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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刃》第17章
17.放肆(10)

  程池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轉了好幾圈,時不時地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看時間。

  從十點到十二點,整整兩個小時,她什麽也沒幹,什麽也幹不了。

  心煩意亂。

  許刃還沒有回來。

  「媽的。」

  程池從床上一躍而起,穿上了黑色的外套,剛走出臥室門,就聽到大門的門鎖發出一聲脆響,緊接著,似乎有人進來了, 嚓一聲,門輕輕地關上。隨後,旋轉樓梯上傳來了略帶拖沓的脚步聲。

  程池在他打開臥房門的一瞬間,將他推進房間之後重重地關上了門,許刃轉身,面上帶了幾分詫异︰「還沒睡?」

  程池死瞪著他,滿心的焦躁全部凝聚到了她的眼睛裡,借助凶神惡煞的眼神,將憤怒傳達給他。

  而許刃不看她,略帶沙啞的聲音淡淡道︰「不早了,睡吧。」

  他的漫不經心徹底惹怒了程池,就像初見那一次在半山腰,等了他一個小時,他來了,依舊是這副輕描淡寫的態度。管你心急如焚,管你火燒火燎,他依舊故我,誰也不在乎,他心裡只有自己。

  程池惱怒,跑過去推了他一把,她本只是發泄,也沒用力,却不曾想,竟直接將他推倒在了床上。

  席夢思大床彈了彈,許刃順勢倒在床上,懶得起身,閉上了眼睛,說︰「程池,我累了,想休息,可以嗎。」

  程池很是火大,她直接跳上床,邁腿跨坐在他的身上,抓起許刃的衣領,揮拳就想打他,許刃根本沒反抗,他微睜著眼,就這樣看著她,似乎在等她落拳。

  程池死死咬著牙,終於拳頭還是落在了他臉側的床單上,深深地凹下去一塊。

  「騙子!」她居高臨下,惡狠狠地罵他。

  「快一模考了吧。」他喃喃說。

  「你說會辭職!見了鬼我才信你!」

  「復習好了嗎?」

  「你當鴨當上癮了是不是!」

  許刃突然沉默了,隨後,他嘴角揚了揚,劃出一抹笑,略帶苦澀。

  「程池,小聲點,現在,夜深了...」他的聲音帶著夜的沉靜與寂寞。

  許刃嘴角動了動,似乎還要說什麽,程池的腦袋却是微微一偏,手突然鬆開了他的衣襟,然後手順勢從他的衣領裡滑了進去,然後撫上了他的脖頸,脖頸上隱隱綽綽有紅色的勒痕。

  許刃全身蒙猛地一顫,往後縮了縮,程池却沒有給他機會,用力拽住了他的衣領,然後用力一扯,嘩啦一聲,他的襯衣的紐扣直接被她給扯壞了,露出了胸膛大片的皮膚。

  他的脖頸上,有明顯的勒痕,紅艷艷的一圈,胸前有一團一團的紅暈,卻不是跟人打架能夠造成的傷害,這是...虐待!

  程池也沒少和楊靖白悠他們去酒吧夜總會鬼混,自然知道圈子裡有錢的少爺小姐們時新的玩法,脖子上的勒痕是繩子弄的,胸前的紅印記,多半是…電擊。

  她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著,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脖頸,然後順著鎖骨滑下來,落到胸口的紅暈,按了按,許刃盡可能地忍耐,身體却還是忍不住縮了縮。

  疼。

  許刃將襯衣敞開的部分合了合,低頭淺笑︰「你傷害了瑪格麗特。」

  這件襯衣,他管它叫瑪格麗特。

  茶花女,瑪格麗特。

  「許刃,是不是只要給錢,你什麽都能幹?」她眼圈微紅,定定地看著他,從牙齒縫裡咬出了這幾個字。

  「小千金,你想讓我幹什麽?」他反問。

  程池看著他,兩人臉龐相貼,呼吸交織。

  「陪我睡覺。」她說。

  程池現在就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手往後支起了上半身,不遠不近地看著他,銀白的月光,透過窗欄,鋪灑在潔白的床單上。

  呼吸,都透著曖昧的味道。

  「陪我睡覺。」她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許刃看著她,目光很深,很沉。

  「小千金,一模考是後天,還是大後天?我記得不太清了。」他伸手用力地按了按眼角,煩悶和傷腦筋的時候,他下意識地會這樣做。

  「許刃,你隨便開價。」她說。

  「最近睡眠不大好。」

  他話音未落,她突然起身向前,手撑在他身體的兩側,然後俯身,臉遞了過來,就在兩人的雙唇即將觸碰的那一瞬間,許刃別開了臉。

  鋒銳而略帶凉意的唇鋒擦過了她白晰的皮膚。

  兩個人保持著貼面的動作,許久…

  程池嗅到了他身上,清新的烟草味道,很淡。

  「我有沒有說過…」許刃話還沒說完,就被程池接了過去︰「你對未成年沒興趣。」

  「還有一個月零三天。」程池說︰「我就十八歲了。」

  「所以?」

  「許刃,我想要你。」

  許刃輕笑了一聲︰「這樣露骨的話,好像不應該由女孩子說。」

  程池的指尖,在他頸項處的淤痕上溜達著,見他一動不動,幷未排斥,她索性凑上前,輕輕地攬住了他的肩膀,胳膊環在了他的脖頸上。

  「許刃,這樣的話,自然應該由我來說。」她凑近了他的耳畔,吐著溫溫熱熱的氣息,她的調子轉了柔,聲音放得更輕了︰「我心疼你,真的,特別心疼。」

  「如果你願意,我會一輩子對你好,我會…」

  「程池。」他終於沒再叫她小千金。

  「錢真是好東西。」他嗤笑了一聲。

  「拯救別人的崇高與優越感,是不是特別爽?」

  許刃緩緩推開了程池,站起了身,走到窗邊,漫無邊際的夜色籠罩在他的身上,臉色格外寒凉。

  「許刃,至少我敢交出真心。」她將雙腿從床沿邊放了下來,抬頭定定地看著他︰「你敢麼?」

  「不敢。」許刃大大方方地承認︰「我一無所有,所以也給不了你任何想要的,小千金。」

  程池穿上了拖鞋,站起身,看著窗邊的許刃,月光撒在他的背影上,籠出淡淡的光暈。

  突然,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著嘴,笑得直不起身子。

  許刃沉默地看著她。

  「當真了?」

  「逗你玩玩而已啦。」她嘴角勾起笑意,轉身走出了房間門︰「媽的,像你這樣的傢伙,真心值他媽幾個錢,以爲我稀罕?」

  她懶懶散散地走出了房間,用腿重重地關了門,身影隱於濃鬱的夜色中,臉上笑意頃刻間烟消雲散。

  聽著她的步履漸漸遠去,許刃才轉過身,看向了窗臺邊已經進入冬眠狀態的色x。隨後伸手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針綫盒,穿好綫。從地上一顆一顆地撿起了灑落的紐扣,脫下衣服,露出了精壯的胳膊,在夜燈下,他一針一綫,縫補這件名叫瑪格麗特的襯衣。

  神色專注,一往情深。

  他咬斷了綫,喃喃道︰「小瘋子。」

  -

  直到從酒店經理那裡,得知了許刃昨晚的確已經辭職了,程池的心才稍稍舒坦了一點。

  「昨天晚上是個意外。」經理以爲程池是許刃的女朋友,於是對她解釋︰「許刃在我們酒吧只是賣酒,偶爾陪客人喝幾杯,不做其他的..,昨天晚上他是代另一個賣酒小妹進了包間...」

  經理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程池打斷了,她問他︰「包間有監控麼?」

  經理眼神有些閃爍,連忙說道︰「沒有!我們尊重客人的**,不會在包間安放監控探頭!」

  程池拿出錢包,酒紅色指尖在錢夾裡拿了一沓紅票子出來,遞到了經理面前︰「我只看一眼而已,不會做什麽,視頻也不會流出去。」

  經理捏了捏那沓錢,又抬頭看了看程池,以及她手裡的gucci錢夾,倒還有些詫異,許刃那種窮小子,怎麼會有這麼有錢的女朋友?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許刃肯定是被她包養的。

  「那行,就看一眼。」經理將錢收進了自己的衣兜,領著程池朝監控室走去。

  房間燈光打得很暗,房間裡有人在唱歌,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飽受折磨,燈紅酒綠,觥籌交錯,宛若煉獄。

  許刃上半身的衣服被脫掉了,露出了精壯的胳膊肘和胸膛,雙手被繩子反捆,站在高臺上,他的脖子裡環著麻繩,看得出來,他面無表情的臉上,若有若無地,浮著恐懼,視頻畫面雖然模糊,但是還是能够看出,他身體隱隱在顫抖。

  許刃被繩索吊著脖子,脚下的板凳被人給踢掉了,整個人淩空懸挂,因爲窒息,臉色慘白無比,他的脚不住地蹬踢,求生的本能讓他努力想要蹬上歪倒的凳子邊緣,可是脚尖幾次嘗試,均以失敗告終。

  就在他已經開始翻白眼,整個人奄奄一息,面容開始猙獰可怖之時,有人又將椅子一把推倒他的脚下,他的脚尖連忙點上了椅子,腳墊起來,才能夠勉強緩解脖頸的壓力,急促地喘息,大口大口地汲取著氧氣。

  就在他剛剛緩過氣來的一瞬間,脚下的凳子又被人給踢掉了。

  反復幾次,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綫之際,被拉回來。

  周圍男人和女人們大笑的聲音無比嘈雜。

  看著監控畫面,她的手指甲深深地嵌進了掌心,因爲太過用力,骨節陣陣發白。

  包間裡的花樣,層出不窮,整整折磨了他三個小時,他咬著牙,一聲不吭,最後跪在地上,腦袋邁進了膝蓋裡,全身痙攣,一陣一陣,肌肉性地抽動著。西裝男將一張張的鈔票,插進了許刃腰間的皮帶裡面。

  而那個穿西裝的男人轉過身來,程池看到了他的臉。

  她全身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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