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蘭郡主沒想過是薑綰。
整個柏景軒,薑綰就一個暗衛,偷搶銀票這樣的事,她肯定要和齊墨遠商量後再讓暗衛去辦,大哥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河間王府的暗衛去做這樣的事啊。
誰能料到「河間王府」的暗衛會自己拿主意呢。
清蘭郡主喜歡和薑綰待在一處,雖然大嫂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一般,聊不到一塊去。
嗯。
清蘭郡主還是受流言影響,先入為主,覺得薑綰什麼都不會。
她怕哪壺不開提哪壺惹薑綰不高興,乾脆就沒提過。
再者薑綰年紀比她大不了幾個月,學一手高超醫術耗費的時間遠比學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多,那些錦上添花的東西添錯一朵半朵的無妨,治病救人那可是不能差分毫的。
清蘭郡主篤定薑綰就是把時間都耗費在了鑽研醫術上,才導致琴棋書畫一竅不通的。
要是一心鑽研,以薑綰的聰慧,只怕京都沒人比的過她了。
在屋子裡待的無趣,她就想來柏景軒幫薑綰搗鼓藥材,她好像已經喜歡上藥香味了。
「大嫂,你教我學醫吧?」清蘭郡主拿著藥材望著薑綰。
薑綰愣了一瞬,「你想學醫?」
清蘭郡主點頭,滿眼都是感激,「若不是大嫂,我和母妃都不知道被人算計多少回了,學了醫術,我就能自保。」
薑綰有些頭大。
她是不是在不經意間給清蘭郡主灌輸了醫術很好學的錯覺了?
她的醫術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學會的啊,前世學了整整十年,醫書都不知道背了多少。
但這些話她不能說啊。
金兒也覺得學醫很簡單,她跟隨姑娘好幾年了,就沒見姑娘看過醫術,好像突然就會了。
薑綰笑道,「學醫術少說也要三年,你能三年後再嫁嗎?」
清蘭郡主臉騰的一紅,「我不嫁人了。」
定了回親,差點跳了回火坑,好不容易才被大哥大嫂拉出來,她有心裡陰影了。
她隻想陪父王母妃一輩子。
薑綰失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怕再定親也很正常,但你是靖安王府郡主,王爺王妃怎麼可能同意你一輩子不嫁人呢,就是老夫人也不會答應。」
清蘭郡主想到老夫人,眼神就黯淡了下來。
在老夫人那裡,她不嫁人,就只有一個結果,常伴青燈古佛。
薑綰寬慰她道,「老國公給你定親的時候,豫國公世子也才十五歲,心性未定,看走眼也很正常。」
「有了這回的前車之鑒,王爺王妃肯定會認準了才把你許人。」
「要我說,你可以挑個兩情相悅的人再嫁。」
清蘭郡主獃獃的望著薑綰。
是人都想嫁個能和自己兩情相悅的。
但定親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他們選擇的餘地。
就算父王母妃同意她自己選夫婿,她又怎麼知道別人也喜歡她呢?
更何況她如今臉上都是紅疹,都沒法出門,在府裡怎麼挑中意的人啊?
齊墨遠眸光深邃的望著薑綰,「當初,你怎麼沒挑個兩情相悅的人嫁了?」
薑綰,「……。」
真是一不留神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不是不想挑啊,是她來遲一步,沒的選了。
自己做不到的事,又怎麼能拿來勸人呢。
薑綰看著齊墨遠,「難道我們不兩情相悅嗎?」
齊墨遠,「……。」
忽的。
心漏跳了一拍。
可是反應過來,齊墨遠瞪了薑綰一眼。
這是說他們兩情相悅嗎?
這分明是在嗆駁他當初寧死不娶呢。
她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後悔要嫁就嫁個兩情相悅的夫婿。
齊墨遠心口堵的慌。
清蘭郡主耳根都紅透了,這好好的聊著天,怎麼就突然就說這麼肉麻的話了,聽的她感覺自己好多餘,她不該來柏景軒打擾大哥大嫂二人相處。
清蘭郡主待不下去了,道,「大嫂,我突然想起來母妃找我還有點事,我先去母妃那兒了。」
不等薑綰答應,清蘭郡主抬腳就走。
只是她剛要伸手開門,丫鬟芍藥就把門推開了,撞了清蘭郡主一下。
清蘭郡主,「……。」
芍藥惶恐道,「郡主,奴婢不知道你出來。」
清蘭郡主揉著被撞疼的手,「沒事。」
芍藥忙道,「左相夫人來了,還帶了位名醫來,說是皇后娘娘讓她帶來給您治臉上紅疹的。」
清蘭郡主微微一愣,轉身看向薑綰。
薑綰眉頭微挑。
她知道宮裡頭都爭著想娶清蘭郡主,唯一的阻礙就是清蘭郡主臉上有紅疹。
宮裡的太醫來了個遍不夠,還請名醫來,這麼上心,是不娶到清蘭郡主不罷休啊?
不過清蘭郡主背後這麼大的勢力,也就蠢的沒邊的豫國公府才捨得棄她娶齊萱兒,這畫出來的大餅能有現成的大餅香嗎?
清蘭郡主很放心,宮裡的太醫都治不好她臉上的紅疹,名醫還能比得過太醫?
以前她想紅疹消,她現在是怕紅疹消了。
她邁步出去。
薑綰不放心,道,「我陪你去。」
「這會兒那名醫在哪兒?」薑綰問道。
芍藥道,「老夫人身體不是,左相夫人得知後,領著名醫去了老夫人那兒。」
薑綰想了想道,「我們去母妃那兒。」
王妃懷身孕是假,萬一左相夫人要名醫給王妃診個平安脈,王妃總不好不領情。
王妃和清蘭郡主陪王妃說話,王妃心情是又好又差。
好的是女兒被豫國公世子退了親,但想娶她的人還多的很,遠不是豫國公世子能比的。
差的是可惜那些人都不是沖著她女兒來的,都是奔著王爺手裡的兵權。
王爺手握大權一天,清蘭郡主就會受寵一日,可萬一哪天兵權被人搶走了呢,這是誰也不敢保證的事,到時候只怕等著她女兒的就是被人棄之如敝履了。
等左相夫人領著名醫進來,薑綰道,「母妃,要不要讓名醫給您把把脈?」
王妃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溫和道,「母妃還在吃鐵大夫開的葯呢,混了吃不好。」
左相夫人提,她不好回絕。
但薑綰提,她拒絕了,左相夫人就不會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