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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之如飴》第17章
第17章

  再次上路,穆雲翳信誓旦旦表示自己的傷已經痊癒,不肯再坐在馬車中。蕭朗半信半疑地給他把了把脈,見脈象不再似之前那般虛弱,便沒再要求他。

  薛時濟聽聞了,大大方方地將自己的馬讓了出來,抱著喜福坐馬車里培養感情去了。

  路上車內時不時傳來薛時濟為小孩讀詩篇的聲音,蕭朗往後一望,笑道:「時濟,你把簾子掀開,免得傷眼。」

  「看著他這副模樣,真不知以後有了孩子會是個什麼光景。」他朝穆雲翳笑道:「估計能寵上天去,整日捧在手裡逗著玩。」

  穆雲翳淡淡一笑,蕭朗望著他的側臉,突然道:「阿木有想過什麼時候成親生子嗎?」

  穆雲翳道:「大仇未報,我不會去考慮這些。」

  蕭朗道:「成家立業是早晚的事,莫要讓報仇蹉跎你一生。」

  穆雲翳冷冷道:「我倒覺得一個人過一生也挺自在,身邊多婦孺反倒拖累。」

  蕭朗一噎,對於他的執著嘆為觀止,想到薛時濟還讓自己開導他,這人有時候真像個石頭精似的。

  穆雲翳笑了笑,轉頭反問他:「你呢,打算何時成家?」

  蕭朗頓了頓,道:「江湖上的事情未了結之前,成家之事暫時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說罷也知道自己這麼一講,便無立場去說他,只好默默閉上了嘴。

  薛時濟在後頭聽著,不住發笑,朝外道:「好麼,你們一個大仇不報不娶,一個大業未立不娶,別等著喜福都長大娶媳婦了,你倆還是個光棍!」

  蕭朗被他說的紅了臉,有些惱羞成怒的朝後一瞪,提了提繮繩:「先管好你自己吧。」

  約定收養喜福的那戶人家就在順道去坪邑的一個小鎮上,雖然佔地不大,但勝在離皇城不遠,沾了天子的光,治安良好,生活環境也還算富裕。

  喜福剛知道自己要被留下的時候還會哭鬧,好在骨子裡乖巧,蕭朗和薛時濟輪番上陣哄了幾次,漸漸地也平復了下來,只是到地方時鼻尖還是紅彤彤的。

  蕭朗上前敲開門,兩位看上去很和藹的夫婦走了出來,見了這陣勢,瞭然道:「你便是蕭大俠吧,宋盟主常和我們提起你。」

  「晚輩蕭朗,見過兩位前輩。」蕭朗朝二人一揖,牽著小孩走了過來:「喜福,叫爺爺奶奶。」

  喜福有些怕生,先是畏縮著想躲在他身後,蕭朗也不急,蹲**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

  喜福望著他的眼睛,想到他曾教導自己要像個小男子漢一般,便鼓足了勇氣往前踏了一步,輕聲道:「爺爺,奶奶。」

  兩個老人瞬時紅了眼眶,他二人早年在江湖闖蕩時,獨子被仇家所殺,最後雖然大仇得報,但親生骨肉再難相見。兩人退隱江湖後遷來此地,做起了小本生意。老人以前受過傷,也知道自己這個年紀再難懷子,本以為再難享受天倫之樂,孰料好友卻突然寫信來問可願收養一位幼童,二人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這一聲呼喚二人實在等了太久,想到這小孩身世可憐,二人更是心疼憐惜,哎呦一聲將孩子牽在手中,直道:「乖孩子。」

  他們還要再邀蕭朗一行人進屋坐坐,蕭朗道:「多謝好意,只是坪邑那邊事態緊急,盟主召我們速速前往,不便再叨擾二位。」

  喜福聽他立刻要走,癟了癟嘴險些哭出來,蕭朗摸了摸他細軟的頭髮,從腰間解下一個小香囊送給他,與他約定道:「喜福,這個留給你做個念想,要好好聽爺爺奶奶的話,知道嗎?」

  喜福點了點頭,蕭朗又道:「小男子漢有淚不輕彈,莫哭了,蕭大哥以後一有時間便來看你。」

  喜福極力忍住眼淚,嗚咽道:「還有薛大哥,阿木哥哥。」

  蕭朗朝後一笑:「放心,全都會來看你,一個不落。」

  薛時濟最害怕這種臨別的場面,故沒有上前,背對著小孩強忍悲傷,喜福這話一說,他登時忍不住落下兩行眼淚來,朝小孩揮揮手躲上了馬車。

  穆雲翳神色複雜地望著喜福,見他一雙淚眼滿懷期待地望向自己,也勾了勾嘴角。

  交代好一切,蕭朗翻身上馬,俠侶本欲贈些銀兩在路上用,也被他謝絕了。

  「好了,別哭了。」他回頭看了眼馬車垂下來的簾子:「這麼喜歡小孩,自己趕緊生一個,我也好討個叔叔當。」

  車里傳來薛時濟故作鎮定的回答:「沒哭!」頓了頓,又道:「少拿我逗趣,要生自己生去!」

  幾人行至半夜,離了官道實在不便,在一座樹林中停了下來。

  「夜色太黑不好分辨道路,先在此休息一夜。」蕭朗將馬栓在樹上,笑道:「好在沒有下雨,不然沒地方住確實有些狼狽。」

  說到這兒,他望向一旁的穆雲翳:「阿木睡馬車內吧。」

  穆雲翳一愣,他雖然貴為一線飛紅少主,但卻並非嬌生慣養之人,也沒少經歷過幕天席地。眼前二人這般處處照顧倒是使他不太習慣:「不必,我可以一道在外頭露宿。」

  薛時濟從車廂內掏出一捆由粗麻繩編織的網,手腳麻利地掛在兩棵樹中間,聞言笑道:「沒事兒,我和蕭大哥睡這上頭就行,從前在外頭,更艱苦的條件也不是沒見過。這麻繩還是蕭大哥想出來的,又能捆人又能休息,著實方便。」

  他替蕭朗也拉了一張,說完一躍而上,翹著腿躺在上頭晃了晃,一臉悠然自得的模樣。

  「嘿,真舒服,還能看星星呢。」

  蕭朗笑道:「別貧了,趕緊睡覺,明兒一早還得接著趕路呢。」

  他轉頭走向穆雲翳,見他還站在那兒,笑道:「阿木,你睡進去吧。」

  穆雲翳並不喜歡這種被當成弱者照料的感覺,皺了皺眉,道:「我的傷已經好了,不用特殊待遇。」

  蕭朗怔了怔,繼而笑道:「不是特殊待遇你,有馬車在,又何必三個人都睡外邊?再說,就算橫躺著,一輛馬車也擠不下三個人啊。」

  穆雲翳道:「那由你來睡裡邊。」

  其實誰睡裡邊都沒差,但是他這話一出口,蕭朗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他頓了頓,開始琢磨穆雲翳的反常究竟是從何而來。

  說起來,時濟以前也曾因自己將他派去相對安全的地方而鬧過脾氣。生氣的反映與這如出一轍。難道阿木也是因為自己和時濟對他處處照顧,反而激起了對方的要強心?他武功不低,卻總被自己下意識歸類為需要照顧的一類,有逆反心理也算正常。

  蕭朗嘆了口氣,心道怎麼一個比一個彆扭,我以前也沒給我哥添過這些煩惱。

  他只好用商量的語氣道:「不如這樣,大伙兒以後輪流睡馬車里,今天先你睡。」

  穆雲翳望著他,正要說話,蕭朗不容拒絕地將他推至車內,又從車底拿了床薄被給他,親自為他攤開,囑咐道:「林中蟲蟻多,若是被咬了,車底板還有草藥,你拿出來抹。」

  「我和時濟都在外邊,你若是有什麼事,喊一聲就行。」他像待小孩一樣細緻地給穆雲翳掖了掖被角,又替他撥開耳邊一縷碎發:「早些睡。」

  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穆雲翳動也不動。一直到他收回手,才突然道:「你對人一向都是這樣麼。」

  蕭朗一愣:「什麼?」

  不論對誰都像個老好人,老媽媽一樣愛操心,毫無察覺地親近人,輕易越過安全距離,質問他的時候又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穆雲翳心頭無名火起,冷冷別過頭:「沒什麼。」

  蕭朗靜了靜,也摸不透眼前人到底想問什麼,只當他還是自尊心作祟,轉身給薛時濟送被子去了。

  穆雲翳閉目養神了一會兒,聽得外邊窸窸窣窣的談話聲逐漸消失,便翻身坐起,輕輕撩開簾子。

  那頭蕭朗和薛時濟果然已經安穩入睡,穆雲翳放下簾子,手中暗暗運力,借著一牆之隔在內中運起功來。

  這段日子以來,他的功體已然恢復了七成,但內中最重要的一處脈門無人相助,卻遲遲衝不開來。但現在一線飛紅大亂,父親的親信也不知還剩下多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還不能輕易動用他們。

  若是能騙得蕭朗為自己傳功……

  此時,遠方傳來一陣不尋常的動靜。

  穆雲翳心中一動,收息復躺下,將蕭朗之前給他鋪好的被子朝下按了按。

  果不其然,下一刻,簾子被人拉開,蕭朗輕手輕腳地上來,伸手輕輕推了推他:「阿木,阿木,醒醒。」

  窗未開,車壁內黑漆漆一片,只有蕭朗的雙眸在隱隱發亮。穆雲翳疑惑地望向他,蕭朗朝他竪起一根手指:「噓,有打鬥聲傳來。」

  二人出了車廂,薛時濟已經三兩步爬上了樹,眺目遠望。

  「太黑了,什麼也望不清,但是有火光,離咱們應該不遠。」薛時濟從樹上跳下來:「蕭大哥,要不要去看看?」

  蕭朗點點頭,正要吩咐穆雲翳注意安全,穆雲翳卻已收拾好衣服,站在他身側:「我也去。」

  蕭朗略一思索,道:「好,都小心些,沒弄清狀況前莫要輕舉妄動。」

  三人朝著聲響處去,卻見林中戰況激烈,兩伙人圍著一輛馬車展開激戰,地上已然死傷一片。一行人素面朝天呈環形護住馬車,另一行人身著黑衣,布巾蒙著臉,步步逼近。

  刀光交錯中,拉車的馬兒被擋住去路。它在原地不安地踏了幾步,見周圍人又廝殺在一塊,猛然撅起前蹄,一聲長嘯,突破重圍朝外邊跑了出去。眾人皆是一驚,蒙著臉的人試圖追趕上那輛馬車,卻被另一方人拼死攔住。

  薛時濟皺了皺眉,朝蕭朗道:「這幫人配合得極好,訓練有素,應該不是山賊,倒像是雇來的殺手。」

  蕭朗卻回頭望向剛才跑過的那輛馬車,道:「那馬受了驚,車上的人恐怕控制不住它。」

  彷彿回應他的話一般,不遠處傳來轟然一聲巨響,是那馬驚慌失措之下一頭從兩顆距離極近的樹下跑過,銜接馬車的木頭被擠裂,後頭牽引著的車廂撞上樹停了下來。

  一蒙面人大喊:「殺!」

  薛時濟心中一驚,見已經有人朝著那車廂跑了過去,忙問蕭朗:「蕭大哥,上不上?」

  事情緊迫,無暇再管那麼多了,蕭朗快速道:「救人為緊,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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