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薑綰想歸想,並沒有這麼做,雖然知道自己弱點是什麼很重要,但齊墨遠並不喜歡吃羊肉,往後不吃便是了,沒必要冒著起紅疹的風險去試。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等吃完,雨也停了。
雲銷雨霽,天空一碧如洗,和上午烏雲密布全然不同。
看天色也知道這一場雨差不多消停了。
薑綰和齊墨遠告辭,薑老王妃和薑大太太也沒有挽留他們,能在娘家留宿一晚已經是多少出嫁女子想都不敢想的事了,不能讓人說靖安王府不懂事。
薑大少爺要送他們回府,薑綰沒讓,她還想上街逛一逛呢。
大雨下了兩天,雨一停,擺攤的擺攤,逛街的逛街,叫賣聲都比以前洪亮了,畢竟養了兩天的嗓門。
只是地上還潮濕,行人走的慢,連帶著馬車都快不起來。
薑綰掀開車簾看外面,被那些小攤子上賣的小玩意所吸引,正看的有趣,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薑綰身子往前一傾,手撐在了齊墨遠的大腿上,剛要收回來,齊墨遠抓著她的手一拉,薑綰就被他抱在了懷裡。
薑綰剛要掙扎,鐵風的聲音傳了來,「世子爺,表少爺和護國公府三少爺又打起來了……。」
鐵風聲音飄的厲害。
這才幹架沒幾天啊,估摸著剛養好傷,怎麼又打起來了?
薑綰望著齊墨遠,看你是繼續抱著還是下馬車去勸架。
齊墨遠能怎麼辦,剛把人抱在懷裡,又要鬆開了,表弟打架,他不能不管。
他先下馬車,薑綰隨後下來。
檀越和護國公府三少爺打的不可開交,圍觀的人是裡三層外三層,把路堵的水泄不通。
齊墨遠走過去,就看到櫟陽侯世子,問道,「怎麼又打起來了?」
櫟陽侯世子抬手一指,那邊一駕馬車上拉著隻老虎,他道,「世嫂後院快修好了,檀兄想買下這隻虎皮做賀禮,結果剛問完價格,護國公府三少爺就過來搶,然後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薑綰看那隻老虎,致命傷在眼睛處,身上皮毛未損分毫,這樣的虎皮價值不菲。
不過她更想要的還是虎骨啊。
昨天才拜託齊墨遠給她弄些虎骨,今天就看到老虎了,難怪他開口就問要幾隻了,大街上都能碰到,可真不夠稀罕的。
檀越和護國公府三少爺還在打,齊墨遠讓鐵風去阻攔。
正好檀越和護國公府三少爺打的後退幾步,齊墨遠上前攔住他,望著護國公府三少爺,「可否給我一個薄面,就此罷手?」
護國公府三少爺冷道,「給你個薄面可以,但這塊虎皮我今兒要定了!」
這話可真夠欠揍的。
要虎皮還算什麼給薄面罷手?
檀越忍不住道,「表哥,你讓開,看我今兒不打的他跪地求饒!」
要不是怕連累姑母,他會對他手下留情?
給他留著面子,還給臉不要臉了。
那邊鐵鷹閃身出現,望著拉著老虎馬車邊的男子道,「這隻老虎你打算賣掉?」
男子搖頭道,「沒打算賣。」
鐵鷹想揍他的心都有了。
沒打算賣,他還不趕緊走,留在這裡看熱鬧,萬一讓長恩侯受傷,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不會承南玉軒的情。
嗯。
這男子不是別人,是鐵鷹的兄弟,南玉軒的小廝。
昨天鐵鷹回來把老虎的事一說,南玉軒的小廝當即冒雨離京,連夜打了這隻老虎,火速送回了京。
小廝道,「這隻老虎是送給靖安王世子妃的,我可不敢賣,不過我見長恩侯和護國公府三少爺都想要,問問價格,回頭打兩隻賣給他們,掙點錢。」
他能說長恩侯和護國公府三少爺掐價的時候,他有多後悔嗎?
南玉軒那麼多兄弟整日無所事事都快憋瘋了,要麼就被二掌櫃帶去扛包掙錢,就沒人想過打老虎賣錢。
一隻老虎價值一千兩啊。
不誇張的說,他們能打的京都方圓百裡內看不到老虎影兒。
小廝說話聲不小,圍觀的人都聽見了,更別提護國公府三少爺了。
檀越笑道,「原來是送給表嫂的,那我豈不是險些搶了表嫂的東西?」
護國公府三少爺臉都綠了。
他話都撂下了,要是今兒拿不到這隻虎皮,他臉往哪兒放?!
護國公府三少爺斜了鐵鷹一眼,冷道,「當著我的面也敢威脅人?!」
鐵鷹,「……。」
他威脅人?
這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用得著威脅嗎?
何況他的話是當著大家的面問的,哪有半點威脅之意?
不過護國公府三少爺要這麼扣帽子,別人也信。
長恩侯和護國府三少爺都打成這樣了,這小廝不論把老虎賣給誰都討不了好,說送給靖安王世子妃,靖安王世子妃必定會保他周全,回頭再打兩隻賣給長恩侯和護國公府三少爺,這錢也掙到了。
這小廝已經很聰明了,可惜人家護國公府三少爺不配合。
那邊巡城官過來,畢竟路被人這麼堵著沒法通行,只是怒氣沖沖的過來,見是長恩侯和護國府三少爺,靖安王世子和世子妃也在,後悔來的太快了,這可不是幾個人,是幾座大山,這路還怎麼疏通啊?
薑綰見護國公府三少爺是不肯罷休,她問檀越道,「護國公府三少爺出多少錢買這隻虎皮?」
「三千兩,」檀越道。
本來他是出一千兩的。
護國公府三少爺和他搶,他豈能讓他搶了去,價格越漲越高。
這已經不是爭虎皮了,這是爭口氣。
薑綰想了想道,「既然這是老虎是送給我的,龐三少爺又想要這隻虎皮,三千兩,我把這隻虎皮賣給龐三少爺便是。」
「表嫂?」檀越不敢置信。
表嫂又不缺錢,她為何要把虎皮讓給人家。
龐三少爺心底舒服了,手一伸,「拿銀票。」
身後小廝就把三千兩送上。
龐三少爺把銀票扔地上,道,「把這隻老虎給我拉走!」
薑綰看著銀票飄落,她皺眉道,「慢走!」
龐三少爺已然轉身。
聞言又回頭看著她,「怎麼?你要反悔?」
敢和他出爾反爾的人還沒出生呢。
薑綰笑了一聲,「我既然說賣,就不會反悔,但我賣的只是虎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