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五太太一直知道兒子不怕她,怕他爹,但她還是頭一次知道怕到這種程度。
對她撒嬌討價還價,他爹一句話沒說就乖成這樣了,她也沒見他爹對他有多嚴厲啊。
難道是背著她偷偷揍過他?
姜五老爺一進屋就看到自家夫人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看的他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暗暗反省這兩日有沒有做過什麼惹自家夫人不高興的事。
再說姜綰,和齊墨遠出了十一少爺的院子,便去給姜老王妃請安。
昨日已經在河間王府留宿了,天空還壓抑的很,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雨,所以薑綰打算請安完就回靖安王府,不吃回門飯了。
只是計劃的很好,然而天公不作美,他們前腳進姜老王妃的院子,後腳豆大的雨就下了起來。
站在門前,姜綰看著天空道,“這雨一時半會兒怕是停不了了。”
齊墨遠看著她道,“你回王府有急事?”
姜綰,“……。”
她能有什麼急事啊?
她這不是怕他急著回去嗎?
聽他這麼問,就知道不著急了,他都不著急,她著急什麼啊,這一趟回門是王爺允許的,回去老夫人訓斥她,也有王爺在前頭擋著不怕。
如此,姜綰就安心留下了,輕快了腳步進屋。
昨天姜綰就敏銳的覺察到齊墨遠威脅到她的地位了,今天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姜老王妃看著她笑容滿面,看到齊墨遠那是高興的找不到詞來形容了,看的齊墨遠心虛的厲害,不用說,肯定是昨兒金兒給他塞功勞的緣故。
多好的孫女婿啊,專程送方子回來,見姜老王爺腰疼就放在了心上,這樣心細的孫女婿簡直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且不管方子管用不管用,最難得的還是這份心意。
姜老王妃注意到齊墨遠臉色不是很好,剛要問他是不是沒睡好,就眼尖的看見了他脖子上的牙印。
能咬在那位置的不是她寶貝孫女還能是誰?
姜老王妃嗔瞪姜綰,結果瞪眼剛送出去,就看到姜綰脖子上的紅印子了。
姜老王妃,“……。”
輕咳了一聲,姜老王妃當作什麼都沒看見,也不再關心他們夜里為何沒睡好了,問齊墨遠早上吃的可還習慣。
姜綰自然是不用問的,做的都是她喜歡的,而且是從小到大吃慣的。
齊墨遠道,“我不挑食。”
他一說完,姜綰一記眼神斜過來。
要不要臉?
連青菜都不吃的人還能叫不挑食?
不過當著姜老王妃他們的面,昨天齊墨遠著實吃了姜綰給他夾的幾筷子青菜,這話他今天說的理直氣壯。
姜大太太笑道,“你們兩都喜歡吃羊肉,老王爺高興,今兒特意吩咐廚房買了一隻羊回來,我還想著你們是不是吃了早飯就回去,這會兒天下雨了,這回門飯肯定是要吃的。”
姜綰,“……。”
齊墨遠,“……。”
還吃羊肉呢?
想著聽到這兩個字,姜綰就覺得一股子羊羶味在鼻尖打轉。
她好歹吃了沒事,齊墨遠指不定過敏啊。
服了藥,一晚上也沒能全部消完。
姜綰嗓子飄的厲害,“吃的這麼頻繁不好吧?”
姜大太太笑道,“老王爺有一段日子沒吃了,你們兩少吃點便是。”
所以,這頓羊肉是肯定少不了的。
天下這麼大的雨,姜老王爺腰又疼,朝廷不上朝,他也不會去上朝,這會兒人就在府裡。
只要羊肉端上桌,少不了得吃上幾塊啊。
怎麼樣才能避過不吃?
姜綰絞盡腦汁也沒想到好辦法,除非她和盤托出齊墨遠吃羊肉過敏的事。
可以河間王府對齊墨遠的喜歡,她現在說,還不知道怎麼數落她呢。
只能……把羊羶味去掉了。
想著,姜綰便起了身,讓金兒端筆墨紙硯到花廳。
等她回來,姜老王爺已經在屋內了,問道,“綰兒呢?”
姜老王妃笑道,“要了筆墨紙硯,不知道忙什麼去了。”
她還真有點好奇。
她這孫女兒一向不愛舞文弄墨,看書也僅限於話本子,她要筆墨紙硯還真不知道做什麼。
姜老王爺坐下,姜綰上前請安,姜老王爺見她鼻尖有墨跡,忍不住大笑,“平素難見你提筆,這好不容易寫一回,莫不都寫在了臉上? ”
姜綰,“……???”
她看向齊墨遠。
齊墨遠憋笑。
姜大太太頭疼,哪有老王爺這樣當著孫女婿的面這麼說孫女兒的,可偏說的是事實。
“鼻子上有墨跡,”姜大太太道。
姜綰臉一紅,趕緊轉身走了。
等她洗了臉回來,姜老王爺笑道,“寫了些什麼?”
姜綰搖頭道,“祖父才取笑我,我才不告訴祖父呢。”
姜老王妃懷疑是藥方。
昨天給十一少爺服的藥方就是姜綰寫的。
沒辦法,齊墨遠的字跡不可能那麼醜,而且那字跡一看就是出自女兒之手。
姜老王妃笑道,“不是有事要找你祖父和你五叔說嗎?”
姜綰坐到齊墨遠身側,眼睛掃了一圈,道,“五叔沒來啊?”
“他去看你十一弟了,”姜老王妃笑道。
“有什麼事和你祖父說一樣。”
姜綰知道她爹和姜五老爺都很聽話,但她還是想尊重姜五老爺自己的想法。
不過肯定要先過姜老王爺這一關,她道,“皇上要修兩座書院,一文一武,文院打算請荀老太傅坐鎮,武院我和相公商量後,想請五叔掌管。”
姜老王爺看了齊墨遠一眼,“怎麼不是你父王管?”
齊墨遠眉頭擰了下。
怎麼是他父王管?
萬卷樓是他孫女兒開的啊,自然由河間王府管才是,姜綰已經把造紙術獻給皇上了,文院也交了出去,只管一個武院,皇上不會有意見的。
再者,有這個資格的除了河間王府,就是靖安王府和護國公府了。
皇上總不會把武院交給護國公管吧?
怎麼聽著……好像不知情一般?
齊墨遠看向姜綰,覺得有哪裡不對,姜綰也覺得奇怪,這不該是當仁不讓的事嗎?
她疑惑的望著姜老王爺,問道,“不該由河間王府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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