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敬儀懷疑他府上風水有問題。
而且他是不是眼睛撞過什麼不好的東西,怎麼老遇見這種事?
他火急火燎找阿巧以求正解,找不見人,於是拐道去正房。並不是要去問慕容琬,傻子才去問她。正值午後,人影都不見,不會是去瓊通院了吧?明月兒多半是在那邊。
林敬儀的爹在世時曾種過一株葡萄,花架子搭了好幾個,光長藤和葉子,葡萄沒結過幾回,來了就想過去看看,其中夾雜了一株紫藤蘿,也是幾十年的老藤了,雜七雜八的花樹更多,一個老師傅規整過的園子,美感當然是有的,不好的是一不小心容易迷路。
秋蚊子凶得很,叮上一口奇癢,林敬儀摸著臉往深處走,玉丸突然竄出來,跟著他繞腳。
天呐,他看到了什麼!
比撞見小妾偷漢子更震驚的是撞見妻子偷情吧?
果然猜對了。
阿巧這個大流氓,自己撩起個袍子掏出東西,把慕容琬的下身剝了個精光,一雙白皙嫩滑風情無限的腿被他迫住盤在腰間。她躺在石桌上,他站著挺動身子。
林敬儀隔著重重葉幕看個依稀,臉上如火燒起來,心裏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手卻小心揭開葉子看過去,可見慕容琬不大情願,頭偏開神情糾結,似愉悅似痛苦,百感交集又欲罷不能,阿巧比喬青狂浪多了,慕容琬也是個嬌的,卻咬緊牙關不求饒,兩人都不說話,但比之前見過的趙姨娘六三甚至打擂臺的春倌兒公子哥深刻得多,有無情義盡在其中,阿巧的狠勁和他的溫柔毫不衝突,他的左手是墊在慕容琬後腦勺下的。
林敬儀昨夜想通的,今日當場捉姦,老天爺夠眷顧的。
林敬儀把乖巧的玉丸抱起來悄聲離開,玉丸叫幾聲都驚動不了,相比一早跟過來了。
才出來沒出門見晴妞和奶母抱著明月兒回來。
“上哪兒玩去了?”林敬儀隨口問,他臉上還發著熱。
“小少爺先頭吃了奶不肯睡覺,抱出來走一走。”晴妞答道,“我們夫人頭痛歇午覺呢,可是醒了?”
“還痛著。”林敬儀抱著玉丸,明月兒白天不愛睡覺,精神抖擻要揚手抓貓,他避了壁身子,又道:“讓她多睡會兒,來,我們去老太太那兒。”
林敬儀這幾天過得不好,看了一場香豔的活春宮,隱隱有些背德感纏繞其中,頻繁夢見和喬青滾在床上的場景,更甚者夢見他自己重新站在花架底下隔葉窺到喬青肏著別人。
這天又下起雨來,濛濛細雨不打緊,做工的人照常幹活。張大不是時時在這裏看著,他離開沒多久又回來,說要找個力氣大的幫老爺搬個東西。
這裏幹活的就沒有力氣小的,趙師傅一指喬青,“喬哥兒去吧,咱都比不過你咧。”
張大帶著喬青走了一小段,指明前路,“那邊是我們老爺的書苑,沿這條小道你快點過去,他在門口等你,我還另有要是,你自己去吧。”
喬青頭髮潮乎乎的,肩背洇濕,越走越快,幾乎是跑著過去的。
青石路不染黃泥,乾乾淨淨,雨漸漸大了,沖刷而下,草木打得劈啪響,階前果然站著一人,芝蘭玉樹秀挺挺的,喬青煙雲過目迷了心智,癡癡看他,傻傻立在雨中。
“勞煩替我搬這兩個大缸上來。”
玉石之聲當真悅耳,喬青收回如炬目光,默然搬動裝著水的大瓷缸,水中墨黑不見底,細幼幼幾片荷葉亭亭伸出水面,像一幅羞怯怯的墨荷出水圖。
“放這裏麼?”喬青問。
“左邊一點。”
搬好了大瓷缸,滴水未撒,只是喬青所過之處濕漉漉一灘水跡,他不自在地退了退,寒寒酸酸地扯了下粗布衣角,這下眼睛不敢盯著人不動眼睛的看個不停了。
林敬儀低笑一聲,為他大著痕跡的遮掩局促,小動作透著一股可人勁兒,十分憐惜人地道:“你看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你身上淋濕了,要不要進來擦擦頭髮躲個雨?”
喬青見到他魂全被攝去了,跟進去,多艱難問一句:“是你嗎?”
門關上,上栓。
“不是我是誰?”林敬儀緩緩摸上他濕漉漉的臉,“你看得上我嗎?”
喬青一腔情意裹在一個莽撞懷抱裏,將人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