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老王妃詫異,「聽你四嬸說,你要做糕點給她吃,還真做了?」
不管薑綰做不做,她能想到做糕點給薑四太太吃。
薑四太太就很感動了。
薑綰走後,阮氏去見她,薑四太太直誇薑綰嫁人後懂事了。
雖然沒人把薑綰說的當真。
現在薑綰做了糕點帶回來,哪能不詫異啊。
「說到當然要做到了,不好吃,祖母可不能嫌棄,」薑綰撒嬌道。
金兒把糕點從食盒裡端出來。
薑老王妃拿了一塊,笑道,「瞧著就很不錯。」
她咬了一口,嚼了兩下道,「吃著也很不錯。」
阮氏抬手道,「快端過來,我也嘗嘗。」
她女兒竟然會下廚了,這就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似的叫人新奇,做娘的哪能不嘗嘗?
吃了半塊後,阮氏道,「這糕點是什麼做的,味道奇怪的很,不像是麵粉做的。」
金兒有點心虛啊。
要叫太太知道這是驢皮做的,還不得當場吐出來?
薑綰半說實話半撒謊道,「這是秘方做的,能補氣養血,滋陰潤肺,還能美容養顏,改善睡眠,給四嬸吃是最合適的,娘和祖母還有嬸娘常吃也好處多多。」
薑老王妃沒想到糕點除了填飽肚子還有這麼多好處,她仔細看了看糕點,道,「這糕點除了這黑紅部分,其他的都能瞧見,是養人的東西沒錯。」
阮氏則奇怪,「哪來的秘方?」
薑綰,「……。」
為什麼要刨根揪底呢。
她真不想撒謊啊。
「相公給的,」薑綰清脆道。
薑綰還想著要不要說王妃經常吃,又怕哪天阮氏在王妃面前說漏嘴。
結果她還沒想好,薑老王妃就想到王妃了,「以前靖安王妃身子骨也不是很好,調養了很長時間,莫不是就是吃這個養好的?」
薑綰撓額頭,「應該是吧,王妃氣色好,我希望四嬸也能養這麼好。」
王妃容貌端絕,氣色更好,連阮氏都比不了。
薑老王妃可不敢奢望薑四太太能養到王妃那好氣色,有一半她就心滿意足了。
薑綰抱著薑老王妃的胳膊道,「這糕點做起來不難,就是天熱不易保存,回頭我把秘方告訴廚娘,讓她兩三天做一回。」
薑老王妃拍著薑綰的臉道,「你有這份心祖母就心滿意足了,既然是秘方,靖安王妃沒同意外傳,可不能隨便送人,即便是祖母也不行。」
薑綰挨著薑老王妃,只有真正為她著想的人才會這麼說。
她也不堅持,回頭讓齊墨遠把秘方送來就是了,送他一個刷好感的機會。
這糕點可常吃,但一次不能多次,該叮囑的薑綰不敢忘。
坐了片刻,薑綰就去薑四太太那兒了。
薑四太太和上回見差不多,臉色蒼白,身子虛弱,見了薑綰就道,「剛聽丫鬟說你做了糕點帶回來,你就來四嬸這兒了。」
對河間王府來說,薑綰回門是件大事了。
丫鬟端了凳子來,薑綰坐下道,「那我做的糕點,味道不好,四嬸也不能扔掉。」
薑四太太笑道,「你好不容易做回糕點,四嬸哪捨得扔?」
「丫鬟可都說了,老王妃她們對你做的糕點讚不絕口。」
金兒把糕點端出來,笑道,「那四太太嘗嘗,您這份是姑娘單獨做的,和老王妃她們的有些區別。」
其他糕點裡雖然也加了點藥材,但是不多。
四太太這份驢皮最多,藥材也是最多的,光是熬藥就花了一個下午,可費勁了。
薑四太太拿起一塊吃起來。
味道——
談不上多好。
畢竟是河間王府,請的廚子一向不錯。
再加上薑四太太身子骨不好,胃口欠佳,吃的上面更是精細。
和那些糕點比,薑綰這個味道差了不少。
但薑四太太很滿足了,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連油鹽都分不清的大家閨秀下廚做糕點,還能吃的下去已經很難得了。
那天薑綰走後,薑四太太就擔心她會不會把柏景軒的廚房給燒了,後悔沒勸她打消這念頭。
薑四太太吃了一塊,薑綰又給她遞了一塊。
剛遞過去,丫鬟就把葯端來了,一股子苦澀味散開。
薑四太太眉頭蹙緊,丫鬟是故意這時候端來的。
薑四太太不喜歡吃藥,但薑綰在,她不能不吃,做長輩吃藥都推三阻四,怎麼給小輩做榜樣?
薑四太太伸手接葯,薑綰看向丫鬟道,「把葯端下去吧。」
丫鬟眼睛睜圓,姑娘不勸四太太,怎麼還叫她端下去?
薑綰看向薑四太太,道,「這個糕點是專門為四嬸的病做的,裡面加了對症的葯,其他的葯,四嬸這些年吃了不少,收效甚微,這一個月不妨隻吃糕點試試?」
丫鬟有點擔心。
哪有吃糕點病能好的?
就算食補,也不是這樣的啊。
薑四太太無所謂,她早看淡生死了,若不是放心不下五少爺和八少爺,她早隨薑四老爺去了。
她總說吃藥無用,只是不吃會有一堆人來勸她,她不得不吃。
這會兒薑綰說隻吃糕點,倒是中了薑四太太的下懷,她笑道,「雖然很淡,但四嬸也從糕點裡吃出藥味了,這一個月,四嬸就隻吃你做的糕點。」
「那每隔五日,我給四嬸送一回來,」薑綰道。
「吃了糕點後,四嬸記得讓丫鬟扶你去花園多走走,至少要走上一刻鐘,哪怕身子虛弱出不了院門,也要在院子裡多走走。」
薑四太太忍俊不禁,「這叮囑,倒真有些像大夫了。」
「四嬸可不能不把我的叮囑當回事,」薑綰認真臉。
薑四太太就更笑了,「好,四嬸都聽你的。」
丫鬟端著葯碗站在一旁,她覺得很有必要和大太太告狀了,不能任由四太太依著姑娘。
生病拿能當兒戲對待啊。
四太太都虛弱成這樣了,不吃藥,只怕三兩個月都扛不過去。
就算寵姑娘,也不能拿命寵啊。
丫鬟是急性子,薑綰還沒走,她就去阮氏跟前告狀了。
阮氏匆匆趕來,對薑四太太道,「四弟妹可不能聽綰兒的,這葯該吃還得吃。」
說完,兩眼瞪薑綰,「不能拿你四嬸的命開玩笑。」
那糕點吃了沒壞處,讓薑四太太吃無所謂,可不能當葯吃啊。
薑綰心累。
她扶著阮氏道,「娘,我沒開玩笑。」
不論薑綰怎麼說,阮氏都不同意。
逼的薑綰只能退讓,「要不,讓四嬸先吃三天,如果病情變差了,就吃藥。」
三天,阮氏猶豫了。
薑四太太虛弱一笑,「大嫂,那些葯沒多少效果,少吃三天無妨。」
「隻三天,」阮氏道。
「三天后,我來盯著你吃藥。」
薑綰呲牙,「瞧娘這話說的,好像篤定四嬸會病情加重似的。」
阮氏恨不得打她了,還得改口道,「能隻吃糕點就能痊癒自然是最好的。」
又在薑四太太處待了會兒,薑綰才和阮氏離開。
差不多快吃午飯的時辰了,齊墨遠還沒有來。
薑綰有點擔心了。
說好的她出吏部侍郎府,就陪她一起回門,她都回來半天了,怎麼還不見人啊?
不放心,薑綰讓金兒派人回靖安王府問問,剛吩咐呢,薑老王妃笑道,「世子已經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