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沈延帶霖喻舟走到教堂的後門，那裡有一個會客室，有化妝師在等著他們。

　　化妝師是荷蘭人，在見到兩位主角終於到來不由松了一口氣，趕忙讓他們去換衣服。

　　霖喻舟換好西裝後便看見沈延已經化上了妝，沈延皮膚白淨，眉眼深邃，不需要多修飾，化妝師只是給他擦了點粉修了個眉，當沈延站起身時霖喻舟不由彎起唇。

　　這個一身白色西裝眉眼精緻如畫的男人是他的。

　　沈延神色清冷，只有在看向霖喻舟時才能露出罕見的溫柔，他在看到與他穿著同款式黑色西裝的霖喻舟，心不由加快跳了跳。

　　他道：“很好看。”

　　霖喻舟心裡樂開了花，他正準備誇回去便被化妝師拉過去，那化妝師是個女人，似乎十分不滿這對新人墨蹟的樣子，嘴裡還念叨著荷蘭語，讓霖喻舟有些不明所以。

　　一邊的馬克聽到化妝師的話後差點笑噴，他在看到霖喻舟疑惑的目光後回道：“這位大姐說沒見過比你們還慢悠悠的新人，等了你們半天了終於來了，她還說了一句。”

　　“什麼？”霖喻舟正被化妝師拿刮眉刀修眉中，他感覺化妝師姐姐有些凶，所以十分乖巧地任由對方處置。

　　“她說，知道的以為你們來拜堂的，不知道的以為你們來拜把子的。”馬克用漢語十分巧妙地翻譯了那句話。

　　霖喻舟差點就笑起來，還好懸在眉梢上的刀使他不敢放肆。

　　霖喻舟膚色也偏白，儘管快三十了，少年感依舊，五官立體帥氣，基本上化妝師都沒做很大的處理就十分上鏡，但是霖喻舟那雙稍顯淩厲的眉峰被修得乾淨清朗，感覺像只桀驁不馴的小狼轉變成一隻溫順的小狗狗，看起來也沒那麼凶了。

　　霖喻舟有些詫異地看著鏡子，他心想自己原來還是可以轉型的啊。沒想到修個眉整個人氣場都變了樣似的，不過現在太過於奶油小生的感覺，還沒以前有氣場。

　　沈延細細端倪了下，看著愛人霸氣淩厲的眉被修得溫順乖巧後，覺得也怪怪的。

　　霖喻舟最後還是讓馬克給那個化妝師說把眉化成之前的樣子，馬克詫異道：“那化妝師聽說霖哥是受方才故意給霖哥化的溫柔妝，她覺得霖哥眉峰太凶了感覺不像個零。”

　　霖喻舟：“……”我長得凶但是我內心溫柔，而且當受的怎麼就不能看起來凶點，就算你是小姐姐就算我們語言不通我也要跟你吵一架！

　　還未等霖喻舟拽著化妝師大姐抒發自己作為受方被性格歧視的不滿，沈延便開口了。

　　沈延彎起唇角，道：“就按照喻舟說的吧，我更喜歡他那個樣子。”

　　喻舟從小到大看起來桀驁乖張，但是他知道這個人要比任何人都溫柔可愛，他愛著他的每一點，也願意守護著他身上所有的一切。

　　最後化妝師又給霖喻舟畫上眉峰，兩個新人站在一起，黑白相抵，桀驁與清冷，如同惡魔與天使，竟意外地和諧。

　　隨行的攝影師將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拍了下來，而沈延則牽起霖喻舟的手，那雙清冷的眸子浸著滿滿的憧憬和期待，他笑道：“那我們進去吧，客人都等久了。”

　　溫熱的手心相互緊握，霖喻舟緊張的心都被安撫下來。

　　霖喻舟點了點頭，他看向緊閉的教堂大門，心裡滿滿的期待，哪怕他們已經領了證，但是進入這裡就證明他們可以得到上帝的祝福，一切都美好地如同要步入天堂。

　　當教堂大門打開時，婚禮進行曲隨著他們進來而響起，紅毯上灑落了零散的玫瑰花瓣，兩邊坐著的都是陌生的外國人面孔，也有些亞裔的，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是成對的同性愛人。

　　霖喻舟有些吃驚，他輕聲問道：“這裡來的都是同性戀人？”

　　“是啊，我邀請了許多已經結婚的同性戀人，他們都願意來參加我們的婚禮，給我們祝福。”他微微靠過去回答，眸若星辰，溫潤如玉。

　　旁邊的客人們見新人終於進來紛紛鼓起掌，他們用最掌聲鼓勵祝福著這對新人。

　　金髮的神父抱著《聖經》站在儀式臺上，光芒從教堂的天窗灑下，使得其神聖不可侵，但是他的眉眼中都是對世人的仁慈，他在霖喻舟和沈延走來時，便溫聲祝福這對新人。

　　“神創造了光，創造了天地萬物，也創造了人類，但是唯一他沒創造的便是愛，今天，你們因為愛而走進這個神聖的地方，我代表神向你們祝福。”

　　霖喻舟有些慶倖神父說得英語，他雖然學得是小語種，但是好歹外國語大學畢業的他表示自己英語還是很好的。

　　神父接著道：“愛無關乎年齡，性別，身份，你們的愛已經打動了神，神囑咐我贈予你們最堅定的信念，從今以後，你不再擔心寒風驟雨，因為你們是彼此的避風港；從今以後，你不再感到孤獨寒冷，因為你們可以溫暖彼此；從今以後，你們仍是兩個不同的人，但是你們已經成為一體，我的孩子們，願你們的往後彼此攜手，不離不棄。”

　　最後，神父向兩位新人說出婚禮的誓詞。

　　“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健康還是疾病，霖喻舟先生，您願意與沈延先生結婚，不離不棄嗎？”

　　霖喻舟看著沈延，神色認真道：“我願意。”

　　同樣的話問向沈延。

　　沈延神色溫柔，他同樣堅定：“我願意。”

　　說完後所有人都開始鼓掌，而神父正準備宣佈兩人成為正式夫夫時，沈延的身子輕微地晃了下，他緊攥著手心，努力地忽視著周圍的一切人，只看著霖喻舟這個人。

　　他再次重複一遍：“我願意。”璨如星辰的眸子閃過堅定的光，那俊美的臉頰也染上一片薄紅，似乎站在這裡花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雖然跟大哥說了由他代替說誓詞，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主人格還是忍不住出來再親自說了一遍。

　　哪怕害怕眾人的目光，但是看著眼前這個黑色西裝溫柔看他的男人，沈延又沒那麼害怕了。

　　這一聲重複的“我願意”並沒有人發現是男人換了一個人格接著說的，他們只以為這個人太激動了不由說出兩遍。

　　霖喻舟見沈延多說了一次，便勾起唇角，再次應他的這一遍。

　　“我也願意。”

　　神父還是第一次見說兩遍我願意的新人，他生怕兩人繼續說下去，趕忙道：“現在我宣佈，你們已經是正式的夫夫了。”

　　而沈延在霖喻舟又接他一次回話後整個人愣在原地，他眸子裡充斥著滿滿的驚喜和愛意，他的喻舟哥哥剛剛又回了他一遍，哪怕不知道他們是不同的人格，這個時候也讓他異常地滿足。

　　神父見兩個人半天沒有下一步動作，便提醒道：“兩位新郎，你們可以接吻了。”

　　沈延心重重跳了下，他睜大眸子，看向霖喻舟。

　　霖喻舟挑起眉梢似乎讓他過來親吻，沈延感覺自己快要忍不住喜極而泣了，這裡一切美好到讓他刻意忽略大哥擔心的聲音，他雖然怯懦，但是他想光明正大地在婚禮上吻他的愛人。

　　這個他愛了十多年的人。

　　當沈延親吻過來時，霖喻舟幾乎可以感受到愛人洶湧而來的愛意，他的心隨著這灼熱的愛變得發燙，他閉上眼感受沈延猛烈炙熱的吻，用舌尖輕輕引導對方，將過於激動的青年安撫下來。

　　精神空間內，因為主人格劇烈的感情使得兩個副人格如同身在其中，他們仿佛能感受到主人格與霖喻舟接吻時的那股火熱與激動。

　　一號有些驚訝於延延竟然敢在許多人在的情況下做出了勇敢的行動，有些欣慰但是心裡隱隱約約的酸澀讓他故意忽略掉。

　　二號恨不得能遮罩了主人格的情緒傳染，主人格與霖喻舟接吻後他整個人陷入異常的燥熱中，火大又莫名渴望什麼。

　　嘖。

　　下面都是祝福的鼓掌聲，當兩人分開時，剛剛那個如同激動的小兔子又變回成熟穩重的模樣，他眼角微紅，眸底是膩死人的溫柔。

　　主人格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出什麼差錯，便讓一號取代回他控制身體。

　　當交換結婚戒指時，沈延剛準備去拿臺上的戒指盒時，霖喻舟突然道：“我也準備了戒指，婚禮的準備我沒參與過，所以戒指用我準備的可以嗎？”

　　沈延有些詫異霖喻舟什麼時候準備的戒指，只見青年從口袋裡小心翼翼地取出兩枚戒指，他解釋道：“我早就準備好了，本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

　　沒想到這個人早就準備了，他還以為沈延一切都準備好了唯獨忘了婚戒，便去美滋滋地把自己所有存款取出來買了個婚戒想給對方個驚喜，沒想到沈延都準備好了，他只是想多了。

　　得知這對新人都瞞著對方各自準備了婚戒，下面的客人們都不由露出笑意，這種情況真是意外地驚喜和寬慰啊。

　　沈延自然開心極了，他更願意戴霖喻舟買的戒指，而霖喻舟覺得沈延買都買了也不能浪費，最後，兩個人決定先都戴上，左手一個右手一個，無論哪個都是他們婚姻的象徵。

　　婚禮結束後，沈延帶著霖喻舟去定好的婚禮酒店，之後兩個人將之前未實行完的洞房一次性補完。

　　紅燭熏香，香檳玫瑰，漂著花瓣的浴池以及柔軟的水床，一切體驗都極佳……

　　第二天早上，霖喻舟感覺自己腰都快斷了，雖然很爽，但是昨晚明明都做完準備睡覺了，他家老攻又很快恢復了狀態，以一個完全飽滿的精神狀態纏著他再做一遍。

　　相比快累成鹹魚幹的他沈延就像個黏人的小妖精一樣又是索吻又是舔咬，技術竟然比第一次還要生疏許多，情到深處眼睛比他還紅還濕，他都差點以為自己是上面那位還得哄著對方。

　　霖喻舟感覺他的神仙老攻可能是傳說中的外冷內萌少女攻，表面霸道總裁高冷沉穩內心其實是個軟萌黏人的小可愛。

　　霖喻舟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