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也心疼世子爺,可誰讓他自己找打呢。
往井裡頭跳就夠惹侯爺生氣了,還敢裝病,讓夫人和老夫人她們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
打一頓也好,不然指不定還有下回。
「世子爺,打您板子是侯爺的吩咐,您多擔待,」管事的歉意道。
說完,看了兩小廝一眼。
小廝們手裡的板子就打下去了。
可憐櫟陽侯世子還沒咳過勁來,屁股上傳的巨疼,疼的他嗷的一嗓子就叫了起來。
打他之前好歹先給他一個理由吧?!
哪有什麼都不說就打他的?!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給他治病也用不著這麼狠吧?!
板子接二連三的落下來,疼的櫟陽侯世子狠狠的握著板凳,疼的額頭上冷汗直冒。
那邊櫟陽侯夫人匆匆過來,道,「快給我住手!」
彼時,剛打了十九板子。
管事的看著櫟陽侯夫人道,「夫人……。」
櫟陽侯夫人快步走到櫟陽侯世子身邊,心疼的揪成一團,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
她瞪著管事的道,「侯爺讓你們打,你們就真打?!」
管事的一臉為難。
侯爺說的話,他們哪敢不聽啊。
也不知道打了十九板子能不能跟侯爺交差,剩下的十一板子他代世子爺受了也不是不行,就怕侯爺不同意啊。
這挨板子一氣呵成是最好的,這會兒屁股打麻了沒那麼疼。
等緩過勁來,那才叫疼的要命呢。
「夫人,您先讓開吧,」管事的勸道。
櫟陽侯夫人站起來,「要打,連我一起打!」
打她兒子就是不行!
都病成這樣了,不心疼兒子就算了,還下這麼狠的手打,這是要她的命嗎?!
那邊櫟陽侯府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過來,一張臉上全是怒氣。
櫟陽侯世子就是她老人家的命根子,平常櫟陽侯多罵幾句,她能護都護,不能護著事後也會幫孫兒罵回來。
這回倒好,下了個打板子的命令人就跑了。
跑了也不行!
打她乖孫兒就是不行!
池老夫人往櫟陽侯夫人身邊一站,管事的能怎麼辦?
別說是他了,就是侯爺自己在這裡,他也招架不住啊。
池老夫人手裡的拐杖砸地,「打人總要有個理由,為什麼要打衍兒?!」
管事的忙回道,「世子爺他裝病……。」
櫟陽侯世子,「……!!!」
裝病?
哪隻眼睛看見他裝病了?!
他只差沒病死了好不好!
池老夫人愣住,櫟陽侯夫人臉色也難看了,「誰在侯爺勉強嚼舌根說世子裝病的?」
管事的輕嘆,「是長恩侯讓守門小廝幫他傳的話,不知道為何他要裝病,還讓世子爺幫著一起裝病。」
池老夫人都有想把孫兒打一頓的衝動了。
長恩侯坑他坑的都跳井的地步了,他看在靖安王妃的份上才沒讓他們斷絕往來,他倒好,還幫著他裝病騙人。
騙靖安王府倒也罷了,他倒是兄弟情深連著自家人都騙。
櫟陽侯夫人恨鐵不成鋼,她看向櫟陽侯世子,病中挨了那麼多板子,已經疼的說不出來話了。
櫟陽侯夫人望向櫟陽侯世子的貼身小廝,「是不是有這回事?!」
小廝支支吾吾不肯說。
櫟陽侯夫人氣道,「你也想挨板子不成?!」
小廝不敢不說了,「長恩侯不想幫靖安王世子幹活,想借著跳井裝病,世子爺他們比他在井水裡泡的久,他們沒病他病了說不過去,所以才讓世子爺幫著裝病的。」
「不過世子爺當時並沒有答應……。」
事後病倒,他以為是真病了。
小廝剛要說,櫟陽侯夫人已經聽不進去了,她扶著池老夫人道,「老夫人,衍兒該打,您別護著他了。」
「這回我不護了,」池老夫人往一旁站。
旁的事她能護,可這回都鬧到祠堂列祖列宗跟前了。
她要再護著,列祖列宗們都得怪她太寵孫兒了,不然他哪來這麼大的膽量。
小廝上前繼續打板子,櫟陽侯世子心底都不知道問了檀越多少遍了。
真是坑他沒夠了。
要把他活活坑死啊。
這兄弟不斷交還留著過大年給他包壓歲錢嗎?
「我是冤枉的啊,」櫟陽侯世子虛弱的叫冤枉。
只是聲音太弱,很快就被板子聲給壓了過去。
不過有池老夫人和櫟陽侯夫人在,這板子打的響歸響,疼是沒多疼的。
十一板子,挨到櫟陽侯世子的最多六板子。
打完了,也沒人說送他回去上藥。
反正在大傢夥眼裡他已經被打上裝病的烙印了。
櫟陽侯世子在凳子上趴了半天,還是他的小廝心疼道,「世子爺,我扶您回去吧。」
櫟陽侯世子抬手指著他,「你,你也坑我……。」
一個個不說話能死嗎?!
小廝一臉委屈。
他說的都是實話啊。
小廝扶櫟陽侯世子從板凳上下來,櫟陽侯世子咬著牙道,「送我去鴻宴樓!」
小廝驚呆了,「世子爺都這樣了,還能去赴宴嗎?」
「您要吃什麼菜,我去鴻宴樓買。」
櫟陽侯世子心口一窒。
赴宴?
「我是去割袍斷義的!」櫟陽侯世子咬著牙道。
牙關用力太大,扯的屁股疼的一抽一抽的,火辣辣的疼。
他要再認他長恩侯做兄弟,他就是驢!
櫟陽侯世子是鐵了心要去,小廝也攔不住。
得知他挨了三十大板還出了府,池老夫人和櫟陽侯夫人那叫一個氣啊,隻後悔不該去祠堂,讓管事的把板子打重一點。
兄弟感情好歸好,可也沒有好到連身子骨和爹娘祖母都不要了的。
池老夫人氣的頭疼,櫟陽侯夫人勸道,「您老人家就當我沒生過這樣的混帳東西。」
鴻宴樓。
包間內,檀越剛點好菜,這兩天「病」了,吃的格外的清淡,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鴻宴樓的飯菜不錯,他一向喜歡吃,點了兩個他喜歡的,剩下的都是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喜歡的。
兩兄弟為他肝膽相照,怎麼犒勞都是不夠的。
鴻宴樓的小夥計抱著菜單問,「要酒嗎?」
「老規矩,三壇女兒紅。」
小夥計應了一聲就下去了。
檀越心情燦爛的喝著茶,然後門一腳被踹開。
他嚇了一跳,轉身就看到櫟陽侯世子再揉屁股,小廝扶著他,「世子爺,您可小心著點兒。」
檀越驚呆了。
這兄弟夠意思。
只是裝個病而已,這裝的也忒誇張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