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景
聽到雲雀恭彌也身處在這片空間的那一刻,澤田綱吉激動莫名,似乎全身都在發熱,想要見到他的慾望在空前膨脹,感情像滋生的病毒席捲了全身,因愛而求,不可自已的就往那個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然而疾速奔走的步調卻越來越緩慢,最終停駐客廳中那紛紛攘攘的嘈雜聲中。
他不知道還能以什麼理由去見那個人。
已經決定不再刻意靠近他了不是嗎?
他只要能喜歡那個人就已經足夠了。
因愛而求,卻求之不得。
所以當澤田媽媽讓他給雲雀送些食物去,澤田綱吉的表情那叫個糾結……他當然明白奈奈媽媽會這麼提議絕對不是因為看出來自家兒子喜歡那個難纏的主故意給他找個理由親近親近,只是因為這些年她在日本的日子都是雲雀學長在照應,現在僅僅是投桃報李而已。
所以對完全不知道自家兒子心意的澤田媽媽的'好意',澤田綱吉只能苦笑著'非常樂意'的效勞了。
伴隨著庭園中乒乒乓乓的戰鬥聲贊呼聲,彭哥列的BOSS大人無奈端著餐盤一步一步踩著樓梯的挪上了別墅的二層。
二層走廊裡吊燈散著柔和的光線,雲雀所在的休息室裡燈光更加的亮堂如白晝。
澤田綱吉推門而入的時候,入眼就是一身黑色西裝的雲雀恭彌,高挑的身材是澤田綱吉一直羨慕不來的,默然的站在陽台邊,雙手插在口袋中,背對著他。整個人已經收斂了曾經的鋒芒,但是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凌厲氣勢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澤田綱吉依舊能感受到那沉澱在身體裡的力量。
雲雀恭彌看的是庭園的位置。
綱吉眼神黯了黯,遂即深呼吸了一口,揚起一張笑臉,
「雲雀學長,我給你帶了些食物。肯尼希呢?」
雲雀恭彌沒有回頭,沒有應聲。
少年將食物輕輕的放在桌上,按捺住心底的失落,努力忽視像被蠶繭般絲絲絞緊的空洞,帶著幾分壓抑又莫名激蕩的心情走到那個人的身側,並肩注視這樓下的風景。
兩個人還在打鬧,呃……應該說白蘭單方面纏著骸。圍觀的人也有幾個,但是沒有一個上前阻止的,甚至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在那兒叫嚷著精彩的。澤田綱吉不知道是該維持這份落寞還是對樓下這種每天上演的日常頭疼,唇角翕翕合合了幾下,乾巴巴的說了句:
「骸和白蘭僅僅是鬧著玩,不會有事的。」
雲雀恭彌側頭垂下眼簾看了眼身邊的人。
已經快十八歲了,卻依舊是少年身段,平時看起來就像兔子一樣無害,然而這個瘦小的身軀裡卻隱藏著巨大的能量。
或許是燈光的緣故,青年柔軟的髮色和瓷白的肌膚在陰影中顯得有些暗淡,一身黑色的西裝給這個稚嫩的臉龐硬是畫上了幾分成熟,看著他正努力擺出一副穩重的表情,雲雀恭彌愉悅了幾分,這是給自己看?呵。
「白蘭又變強了,現在的他很有對練價值。」
澤田綱吉扯了扯嘴角,不受控制的就腦補了雲雀恭彌看到自家親親男友被一個種類為白蘭的生物纏著怒氣值爆表的場面,你想給骸報仇不需要找理由的,真的!當下順著他的話說道:
「是啊,不僅是他,大家都變強了。骸的幻術用起來越加的得心應手了。」頓了一頓,他還是不放心的小聲補了一句,
「所以雲雀學長你就放心吧。」
雲雀恭彌轉頭看向身邊的人,濃墨般的眉眼比窗外的夜空還要黑,輕蔑道: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澤田綱吉?」
「?」沢田綱吉的超直感雷達接受到了不爽的信號,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生氣了?無辜的看像身邊的人,眼神中全是迷惑和猶豫,和幾年前一樣的單純而直接。
「你腦子裡在想什麼?」
「?」綱吉更加疑惑了,對雲雀那突如其來的諷刺有點摸不清頭緒,雲雀學長沒頭沒腦的問自己想法做什麼?不過他還是非常激動能和雲雀學長進行任何一句無意義的交流,哪怕多說一個字都能讓讓他回味整天,所以面對這樣大方聊天的機會,少年非常配合的一股腦兒倒出他的想法,
「沒什麼啊……就是大家都變厲害了,你看白蘭的翅膀速度變快了,和體術的結合運氣比以前更加成熟,再加上他那個豐富的作戰經驗,將來一定會更加厲害的;還有骸的地獄道和畜生道的結合使用,幻術已經強大的快找不到對手了,不會被白蘭占到便宜之類的……」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雲雀高冷姿態問。
「哈?」
「我為什麼要擔心那兩個傢伙?」
……
澤田綱吉突然就覺悟了——所以雲雀學長你這麼沒頭沒腦的話就是要拐彎抹角的告訴我你一點都不擔心他們嗎?
澤田BOSS對自己雲守的語言技能不作任何評價。
「呃……我的意思是,大家都是夥伴,擔心夥伴是很正常的事情對吧!就比如說每次大家出任務,我總是會有些不放心,就算心中明明非常清楚知道大家都非常的強,在任務中幾乎沒有可能會遇到危險,但是還是會擔心那微乎其微的'可能',這不是不相信大家的能力,僅僅是關心而已。所以你也不用但心骸學長會遇到什麼危險。」
原諒他吧,他已經絞盡腦汁了,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殊不知雲雀扯起嘴角笑了,眼神極冷,
「我擔心六道骸?澤田綱吉,你的笑話講的越來越有水平了。」
是啊是啊,就當我是在講笑話吧……澤田綱吉心道,不過眼下確實什麼都不用擔心,雲雀恭彌是從來不說謊的人,他說不擔心就是真的一點也不擔心。於是順著他的話說:
「骸的實力很強的,確實不用擔心。」
雲雀恭彌忽然側身,靠近了少年,溫熱的呼吸噴到了澤田綱吉的臉上,墨色瞳孔直視著少年的棕色的眸子,幾乎要洞穿這個人的內心,沉聲說:
「你在擔心他。」不是疑問,是肯定。
就在那一瞬間,澤田少年發現心臟不受控制的鼓動起來叫囂著,搶著從胸膛跳出來,這才發現原來他所有的自控能力只要這個人稍微一個動作就會撕扯成碎片,所有的防備在瞬間就會被瓦解,想要維持學長和學弟這種不近不遠的距離,原來是那麼的難。
氣息突然太熱,太潮,太粘。
澤田綱吉本能的讓身體後仰了一點,上身稍微拉開點距離,低頭避開那對夜空般的眸子,視線投向庭園中交錯互動的身影,恍恍然扯了下嘴角,
「還好……他們就是在鬧著玩啊……」
「白蘭他啊,是不會動真格的,尤其是對骸,雖然平時看起來很不正經,嘴巴壞的很,得理不讓人,給人很不靠譜的印象,但是在大事上可是非常可靠的。就像現在,他和骸看起來是打的難解難分,其實都避開了要害。骸也是,總是說些讓人誤解的話,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但是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卻能第一時間出現在身邊,那時候可是非常的帥氣呢。何況——」說道這裡,澤田綱吉笑了笑,頗有幾分無可奈何包容,
——何況,白蘭剛剛當眾宣布喜歡骸呢?
澤田綱吉相信白蘭對六道骸持有一定程度的好感,至於是不是真的如白蘭所說到了和棉花糖一樣的需求度,這點有待商榷。
「哦?你對他們很了解?」
雲雀那低沉不含溫度的聲線同時又上揚的聲調讓沢田綱吉猛然抖一個激靈,直覺得周圍的氣息乍冷,一股惡寒縈繞在肌膚上。他直覺得將目光投向他的雲守,入眼是比平時更加泠然清高的眼神,其中蘊含的怒寒直擊心臟,澤田綱吉張了張口,又默然而退。
他不明白是什麼原因惹到了這個人,在他看來,雲雀恭彌雖然是個容易發脾氣的人,但是他是個講原則的人,發脾氣都是有正當理由的,比如在他面前群聚之類的,而眼下這不明不白的怒意讓澤田綱吉頗有幾分摸不到邊。
他只能自然而然的避開視線,頗沒底氣的小聲說:
「還好吧……這僅僅是我個人的看法……」
你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澤田綱吉悶悶的想。
「閉嘴,草食動物。」雲雀說。
草食動物:……
「愚蠢。」雲雀再補刀。
愚蠢的草食動物:……
雖然被這個令人懷念的稱號稱呼有點雀躍,但是還是乖乖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