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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神不做鬼畜文女主》第119章
第119章

  岑善克望著河心感嘆一句:「你媽媽把你教的很好……」

  他自嘲地笑了笑:

  「我是個大老粗, 父母都是工人, 我小小年紀就去當兵了, 沒什麽文化不會教人,這輩子就一個兒子,你也看到了,把他教成了這副樣子, 自私自利、狼心狗肺,大毛病沒有, 小毛病一堆……也不知道是小時候管少了,還是管多了,現在想管也晚了。」

  岑念也很想知道, 岑筠連那樣的人才是怎麽教養出來的。

  「他小時候是什麽樣?」她問。

  「他?你爸?」岑善克說:「和現在也沒什麽兩樣,我總覺得他像沒長大一樣……呵呵,快五十的沒長大的孩子……」他說出這句話, 自己都冷笑了。

  岑念點評:

  「巨嬰。」

  「對, 你說得沒錯。」岑善克點點頭:「他隨他媽,人長得好看, 小時候更像是個女娃娃, 你奶奶的那些好姐妹們總說要是他是個女娃娃, 不知道會有多漂亮。你奶奶那裡還有他小時候穿裙子的照片,你要看嗎?」

  岑筠連的女裝……

  岑念搖了搖頭,揮走腦中的奇怪想像。

  「也是因爲像女孩的緣故, 他小時候常常被周圍的男孩子欺負, 他們都不和他玩, 嘲笑他像女孩,讓他去和女孩子們玩。」岑善克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望著地面:「我至今還記得一件事,在他小學四年級的時候吧,他來和我哭訴其他孩子們叫他娘娘腔,我把他駡了一頓……我覺得很丟臉。」

  「……」

  「我告訴他,既然別人駡你是娘娘腔,你就捏著拳頭去打回去,沒有娘娘腔能把別人打得頭破血流,你自己想辦法,不管你是打人還是被人打——總之不要來找我,自己解决這件事。那時候的我覺得,他一個男孩子,怎麽能哭哭啼啼地找別人幫忙呢?這不真的像別人笑他的一樣,像個女孩嗎?」

  「後來呢?」

  「沒有後來,我不知道後來。」岑善克苦笑一下:「他沒有再和我說起這件事了。在那以後……他都沒有再求助過我一次了,一次也沒有。」

  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岑善克頓了頓,依然覺得不過癮,片刻後又開口說道:

  「你爸現在的這個公司是他一手創立的,我一點忙都沒幫,創業資金也一分錢沒贊助過,當初他執意要出國讀大學,我强烈反對,我想要他走我的路子去當兵,以後也能有人脉幫他在軍中升職——他不去,高考一畢業就趁著天黑翻出大院跑了,後來畢業回國,我給他托關係找了個國企,希望他有個穩定的工作,他去幹了一年就又跑了——說得那些大道理我也聽不明白,反正就知道他要去做房地産,要去創業,他那個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在政府那裡有點門路,可以引他入門。」

  「他一窮二白要去做房地産,我當時就强烈反對,他既沒關係又沒本金,做點小本生意我都不會說什麽,做房地産?他不是白日做夢麽!」岑善克說到激動處,右手一拍大腿發出響亮一聲。

  他說完這些後,頓了頓,神色複雜地說:「我是真沒想過,他能把這事做成。」

  「他那個叫岳秋洋的好兄弟,後來和我說,『叔叔,您一直以來都太小看筠連了,他的能力雖然不是同齡人裡最出色的,但是耐性和忍性絕對是最好的,這樣的人做什麽都能成功。』」

  「可能是我真的哪裡做錯了吧,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們的關係就跑偏了,他當著我什麽都答應得好好的,轉過頭就不管不顧,我想讓他從軍,他跑去當海龜,我想讓他進國企,他跑去白手起家——行吧,這些都算了。」

  岑善克神色激動起來:

  「看看他自己選的婚姻!當初我給他選的結婚人選他不要,見都不見,林茵是他死乞白賴追回來的,後來又是怎麽對人家林茵的?!林茵重病在身的時候,他居然讓一個心思不正的家庭鋼琴老師有了孩子——」

  岑善克越說越氣,胸口急促起伏,半晌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談話對像是岑筠連非婚生子的女兒之一,緩了緩神色,說:「爺爺剛剛說的話都不是針對你和你媽媽,侯婉是當了小三才有的你姐姐,但是你爸和你媽在一起的時候,岑溪的媽媽已經去世了,你爸是未婚。」

  他在心裡多加一句,頂多是那個狗東西公然脚踏兩條腿罷了。

  岑善克打量岑念神色,發現她神色淡淡,宛如一個旁觀的第三者,他對這個足够冷靜又理智的孫女越發喜歡。

  也許是在兒子那裡跌得太狠,如今他也不敢對孫子輩有什麽强硬的希望了。

  「你們這一輩啊,我也不期望你們大富大貴,就想要你們能够擺脫上一代的恩怨,過得幸福快樂就行。看見你和你哥哥感情很好,我心裡很欣慰,岑家欠小溪太多了,有可能的話,我也希望他能像普通孩子一樣,享受到親情帶來的溫暖。」

  岑善克看向岑念,鄭重其事地說:

  「我不知道你爸怎麽安排你們兩個女孩的,但是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對你哥,爺爺奶奶都不會忘了你。」

  「不用你們記著我。」岑念說:「他值得,我就對他好,他不值得,給我再多籌碼我也不會多看一眼。」

  老頭瞪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你對你哥好不是爲了什麽物質,但你就不會說好聽一點嗎?」

  「岑筠連說話好聽,你去找他吧。」

  「哼,怪胎!你這嘴巴不知道遺傳了誰,一點都不饒人!」

  「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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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老一小從長凳上站了起來,在高升的旭日下踩著一長一短影子往家走。

  這個家古古怪怪。

  有唯利是圖的親爹。

  有神神秘秘的親媽。

  有不得不防的後媽。

  有心高氣傲的异母姐姐。

  有完美不似凡人的哥哥。

  還有臭脾氣的爺爺和站在家庭食物鏈頂端的奶奶,唯一稱得上「普通人」的是她和藹可親的外公外婆。

  他們共同組成了岑念現在的「家」。

  不算盡善盡美,殘缺之處比比皆是,儘管如此,她也開始逐漸接受這個家了。

  ……

  岑家一樓的客廳裡,能出去的都出去了,不能出去的,膽戰心驚地躲在傭人房裡不敢露面。

  侯婉跪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塊抹布,指關節都被冰水凍得通紅,她帶著哭腔說:

  「媽,這些事讓大小許來做就好了,爲什麽非要讓我親自來呢?」

  羅鑫雲坐在沙發上嗑瓜子,神情冷漠,眼皮抬都不抬地說:

  「這家不是你的?你不打掃,要一個外人來打掃?乾脆你這位子也讓別人來坐算了。」

  侯婉不敢吭聲,滿臉屈辱地握緊了手中的抹布。

  她這個婆婆會搓揉人啊,當著她的面往水桶裡扔了一冰盒的冰塊,美名其曰「保養木地板」,不許傭人幫忙,一定要她親手來擦。

  這個老不死的就坐在沙發上,陰陽怪氣地挑刺,一會說這裡沒擦乾淨,一會又說那裡有灰,她在這裡辛辛苦苦擦地,她坐著嗑瓜子,下巴像是漏勺似的,沒一會地上就多出一層瓜子屑!

  要是眼神能殺人,意念能殺人,這個老不死的已經不知在她面前死去活來多少次了!

  「我也不是爲難你,擦個地而已,看看你——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把你怎麽了呢。我問你,你是手斷了還是脚斷了?我年輕的時候跪著擦一個大院都沒吱聲呢,就這麽屁大點地方,你還委屈上了?」羅鑫雲一臉諷刺。

  侯婉把地面想像成老不死的臉皮,狠狠搓著。

  羅鑫雲似乎覺得還不够舒坦,她乾脆脫了鞋在沙發上盤起腿來。

  她悠然地磕著瓜子,慢吞吞地說:「現在覺得辛苦了?當初你勾引我兒子的時候可是臥薪嘗膽,一點兒也不覺得苦呐!」

  「媽,我是真心喜歡筠連……」

  「我呸!」羅鑫雲激動起來,怒聲說:「你害死了我媳婦,你的喜歡是什麽喜歡?你插入別人婚姻,你這個猪狗不如的東西!」

  侯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媽!你駡我別的我認了,但是林茵是得了癌症自己受不了跳樓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沒有你,林茵會跳樓?!」

  「沒有我也會!她又不喜歡岑筠連!她——」

  羅鑫雲一把將桌上的瓜子殼揮到地上,她怒目而視道:

  「這就是你做猪做狗換回來的豪門生活!好好品味吧!」

  侯婉出嫁前也是家裡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嫁入岑氏後反而頻頻受氣,從前是鮮少和婆婆見面,知道她不喜歡自己,但也沒想過她會這麽不留情面地羞辱自己。

  更何况,她句句都是在拿林茵和她比較。

  林茵是天上的雲,她就是地上的泥。

  岑筠連不也覺得林茵是那下凡的仙女,即使她做了那檔子事不也是照樣原諒她了?!

  她恨,她好恨!侯婉的指甲深深掐入柔嫩的掌心,她恍若未察,依舊死死捏著拳頭。

  林茵、林茵、林茵!這個該死的女人即使變成灰了也依然留在他們的心中。

  她陪了岑筠連這麽多年,在他心中依然狗屁不如,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依然比不上一個背叛他的女人生下的兒子!

  侯婉忍無可忍,啪地一聲扔下抹布,從地上站了起來。

  「您覺得我連林茵的一個脚趾頭也比不上,那您真看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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