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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偶天成》第五百七十四章 親戚
低沉的笑聲自身後傳來,不需多說,回答都在笑聲裡了。

齊墨遠下顎搭在薑綰的肩膀上,暗啞著聲音問,「放開你也行,先回答我,翻我錦袍做什麼?」

薑綰想找塊石頭撞上去。

鑰匙沒找到,還被逮住了,現在逼問她緣由,這不是逼她撒謊嗎?

脖子發癢,她極力的縮著,底氣不足道,「我翻你錦袍能做什麼,不過就是想偷偷量下你的尺寸而已。」

齊墨遠用鼻子摩薑綰的耳垂,偏巧那是薑綰敏感處,摩挲過去,叫她渾身不自主的顫了顫,宛如炎炎烈日下被風吹動的芙蕖。

齊墨遠喜歡她這樣的反應,和往常的神采飛揚全然不同,倒更像那迷失了方向的麋鹿,遇到獵人驚慌失措,他笑道,「這樣的理由,你覺得我會信嗎?」

且不說她的針線很一般,內屋裡他的錦袍不下百件,難道直接在內屋拿不比來浴室偷他的錦袍更方便嗎?

不過他也確實猜不透她偷他錦袍做什麼,他身上除了塊玉佩沒別的東西了。

屋子裡比他隨身攜帶的玉佩貴重的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塊。

再者,她就不是會看重這些的人,她開萬卷樓的利潤幾乎全放在了文武院上,會把一塊玉佩看在眼裡?

正因為知道不會,所以齊墨遠才更好奇薑綰為什麼偷他的錦袍。

薑綰呲牙道,「那你說,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我偷的?」

半晌,沒人回答她。

薑綰重重哼了一聲,齊墨遠笑道,「那為夫就等著娘子親手做的錦袍了。」

薑綰,「……。」

完了。

就這麼掉坑裡去了。

這個坑還是她自己挖的!

之前薑綰不是沒想過給齊墨遠做件錦袍,奈何心有餘手不足,同樣是針,銀針在她手裡彷彿有了靈魂,繡花針就跟掉了魂似的,薑綰掙扎了幾天,就把這念頭拋諸腦後了。

她實在拿那繡花針沒輒啊。

現在她為了給齊墨遠做錦袍都不惜來浴室偷錦袍量尺寸了,可見她的誠心了,現在反口肯定不行啊。

薑綰深呼一口氣,道,「那你還不快放開我,讓我量尺寸,我做事一向心血來潮,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齊墨遠笑聲傳來,「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

「娘子指的當真是量尺寸?」

聲音七拐八繞的,傳到薑綰耳中,在她心底亂竄。

心亂了,腦袋就轉不動了,她道,「不是指量尺寸還能指什麼?」

齊墨遠一口咬住薑綰的耳垂,那圓潤如東珠的耳垂,彷彿禦宴上的糕點,叫人愛不釋口。

薑綰有點招架不住了,雙腿發軟,只聽兩個字緩緩傳來:

「圓房。」

本來薑綰就答應齊墨遠去找老王爺回來,他們就圓房,只是齊墨遠沒能去成,反而毒發歸來,還讓薑綰暈倒,這事就拖到了現在。

這些日子,齊墨遠一直陷於掙扎,一邊想徹底擁有她,一邊又怕害了她。

這會兒把薑綰摟在懷裡,他一顆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鍋裡,要多煎熬就有多煎熬。

她循規蹈矩,他還勉強能忍的住。

現在叫他如何忍?

齊墨遠隻覺得整個人像一團火焰,懷中人就是那滅火的寒冰。

他鬆開胳膊,薑綰趕緊閃人。

只是剛走了一步,就被齊墨遠拉住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掉了個頭,一頭撞到了齊墨遠懷裡。

腦袋暈乎之際,臉頰就被捧住了,鋪天蓋地的吻襲了過來。

呼吸被阻,眼神也跟著迷離了起來。

唇瓣、耳垂、脖子……

一路向下。

就在齊墨遠的手去拉扯薑綰的束腰時,薑綰猛然清醒過來。

一張臉紅成了血玉。

她抓住齊墨遠的手道,「別動。」

齊墨遠看著她,眼底的火焰灼燒著,「到現在,你還抗拒我?」

她剛剛分明回應了他。

薑綰連忙把齊墨遠的手拿開道,「我忘了,我大姨媽來了。」

薑綰想再給自己一拳頭。

有大姨媽保駕護航,她方才怕個毛線球啊?

齊墨遠眉頭擰成麻花,這女人撒謊也不找個好理由,誰大晚上的來探親,就算真來了,天大的事也沒他圓房緊要,「這麼不識趣的親戚,讓她等著!」

薑綰,「……。」

丟下這句,齊墨遠又附身過來。

薑綰兩隻手推著齊墨遠的胸。

她和他已經不是代溝能形容了,那就是天塹鴻溝啊,不解釋清楚,她沒得連累真姨媽遭嫌棄。

等聽薑綰說是葵水,齊墨遠臉黑成鍋底色,「你不是在騙我?」

薑綰舉起三根手指頭,「要不我給你發個誓?」

雖然已經走的差不多了,但餘威還在。

齊墨遠撇過臉去。

這還不夠,整個人都離遠了。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閃一邊去,薑綰嘴角彎的憋不下去,欠揍的劃了過去。

齊墨遠,「……!!!」

這女人!

他警惕的看著薑綰,「你要做什麼?」

薑綰一臉無辜道,「我能做什麼啊,反正都摔下來了,就多泡會兒唄。」

齊墨遠渾身無力的看著在他身邊泡的不亦樂乎的某女,還有那幾乎刻在臉上毫不遮掩的報復心,他覺得這溫泉池是沒法待下去了,不然他會暴斃在這裡。

在薑綰挪過來之際,齊墨遠出溫泉池了。

薑綰,「……。」

「你不泡了?」薑綰眨眼問道。

齊墨遠拿起錦袍道,「改日再陪娘子沐浴。」

薑綰憋笑。

走就走吧,她一個人霸佔整個溫泉池,想怎麼泡怎麼泡。

不過他躲的過溫泉池,也躲不過雕花紫檀木大床啊。

齊墨遠出浴室的時候,耳畔還傳來薑綰哼的小調,裡頭的愉悅快趕上狀元及第,探花遊街的心情了。

薑綰泡了整整半個時辰,沒辦法,她沒帶換的裙裳來,金兒那丫鬟被她支開,不知道她人在浴室,還是齊墨遠遲遲見她沒回來,想起來這回事,金兒給她送的裙裳。

金兒幫薑綰穿衣道,「姑娘,你也不先告訴奴婢一聲,奴婢找不到你,都擔心壞了。」

薑綰道,「這大晚上的,我能跑哪兒去啊?」

金兒道,「就是晚上才叫人害怕呢。」

薑綰聽她聲音都快哭了,忙道,「好了,好了,下回我去哪兒都帶上你。」

金兒重重點頭。

薑綰換好裙裳,邁步出去,金兒跟在一旁道,「姑娘,你和姑爺吵架了?」

「沒有啊,」薑綰道。

「真的沒有嗎?」金兒不通道。

「真的真的沒有,」薑綰道。

「為什麼這麼問?」

「姑爺和你告狀了?」

「……。」

金兒不想說話。

還用得著告狀嗎?

她又不瞎。

金兒搖頭。

等薑綰回屋,她就知道金兒為何有此一問了。

站在珠簾處,薑綰一臉黑線的看著那個打地鋪的男人。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看著齊墨遠。

虧得她一邊泡澡一邊想怎麼找回場子,這全然沒了用武之地啊。

薑綰看著他,試探道,「地上涼,你確定不睡床?」

「我熱,」齊墨遠裹著被子道。

薑綰低笑。

齊墨遠睜開眼睛,側頭看了薑綰一眼,道,「沒誰的親戚是常住不走的。」

薑綰,「……。」

這廝是在警惕她別得意忘形呢。

到時候有她哭的時候。

薑綰默默的掀開被子睡覺了。

齊墨遠躺在床上,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頭一把火滅不掉。

實在睡不著,他起身要去沖涼水澡。

只是他前腳起床,後腳薑綰就起了。

以前不防備,這廝經常起來,現在卻是不行了,她還沒拿到鑰匙,取出藥方呢。

齊墨遠出了門,薑綰也跟出去了,見齊墨遠是去浴室方向,她打了哈欠準備回屋睡覺了。

結果她剛要轉身,齊墨遠也轉身了,被個女人撩撥的要衝涼水澡,太沒面子了,他看書消火!

他一轉身,薑綰趕緊跟了上去,兩隻眼睛瞪著齊墨遠的後背,恨不得瞪出個窟窿來。

齊墨遠坐在那裡看書。

薑綰就在那裡看著。

齊墨遠幾次皺眉。

這女人是不打算給自己留一點後路了嗎?

薑綰看著看著,睡了過去,金兒端茶進來,把茶放下後,輕搖了搖薑綰道,「姑娘,你困了就回去睡吧,奴婢幫你看著姑爺。」

金兒說的極小聲,薑綰睡著了,迷迷糊糊沒聽見,齊墨遠聽見了。

他眉頭狠狠一皺。

什麼叫看著他?

齊墨遠可沒往薑綰怕他寵幸別的女人上面想,別說看了,指不定正中人下懷了。

這話定有別的緣故。

齊墨遠回想了下今天,好像他在書房,不是薑綰在,就是丫鬟在。

這倒不像是看著他,更像是看著書房。

可書房是他的,和往日並無區別。

齊墨遠猜不透,他邁步出去,準備問暗衛,這時候,一丫鬟路過,他問道,「今日書房可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

丫鬟被問的有點懵。

「沒有啊,」丫鬟搖頭。

想了想,丫鬟又補了一句,「在姑爺回來之前,表少爺進書房拿了幾本兵書走。」

表弟進過書房?

齊墨遠蹙眉。

指不定世子妃的反常和表弟有關。

他抬眸看了眼天色,表弟這會兒應該還沒睡。

丫鬟退下後,齊墨遠縱身一躍,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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