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國公府老夫人聽後一臉尷尬。
她還以為自家孫兒酒後亂性了,原來是她想太多了。
但在護國寺把人家姑娘撲倒在地也夠丟沛國公府的臉了,雖然幫人搶回了荷包,可比起荀大姑娘的閨譽,別說一個荷包了,就是被搶百十個那也是小事了。
平素就是太慣著他了,做事散漫,幫人最後也能成幫倒忙,成禍害人了!
沛國公府大太太則是坐立不安,「眼下怎麼辦?」
兒子敗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肯定要負責。
可荀大姑娘是荀老太傅府長房嫡女,人家連二房嫡女都不願嫁給她兒子,何況是長房了。
沛國公府老夫人最先想給孫兒娶的就是荀大姑娘,只是她有這個自知之明,自家孫兒沒有爵位傍身高攀不上,這個口都不用開,絕對沒希望。
想著同一個府裡的姑娘,品性應該差不多,便大著膽子求娶了,本來這樁親事成的希望很大,結果碰到沛國公府大老爺教訓兒子,拎著兒子的耳朵進屋,給人留的印象太差。
這麼多天,沛國公府三少爺在祖母這裡失寵了,自家爹的日子比他這個兒子還要慘上幾分。
沒辦法,只要一想起來這事,沛國公府老夫人就訓兒子幾句,訓的沛國公府大老爺都不敢來給老夫人請安了,惹不起。
現在自家兒子和人家姑娘有了瓜葛,沛國公府大太太怕荀老太傅府誤會她兒子居心不良,求娶不成便來硬的,將生米煮成熟飯啊。
再者,沛國公府求娶的是人家府上二姑娘,最後卻娶了人家大姑娘,回頭見面多尷尬……
這混帳東西,一準是皮癢了!
再說護國寺,荀大姑娘下意識的打了沛國公府三少爺一巴掌後,是又羞又惱。
雖然四下沒什麼人,但不是沒人啊,還有府裡的丫鬟,和搶錢的人,更有圍觀的櫟陽侯世子和檀越。
她一個大家閨秀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被人輕薄了,下意識的保護自己,抬手打人了。
打完了人,她一把將愣住的沛國公府三少爺推開,趕緊爬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沛國公府三少爺沒推翻在地,就那麼看著荀大姑娘跑遠。
檀越和櫟陽侯世子也被丫鬟那一聲「大姑娘」給鎮住了,趕緊過來道,「她到底是荀大姑娘還是荀二姑娘?」
沛國公府三少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臉疼啊。
櫟陽侯世子則道,「我就覺得她不像是荀二姑娘,你沒弄清楚,你說的那麼斬釘截鐵?」
雖然剛剛把人撲倒是意外,但連見過面的姑娘都不認得,這就太過分了。
敗壞人家姑娘清譽,他們都成幫凶了。
柏景軒。
屋內,薑綰歪在貴妃榻上,信手翻書。
翻看的正是齊墨遠從皇上那裡借來的孤本善本,書本紙張泛黃,有些字體都模糊了,整本書都散發這一股子貴氣,但薑綰翻了兩頁就有些犯困了。
這不是她的菜啊。
放下一本,又拿起另外一本。
這時候,金兒跑進來道,「姑娘,你快去書房看看吧,打起來了。」
薑綰有點懵,「誰跟誰打起來了?」
齊墨遠在書房,書房外只有她和齊墨遠的暗衛,難道兩暗衛看齊墨遠不順眼聯手揍他了?
還是兩暗衛為了爭那棵樹大打出手了?
薑綰把書放下,穿上鞋就往書房走。
推門進去,就看到齊墨遠站在窗戶處看著窗外,薑綰下意識的就以為是兩暗衛打起來了。
但這種可能性不大啊,鐵鷹是河間王府派來保護她的,雖然被她使喚的跟保護兩個字沾不了多少邊了,但鐵鷹責任心很重,斷然不會在靖安王府給她找麻煩。
鐵風就更不會了,他知道王爺為了齊墨遠娶她連自己的兒子都坑。
雖然鐵風沒有明著向著她過,但她感覺的出來,在她和齊墨遠鬧矛盾的時候,鐵風多少會偏向她一點。
鐵風和鐵鷹同仇敵愾才正常,大打出手除非是吃錯藥了。
她往窗戶旁走,就看到沛國公府三少爺和鐵風在打架,鐵鷹站在一旁看熱鬧。
薑綰奇怪道,「他們怎麼打起來了?」
「應該是切磋吧,」齊墨遠猜測道。
「……。」
「可能嗎?」薑綰問道。
她怎麼看都不大像啊。
那邊檀越和櫟陽侯世子過來,道,「兩個人都該打。」
薑綰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忙問道,「鐵風怎麼惹到聞三少爺了?」
檀越道,「鐵風昨兒告訴聞兄,荀老太傅府二姑娘去護國寺上香,我們就陪他一起去了,結果去護國寺上香的不是荀二姑娘,是荀大姑娘。」
「……然後呢?」薑綰追問道。
這時候大喘氣,太不厚道了。
檀越道,「一個傳錯消息,一個認錯人,最後出了意外,聞兄把人家荀大姑娘給撲倒在地了。」
「他現在不敢回家了,怕被活活打死,我覺得他挨鐵風一頓打再回去可能會好一點兒。」
雖然只是簡短幾句話,但薑綰聽明白了。
這是讓鐵風把責任攬下一半,反正他是齊墨遠的暗衛,又是一番好心,沛國公府不好意思也沒臉惱他。
檀越說完,朝鐵風喊道,「別手下留情,用力揍。」
話音未落,鐵風腳一抬,直接把沛國公府三少爺踹飛了。
好巧不巧的撞在了那棵日常棲息著他和鐵鷹的樹。
撞上去。
樹葉紛紛。
鐵鷹都心疼,「撞別的地方不行啊,天越來越熱了,還指著樹葉蔽日呢。」
鐵風揪起沛國公府三少爺,道,「還要打嗎?」
「不,不打了,」沛國公府三少爺氣若遊絲。
再打下去,命都要快沒了。
他這樣子被抬回去,祖父祖母應該不會罵他了吧?
比起挨打,挨罵才難受呢,尤其是祖父祖母失望的眼神,更是直扎心窩子。
檀越和櫟陽侯世子把沛國公府三少爺扶起來,望著齊墨遠和薑綰道,「表哥、表嫂,我們先送他回去了。」
兩人把沛國公府三少爺架著走了,很是默契。
只是這樣的默契沒能維持多久,翻牆出柏景軒的時候,一個要往這邊飛,一個要往那邊。
兩人都用力,結果又同樣有默契的放了手,嗯,都想著讓對方帶沛國公府三少爺飛出去。
結果就是兩人一起鬆了手,飛出了牆外,沛國公府三少爺摔在了地上。
沛國公府三少爺,「……!!!」
真的。
分分鐘想割袍斷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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