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杜少熠見他一愣一愣的,便將煙滅了,欺上去雙唇貼在他頰邊道:「我呢,確喜歡男人。謝小玉,你要是有需要——歡迎隨時來找我。」
???
草!
中午的時候謝昊明回了家。
謝家的餐桌上,時隔一年多終於又有了謝玉的身影。原本發生了那麼多事,兩父子之間挺尷尬,倒幸好有杜少熠在,這人會察言觀色,又曉得該怎麼跟不同的人相處,一顆八面玲瓏心,三言兩語引得謝玉主動向他父親先認了錯,不過一頓飯的時間,兩父子已化解了諸多的不快。
午餐結束,幾人移往客廳,謝昊明邀請杜少熠留下來:「今天下午天氣好,你要是沒事的話不如跟我到院裡曬曬太陽喝喝茶。」
杜少熠抱歉一笑:「這恐怕得改天了,下午我已經約了人談事情,我坐一會兒就得走了。」
「這樣啊……」謝昊明有點惋惜,繼而點點頭,「你有正事我就不挽留你,反正你既然回了少城,以後沒事就多來走動走動。你和謝玉這麼多年沒見,你們兩兄弟也好好地處一處。」
「那是一定的。」
杜少熠剛說完,他們背後傳來謝玉的聲音:「爸,既然天氣這麼好,我也想出門跟杜少熠去溜溜。我跟著他出門您總該放心吧。」
謝昊明轉過身,皺著眉頭道:「你傷還沒好就別出門了,而且少熠是去辦事,你別跟著給他添亂。」
那種傷謝玉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他連給杜少熠使了兩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忘記答應過幫他求情放他出門。
杜少熠跟他眼神來往一番,最後倒是識趣,對他父親說道:「我倒是沒什麼,而且他既然想出門走走,總比悶在家裡好。」
有了杜少熠的求情,謝玉終於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家裡。
他坐上杜少熠的車,一路開出了謝家的大門。
然而一下了謝家山,謝玉就讓杜少熠路邊停車。
「怎麼?」杜少熠沒帶保鏢,車上就他和謝玉兩人,謝少說:「你先停下來再說。」
杜少熠淺淺看他兩眼,慢慢把車靠在了路邊。車才剛停,謝玉「啪」的解了安全帶就要開門下車,卻不料旁邊的男人更快,「唰」的一聲鎖了門,並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拽住謝玉的手腕拉向自己,嘴裡發出無恥的笑聲:「幹什麼呢謝少?」
那笑聲分明就在告訴謝玉:他早對他的行動早有預料。謝玉對他這得意洋洋的勁氣得很:「我有點事,你放開我。」
「那可不行,我向你父親保證要看好你,要完完整整送你回去,可不能就這麼讓你走了。」
謝玉使勁抽了兩下手竟然無果,更是怒道:「杜少熠,我們說好你想辦法幫我出門,可沒說好你要監視我!」
杜少熠咧嘴,盯著謝玉氣恨的通紅的臉,只越發的覺得這人比小時候更有趣。心裡也莫名越是想逗他弄他,讓他更氣更惱才好:「我是跟你說好,但也跟你父親說好,這兩點並不矛盾。謝少今天就乖乖跟著我,別出去鬼混了。」
謝玉蹙眉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去鬼混?再說我跟著你幹什麼?你不怕我偷聽你的什麼機密給你洩露出去。」
聞言杜少熠笑得臉都開了花:「謝小玉,你怎麼這麼可愛,啊?我要是有什麼不敢讓你聽的,就不會帶你了。繫好安全帶,老實坐好,如果你不想再被禁足就乖乖的。」
說完他鬆開手,果然謝玉聽到他最後半句話滿臉都是又氣又憋屈的神色。
正是十月的好時候,早上有些陰的天,這會兒是漫空晴爽。陽光燦爛地照進車窗,映著謝玉健康精緻的臉,讓他看起來越發像只年輕倔強又讓人心情愉悅的豹子。
杜家在國內原本就有不少的資產和部分未轉移的生意,這些年,那些資產一直由專人在進行打理。
下午杜少熠見的就是杜家的資產管理團隊,謝玉對杜家家底多雄厚完全沒興趣,畢竟杜少熠的又不是他的。而且那些什麼估算,各種數據,簡直聽得他昏昏欲睡。
這間房更類似於辦公室,裡邊沒有單獨的沙發,最舒適的長沙發自然是讓給了杜少熠和謝玉。他玩著手機打著瞌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手機從手心裡滑下,頭一歪,朝旁邊的男人肩上倒了下去。
在謝玉的身子繼續往下栽之前,一隻手穩穩摟住了他的腰。
男人偏頭看他一眼,給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嘴角勾了勾,小聲地罵了句:「沒出息。」
面前的茶几上放滿了資料,茶几對面,原本正在給杜少熠翻材料的男人瞪著眼前的情形,「呃」了一聲。
謝玉最近都沒有休息好。他每天都處於暴躁的狀態、除了暴躁,他心裡還難過,他越是恨田耀,只能越是因他曾那麼的喜歡他。
看起來他每天都只是想著把田耀和他的姦夫除之而後快,然而每一個夜晚,除了怒意,他心裡更揪得緊,甚至一想到自己的愛與付出都餵了狗,這一兩年還跟家裡鬧成那樣,便徹夜難安。
他就這樣睡著了,在安靜的空間裡,聽著那些催眠的數據和各種無聊乾癟的分析,在分別了很多年的杜少熠的身邊,沉沉地睡了過去。
杜少熠讓他靠著自己,不知不覺,房間裡的人說話的聲音都放低了許多。
漸漸的,他把他從肩頭移到了腿上,給他搭上自己的外套,讓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正事忙完的時候,謝玉還睡得挺好的。
事務所的秘書再次過來給杜少熠添茶,看著他腿上睡得開始流口水的年輕人終於忍不住笑,遞了兩張紙給杜少熠,問。
「這位是杜老闆的朋友?還是弟弟?」
杜少熠虛著眼睛瞅著謝玉的醜樣子,一邊給他擦嘴一邊因為褲子被弄髒而發出意義不明的低笑:「他啊,他是我包養的鴨子。」
「……」
謝玉睡得天昏地暗,這一覺也沒人打擾,也沒做憋屈或者憤怒的噩夢,等他從夢裡醒來,完全不知今夕何夕。
直到一縷香煙的味道噴過來,嗆得他猝不及防咳了兩聲,接著一道男人低啞的笑聲響起:「終於醒了。豬都沒你能睡。」
這討厭的聲音和這煙臭味,一下就讓他醒了個七七八八。
他騰地坐起來,才發現自己還在之前的房間裡,杜少熠正盯著他咬著煙流里流氣地笑。而他之前枕著的……居然是杜少熠的腿。怪不得硬邦邦的一點也不舒服!
「走吧,約了人吃晚飯。」男人把自己的外套從謝玉腰間抽出來,站起來穿好。謝玉被噴了一嘴的香煙,想要發作又不知道從何發起,他沒想到自己一覺竟然睡到了黃昏,而且杜少熠還耐著性子不知等了他多久。
他跟著站起來,杜少熠彎腰滅了煙,忽然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他一把抓住杜少熠的賊手拽開:「幹什麼?」
「別老是皺著眉頭。」
「我沒皺。」
杜少熠又朝他笑,那笑容裡總有點什麼讓他哪裡都不快,他尚未弄明白,男人已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過了身:「行了,走吧,我肚子也餓了。」
謝玉大步地跟上去,肚子適時地叫了兩聲。
晚上一桌六七人,謝玉只認得一兩個,彷彿都是杜少熠過去要好的同學之類。
這些人說的話謝玉大多都插不上,不過那一桌子菜合他的胃口,他聽他們聊天打屁,自己吃菜喝酒,還挺自在。
吃完了晚飯宴會其他人便散了,謝玉睡了一下午,這會兒杜少熠要送他回家,他是一點也不想這麼早就回去。
他喝酒喝得渾身燥熱,現在只想找個人酣暢淋漓地來一發。自從發現田耀出軌他就沒跟他上過床,都現在都不知道到底過了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再不發洩他怕自己遲早變回處男。
「你先走吧,你找完了朋友,該我去找我朋友了。」謝玉站在包廂的門口看看時間,才不到九點。今晚還長著呢。
他又怕杜少熠不肯放過他,豎著二指跟他保證:「我一定在十二點之前回家,我發誓,要是我不準時哪怕我爸罰我一個月不出門我都遵守,行吧?」
杜少熠一把拍在門上,擋住謝玉的去路:「想去哪呢?」
「我去哪你管得著嗎你。」
杜少熠將他困在自己的手臂與門之間,輕聲呼笑:「你說對了,我還真管得著你,謝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