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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我是狗》第20章
第20章

  「怎麼了這是?」

  廖莉吸了一口氣,再次抬起頭凝視著謝玉:「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心裡就像一顆蒲公英。看起來你的根在家裡,但你卻永遠在飄來飄去,我和你父親永遠抓不住你,我們不知道下一秒你的行蹤,擔心你在外邊會遇到什麼,不知道哪一天你才會踏實安全地落到地面。」

  謝玉變得更加的怔愣。他和廖莉之間雖然有過許多的談話,和其他母子一樣,方方面面不可避免,但他母親從沒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沒有表達過對他這樣一種長久的、惶惑不安的擔憂。

  「我從沒想過一定要你把謝家發揚光大,但媽媽也不想你再去找田耀那樣的人,我希望你能遇到一個好的、對的,能關心你、讓你開心、也能為你分擔的人。不管他做什麼,對你的那份情感一定是真實的。我真的很害怕,很怕哪一天突然得到你的消息,又是你為了別人自殺!」

  「我沒……」早前他就在電話裡給廖莉解釋過,他的「自殺」是個誤會。

  「我知道你沒有,但對我來說沒有區別。」廖莉擦了擦眼角,慢慢地緩和了情緒,舒了一口氣,「我對你關心,和對你的擔憂的重量是一樣的。如果你永遠在天空漂浮,我的擔心就永遠沒辦法消除。」

  謝玉的大腦有些茫然,也有好幾份的錯亂。

  如果只是父母尋常的教誨,他大可不耐煩地站起來說一聲:「囉嗦」。

  但越是純粹的感情攻勢他卻越是沒有辦法,他可以和他們吵他們鬧,卻唯獨承受不了柔軟的沉重。

  「我知道了。」青年說,「我考慮考慮吧。」

  誰都覺得他灑脫妄為。

  也許他真的是這樣。

  但他的心裡什麼時候長出了些什麼牽絆,絆住了他曾經像烈風一樣的不顧一切?

  也許是他眼瞎錯認田耀,給家裡造成了傷害。

  也許是謝家的現實,讓他產生的過去未曾有過的認知。

  也許,也許是他人生中一重又一重的變數,讓他有措手不及的煩擾,卻也有別的什麼讓他重視自己,重視和家人之間的關係。

  糟糕的事情回頭再看,未必真的糟透了頂。

  如果沒發現田耀出軌了一個兩個三四個對象,還跟李尹暉搞到了一起,他和父母現在還處於僵局。

  而如果……杜少熠沒有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現在的他,又會如何呢。

  他的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那個男人的臉。他不斷招惹他,讓他感到煩,但杜少熠對他做的何止於如此。

  杜少熠勸他忍耐,勸和他與家裡的關係,發現他的秘密,去陳鴻傑那裡救他……原來他們之間,竟已越來越扯不清楚。

  他甚至隱隱覺得,或許他生活裡最大的變數不是謝家這幾年的衰落,不是田耀的背叛,而是杜少熠時隔十五年的再次出現。

  一想到這些謝玉的內心就變得更為複雜,那心緒讓他難得的感到不安。

  現在他母親給他物色男友,是好事也說不定。

  謝玉老實地在家裡陪了廖莉一天,下午四點過的時候,他還是找借口出了門。

  畢竟,他並沒有他父母以為的那麼閒,雖然萬里恆通的事情遲早要暴露,但現在這個當口,他不想家裡為了這件事再多添一樁煩惱。

  山城距離少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謝玉獨自開車到達時已經八點半。

  山城是一座夜景非常漂亮的城市,長江從主城環繞而過,輝煌熱鬧的燈火隨著城市陡峭的坡度從江面一路往上鋪張,像要衝破天際的火焰,燒亮黑色夜空。

  只是謝玉無心欣賞夜色,這裡的交通十分詭異,跟著導航反而三番五次到了別處,實在讓人抓狂。

  等見到張佳祺吃上晚餐,已經是九點過。

  一邊給謝玉夾菜張佳祺一邊說:「今天我親自去逼問了那小子,他咬死自己是山河社的人,腿被打斷了也不鬆口。」

  謝玉沒接話,他瞅了一下自己的碗又看了一眼張佳祺的碗:「你怎麼不吃?」

  張佳祺推了一下眼鏡:「我已經跟段鴻義一起吃了晚飯,我沒告訴你嗎?」

  「……」謝玉歪著下巴把張佳祺看了一眼,玩味地勾嘴,「行啊,這麼快就勾搭上了。」

  「胡說八道什麼,今天他跟我一起去『提審』的人,晚上人家非常做東請客,我也不好推脫。」張佳祺放下筷子,「現在還不能讓他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你們最好先不要碰面。」

  謝玉又不懷好意地笑了一聲,接著表情變得肅然:「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真的是段鴻義干的?」

  張佳祺道:「我雖然也有懷疑他,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一來我們和山河社之間八竿子打不到一起,二來以我和段鴻義的接觸來看,我覺得他還行,三來從你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推斷,最近的兩出事也許都是陳家做的。」

  謝玉動了動眉,對張佳祺的話不置可否,夾了一顆花生米放進嘴:「人關在哪裡?待會兒我去一趟。」

  「都這麼晚了,你明早再去也不遲。」

  「明天我想盡量早點趕回去。」

  張佳祺沒想到謝玉這麼急,不由得驚訝起來:「你別的還有什麼事?」

  謝玉無奈地說:「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名對象,她最近旅遊的時候認識的,我以為我不用這麼快見到對方,誰知道她已經把人帶回了少城。明天晚上我們就要見面。」

  「……」張佳祺愣了一下,而後表情有點錯亂,「你要去相親?你認真的?」

  「不然呢?」謝玉又覺得好笑又很無奈,還有點頭痛,「反正我現在也單身。」

  張佳祺仍舊有些懵逼:「是我搞錯了嗎,我還以為……」

  「你以為?」

  看謝玉這坦坦蕩蕩的樣子,張佳祺覺得真是自己想多了,他還以為謝玉和杜少熠有什麼呢。昨晚那男人跟他聯繫的時候,隔著電話他卻嗅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但謝玉這麼一說,彷彿真的是他自己腦補了杜少熠當時的焦急和關心。

  「沒什麼。」張佳祺說,「你趕緊吃,待會兒我帶你過去。」

  「莫名其妙。」謝玉給了好友一個白眼,便自顧吃起菜來。

  張佳祺盯著他的腦袋問:「我有個問題,謝玉,這段時間你是怎麼解決生理需求的?」

  謝玉被這問題問得。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操過人了,反而最近被杜少熠操來又操去,張佳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玉忍不住毒舌,反問道:「那你這個處男最近是怎麼解決生理需求的?」

  「滾!」

  趁著夜色,謝玉與張佳祺來到了他們關押人的地方。

  那是一個江邊的廢舊平層倉庫,張佳祺派了人守在這裡。謝玉穿著一身深色運動服,戴著棒球帽和花口罩,兩人走進倉庫,張佳祺讓其他人退了出去。

  地上扔滿廢棄物,倉庫中一片雜亂,一些老舊的管道沿著整個蜿蜒迴環,橘黃色的吊燈高高懸在頭頂,映著被栓掛在幾根管道上已經面目全非的男人。

  踩在雜物上發出的聲音在空寂的空間中被放大了好幾倍,看似已經昏迷的男人慢慢抬起頭,用腫得不成樣子的雙眼朝謝玉看來。

  謝玉盯著那張滿是血污的臉,既痛恨對方所作所為,也佩服他視死如歸的精神。

  「又換了個人嗎。」男人竟先開了口,把謝玉看著,那張臉笑得要多醜有多醜,「你們怎麼逼我都沒用,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山河社的人,是我們老闆派我把毒品藏到你們的倉庫誣陷你們。」

  「是嗎。」戴著口罩的年輕人來到男人的面前,抬頭仰視著他說道,「一般出賣自己人的人,都膽小如鼠貪生怕死,你要是屁滾尿流跪下來求饒告訴我你是山河社的人,說不定今天我就信了。

  「既然你不是那種人,那我猜有兩種可能。第一種,真正對你你發號施令的人對你恩重如山,哪怕死你也不會背叛他。」

  年輕人手插在褲兜裡,一直觀察著男人的臉:「還有一種,你不是為自己也不是為你上邊的人,而是有家人、情人,或者其他重要的人,你為了他們的安危,或者說你幹這件事已經為他們謀求了巨大的好處,所以犧牲自己無所謂。」

  這一刻,對方的眼神有了極其細微的變化:「隨你怎麼說吧!」

  在對方一瞬間的動搖裡,謝玉已經有了七八成的底,他無情地說道:「我們已經在查你的真實身份,而且很快就會知道你要保護的是誰。到時候我會要你自以為是的付出付諸流水,讓你主動開口承認自己的錯誤。」

  聽到這裡,男人的眼神真的有了變化,他似乎想辯駁,但又忍住了衝動:「隨你們去查吧!」

  「給你一天時間,你主動坦白實情,你和你相關的人我們全部放過,甚至——如果你有難處我會竭盡全力幫你。如果明晚十二點之前你依舊不說實話……」

  謝玉頓了一下。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地上的油污弄髒的鞋,輕聲說道:「我會把你們一起沉屍江底。」

  這一聲「沉屍江底」是如此的輕描淡寫,卻叫人背心處升起極度的惡寒。

  說完他重新抬起頭來:「山城的夜色這麼美,活著和你最重要的人一起看不好嗎。」

  對方這次乾脆咬牙偏過了頭,直接不再理睬謝玉。

  謝玉轉過身對著張佳祺:「讓人把他放下來吧。」

  張佳祺愣愣的。他聽到了什麼?

  剛才那一番話像謝玉說的?

  他還以為以謝玉的性格今晚有人要再去半條命,他都做好了勸阻謝玉的準備。

  可是眼前的人的行為完全就不是他想的那樣啊。

  「幹嗎呢?」謝玉伸手理了一下帽子。

  張佳祺:「見鬼……」

  口罩下的嘴發出了一道忍俊不禁的笑聲。

  回到酒店,謝玉又倦又困。他好幾天沒好好地休息,縱慾過度的身體還發出從頭到腳的酸痛。

  洗過澡躺回床上,望著窗外的夜色,他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杜少熠。

  他原本想過別的方法,恨不得把構陷他們的人打得半死。

  今天在路上時他卻想,如果他問杜少熠,杜少熠會給他什麼建議。那個男人能穩住他們謝家,同時穩住陳家和李家,靠的並非衝動。

  他其實一直都明白,很多問題用拳頭解決不了,他可以用更圓滑的手段去處理許多事情。但為什麼現在他才能這麼自然而然地做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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