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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年》第49章
49.

 “靈漪,拂羽身子里的鳳骨是我的,何時輪到你做主了?”宣離站在雲端,難得(露)出了暢快肆意的笑容。

 無凌已經出鞘,血紅的光芒覆在劍鋒上,它與主人起了共鳴,反噬超乎靈漪的想象,他被逼的節節後退,無奈只能重新退回識海,而橫在拂羽(身shen)體里的鳳骨,也因那劍身上沾過宣離的血變得躁動異常,雙重作用下,靈漪頭一次體會到受制于人的感覺。

 宣離已經找到了制裁他的方法,這(身shen)體,看來是待不下去了。

 靈漪唯一沒想到的,便是無凌的出世,劍氣對異己的排斥超乎他的預料,如若只有一根鳳骨,是斷然傷不了靈漪的。

 識海里的拂羽已經醒了,待睜開眼楮時,殿內空無一人,他在(床chuang)上反應了很久才坐起來,他(摸Mo)了(摸Mo)自己的臉,又抬起胳膊動了動,反復確認自己的確醒了,不是在做夢了。

 厚重的殿門輕響了一聲,霧瑤端著一盆熱水緩緩進來停在紗賬外,輕聲問︰“殿下可要梳洗?”

 拂羽張了張口,氣息穿過喉嚨摩擦的生疼,他用力咳了幾聲,發現嗓子啞了,沉著聲音問︰“幾時了?”

 “回殿下,卯時剛過。”

 “哦。”拂羽應了一聲,示意霧瑤放下水出去吧。

 拂羽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腦海里的記憶很亂,斷斷續續擾的人心煩,他抓了抓頭發,打算下床洗個臉清醒清醒,身子挪動的一瞬,小腿突然踫到一個冰涼物件,冷的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些許,他掀開被子,一把泛白的短劍卷在其中,劍柄泛著冷光,在天光還未大亮的大殿里,透出絲絲滲人的寒意。拂羽盯著劍柄出神,扭頭叫住了正往出走的霧瑤。

 “昨日可有人來過?”

 霧瑤疑惑的看了拂羽一眼,低頭回話︰“昨日天界的鳳陵帝君在暮(色)時分來過,送了一把劍便走了。”

 拂羽︰“可有(發fa)生什麼事?或者說些什麼?”

 霧瑤搖頭︰“不曾,只交代了幾句便走了,連大殿都未進來。”

 拂羽摩挲著手里的短劍,舒了口氣示意霧瑤出去吧,這樣的結局,倒在他的意料之中。

 霧瑤關門出去,拂羽手握著劍身,不知為何,自從見了這劍,他的心便一直跳的很快,像是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一般,他握住劍柄,開鞘的一瞬,一股紅光猝然漫出來,光芒有些刺眼,拂羽伸手擋了一下,方寸之間,天靈之內突然鑽進一縷極為霸道的氣息,那靈力炙熱非常,就像一捧烈火燒在心上,拂羽捂住(胸xiong)口,竟被燙的有些失神。

 他怔怔的盯著那劍,喃喃自語︰“這是什麼?”

 而本就受了傷的靈漪此刻更是宛如烈火灼心,宣離真是握住了他的命脈,他是魔,生于魔障之地,最受不得的,除了上重天的仙氣便是鳳凰一脈的離火之氣,那是世間至純至陽的東西,如今,宣離憑著這根鳳骨,直接將自己的鳳族血脈送進拂羽體內,與那本就靈根厚重的鳳骨徹底融為一體,生生將那殘存的魔族之氣壓下去,鳳凰生魔,卻終究不過浮萍之末,靈漪住了這麼久,早就將拂羽體內的那點魔氣吸的差不多了。

 他大約真的要重新找一具(身shen)體了,可這世上,他能想來的魔族之人少之又少,去哪兒找呢?忽然,他腦海里突兀的浮出一個人影,他笑了一下,或許那將是個不錯的選擇。

 拂羽踏上上梧宮的時候,宮門緊閉,一派閉門謝客之態。

 拂羽站在門前敲了片刻,里面匆匆忙忙跑出一個小仙侍,眼有些生,他將門開了一條縫,(露)出半個腦袋看拂羽,沒等拂羽開口,便眨巴著眼楮說︰“尊上(身shen)體不適,今日不見客,殿下請回吧!”

 拂羽本就擔著心,如今一听人病了,更

 是死也要往進闖,他趁著小仙侍關門的片刻,一把摳住門縫,作勢就要往里面擠,仙侍哪拗的過他,三兩下便沒力氣了,只得急著喊︰“帝君說不見你,殿下你別推了。”

 拂羽本已將門推了一個大縫出來,今日的府門格外的沉,好像有什麼東西頂著一般,拂羽費了好大力氣才勉(強qiang)推開一點,此時一听這話登時卸了力氣。

 “為什麼?君上為什麼不肯見我?”

 他依舊扒著門扇,眼神定定的落在仙侍臉上,看的那小仙侍一陣心慌,匆忙推了一把拂羽,將人推出去隔著門說︰“尊上今日確實(身shen)體不適,殿下改日再來吧”

 不遠處的桃花落了一地,拂羽怔怔的站在宮門外,抬頭盯著高聳門樓上的牌匾出神,整個上梧宮都下了禁制,他是硬闖不進去的,宣離既然不見他,那便一定是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真的病了嗎?到底又為自己做了什麼?拂羽如今,最怕就是他什麼都不說。

 桃林香氣依舊,熟透的桃子來不及摘搖搖晃晃掛在枝丫上,曳池也被桃花蓋住了,看樣子很久沒人來過,石桌上的桃花積了厚厚一層,有些已經枯了。

 拂羽隨手摘了幾個桃子揣在懷里,捧了一捧清水洗(干gan)淨,他不是(身shen)體抱恙嗎,那自己就一直等到他舒服的時候。

 拂羽揣著幾個滴水的桃子在門口坐下,台階縴塵不染,他一邊吃一邊听著里面的動靜,如果宣離醒著,就一定會知道他在這兒。

 然而整個上梧宮靜悄悄的,渾似無人一般連樹葉搖晃的聲響都听不見。

 雲端之上,上梧宮的禁制散著淡淡金(色)的流光,拂羽咬了一口桃子,不知哪里起來的念頭,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配不上宣離。

 是的,他配不上他。

 四萬年前他是凡人配不上他,四萬年後他投生一世卻整日只知道玩樂,連心意都不敢明說,配不上他,如今,他一人攪翻三界,(殺sha)了天庭眾神,爛賬記了一身更加配不上他,從始至終,他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嘴里的桃子突然沒了味道,他垂下手,一個不穩,吃了一半的桃子便滾落在地,咬開的豁口沾了幾朵桃花,沒心思再吃了。

 夜神布起星宿,銀河橫在中央,印出一片旖旎的(色)彩,不知為何,今日的天界格外的冷,拂羽越待越冷,仿佛沒穿衣服一般凍得直哆嗦。

 天界無四季,四季變化都握在這宮殿的主人手里,如今突然這麼冷,這是宣離在逼他離開。

 然而越是逼迫,拂羽越要留下,今日若是見不著宣離,除非他凍死了,不然別想讓他走。

 後半夜的天空連星星都暗下去,月光藏在黑雲里,不肯施舍一絲光亮,天上飄起雪花,徹骨的寒意鋪天蓋地的壓下來,拂羽縮在門庭下,渾身已經凍僵了。

 他試著哈了一口氣,手掌完全被凍住了,哈上去輕飄飄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他回身看了一眼宮門,支稜著手指輕輕踫了踫,喃喃著道︰“讓我見一見你,沒事我就走,好不好?求求你讓我見一見你,阿陵”

 不知是雪下的太狠,還是他被凍壞了,話音剛落,眼淚便一個勁往出冒。

 腳下積了厚厚一層雪,熱淚落下去,轉眼就是一個冰坑,他不想哭,所以拼命的試圖用手去擋,手指僵硬的按住眼楮,卻被熱淚刺的生疼,火燒火燎的。

 不知何時(睡Shui)過去的,亦或許是凍暈了,再醒來,太陽已經出來了,上梧宮門前的雪已經被掃開了,他渾身都被雪包住了,好一陣才抖落(干gan)淨。

 小仙使恰逢從院里出來,手里握著一把掃帚,看見拂羽嚇了一跳,戰戰兢兢湊過來看,半晌才分辨出來人是誰。

 “拂羽殿下?您沒走嗎?”又是昨日的小仙侍,咋咋呼呼倒把拂羽咋醒了,拂羽回過頭,這才發現府門開了,他顧不上回應跌跌撞撞就要往里去,卻被人一把從後面拽住。

 “殿下,尊上一早便下界去了,不在府里了,走時囑咐我們不能讓您進去,殿下殿下也不要為難我們。”

 拂羽透過府門往里面看去,上梧宮內花紅柳綠,哪里是下過雪的樣子,這雪,是下給他一個人的。

 拂羽渾身還僵著,頭發上消融的雪水還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他低了低頭,往後退了幾步,說︰“好,我不進去,我就在這里等他,他若是回來了,勞煩和我說一聲。”

 入眼都是純白的雪,唯有自己坐了一整夜的地方突兀留著一塊異(色),小仙使不解又憐惜的看了他幾眼,一邊掃雪去了,拂羽的袍子都濕了,曬在這大太陽底下,黏糊糊的貼在身上。

 他雙手放在膝蓋上,低頭捏著自己的衣袖,他記得,自己身上穿的這件袍子,還是當年宣離為自己選的。

 仙侍來來往往,誰都看他幾眼,卻誰都不和他搭話,他就像個木樁一樣坐在那里,安靜的等。

 太陽將雪都暖化了,袍子也由濕變(干gan),日頭不住的往西去,依然沒有人回來。

 拂羽一動不動的盯著桃林里那條小路,期待下一秒便出現久違的人。

 又入夜了,仙侍皆回了府苑內,只剩他一個孤零零的坐在外面,先前的小仙侍看了他幾眼,于心不忍又不敢擅自做主,終究只能嘆了一口氣緩緩關上大門。

 夜(色)更濃,黑雲壓在頭頂,拂羽抬起頭看,心想今晚是要下雨還是刮風?

 不一會兒,上天便應了他的心願,狂風暴雨一同來,豆大的雨點 里啪啦的往臉上飛,他坐在那里沒有動,任由雨水當頭澆下,將他渾身都澆透,頭發濕噠噠的貼在臉上,扎起來的馬尾浸潤了雨水變得異常的沉,他抬手解了,就那麼披頭散發的坐在門前,再也沒有動。

 這一晚,他仍舊沒有等到宣離,也沒有(睡Shui),透著模模糊糊的雨簾望著桃林的方向。

 而後一連十幾天,待到後來,仙侍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每日起來還要和他打聲招呼。

 宣離回來過,卻都是在他不注意或者(睡Shui)著的時候悄悄回來,再悄悄的走。

 門口的拂羽變得越來越憔悴,是人都看得出來,他眼楮的那團火,正在一點一點熄滅。

 又是一日雨夜,拂羽坐在雨中,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了,因為桃林深處永遠都是一團漆黑,他已經將最前面的樹刻在了腦子里,而他等的人,依舊不肯見他。

 雨水漫過他的眼楮,他低下頭,刺刺的水流順著眼瞼滴落,他突然抬手捂住眼楮嚎啕大哭起來,不住的哽咽聲消融在暴戾的雨聲里,他曾想即便宣離生氣,心里也總會心疼自己一點,所以他安靜的等,受著風吹雨淋,能用的招數都用了,可惜那人的心宛如銅牆鐵壁一般,即便自己暈倒在上梧宮前,他都不曾現身看過一次,甚至連府里的仙侍也未曾多與自己說過一句話。

 直到現在他才隱約明白,也許宣離,真的斬斷了七情六欲,不愛自己了,如今的一切對他而言,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他像是要把心里長久的委屈都哭出來,整個人蜷縮在一小方石階上,頭埋在膝蓋里,聲音透過悶悶的雨聲消散在虛空里。

 他不住的喃喃︰“對不起,對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道歉,可是他沒說的了,能求的話都求過了,只剩這些了。

 雨停了,天亮了,日頭從東方升起,拂羽渾身冰冷,意識恍恍惚惚,他站起來,朝著漏過桃

 樹的一小束陽光遠遠望著,他僵硬的回身看了一眼上梧宮,手掌輕輕覆在厚重的府門上,他手里握著一條深藍的發帶,凍得發白的指尖緩慢掠過那發帶,眼里的眷戀讓人心疼,然後他蹲,將那發帶放在了門庭中央,連著一縷素白的發絲,裹在了一起。

 而後他腳步緩慢的走下台階,他听見里面的有門開合的聲音,繼而有淡淡的腳步聲,他轉過身,眼角通紅的盯著門口,忽然,平地起了一陣風,放在門前的發帶迎風而起,裹在里面的銀發被吹的四分五裂,不肖片刻便不見了蹤影,只有那根深藍(色)的發帶晃晃悠悠最終落在他身前,跌進一池雨水里。

 拂羽突然笑了,他了無生氣的最後看了一眼緊閉的府門,而後慢悠悠的轉身,他走的很慢,身影很久才消失在桃林里,而那發帶留在原地,映出一抹刺眼的藍。

 許久,停在門庭里的腳步聲起,宣離推開府門,步履緩慢的走至發帶前將其撿起來,另一只手里是一縷銀發,他一言不發的盯著手里的發絲,出神間,一股巨大又突兀的力量直直從身後襲來,沒等反應,就被一個濕漉漉的懷抱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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