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開出如此優渥的條件,那些大夫不會抗拒吧?”駙馬頓了頓,又道:“只是這樣的話,他們會信嗎?新學成出來的大夫,給醫館的五五分帳,我只怕他們不信。”
惠平公主微微一笑,“若是我們找其他人去說,那他們肯定不信,但曹禦醫是他們的師父,學生對師父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的,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要給他姓曹的三萬兩銀票?這些新開的醫館,以後就由你來管理。”
“還是公主英明!”駙馬伸手攏抱她入懷,溫柔地道:“這些年,是真辛苦了你。”
惠平公主靠在他的懷中,柔聲道:“你一心一意對我,我自然竭盡全力為你籌謀。”
駙馬眸色微閃,隨即換上情深的眼神,“我對你一心一意,那是應該的,成親的時候我便說過,這輩子只有你一個,終身不納妾。”
靜謐的公主府上空,琉璃瓦頂在月光之下泛著芒螢,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他們,等公主夫婦下了閣樓,那人便頃刻飛起,消失在公主府的上空。
他走後,有另外一名黑衣人落下,伏在了偏廳的瓦頂上,繼續探聽。
離開的鬼影衛直奔楚王府去,元卿凌剛從醫館回來,和宇文皓在書房裡見了鬼影衛。
公主夫婦的對話,一句不落轉告給元卿凌聽,元卿凌微微一笑,“很好,看樣子上當了。”
宇文皓看著她,“你真確定那些大夫不會走嗎?”
“他們會去找劉國手,替我把這場戲做完,但是他們不會走。”元卿凌很有信心地道。
“但是,五五分帳,這實在太吸引人了,老元,不會人人都跟你講良心的。”宇文皓道。
元卿凌道:“有良心的人,會講良心,但若沒良心的人,那就講律法,在進學院之前,我就要他們簽下了契約,學成出來之後,要在醫署待滿三年或者聽我調派,不能到我不允許的醫館裡行醫,他們一旦去了寶元堂,我便要追究他們的法律責任,且以違約造成我損失對他們進行大筆賠償追索。”
“噢,那就成,還是你想得周到。”宇文皓這才放了心。
他頓了頓,看向鬼影衛,“本王倒是有些好奇,駙馬這些年真的沒有在外頭置過外室嗎?”
鬼影衛道:“回殿下,屬下會去查一下。”
“嗯,去查一下!”宇文皓揚手讓他退下。
“是!”鬼影衛隱去。
元卿凌好奇地問道:“為何調查駙馬的私事?他有無外室,對整件事情沒有任何的影響。”
宇文皓看著她問道:“如果是你,你是損失了一大筆銀子生氣,還是知道我在外頭有人生氣?”
元卿凌想也不想,“自然是你在外頭有人更讓我生氣。”
“那不就對了?”宇文皓笑盈盈地牽著她的手走出去,“你之前不是對皇姑姑恨之入骨嗎?那隻讓她損失銀子,做不成生意,豈不是輕了?要她真正遭受重挫,最好是讓她發現她一直信賴的男人,瞞著她在外頭養著小妾。”
元卿凌側頭看他,“她是你姑姑啊!”
宇文皓眼底閃過一絲冷狠,“這個時候,我是北唐的儲君,不是她的侄兒,你想,她害死多少人了?叫人去直隸調查的事,和她脫不了乾系,但這些人都不敢出來指證她,她總得付出代價,怎容她繼續逍遙過活?且查那些案子,就算最終定了她的罪,殺了她嗎?皇祖父怕會難受一陣子,而不殺,調查的意義何在?斷了她的生意,她還是有豐厚家財可享一輩子的富貴,不算報應,唯有傷了她的心,才讓她真正的痛楚,讓她崩潰。”
元卿凌對這個人一點同情都沒有,她是做藥的,只有病人才需要吃藥,黑病人的錢,這種人良心早沒了,何必對她仁慈?
“只是,惠平為人凶悍,駙馬應該是不敢在外頭養小妾的。”元卿凌想了想道。
宇文皓輕描淡寫地道:“男人嘛,越是不許越是反叛,越是偷著來越是覺得刺激好玩,他養沒有養小妾我不知道,但是,我任職京兆府的時候,通判曾拿過皇家子弟的產業給我過目,我看到駙馬在百花街有一所宅子,卻沒統計在公主的產業裡頭,皇室中的人,甚至官家子弟在外頭購置宅子的事是常有的,但巧就巧在,那會兒駙馬卻托通判把宅子轉給了一個女子,又不願意按照正規手續來辦紅契,當時這事我也沒太在意,知道他們家富貴,送宅子送金銀,何其等閑,只是今晚才忽然想起來,會不會駙馬這些年的深情都是虛假的呢?查一查也好!”
元卿凌聽了他的話,道:“京中這些宅子有多貴,我是見識過的,動輒上十萬兩,就算是百花街那邊沒有我們這邊貴,但相信一所大宅子起碼也要上十萬兩,送禮的話,除非是這個人能幫很大的忙,但你說是送給一個女子……那實在是有些不大可能啊。”
北唐女子很少會出來做生意的,而駙馬家裡是做醫藥生意,生意,商業的往來,可能性不高,若是辦哪些肮髒黑心的事,公主又不需要一個女子出馬,她身邊可用的人多了去了。
且說曹禦醫拿了銀子之後,就直接回了他家中去,一晚上都沒出來過,甚至到了明日一早,他也沒回醫院,而是帶著家眷在京城一通購物,在青鸞大街給他夫人買了幾套首飾頭面,一擲千金,實在是豪爽。
最後在外頭用過了午膳,他才回了醫院去,跟蹤他的人看著他進了醫院之後便撤離去回稟惠平。
惠平聞言,眼底頗有得色,“無人能抗拒得了銀子,他一年的俸祿才幾百兩銀子,本公主給他的,是他這輩子都賺不到的,他怎會不心動?爹,看來魚兒上鉤了。”
劉國手看著兒媳婦,慢條斯理地道:“此人性子軟弱,當年暗中在禦藥房裡偷過人參,我便知他是個貪心的人。”
“竟然敢在宮裡偷人參?那還真是大貪之徒,不要命的貪啊。”惠平冷道。
劉國手說:“虧得我當時沒有處理太過,隻叫他拿回來便算了,否則怎有今日的方便?對了,店鋪的事,都辦好了嗎?”
惠平道:“放心吧,這兩天陸續地都簽了,如今駙馬已經去找工匠,裝修一番便把可購藥入駐。”
“藥廠呢?是否買到缺失的藥了?”
惠平眼底有忿忿之色,“這事還沒辦妥,藥廠估計要暫停或者轉做其他成藥,只是,新藥煉製需要花費時候,估計未來三個月,怕也沒有藥供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