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兒梳妝打扮的本事,薑綰一向滿意。
沒想到輪到金兒自己,居然發揮失常到這地步。
薑綰也不知道金兒這樣子是給她丟臉還是長臉了。
雖然不好看,但叫人羨慕啊。
薑楓把茶盞放下,妹妹嫁進靖安王府,一天比一天長進,這丫鬟怎麼就放飛自我了?
妹妹也是,丫鬟寵歸寵,也不能一口氣給人買一櫃檯的首飾吧?
薑綰看著金兒道,「一天隻許戴一隻銀簪,多一隻沒收一隻。」
金兒,「……。」
一天只需戴一隻啊。
一包袱的銀簪,每天不重樣也要一百天呢。
就是金簪太多了,選擇困難,所以金兒一股腦的都往髮髻上插了,她想全插上看看效果,這讓她想起了給小少爺買的糖葫蘆桿,像極了。
誰想到大少爺會來,還找她。
金兒飛快的轉身回屋,把腦袋上的銀簪都取下來藏好。
等她回來,薑楓已經告辭了。
金兒送他出府。
出了柏景軒,薑楓揉了揉鼻子。
好像又沒聞到臭味兒了?
薑楓覺得應該不是他鼻子出毛病了,問金兒道,「柏景軒怎麼發臭?」
金兒回道,「那是姑娘……。」
說到這裡,金兒戛然而止。
「怎麼了?」薑楓追問。
金兒搖頭如撥浪鼓,「姑娘不讓說。」
「連我都不能告訴?」薑楓問道。
金兒點點頭。
薑楓心塞了,「嫁出去的妹妹潑出去的水啊。」
金兒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大少爺,反正她覺得不知道的好,知道的還怎麼吃的下去啊?
不知道還能咬著牙塞兩塊糕點。
為了大少爺好,金兒是打算瞞到底的。
薑楓讓金兒送他出府,是怕薑綰會被人欺負,當著齊墨遠的面,他也不好問,金兒對薑綰的忠心,薑楓是知道的。
除了糕點的事,金兒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雖然有時候聊的不是同一件事,但似乎並不受影響,聊得很愉快。
比如薑楓問薑綰有沒有受驚。
他問的是金玉閣花盆摔下來的事,金兒以為說的是薑綰後腦杓被砸的事。
金兒搖頭,「姑娘膽子可大了,不僅沒有受驚,還把別人嚇的不輕呢。」
薑楓點頭笑道,「確實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她生龍活虎,護國公府大姑娘這會兒還高燒不退。」
金兒,「……。」
原來大少爺說的是這事,她還以為大少爺已經知道姑娘挨了砸的事。
大少爺知道了問她,姑娘不會罰她。
她要自己說漏了嘴,姑娘肯定饒不了她。
金兒小心翼翼的把薑楓送出府,然後飛奔回來把護國公府大姑娘被她們嚇的高燒不退,噩夢不止的好消息告訴薑綰。
真是太解恨了啊。
以前和護國公府大姑娘鬥,除了打架,吵架就沒贏過。
後來護國公府大姑娘換了丫鬟,打架她也經常輸。
像這回這樣贏的漂亮的還沒有過呢。
就該讓她也嘗嘗受驚嚇的滋味兒,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故意嚇唬人了。
薑綰也沒想到護國公府大姑娘這麼不經嚇,不過嚇了也就嚇了,人家做初一,難道還不許她做十五了?
不給點顏色看看,還真當她還是以前的軟柿子好欺負了。
護國公府這回是有氣沒地方撒,女兒受驚,做爹娘的心疼,可事情是他們女兒先挑起來的,說出去丟人啊。
但這口氣要護國公府就這麼咽下那也是不可能的,薑綰和龐嫣都鬥了十幾年了,何況是護國公府和河間王府了。
這不,薑老王爺讓大理寺查封了惜字齋,護國公就拿這事大做文章。
薑綰不擔心別的,她擔心薑老王妃啊。
不知道薑老王妃病倒了,她可以不回去。
可現在知道了,好像不回去說不過去。
不是心疼她,時時把她放在心上,薑老王妃怎麼會因為看了兩本含沙射影的話本子就做噩夢?
可她這會兒實在脫不開身。
驢皮不是熬成膠就夠了的,還得去味,不然就這樣哪咽的下去?
還有新熬出來的吃著容易上火,本該放幾個月再用,眼下她只能配些去火的葯調和了。
薑綰去書房,很快搗鼓聲就傳開了。
柏景軒的丫鬟婆子們有點生不如死啊。
世子妃折騰她們鼻子就算了,現在又開始荼毒她們的耳朵了嗎?
最受煎熬的還是檀越,他有點懂表哥為什麼要把後院都拆了,這要不重建個書房,遲早能被表嫂折騰瘋。
到了時辰,檀越一刻也不肯多待,對齊墨遠道,「表哥,我得走了,櫟陽侯世子今兒過生辰,請我們在鴻宴樓吃飯,這個面子我不能不給。」
說完,檀越就要跑,被齊墨遠叫住,「先回來。」
檀越走到窗戶處,求饒道,「表哥,你放我條生路吧。」
齊墨遠,「……。」
齊墨遠打開抽屜,拿出一錦盒扔給檀越,「幫我把賀禮帶給櫟陽侯世子。」
檀越穩穩的接住。
沒回偏院,檀越直接出了王府,直奔鴻宴樓。
他以為晚到了,誰想到他到的時候,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還在街上閑逛。
只是他一靠近,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兩就捂緊了鼻子。
「你是多久沒洗澡了?」沛國公府三少爺嫌棄道。
檀越,「……。」
他聞了聞,道,「沒多大味道啊。」
櫟陽侯世子後退兩步,「這味道大的我隔這麼遠都聞見了,還沒多大味道呢?」
「你昨晚是不是睡茅廁旁的?」
沛國公府三少爺則道,「茅廁好像還沒這麼臭,這味道似乎還有點熟悉,什麼時候聞到過……。」
這時候,一老者牽著一頭驢路過,吽呀吽呀的叫。
一股淡淡的味道飄來。
櫟陽侯世子,「……。」
沛國公府三少爺,「……。」
「就是這個味!」
兩人異口同聲。
然後齊齊看著檀越。
嗯。
一起看向檀越的還有那頭驢。
老者拚命拉著,那頭驢才沒法往檀越跟前湊。
檀越,「……!!!」
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兩是想笑不能笑。
總感覺這頭驢把他們的兄弟當兄弟了。
兩人眸光有點複雜。
他們兄弟的身上居然散發著驢味,太嚇人了。
「你昨晚是不是抱著驢睡的?」沛國公府三少爺猜測道。
櫟陽侯世子湊過來聞了下,「這麼重的驢味,只怕還抱的不只一頭。」
「老實交代,你昨晚是不是對驢左擁右抱了?」沛國公府三少爺憋笑道。
檀越,「……!!!」
袖子一擼。
檀越就要揍人了。
「你們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