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世子說完,龐嫣給自家三哥助陣,站起身來道,「靖安王世子妃要是能贏到最後,不止我三哥那份彩頭,我的也歸她!」
龐嫣說完,給一大家閨秀使眼色,那大家閨秀有些不甘心的站了起來,「我也一樣。」
如果只是龐嫣和護國公世子兩堂兄妹把彩頭加註也就算了,還有不相乾的出來湊熱鬧,其他拿到彩頭的只能跟著助興了。
薑綰坐在那裡,嘴角狂抽不止。
她就是來湊個熱鬧的啊。
只是不想被人憑白算計,所以小露了一手,得個彩頭順帶讓大家知道她並非和傳聞那般什麼都不會,她目的已經達到了,至於最後爭奪,她就沒打算爭,誰想到計劃不如變化,誰想到護國公世子和她大哥杠上了,還把無辜的她牽扯了進來。
這麼豐厚的彩頭,這不是逼她爭到底嗎?
薑綰沒站起來,隻笑道,「我若是輸了,那我這彩頭歸誰?」
龐嫣道,「自然歸最後的勝利者。」
青璃郡主好看的眉頭擰了又擰,這不是把她的安排全部打亂了嗎?
不過眼下也只能順著這條道往下走了,青璃郡主道,「既然大家都把彩頭拿出來做賭,那誰是最終勝利者,彩頭歸誰。」
這樣安排,那些看熱鬧的都興奮。
不過把彩頭讓出來的就沒多少喜悅了,本來贏的就很艱難了,就沒打算和護國公府大姑娘爭第一。
現在倒好,到手的彩頭都要送出去,最後隻風光她一個。
想搶人東西也沒這麼搶的!
她們還敢怒不敢言!
獻王府改了規則,護國公世子和龐嫣坐回去,薑綰繼續磕她的瓜子。
那氣定神閑的模樣真是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比試繼續。
大半個時辰後,除了那套東珠頭飾,其他彩頭都有主了。
接下來才是最精彩的,只要贏了,就能把所有彩頭都攬在手啊。
不知道怎麼比試?
大家都好奇的很。
獻王妃望著青璃郡主,「接下來怎麼比試?」
青璃郡主東張西望了兩眼道,「要等一會兒。」
獻王妃奇怪,「等什麼?」
青璃郡主笑道,「最後比什麼,我想了好幾天也沒想出來,便求父王幫我想辦法,不知怎麼的,皇上知道了,所以最後一道比試由皇上出。」
「常公公會把比試題送來,應該要不了一會兒就到了。」
獻王妃嗔青璃郡主,「皇上日理萬機,一點小事也敢勞煩皇上。」
青璃郡主俏皮一笑,獻王妃拿她沒輒。
獻王妃不是真怪青璃郡主叨擾了皇上,皇上願意出題,這是給獻王府面子,這是聖寵。
本來獻王府辦宴會就名聲在外了,皇上也摻了一手,這宴會又上了一個檔次。
現在大家都好奇皇上出的是什麼題了,要是答出來的結果皇上滿意,龍心大悅,這就不只是贏,而是光耀門楣了。
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常公公才來,青璃郡主都擔心皇上是不是日理萬機把這麼點小事給忘了。
還好。
常公公趕來了。
青璃郡主迎上去,常公公笑道,「老奴來晚了。」
青璃郡主搖頭一笑,「大家都在猜皇上出的是什麼難題呢。」
常公公舉了舉手裡的畫,大家就有數了,肯定是給畫題詞啊。
結果常公公道,「本來皇上畫了幅畫,讓送來給大家題詞,誰題的詞合皇上心意,誰勝。」
「這不半個時辰前,邊關快馬加鞭送來一道難題,說是北鄴刁難我大夏朝使臣的,派去北鄴的使臣解不出來,特意送回京,皇上就臨時改了主意,把那道難題作為比試,這幅皇上的親筆畫作為獎賞了。」
常公公說完,半晌都沒聲。
一個多月前,朝廷派了使臣去北鄴送賀禮,能被皇上派去北鄴的都不是尋常大臣,北鄴出的難題把他們都難住了,他們能解的出來嗎?
解出來了自然是功勞一件,不過要是解不出來,常公公也不會弄砸獻王府宴會,最後皇上那幅畫還是作為比試題。
青璃郡主忙道,「是什麼樣的難題啊?」
常公公把題遞給青璃郡主。
青璃郡主看過後,柳眉攏的松不開,這是什麼古怪題目啊,又是大鼠又是小鼠的……
青璃郡主把題遞給管事的,管事的看過後,當眾讀出來:
今有垣厚十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薑綰聽到題目,一腦門的黑線,這不就是數學裡的相遇題嗎?
她承認是有那麼丟丟難度,可也用不著千裡迢迢從北鄴送到大夏來找答案吧?
小廝已經把筆墨紙硯端到薑綰他們跟前了。
管事的道,「除了護國公世子他們六個之外,誰要筆墨紙硯?」
有幾個舉手的。
傅景修望著檀越,「你怎麼不舉手?」
檀越啃著果子道,「舉什麼手啊,我就沒聽明白是什麼題。」
傅景修,「……。」
他舉目四望,除了檀越啃果子,其他人多少都在思考,不過他也沒聽明白是什麼題。
大家都沉浸在算題中,宴會處安靜的有些可怕。
薑綰提筆沾墨在紙上寫字,清蘭郡主側頭看——
完全看不懂。
不多會兒,薑綰就把筆放下了。
清蘭郡主按捺不住好奇,問道,「大嫂,你寫的是什麼?」
薑綰笑了笑,「答案。」
「大嫂你算出來了?」清蘭郡主不敢置信。
薑綰笑了笑沒有說話,清蘭郡主問道,「那兩隻老鼠多少天相遇啊?」
「四天。」
四天嗎?
清蘭郡主手握答案,還是不明白。
宴會安靜了一刻鐘,大家就開始議論紛紛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龐嫣道,「四天相遇。」
常公公高興道,「不錯,是四天相遇,還有一答案呢?」
龐嫣搖頭。
剩下一半她就不知道了。
清蘭郡主望著薑綰,居然真的是四天,大嫂算出來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算出答案,常公公有些失望,彼時時辰已經不早了,容不得大家慢慢想,常公公道,「雖然護國公府大姑娘隻答出來一半,但其他人都沒答出來,這幅畫自然該歸……。」
常公公話還沒說完,清蘭郡主道,「等等!」
常公公看向她,激動道,「清蘭郡主答出來了?」
清蘭郡主紅著臉,不過她罩著面紗沒人看見,她道,「我沒答出來,不過我大嫂答出來了。」
龐嫣冷笑道,「她答出來了,她怎麼不說?」
「就是,別人說了答案了,她才說答出來了,誰信啊?」
「除非她能答出另外一個,」有大家閨秀道。
清蘭郡主望著薑綰,薑綰站起身來,「彩頭不彩頭的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大夏朝不能被北鄴小瞧了。」
這話說的好!
常公公朝薑綰走過來,「另外一半答案是?」
薑綰把桌子上的紙遞給常公公,然而常公公看不懂,這字不是字,畫不是畫,能是答案?
欺負他讀書少麽?
常公公看向身後的一老大臣,老大臣也一頭霧水。
薑綰見了道,「我還正愁不知道如何跟常公公解釋,這位大人應該懂算數,我與你細說。」
薑綰坐下來,老大臣在她對面坐下,常公公站在一旁,其他人圍過來。
薑綰看到龐嫣,她眸光一轉,笑道,「先來後到,還是讓護國公府大姑娘先解釋兩隻老鼠四天相遇的答案怎麼得來的吧。」
龐嫣臉色一僵。
她那答案是怎麼來的?
別人給她的!
常公公道,「龐大姑娘先解釋吧。」
龐嫣氣瞪著薑綰,「我看你是解釋不出來了吧,我說了,到時候你正好來一句和我一樣。」
薑綰無語,「放心,我絕不會。」
「你要不先說,我說完了,你可什麼彩頭都拿不到了,我不想佔你便宜。」
龐嫣哼了鼻子道,「你別拖延時間,你要能算出四天,還有另外一半的答案,彩頭歸你,我無話可說。」
她都算不出來,她能算出來?
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還差不多。
嗯,不是她龐嫣不說,實在是人家教她的辦法有點拿不出手,把一張紙撕成好多半,就跟小孩子掰指頭數數似的,她丟不起這個人。
這麼丟人的事,還是讓她靖安王世子妃去做吧。
薑綰謙讓了,龐嫣不說,她就不推辭了,先從數字說起。
隻一個數字就把那老大臣給驚呆了。
薑綰從頭說起,老大臣在算術方便頗有造詣也聽的雲山霧罩,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不過老大臣畢竟有基礎,薑綰說了兩遍,他總算是聽明白了七七八八,站起來給薑綰作揖,「世子妃解題之妙,老朽佩服之至。」
常公公問道,「算出來了嗎?」
老大臣點頭道,「不僅算出來了,用世子妃的辦法,我還能反過來給北鄴出題,刁難北鄴一番。」
常公公多看了薑綰一眼,靖安王世子妃果然深藏不露啊。
這麼難的題,她也能解答,還讓老大臣甘拜下風,果然不簡單。
其他人沒聽明白,不過有老大臣誇薑綰,這彩頭自然歸薑綰所有了。
常公公把畫交給薑綰,就和老大臣回宮復命了。
獻王妃看著其她幾位貴夫人,「這彩頭……。」
安陽縣主道,「今兒是比試才藝,算術應該不算,何況那道題誰解出來,皇上的畫就歸誰,總不能誰算出來,這麼多彩頭都歸一人所有,算起來和獻王府比試無關,我看應該另外比試,決勝負。」
安陽縣主這麼說,不少人贊同,薑綰勾唇道,「那就另外比試吧。」
獻王妃有些為難,靖安王世子妃已經贏了,萬一再比試,她輸了,這彩頭可就從手頭溜走了。
獻王妃想了想道,「世子妃把皇上的畫打開看看,若是題了詞就算了,若是沒有,就把題詞作為比試題。」
薑綰把畫遞給獻王府管事。
管事的接過,打開給大家看。
皇上的畫大氣磅礴,但沒有題詞。
小廝抬了桌子來,給大家一炷香的時間想題詞。
半柱香燒完,薑綰才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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