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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鍍金歲月》第139章
第139章 •maud•

  當瑪德收到來自梅的消息時, 已經是12月20日的中午11時左右了。

  而她今日原本是不會去雜志社上班的,因爲公爵夫人之前交給她的那篇探討束腰與男權社會之間的關係的文章被新時代雜志社的編輯拒絕了的緣故,她這幾天一直在與其他專門做婦女專題的報刊主編聯繫, 打定主意要讓這篇文章被白紙黑字地印出。好不容易,《家庭女性》的主編終於在她的死纏爛打下, 同意了這天中午與她一起吃頓飯, 她却在快到達地點時發現自己將手稿遺漏在了家中,只好趕去了距離更近的雜志社,打算去取放在那兒的副本。

  「博克小姐, 我這有一條留給您的電話留言。」就在她急匆匆地穿過門廊,正一步幷做三階地跑上樓梯的刹那, 史密斯先生從他的辦公室中探出來頭, 衝她喊道。這個和善的男人身兼數職, 他既是這棟大樓的修理工, 鑰匙管理員,也是郵件收發員和門衛, 他在他的辦公室中搭了一張小床, 就算是住在這兒了。

  「噢,史密斯先生, 真對不起, 」瑪德抱歉地笑了笑, 「我恐怕得等回來才能聽了。」

  「但是對方說這十分緊急,」史密斯先生猶豫著回答道,「對方說這事關您的朋友, 伊莎貝拉。」

  這個不同尋常的名字引起了瑪德的注意,除了她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這是公爵夫人採用的假名。但是,如果這與公爵夫人有關,對方爲何不直接說她的稱謂呢?

  她疑惑地想著,終究還是收回了踏在臺階上的腿,向史密斯先生的辦公室走去。「這通電話是昨晚10點多的時候,由一位叫做梅•格雷特的小姐打來的,她希望你聽到這則留言以後,馬上致電蘇格蘭羅克斯堡郡的凱爾索郵局。」

  「她詳細說了是什麽事嗎?」瑪德不由得更加迷茫了,梅怎麽會有任何關於公爵夫人的緊急事件要告訴自己呢?後者此刻應該在溫莎城堡中,接受著女王陛下招待才是——不過,她昨天倒是聽說溫莎城堡中似乎出現了一名入侵者,也許這就是梅打電話過來要告訴她的事情,瑪德想著,有些不情願地拿起了聽筒,一邊向接綫員報著地址,一邊焦躁地透過玻璃盯著走廊上的落地鐘——還有20分鐘,她與主編的會面就要遲到了。

  她下意識地從手包中抽出了一根香烟,放到了嘴唇上,那淡淡的烟草味令她安心了下來。然而,等她拿出火柴的時候,却被史密斯先生阻止了。

  「您知道我不能讓您在這兒吸烟。」他悄聲說著。

  「該死。」瑪德輕聲駡了一句。電話立刻就被接通了,看來梅似乎安排了一個男僕在旁邊等著,但他仍然要跑回弗洛爾城堡中去通知對方前來接聽電話,而天知道那要多久,沒法吸烟隻讓這個過程變得更加的漫長而難以忍受——

  20分鐘過去了,就在瑪德决定挂斷電話前去赴約的前一刻,梅熟悉的聲音終於出現在了話筒的另一邊,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地恐懼,而且似乎還曾哭過,在頭幾分鐘的談話裡,瑪德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直到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她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公爵與公爵夫人失踪了,然而却沒有任何人認爲他們失踪了。

  他們本該與邀請他們前來的路易斯公主一起抵達弗洛爾城堡,却遲遲沒有露面。由於天氣的緣故,羅克斯堡公爵一直等到早上7點,才得以派出幾個男僕外出打聽公爵夫婦的消息,他們在車站帶回了一封公爵夫人留在那兒的親筆信,上面說她由於前一天與公爵起了些爭執,想要一個人在蘇格蘭散散心,便不參與將在弗洛爾城堡舉行——當然現在也因爲天氣原因而取消了的——打獵活動了。

  因爲那封信,儘管公爵與公爵夫人在前來蘇格蘭的火車上明顯已經和好了,路易斯公主以及剩餘的賓客都認爲,公爵恐怕是陪著公爵夫人單獨出去游玩了,因此才沒有出現在弗洛爾城堡,沒什麽值得擔心的。

  但是梅幷不這麽認爲,儘管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公爵夫人確實有可能脫離了原本的計劃,如今正在蘇格蘭的某個角落中與公爵享受著夫妻間的甜蜜時光。同樣不這麽認爲的還有公爵夫人的貼身女僕沃克小姐,她昨晚就離開了弗洛爾城堡,沿著從凱爾索通向愛丁堡的道路尋找著公爵與的公爵夫人的踪迹——不用說,自然是一無所獲——直到今天早上才趕回來。不過,她倒是直接向梅否認了任何公爵夫人會與公爵單獨出去游玩的可能性,等梅將那張紙條拿來給她看以後,她更是在第一時間認定那絕非由公爵夫人親手所寫(儘管在梅看來那的確與公爵夫人以往寫給她的信件上的字迹一模一樣),而是被他人所仿造的。

  然而,倘若這張讓其餘人都堅信公爵夫人幷非失踪的紙條是僞造的,那麽就說明公爵與公爵夫人此刻消失是有意所爲——更讓梅感到恐懼的是,這個人必然是此刻正待在城堡中的賓客,亦或是某個受到了指使的僕從。且不談公爵與公爵夫人前來蘇格蘭完全是由於路易斯公主一時興起的邀請,他們之間的爭吵也只有少數幾個被邀請去溫莎城堡的賓客知道,而且距離蘇格蘭之行的時間極短,幾乎容不下任何精密的計劃安排——儘管如此,公爵與公爵夫人仍然「成功」地失踪了。

  瑪德馬上就意識到這樣的境地對梅來說有多麽兩難,有幾個人會相信兩個年輕女孩在這種事情上的判斷?果然,偷偷將此事告訴了自己唯一能信任的母親的梅與格雷特太太陷入了一場激烈的爭吵,格雷特太太不滿自己的女兒在意一個已經不需要擔憂的朋友遠遠多於自己的婚姻,而梅則認爲她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最後,爲了不驚動他人,讓這一切的幕後凶手察覺梅已經得知了些什麽,梅只得假裝聽從了母親的安排,乖乖留在城堡中,幫助羅克斯堡公爵招待賓客,幸好她昨晚留下的這則留言讓她有了可以合理離開城堡,將如今發生的一切告知自己的機會。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我們該告訴範德比爾特太太嗎?」梅壓低了聲音,憂慮地問道,「沃特小姐再一次前去愛丁堡車站打聽消息了,看是否有人還記得公爵夫人的馬車向哪個方向離開了。但我懷疑她根本問不到任何有用的綫索——公主殿下前來得非常低調,根本沒有人知道火車的頭等車厢裡除了幾位貴族以外還坐了一位皇室成員。而且你也知道蘇格蘭人是什麽樣子,他們對什麽都熱情,就是除了貴族和皇室。」

  「不,我不認爲公爵夫人與范德比爾特太太之間的母女關係親密到她可以爲我們提供任何對現在有幫助的信息,只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更何况,我們現在手上能够證明公爵與公爵夫人的失踪幷不單純的只有沃特小姐的一面之詞,我們不能百分之一百地確定他們如今身陷危險之中。」瑪德的腦子如今轉得飛快,思索著每一個在如今已知的情形下可能會有的結果,而這隻讓她越發想要點燃手指上的根香烟,至於那頓與《家庭女性》主編的午餐,早就被她拋在了腦後,「你在弗洛爾城堡中等著,一旦有任何消息,就打電話來留言給史密斯先生——我只是在慈善晚宴上向你提及了他幾句,沒想到你竟然記住了他的存在——我現在要去見一個人,我會儘快回來的。」

  說完,瑪德迅速挂上了電話。一直等在外面的史密斯先生終於能够回到他的辦公室中,「我希望一切都沒事,」他關切地問道,「您的臉色看上去很蒼白,博克小姐——」

  但是瑪德沒有時間與他閒聊了,更重要的是,她此刻急需著一隻香烟,才能繼續下去她的思考——幾秒種後,衝到人行道上的瑪德不顧周圍男士向她投來的鄙夷目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唇齒間的淡淡澀香安撫了她緊張的神經,讓她再一次聽到了自己大腦正常運轉的聲音。

  沒有費多大的力氣,瑪德就打聽到了艾略特勛爵如今正住在貝爾摩德卡爾根酒店的皇家套房中的消息——對於一個以新聞報導爲生的記者來說,這樣門路就像隨身携帶的手包一樣是必需品。不過,對於像瑪德這樣深知自己外貌優勢的女人來說,她獲取信息的渠道倒是要更加特殊一些,來自一個根本不知道已經迷戀上了自己,還把對自己的愛戀當做是一個女孩對一個女人的依戀之情的貴族小姐。

  「是艾略特勛爵要求我過來的。」

  她如此嫵媚地笑著對貝爾摩德卡爾根酒店爲艾略特勛爵指派的管家說道,而這招出人意外的好用,不需要她再做更多的暗示或說更多的話,對方就親自將她帶到了套房內——看來像這樣來到艾略特勛爵的住處的女孩還真不少,瑪德在內心冷笑地想著。

  她徑直走到了套房的最深處,推開了臥室的木門,一眼便看見了艾略特勛爵摟著一個與公爵夫人有幾分神似的女孩,享受著對方用嘴唇奉上早餐的景象。她的突然出現嚇得那個女孩不輕,她尖叫了一聲,一塊圓圓的小麵包從她的口中掉下,蜿蜿蜒蜒地滾到了瑪德的脚邊。

  「瑪麗,你先走吧,」顯然已經認出來她是誰的艾略特勛爵沉聲說道,「我會派人給你送口信的。」

  或許是因爲擔憂自己是艾略特勛爵的未婚妻,亦或是名正言順的情人,那個女孩不敢說點什麽,抓起浴袍將自己裹住,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房間。而艾略特勛爵則是拿開了早餐托盤,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語氣與初次見面的夜晚截然不同,充滿了鄙視的冷漠。

  「怎麽,博克小姐,」他懶洋洋地開口了,「你這輩子唯一能挖掘到的另一個爆點新聞就是前來我這兒看看我是否偷偷暗戀著其他好友的妻子嗎?」

  「據我所知,勛爵大人您的上一段愛戀還沒有結束呢,」瑪德輕蔑地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身後那個正手忙脚亂地將裙子往身上套的赤裸女孩,反唇相譏道。

  「給我一個繼續聽你無耻的話語,而不是立刻讓僕從將你趕出去,從此以往你都會被貝爾摩德卡爾根酒店拒之門外的理由,」艾略特勛爵不耐煩地說道,「你知道,如果我這麽做了,至少歐洲有半打的貴族與皇室會感謝我是如何將一隻蝗蟲抵擋在了他們的污點歷史之外。」

  「我們可以一直玩這個相互嘲笑的游戲一整天,又或許我們可以探討一下馬爾堡公爵與公爵夫人被動失踪的可能性有多大。」瑪德感到自己的手指又蠢蠢欲動地想要往手包中伸去,但是在確定艾略特勛爵能够提供幫助以前,吸烟都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她便只好忍著,「這是你的選擇,艾略特勛爵。」

  「如果他們失踪了,難道你不該與溫莎城堡的皇家侍衛們談談嗎?我敢說你還是能在他們中間找到一兩個願意爲女人大張的腿而張開嘴的男人的。」艾略特勛爵掀開被子,露出底下□□的軀體,但瑪德只是換上了一副會讓任何男人懷疑自己裸露出的部位尺寸的譏諷神情,完全沒有轉開視綫,「還是說,你認爲我是如此發狂地愛著公爵夫人,以至於我就是那個倫敦城裡人人議論紛紛的溫莎城堡入侵者,將她擄走幷藏在我自己居住的酒店套房中——不僅如此,我還當著她的面,帶回了一個女孩。噢,天呐,想想看,這會是一篇多麽精彩的報導——在你的夢裡。」

  「我不是爲了寫報導而來,就如同公爵夫婦也幷不如你所想的那般仍然在溫莎城堡之中,他們接受了路易斯公主的邀請,前往蘇格蘭去打獵——只不過,他們一下火車就失踪了,從此再也沒人見到他們搭乘的馬車。公爵夫人在車站留下了一張聲稱要去散散心的紙條,但她的貼身女僕聲稱那是僞造的。」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已經走進盥洗室的艾略特勛爵猛然轉過身來,半是狐疑半是愕然地看著她。

  「梅•格雷特被羅克斯堡公爵邀請了過去,她告訴了我這一切,因爲她與公爵夫人的貼身女僕如今是那兒唯二兩個相信公爵與公爵夫人的消失幷不單純的女孩,但沒人相信她們說的話,因此也沒人試圖去打聽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她將梅告訴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艾略特勛爵又講述了一遍,她說出的每一個字似乎都逐漸將他臉上的神色洗去一分厭惡,一分疑惑,一分愕然,到最後,等她說完的時候,那張臉上除了凝重,什麽也沒有剩下。

  「你爲什麽要告訴我這些。」他問道,「你知道我很有可能不會相信你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那是因爲我本來以爲你會知道點什麽,但從你甚至不知道他們去了蘇格蘭這一點來看,你恐怕也提供不了什麽——」

  「不,你來找我是對的。」艾略特勛爵打斷了她的話,抓起一條皺巴巴的,顯然是昨晚穿過而還沒來得及被男僕收拾走的褲子,往腿上一套,接著又抓起了一件襯衫,「告訴格雷特小姐,他們的確失踪了——哪怕以我的名義,也要說服羅克斯堡公爵開始派人出去尋找他們!」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艾略特勛爵已經一邊穿上襯衣,一邊走到了套房的大門口,而瑪德則疑惑地跟在他身後,接連不斷地詢問著諸如「你怎麽知道?」「你現在要去哪?」「有什麽我能做的」等等問題,但沒有一句得到了解答。就在她打定主意要讓對方至少說出他要去哪時,已經邁出門的艾略特勛爵又折返了回來,一臉嚴肅地詢問著她。

  「你報警了嗎?」

  「當然沒有!」瑪德惱火地回答道,「直到與你談話以前,我都不敢確定他們真的出了什麽事——而你要是有那麽一點紳士風度亦或者是貴族做派的話,你至少也可以向我解釋兩句你爲什麽認定他們的確是失踪了!」

  「那就好。」艾略特勛爵完全忽略了她的後半句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現在想想,這件事情必須低調進行,告訴格雷特小姐,她必須說服羅克斯堡公爵,但她也必須同時說服羅克斯堡公爵保守這個秘密。」

  丟下這句話,艾略特勛爵便大踏步地向外走去,瑪德一路追隨著他,仍然毫不氣餒地向他詢問著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但艾略特勛爵只是緊抿著嘴,板著臉,一個字都不肯再說出,直到他們來到酒店門口,艾略特勛爵直接跳上了他的管家在門口爲他備好的馬車,而車門則在她的面前重重的關上,瑪德才不得不停下她的步伐,泄憤地狠狠敲了兩下玻璃車門,但艾略特勛爵甚至沒有側目看她一眼,隨即,瑪德只聽見他說——

  「格羅夫納廣場19號,謝謝。」

  她楞住了,因爲實際上,她恰好知道誰如今正居住在那棟房子當中,她的門路——那位可愛的貴族小姐前幾天才向她提起過——

  路易莎•菲茨赫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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