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薑綰就躺在床上,目送方媽媽和丫鬟出去,臉紅的發燙,想死的心都有了,就憑齊墨遠剛剛的質問,她霸王硬上弓的事假的也成真的了。
再見齊墨遠還保持原來的姿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手一抬,朝著齊墨遠的胸口就是一拳,雖然沒什麼氣力,但打在之前被砸傷的地方,也還是疼的齊墨遠倒吸了一口涼氣。
齊墨遠下意識的捂胸口,薑綰趁機躲開,齊墨遠看著她,揉胸口道,「傷上加傷了。」
活該!
薑綰抓過被子抱在胸前,「你再這麼不要臉,我就不止給你一拳了!」
薑綰的話後面一句,齊墨遠沒放在心上,但不要臉三個字,他皺了皺眉,「為夫哪不要臉了?」
能問出這話就夠不要臉了!
薑綰眸光閃著小火苗,這廝被他逮住了,還能裝傻,那她乾脆挑明了,「你藏那麼多畫本子還不叫不要臉嗎?」
齊墨遠扶額。
果然是畫本子引起的。
齊墨遠揉著胸口喊了一聲,「鐵風!」
鐵風靠在樹上,被這一聲嚇的一哆嗦。
世子爺和世子妃起爭執,叫他做什麼啊。
但世子爺喊他,又不能當沒聽見,鐵風閃身進屋,還沒開口,就聽齊墨遠道,「你捅的簍子,解釋不清楚,自去領罰。」
本來他和薑綰的矛盾,不該讓暗衛摻和進來,但眼下薑綰氣的厲害,只怕他解釋,她也不信。
鐵風雖然是他的暗衛,但在他和薑綰之間,鐵風不會向著他的。
試問連自己的父王都更偏向世子妃了,暗衛還能沒那眼力嗎?
薑綰看看齊墨遠,又看看鐵風,不知道這主僕兩在玩什麼把戲,她可沒那麼好糊弄!
鐵風能怎麼辦,世子爺說他捅了簍子,這簍子不是他捅的,也得他來補啊,鐵風把畫本子的怎麼到齊墨遠手裡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說完,薑綰的臉色就緩和了不少,畢竟是為了給她買話本子惹出來的。
鐵風見解釋清楚了,趕緊退下。
齊墨遠望著薑綰道,「知道冤枉我了吧。」
薑綰斜了他一眼,「鐵風是買錯了東西,你是將錯就錯。」
齊墨遠,「……。」
「我這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齊墨遠一臉的無奈,果然不能和女人講道理。
薑綰氣消了大半,但還沒全消,齊墨遠一句話,聽在她耳朵裡就成了說她胡攪蠻纏不講理了,她拗上了,「那你怎麼沒扔掉那些畫本子?」
齊墨遠看著她,薑綰一臉你有本事說實話。
可齊墨遠真說實話,薑綰又後悔不該刨根揪底了,因為齊墨遠說,「遲早用得上,省得再買了。」
節儉的令人髮指,偏薑綰還挑不出錯來,節儉非但不是錯,還是美德啊。
屋子裡氣氛好像凝固了,直到金兒進來,薑綰像是找到了救星似的趕緊從床上下來,問道,「可查到是哪個丫鬟傳的流言了?」
薑綰嫁進靖安王府,住進柏景軒,就沒怎麼管過柏景軒的丫鬟,一來是她實在不喜歡管這些瑣事,二來是她壓根就沒想過在柏景軒一直待下去,維持現狀,到時候離開也乾脆。
她這一偷懶圖省事,柏景軒的丫鬟婆子也不把她當回事了,還是覺得她脾氣太好了,敢拿她的名聲開玩笑了?!
這要是不揪出來嚴懲,少不了還有二回三回。
金兒搖頭,「奴婢沒問出來。」
「我親自查!」
丟下這一句,薑綰邁步出去。
薑綰出了門,金兒搬了把椅子出去,又和四兒抬了張小幾放在椅子邊上。
薑綰在椅子上坐下,柏景軒的丫鬟婆子一看就知道世子妃動怒了,有人要倒霉了,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不知道這把火會燒到誰身上去。
方媽媽匆匆過來道,「世子妃,您這是?」
薑綰笑了一聲,道,「以往是我脾氣太好了,都敢開我和世子爺的玩笑了,我倒要瞧瞧是誰膽子這麼大。」
說著,從金兒手裡接過茶盞,輕輕撥弄著,眸光從那一群丫鬟婆子臉上掃過去,道,「主動認錯,本世子妃既往不咎,等我揪出她來,我絕不輕饒!」
沒人接話。
更沒人認錯。
薑綰也不生氣,道,「挨個的問,讓我瞧瞧這流言是怎麼一點點傳開的。」
金兒問道,「那從誰開始呢?」
「從方媽媽開始吧,」薑綰道。
金兒就問方媽媽,是誰告訴她世子妃對世子爺霸王硬上弓的,方媽媽道,「是秋菊稟告我的。」
金兒看向秋菊,秋菊忙道,「是碧柳和我說的。」
金兒又轉向碧柳。
一個接一個。
很快就到了那兩丫鬟身上。
兩丫鬟一被指出來,都沒狡辯直接就跪下了,臉色慘白道,「世子妃,奴婢知錯了。」
薑綰放下茶盞,起身道,「杖責二十,賣了。」
兩丫鬟跪著求饒,方媽媽冷著臉叫人把她們拖了出去。
也不瞧瞧,連老夫人和二太太三太太都不是世子妃的對手,她們兩個小丫鬟,敢敗壞世子妃的名聲,這不是找死嗎?
薑綰回屋,金兒跟在身後道,「流言肯定傳開了。」
這會兒時辰還早,傳出府不大可能,但肯定傳遍王府了。
薑綰頭疼。
齊墨遠道,「一會兒我陪你去給老夫人請安。」
這還差不多。
薑綰安心吃早飯,然後就和齊墨遠去松齡堂。
二太太三太太都到了,都在等著看薑綰的笑話。
正喝茶閑聊,就聽薑綰的說話聲傳來,「都怪你,連累我被人指指點點,指不定還犯了家規要挨罰。」
接著是齊墨遠的聲音,「娘子多慮了,丫鬟見識淺薄,會人雲亦雲不足為奇,老夫人可不是這樣的人。」
二太太冷笑一聲,這是不打算給老夫人發問的機會,直接堵死呢。
多問一句就見識淺薄是嗎?
二太太笑道,「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傳世子世子妃的流言?」
薑綰嘆息一聲,道,「可不是,這些個丫鬟膽子一個比一個大,可是把我氣壞了,不過想到丫鬟連老夫人的怒氣都敢不當回事,傳傳我和相公的流言又算得了什麼?」
二太太,「……。」
她看吃熊心豹子膽的不是丫鬟,是她世子妃才是。
老夫人還沒說她什麼,她先把老夫人拉出來踩幾腳,看把老夫人給氣的。
要不是極力忍著,非得要氣中風不可,再見薑綰跟沒事兒似的請安,老夫人五臟六腑都被怒氣堵的發脹。
這時候,屋外走進來一丫鬟,走到三太太耳邊,低語了幾句。
三太太臉上一喜,「當真?」
喜色溢於言表。
二太太見了道,「三弟妹這麼高興,莫不是三姑娘的親事定下了?」
二太太就是隨口一問,潑三太太冷水的。
平南伯的病且不說沒治好,就一個殿前失儀,就夠平南伯府糟心了,哪會在這時候給小輩定親?
這是不可能的事。
二太太篤定,誰想三太太點頭了。
二太太一臉震驚。
這……怎麼可能?
薑綰也覺得奇怪,這時候,屋外又進來一丫鬟,稟告薑綰道,「世子妃,太后派人去濟世堂給鐵大夫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