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雲淡風輕的表情,檀越眼珠子沒差點瞪出來。
還……怕扎的不夠用力?
這是腿不是木樁子啊。
柳大少爺斷腿沒什麼知覺,薑綰扎的再用力,他也覺察不到疼,她給人治病不習慣一堆人圍觀,便選擇了速扎速決。
薑綰望著柳大少爺道,「以後我就這樣給你施針,等你什麼時候感覺到腿疼就告訴我。」
柳大少爺感激的點了點頭。
過了約莫小一刻鐘,薑綰把銀針取下來,讓柳大少爺把腿泡在木桶裡進行葯浴。
薑綰把銀針收好,道,「我每日傍晚來給你施針,這葯浴早晚各泡兩刻鐘。」
柳大少爺一一記下。
時辰不早,薑綰便和齊墨遠轉身離開。
看著他們走遠,傅景修望著檀越道,「靖安王世子妃怎麼和傳聞一點也不一樣?」
檀越搖頭,「別說是你了,我也弄不明白呢,表嫂明明聰慧端莊,卻被人傳的那般不堪,她也不見氣。」
有時候他都覺得那些傳聞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不過和傳聞不一樣才好呢,真如傳聞那般驕縱任性,倒霉的可是他表哥。
傅景元他們救了齊墨遠和薑綰,檀越性子又一向好客,柳大少爺他們就在偏院住了下來。
當然了,雖然齊墨遠說偏院和靖安王府大宅雖然緊挨著,但不比大宅規矩多,在偏院可隨意,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做客,拘束是難免的。
傅景修沒心沒肺,睡的香甜,和他同屋的傅景元則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那座讓他生出熟悉感的假山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雖然這些年傅家待他不薄,但他始終想找回丟失的記憶,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翌日,天朗氣清,又是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
醒來之後,柳大少爺泡葯浴,然後大家圍著一張桌子吃的早飯。
吃飽喝足後,檀越望著他們三個道,「你們有什麼打算?」
傅景修看著他,「什麼打算?」
檀越道,「不能虛耗光陰啊。」
對這話,傅景元深以為然,只是檀越接下來的話,他又一臉黑線了,只聽檀越道,「天氣這麼好,待在府裡悶的話,你們初來京都,我帶你們到處逛逛,熟悉熟悉。」
讓他老實的待在府裡看書,那跟要他小命差不太多了,除了每天練武半個時辰,讀一個時辰的書,其他時間他多在外面晃蕩。
王妃也怕管他太緊,他越發想回長恩侯府,也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檀越的提議,傅景修欣然贊同,只是……
他望著柳大少爺,「柳兄也與我們同去吧。」
自打柳大少爺把腿摔斷後,就不愛出門了,出了他和傅景元,其他人他也愛接觸,一年出府的次數一隻手也數的過來,不過這也情有可原,他不想別人看到他坐輪椅的樣子,但他和景元兄都出去了,留他一個人待在靖安王府偏院說不過去啊。
柳大少爺手搭在膝蓋上道,「我隨你們一起去。」
以前他不喜歡出門,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不想看到別人同情的眸光。
但現在不同了,薑綰給他治腿,雖然他距離站起來還早,但身體畢竟是他自己的,昨天吃了葯,施針又泡了葯浴後,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這麼明顯的好轉給他增添了不少的信心,他相信靖安王世子妃能治好他。
檀越的性子和傅景修差不多,他若是不出去,他們必定會留下來陪他。
一天或許可以,可能一直陪著嗎?
只怕他病還沒治好,他們給悶出病來了。
在人家府上做客,客隨主便的道理他懂。
檀越點頭道,「就該這樣,表嫂說過,心情好,病都能去掉一半,出去走走,腿好的更快。」
這話是檀越胡謅的,傅景修點頭,「以前大夫也這麼說過,可柳兄不聽,現在總算是想開了。」
「走,我推你出府,京都的繁華可不是我們禹州能比的,難得來一趟,怎麼也要把京都逛個遍。」
檀越出府前,讓丫鬟去稟告王妃一聲,他帶傅景元他們在京都轉轉。
柳大少爺坐馬車,檀越他們騎馬,柳大少爺是既羨慕又害怕,畢竟他的腿就是從馬背上摔下來斷的,將來就算腿好了,估計也一輩子不敢騎馬了。
檀越見他望著馬,笑道,「等你腿好了,想什麼時候騎馬都行。」
柳大少爺搖了搖頭。
檀越知道他是有心裡陰影了,笑道,「之前,表嫂上街遇刺,那暗器都劃破她耳朵了,暗器上還帶了毒,若不是表嫂隨身帶著解毒丸,那可真是凶多吉少,表哥和姑母都不贊同她上街,你看我表嫂怕了嗎?」
「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表嫂出府遇刺好幾回,一般人都嚇的臥病在床,表嫂就跟吃了頓家常便飯一樣,她甚至還想拿自己做誘餌,引刺客現身。」
這話要是別人說,他們是怎麼也不會信的。
可昨天傅景元才救過薑綰,可以說只要晚一步,薑綰就要被抬回府了,可她非但沒事,還有說有笑,真不是一般人。
柳大少爺聽的慚愧。
檀越隻說了這麼多,他相信作為一個男人,聽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都能如此,不說做的比人家好,至少肯定做不到因噎廢食,不然也太叫人小瞧了。
柳大少爺坐進馬車內,傅景修看著檀越,豎了大拇指。
這一招夠高。
檀越惆悵道,「表嫂這樣也好也不好,她自己沒事人,心理陰影全長別人身上了。」
連他心底都長了那麼一小塊兒。
傅景修忍俊不禁,想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檀越他們騎馬在後,馬車在後,到了鬧街,他們就下馬了。
街上熱鬧繁華,叫賣聲此起彼伏,看的人目不暇接。
柳大少爺坐在輪椅上,傅景元推著他往前,一路上不知道惹來多少人側目,眼底全是憐惜,多好的一公子啊,竟然腿廢了,只能坐輪椅,老天爺待人也太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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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