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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偶天成》第六百九十五章 內訌
齊墨遠走的匆忙,回來的更快,薑綰一盞茶才喝了一半,人就回來了。

 而且臉色不是很好。

 薑綰咬著紅豆糕都愣住了,“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齊墨遠坐下來,一個字也沒說。

 他才走到二門處,就碰到了奉王爺之命進內院給王妃送東西的魏叔。

 迎面走來,魏叔衣服上的圖案一覽無余。

 可即便是這樣,齊墨遠也難相信魏叔是奸細,是老夫人的人。

 不止是齊墨遠,其實薑綰也捉摸不透。

 王爺對魏叔毫不設防,老夫人要想利用魏叔殺王爺,王爺墳頭上的樹都該枝繁葉茂了,還有她會醫術的事,老夫人到現在都不知情……但繡紋圖案告訴她這事絕沒有那麽巧合。

 薑綰謹慎道,“再沒有確定魏叔是老夫人的人之前,還是別打草驚蛇的為好。”

 王爺書房有不少暗衛,但誰也不敢保證那些暗衛就都對王爺忠心耿耿,萬一有隻效忠魏叔的呢?

 若魏叔真參與了刺殺王爺,那就是死罪。

 難保魏叔不會為了保命鋌而走險。

 薑綰想到了這一層,齊墨遠也想到了,確認薑綰沒有看花眼,他便沒有去找王爺,而是直接回來了。

 這事還需從長計議。

 齊墨遠道,“我記得柏景軒有個丫鬟與那丫鬟很熟?”

 金兒忙道,“是秋夕,奴婢去叫她來。”

 不多會兒,秋夕就被叫來了。

 突然被叫進屋,秋夕有些惶恐,怕有災禍降到她頭上來。

 從花園被帶來柏景軒,她一直循規蹈矩,謹小慎微,連話都能少說就少說,應該沒犯什麽事吧?

 秋夕一臉忐忑,薑綰看著她,道,“近來沒和紅珠聊天?”

 秋夕怔住,輕搖頭,“沒有。”

 偌大一個靖安王府,誰不知道老夫人不喜歡世子妃啊,她是花園裡的小丫鬟沒事陪紅珠聊聊天沒什麽大事,可她現在是世子妃的丫鬟,紅珠哪還會搭理她?

 她也不敢沒事去找紅珠嘮嗑啊。

 只是不明白世子妃怎麽突然問她這事,秋夕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薑綰,薑綰道,“和我說說紅珠那丫鬟吧。”

 秋夕覺得奇怪,但不敢問,隻道,“奴婢知道的不多……。”

 “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啊,”金兒道。

 秋夕便道,“紅珠那丫鬟在松齡堂的身份有些特殊,她娘原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後被陳媽媽收作了乾女兒,有陳媽媽護著,紅珠哪怕只是個二等小丫鬟,在松齡堂的地位連大丫鬟都比不過。”

 還有這茬……

 秋夕不說她還真不知道。

 也不怪薑綰不知道,她對松齡堂一向不怎麽關心,連給老夫人請早安都去的心不甘情不願的,哪會把一兩個小丫鬟放在心上?

 “紅珠的娘是怎麽死的?”薑綰問道。

 秋夕道,“聽紅珠說是病死的,病的很突然,陳媽媽連夜給她請大夫,甚至還求老夫人給她請太醫,只是可惜福薄,在紅珠七歲那年病逝了。”

 為一個丫鬟連夜請大夫就夠叫人吃驚的了,居然還為她請太醫……

 這事耐人尋味的很啊。

 薑綰繼續道,“還知道些什麽?”

 秋夕絞盡腦汁,把知道的都倒出來,“因為紅珠得陳媽媽歡心,連老夫人看到她都笑容滿面,沒少惹的松齡堂的丫鬟嫉妒,有一回,紅珠打碎了老夫人喜歡的瓷瓶,大丫鬟覺得紅珠要死定了,打了她一巴掌,結果老夫人非但沒有責罰紅珠,還把那大人的大丫鬟貶去了莊子上……。”

 “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薑綰問道。

 秋夕想了想道,“有兩年了,那天正巧是紅珠的生辰。”

 紅珠今年十五。

 兩年前也就是十三歲了。

 以老夫人的臭脾氣,丫鬟打碎她喜歡的瓷瓶,不把人打的皮開肉綻都算她好說話了,居然沒責罰紅珠,還把自己的大丫鬟罰了?

 一個小丫鬟何等何能得老夫人這般看重?

 薑綰覺得和魏叔脫不了乾系。

 難道紅珠是魏叔的女兒?

 沒事就跑天香院外,莫不是想瞅自己親爹一眼?

 薑綰覺得自己猜測的有理有據,只是猜測到底只是猜測,還有待求證,而這個求證不是一般的難。

 她總不能故技重施,等那叫紅珠的丫鬟出府把她挾持了吧?

 這邊薑綰還沒有想到好辦法,那邊刑部出事了。

 夜深人靜之時,刑部染起了熊熊烈火。

 一般刑部著火多是卷宗室或者刑部大牢,但這回著火的是停屍房。

 北寧侯世子的屍體被大火包圍,等刑部衙差把火撲滅,屍體已經被燒成焦炭了。

 這事傳到薑綰耳中時,薑綰都有點懵了,完全猜不到是誰乾的。

 不是沒人有嫌疑,而是有嫌疑的人太多了。

 頭一個就是王爺。

 不對北寧侯世子驗屍,就坐實不了齊墨銘殺人的罪證,北寧侯世子屍體被毀,這案子就成了懸案了,殺人凶手齊墨銘和龐大少爺二選一。

 刑部不能為了結案把兩個人都砍了。

 只能都關在刑部大牢,要麽一起流放,等朝廷大赦天下再回京了。

 第二個就是護國公。

 雖然被殺的是他護國公嫡親的外甥,可護國公為了替齊墨銘脫罪,不惜把無辜的龐大少爺拖了進來。

 親外甥的仇在護國公眼裡不值一提,何況只是一具軀殼了。

 毀了才能幫齊墨銘。

 和王爺和護國公比,二老爺和老夫人那點手段還燒不了刑部,反倒他們的嫌疑最小。

 但王爺和護國公,誰的嫌疑最大。

 一半一半吧。

 屋外樹上,鐵鷹聽到一聲長哨,他耳朵一動,身子一閃,就從鐵風跟前消失了。

 南玉軒傳他,而且是有急事。

 鐵鷹走的時候沒打一聲招呼,但回來的很快。

 直接敲窗戶,得了允許然後進屋。

 他手裡拿了塊令牌,呈給薑綰和齊墨遠看。

 令牌上明晃晃的護字。

 “這是護國公府的令牌?”薑綰道。

 鐵鷹不知道該搖頭還是該點頭,他道,“南玉軒有兄弟盯著成王留下的人,昨晚那些人行動了,燒了刑部停屍房,還在停屍房外的窗戶邊留下了這塊令牌……。”

 “不知道太后意欲何為,便把這令牌撿了,交給了大掌櫃。”

 大掌櫃也捉摸不透,太后為何要毀北寧侯世子的屍體,毀也就罷了,還栽贓給護國公,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讓暗衛送來給鐵鷹。

 當初鐵鷹是有鐵風帶著才進的王府,南玉軒的人哪能隨便進啊,被攔下了。

 只能以口哨呼喚鐵鷹。

 薑綰看著令牌,又看向齊墨遠,“太后和護國公窩裡反了?”

 齊墨遠看著薑綰,“齊墨銘值得太后為他和護國公反目嗎?”

 薑綰,“……。”

 金兒站在一旁,小聲咕嚕。

 薑綰聽了一耳朵,道,“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聲音有點大,嚇了金兒一大跳。

 “我,我沒說什麽啊,”金兒嚇懵了。

 “你剛剛嘀咕了什麽?”薑綰道。

 金兒想了下,小聲再嘀咕一遍,“當然不值了,二少爺又不是太后的親孫子。”

 薑綰瞅向齊墨遠。

 齊墨遠眼角直抽,一眼就看穿薑綰的想法,這女人總是格外喜歡猜別人不是親爹,現在該猜不是親兒子了嗎?

 這可是往父王頭上放青草。

 齊墨遠扶額,“亂猜什麽,梅側妃嫁給父王的時候,成王已經死了。”

 薑綰默默把眸光收回,然後又蹦出來一個新問題,“你知不知道成王怎麽死的?”

 天可憐見,她就是好奇一問。

 只知道成王暴斃而亡,才給了皇上登基的機會,可成王怎麽死的,沒人知道。

 然而她這一問,齊墨遠恍惚了。

 不會真的叫她們主仆給猜準了吧?

 齊墨遠和薑綰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半晌沒說話。

 鐵鷹站在那裡,想回樹上待著,又事情還沒辦完,他忍不住出聲道,“南玉軒的兄弟還讓我給世子妃帶句話,抓的那女刺客要見您。”

 “見我?”薑綰氣笑了。

 要她的命還不夠,被抓起來還要求見她。

 誰給她的勇氣提這樣的要求?

 南玉軒還幫著傳話。

 鐵鷹道,“女刺客說世子妃要想解世子爺體內的蠱毒,就去南玉軒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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