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二房三房來說挨板子罰跪還不是最重的懲罰,更重的是王爺讓她們把偷走的東西悉數還回來。
三太太不必說,整整三大箱子的瓷器,大部分已經運出京賣了,留下的那件,是因為三老爺實在喜歡,愛不釋手。
三太太想著三房的書房也很少有外人來,就算來了,有誰會那麼細緻把瓷器認出來?
便鋌而走險留下了。
這一留,給自己留了個禍端。
不過三太太心裡也清楚,三大箱子瓷器被偷換,王爺不可能不把它們找出來,時間隔的太短,派人去追查,十有八九還會查到她頭上來。
只是現在那些瓷器已經被賣掉了,要再想找回來,談何容易啊?
二太太沒佔到便宜,不僅沒偷著雞,還惹了一身的狐狸騷,但那一大箱子字畫卻不是一點損失都沒有,惜字齋幫她仿照贗品,二太太不可能一點報酬不給。
再者惜字齋的後台是護國公,二老爺和護國公明面上沒什麼往來,但私交不錯,又喜歡字畫,二老爺免不了借花獻佛。
那一大箱子裡最珍貴的三幅字畫,有兩幅在護國公手裡。
現在事情敗露了,那字畫是肯定要拿回來的。
清閑的日子,看了這麼回大熱鬧,薑綰的心情好的直哼哼。
吃了午飯後,薑綰帶著金兒和另外兩小丫鬟拎著小簍子去花園禍禍花了。
這要是以往,薑綰還真不敢,剪個三兩朵花沒人敢說什麼,多了肯定要說她辣手摧花禍害花園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二太太三太太偷竊都只是挨三十大板,罰抄一千遍家規,她采幾簍子花算得了什麼?
薑綰拿著剪刀哢嚓哢嚓,剪的金兒脖子縮了又縮,嚇人啊。
連金兒都害怕,何況是那兩小丫鬟了。
薑綰道,「都別杵在這裡了,像這樣的花多剪一點兒。」
金兒有些害怕,「姑娘要這麼多花做什麼?若是沐浴,柏景軒采就夠用了。」
「我另有用處,」薑綰道。
「手腳麻溜點兒。」
金兒看著一朵接一朵的花被放進簍子裡,覺得她們就算不幫著剪,自家姑娘也會把簍子裝滿的。
有些花帶刺,她們粗手粗腳受傷了沒事,萬一不小心刺傷了姑娘怎麼辦?
勸不動姑娘只能聽了。
不過想來采些花也沒什麼,要是在河間王府,姑娘就是把花園都禍禍光了,也沒人訓斥她,可能還會問她夠不夠呢。
金兒動了手,兩小丫鬟互望一眼,也壯著膽子採花了。
遠處負責管花園的丫鬟婆子是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敢上前阻攔,隻眼睜睜的看著,心疼的厲害。
這些花她們養的辛苦,開的又這麼好看,世子妃是怎麼捨得下手的啊。
一下午薑綰就在搗騰那些花,整個書房都瀰漫著一股子花香味。
齊墨遠坐在那裡看書,時不時的抬頭瞥一眼薑綰,實在不知道她在忙什麼,也沒有問。
白日裡相安無事,到了晚間,準備寬衣上床就寢時,齊墨遠想起薑綰去偏院的事,眉頭狠狠一皺,把褻衣也脫了。
薑綰已經躺被窩裡了,正把自己裹的嚴實了,看見他連褻衣都脫了,她驚道,「你幹嘛脫褻衣?!」
驚訝的語氣,防備的眼神,看的齊墨遠心口堵的慌。
看錶弟時,怎麼沒見她這樣防備?!
齊墨遠眸光噴火。
薑綰恍惚想起白天的事,嘴角一抽。
這廝是抽風了嗎?
她只是不小心看到了他表弟果著上半身,又沒怎麼樣就直接把她拽走了,她還以為這事已經過去了,誰想到晚上把自己脫成這樣了,說不是吃醋了誰信啊。
只是這醋吃的未免也太大了點兒吧?
正想著,就聽齊墨遠磨牙道,「你不是見別人這樣都沒反應嗎?」
薑綰,「……。」
得。
這心眼小的。
她都不屑和他一般見識了。
他們雖然同塌而眠,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除了那回兩人都犯抽了,愣是你抱著我,我抱著你互相折磨了一宿,其他時候還是很相安無事的。
她睡她的一半,只要他不過界,果個上本身也沒什麼。
但他要敢有別的動作,分分鐘豫國公世子就是他前車之鑒。
一記威脅的小眼神瞥過去,薑綰轉身,留給齊墨遠一個後腦杓。
齊墨遠這下不止心口堵了,那是渾身都生氣,看錶弟的時候怎麼沒見她轉身,這會兒對他好像多看兩眼就會長針眼似的。
他的身材難道比表弟差了嗎?
尤其表弟胸口還有那麼大的淤青腳印在!
齊墨遠望著薑綰,「你轉過身來,我有話與你說。」
薑綰本來不想理他的。
床上不是爭吵之地。
吵著吵著可能就出事了。
不過她又有點好奇他要說什麼,真是的,有什麼事白天說不行嗎,困極了再說,萬一是糟糕事,可能會影響睡眠啊。
薑綰側過身,看著他。
別說,瞧著身材修長,沒想到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還有肌肉的人,這要是早看見,她怎麼可能會被他騙,覺得他不會武功,隨隨便便就被繡球給砸到了。
見薑綰眸光在他胸口打轉,齊墨遠心情好了幾分,結果薑綰開口道,「你有沒有聞到屋子裡有一股子味道?」
齊墨遠眉頭一皺,「什麼味道?」
「醋味啊,」薑綰眨眼笑。
「熏的人眼睛疼。」
說的時候還揉了下眼睛,證明她所言不虛,還問了一句,「你沒聞到嗎?」
齊墨遠臉黑成鍋底色。
他又不傻,知道薑綰是在說他吃醋了。
他會吃醋?
不可能!
一陣風吹來,後背有點涼。
齊墨遠,「……。」
什麼也沒說,齊墨遠掀開被子上了床,被子一扯,直接睡下了。
薑綰是想笑不能笑,差點沒把自己活活憋死過去。
燈燭未滅,再加上憋笑,笑的人困意全無。
不知道過了多會兒,就在薑綰想叫齊墨遠把蠟燭滅了的時候,他起來了。
薑綰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正要問,突然見他後背有個大紅包。
一瞬間,薑綰就笑出了聲,「被蚊子寵幸了啊?」
齊墨遠起床就是想撓癢癢。
自己光著身子,結果紗帳沒放下,後背露在外面被蚊子咬了,丟人啊。
他得出去撓撓,再洗個澡上點葯,結果一起身,就被薑綰看出來了。
燈燭下,齊墨遠耳根通紅。
他不說話,薑綰就當他默認了。
徹底忍不住,笑聲越來越放肆。
齊墨遠想把她掐死算了,「還不趕緊給我撓撓!」
那位置,他夠不著,他都放棄掙扎了。
薑綰還真起來了,手伸出去,抖著肩膀道,「蚊子倒是挺喜歡你的肉體。」
齊墨遠強力忍著才沒有轉身掐死薑綰。
這時候——
窗外撲通一聲傳來。
薑綰悶笑道,「你家暗衛從樹上笑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