吃嗎？”

　　小哥哥抬起眼皮瞥我一眼，反問我一句：“你吃飽了嗎？”

　　我猶豫了一下到底是要說真話，還是說假話，最後巧妙地找到了一個切入點，“你是吃不下了嗎？”

　　小哥哥點了點頭，將面前剩下的小籠包推到我面前來，很隨意地開口：“室友之前給我買了一杯牛奶，我現在有點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幫我吃掉。”

　　我仍是有點震驚小哥哥的食量，一邊幫對方吃掉剩下的包子，一邊口齒不清地問：“可是一杯牛奶加一碗粥也不是很多啊。”

　　小哥哥似乎是終於被我問得有點惱怒了，語氣聽上去頗有幾分磨牙的味道：“我暈車少吃一點不行？”

　　我趕緊沖他笑了一下，“行，當然行。”

　　小哥哥這才面色稍霽，又敲著桌面警告說：“閉上嘴巴趕緊吃。”

　　我又連忙埋頭大口大口地吃。

　　吃完早餐以後，我們直接打車去高鐵站，幸運地和其他人匯合，趕上了那一趟高鐵。座位買的是兩個三人座。

　　票面上顯示我和小哥哥還有小哥哥的室友坐一排，剩下三個我不太熟悉的隊友坐另一排。小哥哥室友的座位靠走廊，小哥哥的座位在中間，剩下我的座位是靠窗。

　　也不知道是誰買的票，我當時發自內心地想要讚美一下對方。

　　高鐵到離武功山最近的城市大概要兩個小時左右，發車以後我對著窗外發了一會兒呆，順便感慨一下沒有想到自己和小哥哥一起出門旅行這件事來得這樣快。

　　幾分鐘以後再轉過頭來時，發現小哥哥的室友正在埋頭打遊戲，小哥哥耳朵裏插著耳機閉目養神，大家都開始各忙各的事情，而我也因為之前那幾分鐘的走神，徹底失去了和小哥哥單獨聊天講話的絕佳機會。

　　試問一下我二十歲的人生中，能和小哥哥並排坐在一起的機會到底有多少次，而我卻活生生地丟掉了這個送到我眼前來的大好機會。

　　我當時覺得十分惋惜和悔恨，最後只悄悄打開手機的拍照軟體，偷拍了幾張小哥哥的側臉照片，然後發給室友看，叫他幫我挑一張最好看的，我要用來做手機桌面。

　　結果室友那時候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一直都沒有回我的微信消息。我一邊刷微博一邊等他，到最後困意湧上臉時，微信仍舊是毫無動靜。

　　我不得不退出微博介面，清理手機後臺程式，然後收起手機，拉下窗邊的遮光板，放低座位準備睡覺。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低頭玩手機的時候分明就感覺下一秒閉上眼睛立馬就能睡著，等到真正著椅背閉眼醞釀睡意的時候，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的同時，腦子裏的思緒卻又逐漸變得清醒起來。

　　我閉著眼睛將臉轉向小哥哥那個方向，忍不住悄悄地抬起眼皮觀察一眼，對方仍舊雙眼緊閉戴著耳機，維持我之前偷拍時的姿勢不變。像是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

　　我完全睜開雙眼，目光從小哥哥的耳根上一路下滑，最後落到對方近在咫尺的肩膀上。我的眼睛微微閃爍，心中突然就對小哥哥空蕩蕩的肩頭變得蠢蠢欲動起來了。

　　試問一下又有誰不會沒有想過靠在自己喜歡的人肩頭睡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我光是腦內小作文就寫過不下十篇了。

　　我有點緊張地閉上眼睛，假裝那些睡得頭一點一點的人一樣，不停地放任自己的頭從椅背上下滑。

　　高中時的班主任就曾經無數次告訴過我們，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循序漸進。所以當第一次頭點過兩下以後，我又假裝半睡半醒般將頭抬回原來的位置。

　　第二次還是照第一次的步驟來做。

　　但我的班主任也曾不厭其煩地說過另一句話，那就是事不過三。

　　所以到第三次的時候，我垂在身側的雙手就情不自禁地握緊了，胸腔裏的心跳聲跟著變得越來越大。

　　第一次下滑。

　　第二次下滑。

　　終於，即便是不睜開眼睛，我的腦海中也已經能浮現出此時在外人視野中，我的頭和小哥哥的肩膀中間僅隔的短短幾釐米距離。

　　下一秒，我選擇放縱而不是克制，抿緊嘴唇任由自己的頭朝著小哥哥肩膀的方向倒下去——

　　最後卻一頭栽進了小哥哥坐過以後仍舊留有餘溫的座位裏。

　　我不明所以地睜眼抬頭，小哥哥站在我面前低頭看我，目光裏還帶著一點匪夷所思，“車上睡覺也能睡成這樣子，晚上睡帳篷是不是還要幫你在睡袋外面捆一圈繩子。”

　　我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放縱稍作反省的時候，又被第二把從天而降的重錘錘醒了腦子。

　　原來晚上在帳篷裏過夜，不是同蓋一張被子。被子底下胳膊挨著胳膊腿蹭著腿的那種過夜，而是各自鑽進自己的睡袋裏相隔十萬八千里互不相干的那種嗎？

　　我在濃濃的震驚和失望中靠回自己的椅背上，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我很快就睡著了。

　　330L 室友帥到****：樓主，我是小哥哥室友，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小哥哥在和你去吃早餐以前，已經和室友去嗦過一次粉了！

　　331L 這是朕打下的江山：樓主，我是你室友，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偷拍的照片每一張都不好看，都不適合做壁紙。

　　332L 小哥哥缺男朋友嗎：樓主，我是小哥哥的隊友，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一次你肯定會在小哥哥的肩膀上睜開眼睛。

　　333L 路哥盛世美顏：樓主，我是小哥哥的第二個隊友，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小哥哥絕對沒有睡著。

　　334L 抽不到SSR不改名：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樓上是在玩什麼隊形遊戲嗎？

　　335L 江朝的第十任女朋友：所以樓上，你破壞隊形了。既然被人打岔，我就不排隊形了，但是還是想明確地告訴樓主，枕著別人肩膀睡覺並不是什麼美好的事情。真的太硬了，全是骨頭。然後我一覺睡醒起來，就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