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也捏著鼻子嫌棄虎骨的血腥味,聽齊墨遠的話,她斜過來一眼道,「我用的葯哪不正經了?」
齊墨遠望著她,用臉色詢問:哪正經了?
金兒堅決的站在姑爺那邊,經常用排骨燉湯喝,同為骨頭的虎骨不算出格,可那驢皮和正經就不搭邊啊,要叫四太太知道是固元糕是用驢皮做的,隔夜飯都能嘔出來。
四太太還好,固元糕畢竟有效,叫老夫人和二太太她們知道,姑娘拿驢皮做糕點孝敬她們,估計活剮了姑娘的心都有。
金兒別的不怕,就怕這事會露餡。
一個個用質疑的眼神望著她,薑綰一人扔了一記白眼,「不管什麼藥材,能治病的就是好葯。」
這也就是古代,老虎不被保護,地位低。
這要是在現代,她連一根虎骨都弄不到,要麼弄到的是自然死亡的老虎骨頭,雖然同是虎骨,效果可大打折扣了。
薑綰擺手道,「我懶得同你們解釋,等虎骨膏熬好,你們吃點就知道自己有多見識淺薄了。」
看著一籮筐的虎骨,薑綰眼睛都泛光。
那眼神就跟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之前鐵鷹帶回南玉軒珍藏的藥材,都沒見她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薑綰蠢蠢欲動。
不過眼下沒有大銅鍋,被送去偏院熬驢皮了。
等鐵風把銅鍋取回來,薑綰就開始忙了,把虎骨上的碎肉剔下來,然後切成小塊,洗凈放入鍋中,再加入藥材,先大禍燒開,然後小火慢熬。
嗯。
和熬驢皮不同。
驢皮越熬越難聞,虎骨是越熬越香。
那味道勾的人肚子裡饞蟲直翻滾。
院子裡丫鬟婆子都望著書房,不知道世子妃在書房裡開什麼小灶,這味道也太香了。
這一煮就是兩個時辰,煮的虎骨都爛了,薑綰才把虎骨盛出來,繼續煎。
薑綰一門心思都在熬虎骨膏上,連晚飯都顧不上了,餓了就吃兩口糕點墊墊肚子。
等虎骨膏熬好,薑綰也累的快直不起來了。
不過看著銅鼓裡的虎骨膏,又覺得再累都值得。
把虎骨膏盛出來,舀了瓢清水放銅鍋裡,等水燒開,薑綰盛到碗裡,放到小幾上,「端去給姑爺喝。」
金兒,「……。」
金兒驚呆了。
這……不是刷鍋水嗎?
樹上鐵風和鐵鷹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鐵風尷尬。
因為自家世子爺地位太低了。
鐵鷹也尷尬。
畢竟他現在頂著河間王府暗衛名頭,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世子妃輕賤世子爺。
見金兒不動,薑綰催道,「端去啊。」
「真,真的要端,端給姑爺嗎?」金兒嗓音有點飄。
姑爺可就在窗戶旁看著呢。
臉比銅鍋底都要黑了,她要真端去,姑爺沒準兒氣頭上會把碗呼她臉上。
薑綰嗯了一聲。
金兒弱聲道,「奴婢不敢。」
薑綰忙著把那些虎骨再倒進鍋裡,聞言道,「有什麼不敢的?」
金兒哪敢說啊,趕緊道,「方媽媽剛才叫我,我去看看。」
說完,轉身就跑。
薑綰一頭霧水。
抬頭見齊墨遠望著她,薑綰隨手把碗端起來,朝他走了過去。
齊墨遠眸底火花四濺。
這女人!
她還真敢!
眸光殺傷力太大,薑綰沒法忽視,看著他道,「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齊墨遠看著碗,「你就讓我喝這個?」
薑綰道,「是好東西,別人我還不給他喝呢。」
齊墨遠轉身回書桌前坐下了,免得想掐死她。
薑綰後知後覺道,「你不是嫌棄它是最後剩的吧?」
齊墨遠看了薑綰一眼。
顯然。
她猜對了。
薑綰腦門上黑線直個往下掉。
要不要這麼矯情啊?
一個鍋裡的虎骨膏,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薑綰把碗放他跟前道,「不識貨,這是最好的一碗。」
齊墨遠看著薑綰,眸底將信將疑。
見薑綰一點我騙你做什麼的表情,齊墨遠怒氣頓時消到九霄雲外,再尋不到半點蹤跡。
端起碗一飲而盡。
薑綰嘴角微勾,眼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笑。
待她轉身,虎骨膏已經涼的差不多了。
薑綰把虎骨膏搓成丸子,大小分兩種。
大的是給薑老王爺和王爺他們的。
小等的給齊墨遠,他是獨一份。
用油紙把丸子一個個包裹好,放了十枚在一個半大錦盒內,遞給齊墨遠道,「這是給王爺的,每日一丸,用溫水化開服下。」
剩下的同樣處理。
因為河間王府少爺多,除了薑老王爺有十二枚之外,其他人都只有六枚,年紀小的三枚。
小的有三十顆,薑綰都給了齊墨遠。
齊墨遠皺眉道,「為什麼我的要小一些?」
薑綰看著他,「你手無縛雞之力,連我都抱不動,不合適吃大的。」
一番話沒差點把齊墨遠噎死。
他抱不動她嗎?
齊墨遠知道薑綰很清楚,她這麼說是故意氣他的。
等分完了,薑綰繼續熬虎骨。
這是第二回了,熬出來的虎骨膏效果要差很多。
不過像她和薑老王妃她們還就隻適合吃這種。
薑綰給自己留了十五顆,清蘭郡主十二顆,剩下的其中一半給薑老王妃她們,一半給南玉軒。
當然了,虎骨是南玉軒送給她的,薑綰不可能隻給次的給人家,還有三十顆最好的,一併送去。
只是南玉軒人多,虎骨膏不夠分。
嗯。
虎骨還熬了第三回。
熬出來的虎骨膏一半給了王妃,一半給薑五太太。
等全部忙完,檀越就捂著鼻子來了。
「表嫂,救命!」
寧靜的也,他的聲音突然傳來,把薑綰嚇了一跳。
她抬頭,檀越就跳窗進來了。
他手捂著鼻子,齊墨遠見了道,「鼻子怎麼了?」
檀越把手放下,鼻血都把帕子染紅了。
檀越沮喪了張臉道,「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流鼻血了,還止不住。」
他不是沒流過鼻血,可平常昂著脖子,用冷水敷敷額頭,一會兒就好了。
這回折騰了半天,血不僅沒止住,還越流越多,他慌神了,趕緊來找薑綰。
薑綰給他把脈,然後道,「你吃了多少虎肉?」
「一盤子啊,」檀越道。
薑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