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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神不做鬼畜文女主》第15章
第 15 章

  岑念出派出所的時候就已經九點半了,吃完相當於宵夜的晚餐,時針已經快要指向11點。

  兩人剛剛吃完,誰都還沒從椅子上離開。

  侯予晟大概是從侯婉那裡聽說了她九科平均分三十幾的驚人成績,主動提出要爲她補課。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雖說不能因爲一部殘缺的小說就全盤否定一個人,但作爲參考還是可行的。

  作爲參考,原身以身作則地警告了她不要和侯予晟兩人共處於一個封閉空間。

  「不需要。」岑念第二次拒絕。

  「據我所知,六中是按成績來分班的,如果你不能儘快進入前面的班級得到好的教育資源,以後只會惡性循環,成績越來越差。」侯予晟說:「在如今這個社會,個人能力是比權力和財富更能讓你登頂高處的東西。」

  岑念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他在說什麽蠢話?她最不缺的,就是個人能力。

  侯予晟剛要開口,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

  岑溪回來了。

  手拿幾本藍色文件夾的岑溪剛剛走進客廳,岑念就用兩個人都能聽見的音量,清楚有力地說道:「我已經請哥哥給我補課了。」

  侯予晟和岑溪都是一楞。

  「……是這樣嗎?」侯予晟看向岑溪。

  岑念也看著岑溪。

  片刻後,岑溪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對。」

  侯予晟笑了起來:「你工作這麽忙,還能給念念補課?應試教育的事情還是我清楚一點,讓我來吧。」

  岑念剛剛已經領教過侯予晟的口才,然而岑溪只是輕描淡寫幾句話,就把侯予晟擋了回去。

  侯予晟似乎沒想到岑溪會把她的問題攬過去,看了他一會,終於還是沒有糾纏。

  侯予晟笑道:「……既然這樣,念念就交給你了。」他看向岑念,笑著說:「如果有哥哥解答不了的疑問,還是歡迎你來問我。」

  岑溪笑了笑,說:「我上樓了。」

  岑念同時起身:「我也要上樓。」

  最後的結果就是三人同乘一座電梯上樓,狹窄的空間裡,兩個成年男人氣氛融洽地閒談著,岑念得以理所當然地沉默。

  升上四樓後,侯予晟和他們告別,岑念和岑溪走向同一個方向。

  他們誰都沒提補習的事,岑溪是個聰明人,和她一直以來的想像一樣。

  岑念回到臥室沒多久,窗外大門方向傳來一聲喇叭聲。

  她頭也不抬地看著手機的時間,十一點十五分了。

  她拿起空水杯,開門往本樓的小客廳走去。

  小客廳裡就有飲水機,她正要接水時,聽到旋轉樓梯的下方傳來侯婉的笑聲。

  「琰珠,你今晚的表現太讓媽媽驕傲了,其他學鋼琴的千金根本不敢上臺和你競爭。」

  「我是專業的,如果連她們業餘的都贏不了,那我還這麽辛苦學什麽?」岑琰珠略帶驕傲的聲音響起。

  「聽說琰珠的老師也去參加音樂會了?」侯予晟的聲音響起。

  「文辭雪是國內最著名的鋼琴家,青少年鋼琴家音樂會當然會邀請文老師參加了!剛剛文老師在聽琰珠演奏的時候,我特意觀察了,她的神情特別專注,一看就是很滿意琰珠的表現。」

  侯婉的聲音充滿自豪,她說:

  「畢竟是文老師教大的孩子,我們琰珠又有天賦,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以後我們侯家的復興就看琰珠了。」

  「好好努力,以後在音樂廳開一場個人音樂會。」侯予晟說。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岑琰珠說:「去巴黎普萊耶音樂廳開個人音樂會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

  岑念聽到這裡,終於按下了飲水機的出水按鈕。

  細細的水流安靜流進水杯中,樓下的歡聲笑語依然沒停。

  曾幾何時,她也曾有過類似的夢想,在世界上最好的音樂廳中,開一場獨屬自己的演唱會。

  後來,她生病了,夢自然就沒有了。

  現在想起來,那時候意氣風發的自己宛如隔世,留在她心裡的,更多是玻璃房裡的孤獨和沉重。

  她想忘,忘不掉。

  這是她的天賦,也是她的鐐銬。

  清澈的水流蓄滿三分之二個水杯,岑念停了水,端著杯子敲響了岑溪的房門。

  片刻後,房門向裡打開了,岑溪站在門口,意外地看著她。

  「我來補課了。」岑念說。

  作爲一個嚴謹的人,她需要對時停世界做更多測驗,掌握更多它的情報。

  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在臥室以外,有第二個人存在時,能不能在零點進入時停世界。

  「進來吧。」

  岑溪完全打開門後,岑念步入,緩緩打量著這間她從沒進來過的房間。

  岑溪的臥室和她的臥室比起,光面積就是她的四五倍,更別說裡面精心搭配過的配飾,和樓下灾難級別的混搭比起來,岑溪的臥房風格更像是花園裡的鳶尾花小徑,低調又暗藏優雅,每個地方都能找到精妙的細節設計。

  比起房間裡精緻沉穩的軟裝,岑念最先注意到的是一股彌漫在空氣裡的淡淡香氣,像是琥珀的鬆香,又帶點青草的清新氣息,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香氣之後,她的目光定到了岑溪深灰色大床上方的一副油畫上,那張長方形的油畫幾乎占據了他的整個床頭上方。

  躺在床上睡覺時,抬頭就能看到那張寬幅油畫。

  岑念學過水墨畫,對油畫只是一知半解,她似乎缺少一些相關的藝術細胞,無法從哪混沌的色彩和綫條上看出畫家究竟想表達什麽。

  但這些都不是她看著那幅畫的原因。

  那張畫讓她很不舒服。

  「這是莫裡•克利夫蘭的超現實主義畫作。」岑溪說。

  他看見岑念在那張油畫上看了好一會,誤以爲她對那幅畫感興趣。

  岑念收回視綫,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嗯。

  「在哪裡補課?」她問。

  岑溪抬起書桌對面的灰白色休閒椅放到他的電腦椅旁邊,又把桌上攤開的文件夾給收起放到一邊去了。

  顯然,在岑念進門之前,他就在看這些文件。

  「坐吧。」他拍了拍灰白色的休閒椅。

  岑念在休閒椅上坐下後,岑溪在她身旁坐下,說:「你想問什麽?」

  岑念和上次一樣,不用紙筆,口頭複述了她的問題。

  「今天這些題也是教輔書上的嗎?」岑溪問。

  岑念點頭。

  「你都記下來做完了?」

  「做完了。」

  岑溪問:「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

  「沒關係,慢慢來。」他說。

  岑念看了他一眼,說:「我說題不怎麽樣。」

  岑溪楞了楞,接著笑了起來。這個笑容比他一直挂在臉上的輕佻笑容要真實得多。

  「和上次一樣,我口頭解答,有疑問我們再進一步探討。」他說。

  「好。」岑念點頭。

  兩人就像認識多年一樣,交流起來默契十足,即使是岑念因爲過快的腦速跳過幾個步驟直接問出最後的疑問,岑溪依然能毫無障礙地理解幷作答她的提問。

  岑念從來沒有因爲別人吃驚過。

  現在岑溪讓她吃驚。

  好像只過了十幾分鐘,墻上的時針却已經指向12點,岑念去看時間時,距離零點已經過了六分鐘。

  時停世界沒有來。

  「我的疑問已經有答案了。」岑念起身,神色平靜地說:「謝謝你的配合。」

  「不客氣。」岑溪跟著起身。

  岑念走向門口的時候,岑溪在身後出聲了。

  「爲什麽不讓侯予晟給你補課?」

  岑念停下脚步,回頭看著唇角帶笑的岑溪。

  「你比他聰明一點。」

  「從哪裡看出來的?」

  「直覺。」她說。

  否則也不會成爲覆巢之下唯一的完卵了。

  她剛要抬腿往門外走,動作做到一半又停止,糾結地轉頭看著岑溪。

  「……怎麽了?」岑溪笑著看著她。

  「最大的文具賣場在哪裡?」她問了個突兀的問題。

  「梨花街。」岑溪毫不猶豫地說。

  她還是穩穩站在原地,這一次,她把目光投向了那副床頭的畫。

  「那幅畫有什麽問題嗎?」岑溪笑著問。

  「你追求無規律嗎?」

  「……怎麽了?」

  「那幅畫……」岑念指著床頭的油畫,說:「左上角的位置和水平綫偏離了5°。」

  岑念說完,總算覺得舒坦了。她不再逗留,徑直走出了岑溪的臥室。

  等她走後,岑溪從書桌抽屜裡拿出了測量工具,他量了量床頭那副畫,果然不多不少,就傾斜了5°。

  ……這麽精確的數據,她是怎麽用肉眼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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