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是既高興又惋惜。
沒幾天,她就要啟程離京了啊。
書齋全權交給齊墨遠處理了,一切按部就班,首飾鋪子沒那麼急,她連買下南玉軒都隻交給鐵鷹去辦,還沒有正式去談買鋪子的事。
這事薑綰不急,南玉軒一萬兩就把鋪子賣給她,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薑綰都不是很放心。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是別急著撿為好,免得燙了自己的手。
多給南玉軒一些時間,也能容人考慮周全。
幾天時間,她就是沒日沒夜的忙,也沒法把兩個鋪子安排妥當了啊。
再者,她和齊墨遠手裡也沒那麼多人可以使喚,只能徐徐圖之。
看來只能到了老國公那裡,再想開鋪子的事了,少不得暗衛多辛苦些,只是皇上賞賜的鋪子,就那麼空在那裡空幾個月,太暴殄天物了啊。
雨停了一個多時辰,又飄起了濛濛細雨。
但那點毛毛雨抵擋不住靖安王府下人一顆八卦的心。
一個個都在猜世子妃到底是立了什麼功勞,是什麼樣的大功勞才能皇上一口氣賞了她三間大鋪子……
來柏景軒打聽消息的人多了,但沒人知道。
金兒都有些怕出門了,只要出去,就會被人拉住問話,偏偏問的還都是從河間王府帶來的丫鬟。
金兒為難道,「不能說,不然姑娘會賣了我。」
丟下這一句,她趕緊轉身回了屋。
幾個問話的丫鬟氣的跺腳。
玉香氣的跺腳,她們都是大丫鬟,姑娘不讓她們進屋伺候就算了,她們什麼事都不知道,哪裡像個大丫鬟了?
不怪靖安王府的丫鬟說她們一點大丫鬟的樣子都沒有了!
沒幾天姑娘就和世子爺離京了,到現在也沒說帶她們一起去,世子爺和姑娘都走了,她們留在柏景軒有什麼意思,還不無聊死。
青梅嫉妒道,「都是大丫鬟,憑什麼什麼好事都落在金兒一個人頭上,沒咱們什麼事?!」
「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姑娘就一個大丫鬟呢!」紅菱恨恨道。
屋內,金兒端著托盤進屋,薑綰看她輕呼氣,一副害怕的樣子,她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金兒搖頭。
她有心和薑綰說玉香她們問她立功的事,但是她又不敢說。
金兒不傻,能感覺到自己被孤立了。
平常跟在姑娘身邊圍著姑娘打轉,被孤立沒感覺,可一到了吃飯睡覺的時候,那種滋味兒就不好受了。
她要再說這些話,姑娘氣了罰她們,她們就更不會搭理她了。
金兒把糕點放在薑綰跟前,道,「姑娘,我們要去老國公那裡,您隻帶我一個人去怕是不夠使喚。」
薑綰拿了塊糕點吃著,道,「老國公那裡不缺丫鬟使喚,王妃肯定會派個丫鬟跟著我們去,兩個丫鬟足夠了,粗使婆子再帶一兩個。」
隻使喚一個金兒,她都懶散了不少,快沒以前的樣子了。
再多使喚幾個的,她還不定廢成什麼樣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吃了糕點,薑綰端茶喝,結果茶盞蓋剛掀開,一個打噴嚏打的她手一抖,茶水都撒出來不少。
薑綰眼淚都差點飈出來。
姥姥的。
這是誰在背後罵她呢?!
這會兒罵薑綰的人就多了,沒人相信王爺說的是她立了功,皇上才給她三間鋪子做賞賜,都懷疑王爺有了私心,向著自己的兒子,拿她做幌子。
只是王爺這麼說,誰也不敢一再追問,王爺自己也說了,等過些日子就知道了。
這過些日子不會一直過個沒完沒了,總有到的時候,那時候王爺就逃避不掉了。
再者把這消息散播出去,總有人能把這功勞給挖出來。
這不,皇上將圍著惜字齋的三間鋪子賞給薑綰的消息一陣風從靖安王府颳了出去,但凡聽到這消息的無不震驚。
要知道薑綰要開書齋擠垮惜字齋的消息已經傳出來不少日子了,多少人在等著看她打臉啊。
結果靖安王世子妃還沒打臉,惜字齋的臉都快被打腫了。
前兩天,還有人在惜字齋買書,問惜字齋掌櫃的怕不怕。
當時惜字齋掌櫃的輕蔑一笑,「怕?」
「要是怕的話,惜字齋早就關門大吉了。」
「該怕的是她靖安王世子妃,要擠垮我們惜字齋的話都放出去了,結果到現在連個像樣的鋪子都買不到,和我們惜字齋鬥,未免把做生意想的太簡單了。」
惜字齋的小夥計附和道,「不止是鋪子,京都各大供紙商哪個敢把紙賣給她啊?」
「連紙都沒有,難不倒她鋪子賣竹簡?」
當時,惜字齋裡笑成一團。
人家靖安王世子妃是沒買到鋪子,可沒不到有什麼關係,皇上一口氣賞了她三間呢,還是圍著惜字齋的三間,惜字齋這回有夠堵心的。
那三間鋪子的房契地契被孝敬給了皇上,出宮後,就讓人把鋪子空出來了,雖然很不甘心,可沒用啊,誰還敢跟皇上耍賴不認帳?
這幾件鋪子地段最好,生意也不錯,平常也是客似雲來,現在三間鋪子一關,走過路過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惜字齋掌櫃的站在門口,那張臉是黑的找不到詞形容了。
他現在心慌的厲害。
他還是太小瞧了靖安王世子妃了。
小夥計湊過來道,「掌櫃的,現在各大酒樓,甚至是路邊攤都在議論靖安王世子妃要擠垮咱們惜字齋的事,都不看好咱們惜字齋了。」
也難怪,連皇上都摻和進來幫靖安王世子妃,惜字齋怎麼和人家鬥啊。
掌櫃的咬著牙,拳頭攢緊發出嘎吱聲。
想到什麼,他示意小夥計附耳過來,吩咐了幾句。
小夥計眼前一亮,連連點頭。
再然後——
京都就湧起了新的流言。
靖安王世子妃的書齋會在三天之內把惜字齋擠垮。
這流言一出來,大家都笑了。
擠垮惜字齋還有點可能,三天就把人擠垮,除非一把火把惜字齋燒個乾淨還差不多。
吹牛也得有個度啊。
人家吹一隻已經頂天了,靖安王世子妃這是把一群牛都給吹的漫天飄了啊。
這流言傳到薑綰耳中的時候,薑綰正喝茶了,差點沒嗆了,道,「是誰嘴巴這麼不牢靠啊?」
「我這書齋還沒開呢,就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
薑綰很生氣。
齊墨遠一臉黑線。
不過讓薑綰更生氣的還在後面。
第二天,又有了新的流言。
薑綰要離京了。
走之前向皇上多討幾個鋪子,目的是把惜字齋鎮住,到時候鋪子沒法按時開起來,也能推給離京的緣故,大家也不會說靖安王世子妃是慫了怕了膽怯了。
而離京則是去找供紙商,還有找人抄寫書,在京都,她實在是找不到人了。
據說這流言還是從靖安王府裡傳出來的,可信度很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