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陽侯世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一看到清蘭郡主就腦袋空洞洞的,完全不記得自己在做什麼了,一心俘獲美人心,結果還沒開始,就把臉丟個差不多了。
誰來給他一棒槌,他想死了算了。
清蘭郡主看到櫟陽侯世子,臉就不自然的紅了,她想到了表哥的夢啊。
雖然那只是一個夢,可錯就錯在表哥生了氣,揍了櫟陽侯世子,還把人揍的這麼慘,需要來找大嫂拿藥膏的地步。
清蘭郡主不知道檀越揍櫟陽侯世子的時候有沒有說這事,她想應該是說了的,不然櫟陽侯世子看到她決計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也不會被她表哥揍的不還手。
檀越武功高,但清蘭郡主也知道檀越和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他們武功差不多。
除非櫟陽侯世子沒還手,不然不可能傷成這樣,檀越毫髮無損。
清蘭郡主看向薑綰,「大嫂,我……我先回去了,明兒再來幫你搗葯。」
說完,不等薑綰答應,轉身離開。
檀越看著櫟陽侯世子,一臉嫌棄道,「你是打算在哪摔倒就在哪裡先睡一覺嗎?」
「還不起來!」
櫟陽侯世子腦袋懵的壓根就不記得要起來這事了。
爬起來時,正好聽到關門聲。
清蘭郡主走了。
心底說不出的感覺,覺得清蘭郡主走了好,免得他尷尬,隱隱又不希望她走,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薑綰看了看櫟陽侯世子的臉道,「怎麼被打的這麼嚴重?」
「一天時間,淤青能消乾淨嗎?」櫟陽侯世子問道。
薑綰搖頭,「若是受傷的時候就塗藥膏,一天時間還行,現在晚了,至少要到後天早上才能消乾淨。」
櫟陽侯世子望向檀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薑綰道,「有什麼事需要這麼急的?」
櫟陽侯世子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檀越道,「明日我們遊山,有姑娘要來偷窺他,需要給人留個好印象。」
薑綰,「……。」
這理由——
好像不能不幫他這個忙。
萬一因為臉上有淤青沒能俘獲人家姑娘的芳心怎麼辦?
她手裡有稀罕藥材,調製的藥膏有奇效,但等她調製完,也得深夜了,就算讓暗衛飛簷走壁送去櫟陽侯府,明日也來不及了啊。
薑綰思岑了片刻,問道,「會易容術嗎?」
檀越搖頭。
齊墨遠也搖頭。
屋外,樹上。
鐵鷹有些猶豫,易容術他會啊。
他要不要告訴世子妃一聲?
沒猶豫片刻,鐵鷹就跳進書房了,道,「我會。」
他怕現在不說,萬一哪天需要用到易容術會露餡啊。
他連南玉軒都賠進去了,無論如何也要看著玄鐵扳指。
檀越道,「還是表嫂聰慧,加張人皮面具,就能把臉上的傷遮住了。」
「走走走,去偏院教我們,」檀越興奮不已。
翌日,天氣晴好,濃雲朵朵。
檀越、櫟陽侯世子還有沛國公府三少爺他們遊湖泛舟,好不愜意。
差不多時辰,幾人下船在岸邊踱步。
三人容貌俊朗,手執玉扇,器宇不凡,惹的路人頻頻張望。
獻王府小郡主得知他們三個在此遊湖,知道爹娘有意把她許配給櫟陽侯世子,想出來暗中觀察一下。
雖然櫟陽侯世子的風評還不錯,雖然經常打架,但勝在沒怎麼輸過,獻王和獻王妃是挺滿意的。
但畢竟事關終身,決不能馬虎大意了。
這不,丫鬟一聽說櫟陽侯世子要出來踏青,再一慫恿,小郡主就按捺不住一顆好奇心了。
自家爹娘好只是口頭允了婚,還未正式定親,現在反悔還有機會。
等約定正兒八經的定下,想退親可就難了。
遠遠的,看著櫟陽侯世子,小郡主一顆芳心是撲通撲通的亂跳,如小鹿亂撞。
丫鬟捂嘴笑道,「櫟陽侯世子模樣俊朗,王爺和王妃都很滿意,奴婢瞧著也很是不錯呢。」
小郡主紅著臉道,「長恩侯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也不比他差啊。」
「這倒也是,」丫鬟道。
「那郡主要是看上了長恩侯或者沛國公府三少爺也行啊,王爺王妃疼郡主,肯定會同意的。」
玩的好的性子都差不多。
王爺王妃滿意櫟陽侯世子,肯定不會覺得長恩侯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不好啊。
只是長恩侯的家世略差了些,他父母雙亡,如今寄居在靖安王府,雖然靖安王妃很疼他,但畢竟只是姑母。
沛國公府三少爺也不錯,只是他是嫡次子,不會繼承爵位,還是櫟陽侯世子好些。
三人越走越遠,小郡主帶著丫鬟跟著往前。
檀越和櫟陽侯世子他們武功都不錯,被她們主僕跟蹤,人家躲那棵樹下那是一清二楚,何況也是他們故意把消息放出去,引人家來的。
櫟陽侯世子是極力的表現,就在小郡主一顆芳心剛落在他身上的時候——
櫟陽侯世子往地上一倒。
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嚇的小郡主和丫鬟呆在那裡,臉色刷白,手腳冰涼。
檀越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也是嚇的不輕,「怎麼突然就發病了?!」
檀越拉沛國公府三少爺下來,道,「你小點聲,池兄還沒定親呢,你大聲嚷嚷,誰還肯嫁給他啊。」
「可眼下怎麼辦?」沛國公府三少爺擔憂道。
檀越道,「死不了人的。」
「我們先扶他上船,再請大夫來,別驚動了人。」
說完,兩人把櫟陽侯世子從地上架起來,快步往船停靠的地方走去。
等他們走遠了,獻王府小郡主還呆在那裡,嚇的渾身顫抖。
小丫鬟也是嚇的不輕,聲音都打顫了,「櫟……櫟陽侯世子怎麼會有病?」
「郡主怎麼能嫁給這樣的人呢?」
小郡主臉色白的根本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哪怕櫟陽侯世子不是即將要和她有婚約的人,就是個普通人,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小郡主也會害怕啊。
小丫鬟怕她嚇傻了,趕緊推她,「郡主,你別嚇奴婢啊。」
「咱們還是快些回府吧?」
回府兩個字把小郡主從驚嚇中拉回來,她道,「回府,咱們快回府。」
說完,起身就走。
父王已經口頭允諾了櫟陽侯,櫟陽侯世子又有病在身,還不早早的就登門提親啊。
萬一今兒去府上提親呢?
她得趕回去阻止啊!
晚了指不定就來不及了!
小郡主跑的急,腰間佩戴的玉佩勾在了樹枝上,丫鬟趕著追她沒有發現。
等她們走遠了,薑三少爺走過來,檀越約了他遊湖,他是來赴約的。
走過來的時候,被什麼東西閃了下眼睛,他走過去,就看到了掛在小樹枝上的玉佩。
蝴蝶玉佩,雕工精湛,栩栩如生。
薑三少爺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到四下有人。
他把玉佩掛回去。
走了兩步之後,不放心又把玉佩取了下來,邁步走了。
上了船後,櫟陽侯世子道,「怎麼樣,怎麼樣,我剛剛裝的像不像?」
沛國公府三少爺一摺扇打在他肩膀上,「把人家小郡主都快嚇哭了,還問像不像。」
就算不像,人家獻王府小郡主還能分出他是在裝病不成?
櫟陽侯世子慚愧,「我也不想嚇唬她,這不是逼不得已嗎?」
他心有所屬,娶她也是對不起她。
薑三少爺走上船,手裡拿著那塊玉佩,檀越笑道,「薑三兄出來玩,還記得給表嫂挑禮物呢?」
河間王府寵表嫂真是寵的令人髮指了。
薑三少爺道,「這是剛來的路上撿的,丟在那裡不妥,我便帶來了,你們可知道是誰的?」
三人齊搖頭。
姑娘家隨身攜帶的玉佩,他們怎麼會認得?
他們三個一向看到姑娘都繞道走的。
生怕多看一眼,傳到自家爹娘姑母耳中就成了對人家姑娘有意思。
沛國公府三少爺笑道,「走了,我們進船內喝酒。」
這邊櫟陽侯世子幾個心情暢快,那邊小郡主一顆心都顫抖成篩子了。
一路上不知道催了車夫多少回,到了獻王府,火急火燎的下了馬車,拎起裙擺就往府裡頭跑。
路上撞了丫鬟,托盤裡果子糕點摔了一地。
她一路跑去獻王妃那裡,她臉色蒼白,獻王妃見了道,「這是出什麼事了?」
小郡主委屈的眼淚巴拉巴拉往下掉。
她不說話,丫鬟道,「王妃,櫟陽侯世子有病,您可千萬不能把郡主嫁給他啊。」
獻王妃皺眉,「胡說八道!櫟陽侯世子怎麼會有病呢?」
丫鬟道,「是真的,是奴婢親眼所見。」
獻王妃不信,還訓斥丫鬟,小郡主道,「母妃,櫟陽侯世子有病是女兒親眼看見的。」
丫鬟說的獻王妃不信,小郡主說的,她遲疑了。
小郡主把自己帶丫鬟出府偷窺櫟陽侯世子,結果看到他到底四肢抽搐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獻王妃知道。
獻王妃臉色一白,「這……這怎麼會有病呢?」
「女兒不要嫁給櫟陽侯世子,」小郡主哭道。
獻王妃忙寬慰她道,「好了,別哭了,不是多大的事,你父王只是口頭允諾了櫟陽侯,他還沒有登門提親,到時候反悔不嫁就是了。」
「靖安王府清蘭郡主臉上起了些紅疹,豫國公府都能退親了,別說親事還沒正兒八經定下,就是定下了,櫟陽侯世子病成那樣,櫟陽侯還敢不同意不成?」
獻王妃這麼說,小郡主這才寬心。
獻王妃本來還要訓斥女兒幾句,說好的出府是去逛街,結果跑去看人家櫟陽侯世子了,這要傳揚出去,還要不要閨譽了。
只是誤打誤撞看到人家發病,她就不說什麼了,但下不為例。
這時候,丫鬟一瞥,驚道,「郡主,您的玉佩呢?」
小郡主低頭一看。
玉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