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大師兄和小師妹果然是不分六界萬年不變天造地設的好朋友
水行歌已經在色狼的路上一去不復返還大有愈走愈深的趨勢,雖然胸膛很結實但是我怕啃一口真的會撲上去,推了推他:「好了,不要鬧了,我去廚房看看有沒什麼東西煮的,你再躺一會。」
「我去幫忙。」
「別。」我忙攔住他,「躺好,乖!」
把他壓回床上,他才沒跟來,我開門出去,關好門免得冷風竄入。到了廚房,發現還能燜個黃豆,燒個肉,至少是不用喝白粥。把乾黃豆放水裡泡著,大概要一個時辰才能泡開,不過還早,倒不急。燒了水準備讓水行歌先去泡個藥澡,興許會舒服些。
緩而有序的做完這些,雖然繁瑣,卻覺比舞刀弄劍好多了,至少這小小的後廚裡安靜寧和,無風無雨。
水行歌泡藥澡時,外頭正是申時,天色正好。我搓著褐色藥水隱約露出的乾淨後背,暗自揩油,不由有點小激動。見他膚色泛紅,我擰乾帕子,給他鋪在臉上:「我去貼桃符,貼完回來估計水就涼了。洗完後我就去燜豆子燒肉,正好趕上年夜飯。」
帕子下的聲音微沉:「嗯,秋秋辛苦了。」
我笑道:「那待會我要多吃些肉。」
水行歌輕輕笑了一聲,聲調悠揚:「好。」
放下袖子,撣撣袖口的水。拿了桃符和米糊,在正廳前的柱子貼了一對,金字躍然殷紅紙上,頓時就喜氣了。我哼著小曲開了大門,誰想剛開門就看見一個紫衫人站在外面欲行又止,似乎不曾料到我會突然出現,愣了片刻就要往後面閃。
「冬冬!」我驚叫著撲向她,誰料她的身子往後傾,撞入那實打實的牆上,卻是穿透而過,我愣了剎那,抓住她的手,硬生生將她拖了出來,一把抱住她,「冬冬你要去哪!姐姐不會嫌棄你的!」
兒時不管我在哪裡玩,只要有個姐姐過來,玩伴就會笑作一團「秋秋這是你姐啊」,後來我常帶冬冬出來,每每見了他們,就拍著心口說——這是我妹啊。
是啊,冬冬你是我的妹妹,就算你真的變成了鬼,我也絕不會驚怕嫌棄你。
冬冬猛地將我推開,眸子裡滿是我的影子:「我是鬼啊,鬼!我不想來見你的,我游遊蕩蕩了五年,孤苦無依了五年,在洛城見到你時,我很想逃走,可我捨不得。我費盡心思造了個幻境,只想讓你覺得我過的很好,安心的過自己的日子去。可我的法力太低了……我撐不住那麼大的幻境。」
話音漸低,冬冬聲音愈發哽咽,聽的我鼻子一酸,拉住她的手,涼入骨裡,不由握的更緊:「冬冬跟姐姐回家吧,讓姐姐照顧你。」
冬冬想抽手,我緊拉不放,差點和她哭在一起:「冬冬跟姐姐回家,姐姐不會讓你再孤苦無依,遊蕩人間了。」
冬冬哭的臉都花了:「姐……你放手好不好,人鬼殊途,我沒事,我過的很好很好,你看我都跟你長的一樣高了。」
我伸手抱住她,雖然肌膚所觸碰到的地方都很冷,她的身上也一直在冒著絲絲寒氣,可我不想放開,總是被哥哥姐姐保護的我,也想像他們那般,護著自己的妹妹:「姐姐會保護你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
冬冬身體微僵,終於是軟在我懷中,哭聲作大。
我緊緊攬住她,像孩提時,無論誰敢欺負我們四人,我們都是抬頭挺胸的打回去,就算被揍,也不會求饒。我護著冬冬,二姐護著我,大姐護著二姐,哪怕如今她們兩人背棄了我,我也依然會繼續保護冬冬。
水行歌從裡面出來時,又只是裹了一條薄巾,勉強遮住下面……我瞅著那寒天雪地裡的水行歌,還沒說話,冬冬就尖叫起來,甩了一句「色狼!」,然後就掩面跑了。
我:「……」
水行歌甚是無奈:「秋秋……」
我扶額:「色狼兄,快回去穿衣服不要凍著,我去追冬冬!」
&&&&&
冬冬沒有跑遠,我追了兩條巷子,她正蹲在角落裡畫圈圈。我上前拍拍她的肩,就見她抬頭憤然說道:「姐,你怎麼跟那個大色狼在一起。」
我失聲笑笑:「他是好人,對姐姐非常好的人,只是聽見我們的哭聲所以出來看看。」
冬冬搖搖頭,眼神堅定:「可是他總愛看姑娘的手啊,我遊遍五湖四海去哪都聽得到他的色名。」
說到手,我又想起冬冬的右手,輕聲:「冬冬讓我看看你的右手吧。」
冬冬瞪大眼,蹦起身:「姐!你近墨者黑了!」
雖然是這麼說,到底還是抬手過來。我挽起她的袖口,這回那紅圈看的仔細了,用手抹了抹,不是傷痕結疤,也非紅色藥水,而是切切實實的胎記。
冬冬歪著腦袋看來:「姐,你瞧它幹嘛?」
我笑笑,將衣袖重新放下:「走吧,回去吃團年飯。」
冬冬頓了頓:「他……不在意麼?」
「你是我妹妹,他不會不喜歡的。」
冬冬這才點點頭:「嗯。」
牽著冬冬的手回到家,水行歌已經換好了衣服,連菜也炒好了,見我們回來,也沒說什麼,去廚房將熱著的飯菜拿過來。
冬冬正襟危坐,挨的我緊,絲毫不敢靠近她眼裡的「色狼」。
起筷時,見氣氛微有尷尬,我清了清嗓子:「水行歌,這是我妹妹,沈冬。冬冬,這是……唔……」瞧見他瞥了我一眼,我正色,「未來夫君,嗯,你未來姐夫。」
冬冬仍是十分不想承認的模樣,我這才說道:「其實他看姑娘家的手是有原因的……」
冬冬撅嘴不滿:「什麼原因?這種色胚行為還能名正言順了。」
我指了指她的右手腕:「因為他一直在找一個手腕有紅色胎記的姑娘。」
水行歌的視線明顯也盯在了她的手上,看了一會,眉眼微動,忽然長鬆一氣:「這胎記,跟恩公描述的,一模一樣。」
冬冬眨眼:「這是怎麼回事?」
我慢慢跟她說了前因後果,說的越多她便越是一臉驚詫,等終於說完,她結巴了:「我、我就是那個恩人姑娘?可我沒做什麼呀,我也不記得我救過誰。我、我連個饅頭都沒給過別人……」
她這麼一說我好像也記起來了,水行歌確實沒說過恩人姑娘具體做過什麼,甚至……連恩公也不知道那姑娘的年齡、身在何處、面貌如何……
水行歌點頭:「你便是那恩人姑娘,等你見到了恩公,一切都會明白。在等恩公來之前,我會代他照顧好你。」
冬冬「唔」了一聲,末了又十分認真的問道:「你真的不是色狼?」
水行歌嘴角一抽:「不是。」
冬冬這回開心了,夾了一筷子菜給他,又夾了給我:「姐夫姐姐吃飯!」
看著她高興的模樣,我頓感欣慰。
吃過飯,說了許多往事,夜深人靜,睡意捲來。因只有兩個房間,我和冬冬睡,水行歌還是在原來的房間。
躺下一會,又說了些話,我睡的恍恍惚惚,越發的冷,以為被子沒在身上,扯了扯,卻是在的。本以為忍一忍就過去,誰想時辰一久,我都快凍成冰棍了。哆哆嗦嗦坐起身,碰了碰冬冬,才發現她氣息全無而且周身泛著寒氣。
我突然想起來……冬冬是鬼……說鬼通體冷如冰,這話一點也不假。我不忍叫醒她,免得她又傷心淚奔。我抖著身在廳裡站了一會,到底還是敲了水行歌的門。
門聲剛響,水行歌就開了門,見了我,眼底的睏意登時散了:「怎麼了?可有什麼事?」
「沒、沒事。我冷、冷。」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俯身將我抱進房裡,放在床上拿被子裹好。被子還留有他的溫度,暖的我差點感動的淚流滿面。
水行歌笑的略沒良心:「秋秋,你變成冰棍了。」
我沒好氣道:「遲早往你懷裡塞母雞,哼!」
水行歌探身而來,在我唇上吻了一記,探手抱住裹的像粽子的我:「冬冬……已經是鬼了,陰陽兩隔,長時間跟在身邊對你不好。我去找個得道高僧,替她超度,安心離開陽間。這種時候,或許轉世投胎才是上策。」
我沒有反駁他這句話,也覺得有理。見他穿的甚少,我勻了勻被子給他:「不要冷著。」
水行歌板著臉道:「男女授受不親。」
我驚訝看他,如此止乎於禮的事真的是他?我捏捏他的臉:「水行歌你被人掉包啦?」
他嘆了一氣仰面躺下:「我怕自己會忍不住把你吃了。」
我笑笑,探身拿了放在床沿凳子上的厚衣裳給他蓋在身上,勻了被子蓋住他的腳:「水行歌,明天我帶冬冬去見六姐,但我不想告訴她冬冬的事……唔,不想讓六姐也跟著難過。」
水行歌應聲:「嗯,讓六姐把懸賞畫像撤掉。」
聽著他淺淡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我忍不住捲著被子伏在他身上,抱著他說道:「嗯公到底是受過恩人姑娘什麼恩惠,拜託你來找,卻只知道那紅圈印記。」
水行歌默了默:「具體的我並不清楚,恩公只說,當年他被鎮壓在苦境時,那姑娘曾試圖盜取鑰匙救他。可惜還未成功就被抓住了,強行送進輪迴道。因不知會何時投胎,因此不知樣貌年齡,只是她手腕上的特殊印記轉世十次也不會消失。」
我苦想許久,抬頭看他:「那個恩公和恩人姑娘……該不會是仙人吧?」
水行歌忽然笑笑:「嗯公看起來倒並不像仙人,恩人姑娘我並不知曉。」
「哦……」我伏在他胸膛上又想了想,再抬頭,「他們是戀人吧!」
水行歌微微挪了挪身,換了個舒服的位置,抬手摸我發,笑道:「不,他們是師兄妹,感情非常好的師兄妹。」
我失聲笑道:「難不成是大師兄和小師妹?」
水行歌眨眨眼,笑意染眸:「秋秋你怎麼知道?」
「……」
大師兄和小師妹果然是不分六界萬年不變天造地設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