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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後宮》第204章
第204章 明目張膽的接頭

  老坑洮硯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就連魯王爺也多看了兩眼,又拿在手裡摩擦了兩下, 道:「的確是好東西。」

  接下來郭玄妙送了一套十只從大到小的狼毫筆, 道:「好好練字。」

  許元姝眼睛一垂, 道:「郭側妃怕是還不太清楚, 狼毫筆雖然難得, 只是稍微軟了些, 倒是用來畫畫多於寫字。」

  郭玄妙不是不知道這個,只是她從小耳濡目染的, 跟長興侯府一脉相承,送禮都是什麽貴送什麽, 眼下被許元姝點了出來——

  却又不好分辨,可是若真的不分辨, 那王爺豈不是要覺得她不學無術了?

  好在才聯盟起來的容娟幫她解了圍。

  「這是我們姐妹兩個的心意。」容娟遞上用綢子綁在一起的三塊墨錠。

  雖然上頭沒有什麽圖案, 更加沒有製作者的印章,只是這墨錠拿在手上堅硬無比,輕輕一敲有金石之聲, 稍稍用勁兒一蹭也沒有浮墨,拿在手上久了還有淡淡的鬆木清香。

  可見的確是好東西, 許修志道謝, 不過却不用行禮了。

  梅氏跟朱砂準備了上好的宣紙,許修志也上前道謝。

  許元姝吩咐丫鬟收了東西, 那邊菜也上來了。

  只是看見這一桌子的菜, 傅芳苓倒是沒什麽感覺, 郭玄妙面色變了變。

  長興侯府算是京城最講究的幾家人之一,當然這講究除了什麽月份該吃什麽菜,更多的是養生。

  比方今天的這一桌菜。

  鴨子性寒,螃蟹就更不用說了,吃了有礙子嗣。許側妃這是什麽意思?因爲自己沒懷上,所以也不叫她們懷?

  郭玄妙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却見旁邊伺候的丫鬟已經拿了螃蟹放在她面前的小碗裡了。

  小剪子輕輕一剪一挑,鉗子肉就到了許側妃嘴裡,看來平日裡沒少吃。

  王妃也是一樣,一碗老鴨笋絲湯晾在一邊,先開始吃螃蟹。

  郭玄妙輕輕一笑,誰愛吃誰吃,總之她是不肯動的,道:「我倒是不愛吃螃蟹,自己剝著太麻煩,叫別人剝又覺得索然無味……」她嘆了口氣,道:「我看你們吃就好。」

  郭玄妙不吃,梅氏還有大小何氏三人心裡不免也起了點漣漪,總覺得是她發現了什麽,却又不好直接說出口。

  再者螃蟹性寒是人人都知道的,當下一人吃了兩三個鉗子也就不再動了。

  梅氏也笑了笑,道:「原先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倒是真吃不太習慣。」

  到最後桌上吃螃蟹的也就只剩下四個人。

  魯王爺縱然是一開始沒發現,吃到酒過三巡也有所察覺了,作爲主菜的螃蟹鴨子等物只有他們幾個在動,剩下的人都矜持地幾乎不動筷子,隻吃自己面前的幾盤菜。

  魯王爺已經不像早先那樣不韵世事了,從過年開始救濟京城百姓,再到現在去戶部當差。

  他看見官員們爲了一點點錢糧爭得面紅耳赤,也看見官員們爲了逃避罪責找各種理由互相推諉,因爲壓了對方一頭沾沾自喜。

  總之他已經不是早先那個不求甚解十三皇子了。

  這宴會還是他挑頭辦得呢,魯王爺不太開心,叫來施忠福吩咐了幾句,又道:「可見你們跟好東西沒什麽緣分。」

  等吃過宴席,丫鬟撤了席面上了茶,施忠福抱了個樸實無華的錦盒過來,雖然上頭沒什麽裝飾,不過是薄木片做的盒子,外頭粘了一層錦。

  但是看這顔色,明黃色,這盒子是御賜的。

  魯王爺打開盒子,裡頭兩對一共四隻金燦燦的螃蟹。

  「這是宮裡的匠人才做的,說是吳貴妃的意思,做來給二十一弟解悶用的。」

  魯王爺拿出來一隻螃蟹,往桌子上一放,食指按著它後半個背往下一壓,又快速的鬆手。

  借著這反彈的力道,螃蟹往前跳了約莫兩尺。

  魯王爺又把金螃蟹拿了回來,遞給許修志,道:「拿去玩吧。」

  接下了又給了王妃一隻,又給了許元姝一隻。

  許元姝把這螃蟹拿在手裡,輕輕一掂,就知道不是純金的,再仔細一看,關節處都是活動到,想必裡頭應該是黃銅做的芯子和機關。

  她也把這小玩意放在桌上按了好幾下,這才衝著王爺一笑,道:「多謝王爺。」

  一盒子四隻,已經給出去三隻了,剩下幾人無一不死死盯著魯王爺手裡的東西,只是可惜啪的一聲,王爺把錦盒合上了,隨手遞給施忠福,又道:「御賜的東西,收好了。」

  郭玄妙臉上的表情頓時又一言難盡起來。

  九月初四的早上,許修志又回去許家了,帶了一車的東西,由王府的侍衛送了回去。

  許元姝有點惆悵,不過很快宮裡就來人了,還帶了魏妃的消息,說這一次重陽宴,陛下專門吩咐了叫所有人都去,連她們這些平日裡沒什麽機會進宮的側妃也都在邀請之列。

  九月初九的早上,許元姝天沒亮就起身來,梳洗完畢之後喝了半碗參湯,跟王妃一起上了進宮的馬車。

  去別人家能帶丫鬟,去皇宮她們就是丫鬟。

  上了馬車,傅芳苓直接就把眼睛閉了起來,完全不想說話的樣子,許元姝也是一樣,三人沉默著到了皇宮,然後跟著小太監到了翊坤宮。

  除了上回看見的宜安公主,魏妃身邊又有了個看著更加年長、公主裝扮的麗人,想是她的長女,靜安公主。

  郭玄妙在魯王府還敢爭一爭座次,不過在翊坤宮是什麽都不敢爭的,行了禮之後,她客客氣氣坐在了許元姝身後,垂下眼簾,一副我不在的樣子。

  許元姝方才行禮的時候就覺得魏妃瘦了些,現在一看更是如此,不僅僅是瘦了,眉頭中間還起了溝壑,明顯是思慮過重的樣子。

  她爲了什麽事情煩心?

  許元姝正想著,忽然察覺對面有人看她,抬頭便看見趙側妃的笑臉,許元姝也衝著她一笑,兩人都是微微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趙側妃,穿著厚衣服雖然不太看得出來,不過她還有三個月就要生了。

  不過魏妃指定不會爲了這個擔心的,想想前頭半夏肚子裡的那個孩子,被當做證物栽贓到了勵王身上,母子兩人就當著魏妃的面被打死了,她一樣無動於衷。

  所以是皇位……不過許元姝是不擔心這個,有六斤在,靖王爺想爭皇位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沒想魯王府的側妃跟靖王府的側妃關係這樣好?」

  說話的是靖王妃,她先是拿眼睛斜了許元姝,又衝著傅芳苓笑了笑,「以後咱們兩家可要多來往才是。」

  話是沒什麽問題,只是語調微微帶刺,傅芳苓還當姑娘的時候就敢在皇宮裡放肆,那時候她還僅僅是個錦衣衛千戶的女兒,選如今頭上又有了魯王正妃的名號,沒道理比以前還軟了。

  「只要靖王妃別總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咱們也是能君子之交淡如水的。」

  翊坤宮正殿裡三撥人,聽見這話都楞住了。

  正跟自己兩個女兒說話的魏妃皺了皺眉頭,看了靖王妃一眼,道:「你們出去逛逛吧,我跟靜安有話說。」

  除了還有身孕的趙側妃,剩下人都起來告辭,青花帶著她們出了翊坤宮,又指派了小宮女跟著,道:「一會兒宴席擺在西苑,幾位主子可以去御花園先看看,也可以直接去西苑,玄武門已經安排了馬車等著了。」

  兩撥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看似井水不犯河水,郭玄妙忽然笑了一聲,又嘆氣道:「娘娘宮裡的茶倒是不錯,可惜沒喝完。」

  好巧不巧前頭帶路的小宮女正是原先住在許元姝對面的林林,她聽見這話回頭一笑,道:「您放心,一會兒奴婢就回去告訴娘娘,叫給您包一包茶葉帶回去。」

  郭玄妙頓時啞了聲。

  眼瞅著到了御花園,許元姝好像看見前頭那個人像是六斤,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郭玄妙見狀心中一喜,道:「我先去西苑等著了。」說著一路往北往玄武門去了,很快就沒了踪影。

  傅芳苓倒是又待了一會兒,只是今日重陽大宴請的人多,不僅僅是側妃,連駙馬公主也都請了來,御花園地方不算太大,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傅芳苓很快就覺得不耐煩,說了聲也上了馬車往西苑去了。

  只剩下許元姝一個人,雖然她覺得獨自逛園子挺好的,只是人人都是結伴而行,她也不願意顯得太過標新立异,當下也慢悠悠的往北門去了。

  不過沒走兩步,她就被人攔住了。

  吳貴妃。

  吳貴妃一手拉著尚悅,身後還跟著個宮女,笑得盛氣淩人站在了許元姝面前。

  「怎麽,看見本宮也不行禮,打算就這麽走了?幾日不見,你膽子倒是大了許多,本宮不由得懷念起來當日那個謹慎小心的小宮女來了。」

  「貴妃娘娘。」許元姝上前行禮。

  沒等吳貴妃說話,她身後那個宮女忽然上前一步衝著許側妃也行了個禮,「許側妃。」她一邊說一邊使了個眼色,像是叫她先走的樣子。

  「娘娘,王妃還在前頭等我,不如咱們去了西苑再叙舊?」許元姝一邊說一邊就要走,只是沒等她說完,吳貴妃就伸手想來抓她。

  已經被抓了一次了,雖然上次是爲了傳遞消息,可許元姝覺得,吳貴妃下手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的。

  有的時候她也懷疑,吳貴妃抓她那一下究竟是爲了掩人耳目,還是她傳遞消息是爲了找個合適的藉口抓她。

  「慢著!」吳貴妃見抓她不成,又來伸手推她,許元姝餘光已經看見不遠處的六斤和靖王爺了,她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來,踩著石板小路邊緣一滑,又稍稍用力這麽一扭。

  脚腕扭了,她扶著假山站直,右脚已經不能著地了。

  借著寬大的裙子,她稍稍動了動脚腕,有點疼,但應該不嚴重,她這才放下心來,微微低頭,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吳貴妃冷哼了一聲,「裝得倒是挺像。」

  跟在吳貴妃身邊那宮女已經有點緊張了,頭上稍微有了點汗,道:「許側妃,你脚可還好?」

  許元姝試著把脚往地上一放,立即便皺了眉頭又抬了起來。

  那宮女重重一聲嘆氣,「娘娘!」聲音裡含著暗暗的警告。

  這會兒靖王爺帶著六斤也已經過來了,待行過禮,六斤對那宮女道:「也不好叫許側妃站著,不如扶去前頭的凉亭可好?」

  這宮女說是吳貴妃的下人,其實却是乾清宮戴恩的手下,只不過戴恩叫她們做事兒也不會將目的全盤托出,這宮女只知道是陛下叫看著吳貴妃,裡頭戴恩的事兒倒是一點不清楚。

  她猶豫片刻,把在場六個人想過一遍,道:「不如奴婢去請醫婆來看一看?這位公公,您跟——」她看了一眼吳貴妃,道:「娘娘,您把人脚扭了,不如也幫幫忙?」

  吳貴妃冷哼一聲拉著尚悅就要走,這宮女攔住了人又勸道:「娘娘,奴婢總聽說陛下當年最喜歡的就是您的心善,您就當做個好事?」

  靖王爺上前拉住了尚悅,道:「跟八哥說說,你最近做什麽了?」說著帶著尚悅就往遠處去了。

  吳貴妃板著臉扶住了許元姝另外一隻手,跟六斤兩個一起把架了起來,往前頭的凉亭去了。

  宮女這才放心離開,一路小跑著去找醫婆了。

  許元姝的脚已經沒那麽疼了,只是她什麽都沒說,全當自己不能走。

  往前挪了沒三五步,吳貴妃忽然開口了。

  「這些年陛下做噩夢,夢裡總是叫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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