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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飴》第84章
第84章

  「禾斧幫與秋陽幫兩伙人在十里坡起了衝突,一路從十里坡鬥至嚴家莊,傷及村民共六人,村民招架不住,還來不及報官,便有俠士替天行道,站出來將那兩幫人齊齊打退。所有人歡呼雀躍,一定要留下那幫俠士吃酒,卻被那幫俠士婉言謝絕。」

  「要說是區區小事無足掛齒,那幫人卻又張揚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你道是誰?一線飛紅!」

  武林盟內,薛時濟手握著一張從嚴家莊那兒送來的致謝信,上頭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嚴家莊百姓對於一線飛紅眾俠士的感激之情。

  這嚴家莊從前大約是沒被一線飛紅禍害過,聽人家報上名頭,還以為是什麼江湖上的正派組織,心存感激,但又不知如何聯繫那些恩人,便乾脆將信送來了武林盟這個天下人都知道的正道所在。

  薛時濟將信看完,還沒做出評價,對面林傲之已然坐不住了:「荒謬!這一線飛紅究竟藏著什麼鬼心思?三番幾次地做出與往常截然相反的舉動,搞得眾人人心惶惶!」

  薛時濟心道:眾人?我看最著急的就只你一個。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替那位將來的盟主夫人說上兩句:「左長老,你先莫急。一線飛紅近來的確沒再做過為禍武林的事情了,依我看,說不定他們是真的想棄暗投明……」

  話還沒說完,林傲之飛來恨鐵不成鋼的一眼:「年輕人,到底是太單純。」

  薛時濟:「……」

  「一線飛紅做了幾十年的惡人,怎麼會突然改變心意?這其中必然藏著極大的陰謀。」林傲之道:「之前由穆千重掌管時,還算得上正常,壞得明目張膽,天下皆知。他那兒子穆雲翳倒是難以琢磨,從他上位起,一天一個花樣,弄得江湖上正邪兩派每日提心弔膽,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薛時濟道:「不知左長老可曾聽過魔教前前前前任教主的事情?據說那位教主愛上了一位天線似的姑娘,但姑娘很是介懷他們武林敗類的名聲,那位教主相思成疾一夜白頭,第二日便放話要帶著魔教棄惡從善。您看,他們現在不也是咱武林盟的座上之賓嗎?」

  「薛少俠。」林傲之目視前方,絲毫不為他的勸解動容:「以後還是少看些江湖話本吧。」

  他明明句句屬實,為何不肯相信!薛時濟暗暗在心裡罵了句:糟老頭子,下次我就將你偷偷喝酒的事情告訴你夫人!

  「若是盟主在此,他絕不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來。」有了這木頭的對比,蕭朗在林傲之心中顯得聰慧穩當許多。他道:「你要是有這種猜想,也得先找出那個能讓穆雲翳魂牽夢縈改邪歸正的姑娘來!」

  薛時濟深吸了口氣,秦笑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眼瞧薛時濟臉都要憋紅了,適時地出來圓場:「對了,怎麼不見盟主身影?」

  「蕭大哥去衡陽找石大俠了。」薛時濟道:「他將盟中事務暫時托付給我,右長老若有吩咐,只管找我便是。」

  林傲之哼了聲,道:「我看這致謝信不能留,若是給有心人知曉,拿來煽風點火,說武林盟有意與一線飛紅結交,那麻煩可就大了。」

  「但百姓一番好意,總不能撕了燒了吧。」薛時濟看了眼手中的信,猶疑道:「要不然,交還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張貼在村口就好?」

  「既然盟主將決定權交給了你,那便聽薛少俠的。」林傲之起身道:「只是千萬要記住,這穆雲翳詭計多端,薛少俠辦事時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要落入了他的圈套。」

  自知道蕭朗親臨長安後,李行行動更為謹慎。

  為避開無疆神教的眼線,二人從不正面接觸,唯有每日早食時,蕭朗會易了容坐在他門前的面攤子上以筷子敲擊碗沿的方式交換信息。

  蕭朗之所以會這般急匆匆地趕過來,不僅是因為李行假借購藥的名義聯繫上了無疆神教的人,還有另外一個一個重要的原因——孟運堂的生辰,馬上又要到了。

  他貴為一朝太子之師,就算刻意避嫌,獻禮的人依舊猶如過江之鯽,也低調不到哪兒去。

  李行在長安做的是錦緞生意,為求自保低調行事,這些年也算經營出了些用得上的人脈。此回孟運堂生辰,他上下打理關係,巧妙地將運送錦緞一事包攬了下來。

  按照計劃,要待他成功入府再做查探。但天有不測風雲,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青鸞不見了。

  依照上次交換的情報,二人每兩天便要想辦法傳遞一次消息,可李行步入小桃紅房間後,卻沒再聽見隔壁房中傳來一點兒動靜。

  小桃紅靠在他懷中,面上一片緋紅。美人在懷,李行的心卻漸漸地沈入了冰窖,他低聲道:「今日怎麼這麼安靜,隔壁那位撫琴的姑娘呢?」

  小桃紅只當他也被青鸞的琴技折服,有些吃味地輕輕敲了敲他的肩膀:「怎麼,李公子也愛聽她的琴?」

  李行嘴上掛著笑,目光卻有些緊張,一把握住了人的手:「好大的酸味兒,不過是平常聽著熱鬧,今日突然這般安靜,有些不習慣罷了。」

  小桃紅笑道:「孟太師生辰要到了,他聽聞青鸞姑娘琴技好,特意派了人來接青鸞姑娘去撫琴呢。」

  「不過的確奇怪,平日除了她,其他的姑娘也會奏曲子給客人聽呀,怎的今日這樣安寧。」

  小桃紅猶自疑惑,李行手中卻是驚出了一層的冷汗,他連牙關都咬緊了:「如此……的確是有身價。她什麼時候出去的?」

  「昨日夜裡便接走了,到現在也未回呢。」小桃紅低語:「青鸞姑娘可一向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難道這次也折跟頭了?那太師年紀都那麼大了……」

  李行哪裡還聽得進去她說話,連忙找了個理由離了樓,一路腳下生風地回了住處。

  好在他連著以來都表現得不露一點兒異常,跟著他的人便沒有從前那般緊密。路過一條小巷,他突然將腿朝著一個小販擺設的木架上一碰,貨品噼里啪啦地砸倒下來,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腿上。

  那小販被他嚇了一跳,連忙出來查看,李行朝他擺了擺手,由著他將自己扶至了就近的一家醫館。

  二人錯身之際,他在小販耳旁輕聲道:「快去通知公子,計劃有變,青鸞不見了。」

  「對不住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小販在桌面上放下一串銅錢,朝著大夫拱了拱手又跑回自己的攤子了。

  李行在醫館內磨蹭了會兒,知曉外頭那眼線必然也一直沒離開過自己,算了算時間,蕭朗應當已經潛入他府中了,才哎呦哎呦地一瘸一拐地回了。

  趁著他拖住人的時間,蕭朗從後頭翻了進來。房中漆黑一片,李行看不清他的面目,更覺得心中惴惴不安。

  「人什麼時候不見的?」

  「昨日夜裡便被接走了,至今未回。」李行道:「公子,我怕她是已經……」

  蕭朗抬起一隻手,制止他接著往下說:「青鸞說她與朝中幾位大臣還算交好,或許這次只是得了引薦也不一定。」

  他雖然口上安慰,心裡卻也沒底——雖然自己已經名言告訴青鸞不許妄動,但千算萬算,他永遠都算不清女人的心裡在想什麼。

  好在孟運堂作為他來長安的首要目標,自然而然也是他監視的對象。

  負責盯梢的人道:「昨夜裡是有輛馬車接了個長相秀麗的姑娘來,但過了一個時辰她又出來了,沿著南街那邊去了。」

  蕭朗道:「她一個人出來的?面上有什麼表情?」

  對方回憶道:「不止一個,還有孟運堂的庶子,二人一齊走的,她沒什麼表情,那庶子倒是十分高興的模樣。」

  孟運堂之子孟玉生,是青鸞口中的老主顧之一。

  蕭朗心中暗暗琢磨,或許這次邀青鸞便是他的主意,青鸞琴技高超,請她在宴會上彈奏,既能借此機會接近青鸞,又能討得孟運堂歡心,一舉兩得。

  但青鸞一夜未回,要麼便是孟玉生纏住了她,要麼便是她也動了心思,想從孟玉生的嘴裡套出些什麼來。

  但願不是第二種。

  青鸞從孟府中出來卻沒有回樓,而是被一臉喜色的孟玉生拉著去了南街,最有可能的去處便是天青坊,那是南街最適合遊玩的地方。

  夜色落了下來,天青坊裡裡外外便點起了燈,它位於河邊,後頭停泊著不少垂著薄紗的畫舫,做成蓮花形狀的小燈順著漣漪緩緩地往河中央渡去。

  蕭朗順著人潮往其中走去,正逢一個身穿錦服的瘦高男子帶著兩個隨從從裡邊走了出來,嘴上還在咒罵:「臭娘們,東問西問一大堆,就是不肯從我,我看她八成是想著傍上我爹。想得到挺美,娘的,睡沒睡上,差點給她弄死。」

  說罷摸了摸脖子,上頭兩個細小的傷痕還帶著血跡,看上去向是被人用簪子扎了似的:「哎,待會兒處理乾淨點兒,望月樓問起來,就說是自己貪玩引了火。」

  蕭朗心中一動,轉身一招鎖上了他的喉嚨。侍從大驚失色,正要上前救人,蕭朗又將手上的力氣放大了些,引得孟玉生一陣淒慘嚎叫。

  周遭人見狀紛紛尖叫著避讓開來,兩個侍從顧忌著主子的安危,都不敢上前:「你做什麼!」

  「人在哪兒?」

  孟玉生斷斷續續道:「什麼人?」

  蕭朗又拉著人往後退了退:「你說的那個人,她在哪兒?」

  「你他媽的,和那娘們是什麼關係,你們要做什麼……」

  蕭朗沒工夫與他盤旋,貼在他耳旁,用極其森冷的語氣道:「你要再說出一句不相關的,我立刻擰了你的腦袋。」

  他說到做到一般,作勢要將對方的脖子朝後頭一掰,孟玉生忙道:「船上!在船上!」

  話音剛落,那隨波飄搖的蓮花小燈也終於飄到了河中心,一艘與其它畫舫都不太相同的畫舫熄著燈,靜靜地停泊在那兒,兩旁的薄紗像是塗上了什麼黏重的東西一樣,連夜風也吹拂不起它。

  下一刻,沖天火光瞬間燃起,照亮了整個江面。

  蕭朗目眥欲裂,一腳將孟玉生踢開,朝著著火的方向跑去。

  「著火了,著火了!」

  岸邊的人亂成一片,紛亂的腳步阻擋了蕭朗的去勢,他一咬牙,縱身躍入水下,朝著那艘燒著了的畫舫游去。

  終於有人醒悟過來,尖聲幫忙喊:「快去救人,快去救人!」

  官府的人聞聲趕到時,那畫舫幾乎已經被燒為了一團黑炭,而剛才跳下水的人也已經不見,唯留下另一端草地邊兩道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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