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敬儀在家裏養了幾日,他連日告病,親近者親來探望,陛下亦差人來送上一堆滋補養生的好物。因非是下旨,倒不必勞師動眾出來跪迎,林敬儀坐在上首聽自幼照顧皇帝長大的大太監盧生絮絮叨叨念著皇帝近日如何,“朝堂上一會兒六部稟事,一會兒禦史彈劾,事趕著事,陛下愁得飯都吃不香,偏太傅還日日追著他考校學問,盼著大人快些好呢。”
林敬儀這時還未大好,身子虛虛面色蒼白,時辰趕巧,是當著盧生的面喝了湯藥又用丸藥,便笑道:“我恐怕站都站不穩,萬一暈倒在太和殿前,豈不是叫陛下擔憂。”
“陛下是依戀你,你不在,他沒了主心骨。”盧生笑著搖頭,心裏還當皇帝是小孩。
林敬儀不搭這話,低頭抿了一口茶。盧生回過神來,拍了拍大腿,“你看小老兒,老糊塗了都,盡說胡話。”喉嚨裏發出嘶著氣聲的笑。
“陛下長大了,往後事事都該自己拿主意。這兩年他做得都好,你回去說與他聽,不管是我還是太傅,雖然不說,心裏是贊許他的。”林敬儀撐著額,有些疲累,“我近來身體不好,想休養一段時日,盧公替我向陛下求個恩典罷。”
如今是一場秋雨一場寒,林敬儀在家中養病,看看書會會客打發了。
鑼鼓巷子那頭,喬青心裏打鼓,一連幾日來人說早歇,不免忐忑起來,又無從說。他同母親說自己遇著一個大主顧,要往南邊去一趟,去前預支了工錢請來醫工為她診病,她年輕時操勞過度,這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能靠藥拖著,藥好就少受些罪,沒錢買藥的時候便幹耗著。
他小小年紀看慣了人情冷暖,當時聽梁哥一說他踟躕幾日還是答應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何況他不是英雄,赤腳窮漢賣身所得,比嬌媚可人的姐兒身價還高了。
他如今的心情和人家姐兒差不離,總有一種把身子給了誰心就跟了誰的意思,坐在廊下發呆,雨兒絲絲的下,他燥得把腦袋耙成雞窩,既惦記人家又擔心人家嫌他。喬青眼下哪里都不能去,和看大門的老僕大眼瞪小眼窩在一處,老僕水煙啪嗒啪嗒抽著,指著喬青搬花盆,收拾屋頂,打掃院子,喬青悶頭幹活,一停下來他胡思亂想,不如這麼忙活著。
老爺子耳背,他倆不怎麼說話。喬青記掛著家裏,母親有好藥養著應該舒坦些了,兩個妹妹從前整天絞盡腦汁幫扒拉錢,幫人漿洗衣裳做繡活跑腿什麼能幹幹什麼,他拿了錢回去她們應當寬泛了,至於長姐那裏,只等他有銀子傍身底氣足好去為她撐腰好好收拾癩子劉!
喬青夜裏一個人躺在那張喜氣的拔步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惦記主家的夫人,忍不住想這三個月是實打實的三個月,還是按弄那個的日子算三個月,又不免擔憂,若他不能弄得夫人懷身子,她往後怎麼辦,還是繼續找人麼,可真是難為她。那位夫人身量頗高,這麼高的女人少見,她幹那事很有自己的主張,喬青隱約感覺到她似乎不大高興,一聲不吭地,惱了會把人推開。喬青感覺到夫人有個怪癖,老拿手封住小腹,他怕她是不爽快肚子疼,可那手背碰著自己總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興奮感,不知道是怎麼金尊玉貴的人,為著懷一個孩子,有沒有人管她願不願意不知道。
可是一個嫁做人婦的女人沒有孩子肯定不好過,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高官富戶,就是貧賤人家,生了女兒尚且受擠兌,更別說沒有兒子了,喬青有些難過,希望老天眷顧讓她懷上個兒子,至少過得好些不必再像這樣買賣一般糟踐自己。
喬青拿被子蒙住自己腦袋,她怎麼不來呢?
他突然擁被坐起來,別是傷了吧?喬青把蠟燭點起來放床邊八足圓凳上,把褲子退到膝彎,低頭認真觀察起腿間的物件來,一層皮裹住耷頭耷腦地倒在腿沿,他拎起來左右搖晃了幾下,沒好氣嘟囔著:“定是你這東西醜陋,讓人嫌棄了吧。”
搓起來更是沒法看,他握住擼動,想著那晚上洞中快意,很快硬成一根棍兒了,果然是不好,粗長硬熱的一根,顏色不重,就是青筋纏繞顯得猙獰,他恐怕夫人是吃苦了,別說那麼大的,就是拇指哥戳進鼻孔還痛得很。
這麼想著,他幾乎要跳起來,那天是在被面上幹的,於是拿起蠟燭湊近仔細摸看,紅彤彤的錦被滑不留手,終於摸到一塊硬硬的,他鼻子埋上去聞,是血腥味,真是傷著了,喬青下腹一緊,替夫人疼著。再看,還有別的東西幹在上頭,他臉上熱騰騰的紅起來,一頭倒在上面。手在下頭動著,最後射出來的白濁覆在那乾涸的血跡處。
第二天他趕緊把被面拆下來,從井裏打水,拿一張小杌子坐在木盆邊搓洗,來回洗了三遍,擰得一滴水不掉才晾起來。雨見天的下,等他的被子晾乾,主家帶著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