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門
齊墨遠飄過來一眼,顯然不大相信姜綰說的話。
姜綰舉手做發誓狀。
齊墨遠抬起胳膊,姜綰道,「做什麼?」
「拉我起來。」齊墨遠一臉傲嬌。
「……。」
姜綰牙都在癢。
真是給一點顏色就敢開染坊了。
偏偏人等在屋外,她還不得不照辦。
姜綰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齊墨遠拉起來。
結果起來一半後,姜綰手一鬆。
齊墨遠又跌坐了回去。
姜綰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齊墨遠都沒脾氣了,這女人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金兒站在門外,等的有點著急,她想回河間王府了。
等齊墨遠起來後,姜綰把被子抱起來扔在床上,然後才道,「進來吧。」
金兒趕緊推門進去,另外兩個小丫鬟跟在身後。
穿戴洗漱完,小廚房的飯菜也端來了。
吃完後,姜綰和齊墨遠去松齡堂給老夫人請安,王妃也在那兒。
老夫人把手中茶盞放下,看著姜綰的眼神很慈藹,「回門後,代我向你祖母姜老王妃問好,她身子骨硬朗,哪天來我靖安王府坐坐。」
老夫人慈藹,姜綰也恭敬,「祖母她老人家的身子骨不比您硬朗,不過您邀請她來,祖母肯定會來的。」
但哪天來就不一定了。
她出嫁之前,姜老王妃就說過,挑個好日子來靖安王府一趟,也讓靖安王府知道,河間王府寵她可不是嘴上說說,更不是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
誰敢給姜綰委屈受,河間王府絕不答應。
王妃則看著齊墨遠道,「姜老王爺用兵如神,你岳父姜大老爺也是戰功赫赫,多和他們學著點兒。」
齊墨遠還未說話,二太太先笑出了聲,「論打仗,王爺絕不輸給姜老王爺,王妃何必讓遠兒捨近求遠?」
姜綰看向齊墨遠,微笑道,「你們讀的書都是父王他們教的?」
齊墨遠嘴角微勾,「不是。」
二太太臉色一僵。
雖然姜綰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但她問的話就是在反駁了。
王爺和二老爺他們博古通今,齊墨遠他們何必請先生學,跟自個兒爹學不就夠了。
二太太討了個沒趣,端茶輕啜。
王妃坐在那裡,溫婉的臉上儘是愉悅,姜綰的聰慧遠遠超過她的期待。
只是之前為何只表現出驕縱任性?
齊墨遠看向王妃道,「母妃,時辰不早了,我就先陪世子妃回門了。」
「多陪世子妃在河間王府待些時候,晚飯前回來就成了。」王妃善解人意道。
出嫁的倉促,定然想家的厲害。
即便帶再多的陪嫁丫鬟,也緩解不了那份思家之情。
王妃這麼好說話,姜綰連連點頭。
和齊墨遠一同告退,出府的腳步都是輕快的。
靖安王府前,馬車停在那裡,金兒要扶姜綰上馬車,只是動作慢了點兒,被齊墨遠給搶了。
而且姑爺搶的還不止扶姑娘上馬車,他連坐馬車的機會也一併搶了。
看到齊墨遠也鑽進馬車,姜綰愣住了,「你也坐馬車?」
「新婚夫妻就得有新婚夫妻的樣子。」齊墨遠面不改色道。
姜綰看著他,「新婚夫妻什麼樣兒?」
「恨不得無時無刻都黏在一起。」齊墨遠道。
「……噁心。」
齊墨遠,「……。」
姜綰推他下馬車道,「你坐在馬車裡,誰知道你陪我回門了?」
「回來的時候你再陪我坐馬車。」
她出嫁沖喜,多少人在背後笑話她,篤定她出嫁後會獨守一輩子空閨?
齊墨遠陪她回門就是最好的打臉。
然後——
齊墨遠都沒坐熱乎就被轟下了馬車。
姜綰掀開車簾朝金兒招手,「上來。」
齊墨遠心口堵的慌。
話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不過是給自家丫鬟爭位置。
他連個丫鬟都比不過。
金兒屁顛顛的爬上馬車,她就知道姑娘不會有了姑爺就不疼她這個小丫鬟了。
她可是從小陪姑娘一起長大的,哪是姑爺能比的啊。
齊墨遠翻身上馬,往河間王府方向走去。
馬車內,姜綰掀開車簾看向窗外,見街上熱鬧不凡,心底都癢癢,她還沒逛過街呢。
「待會兒吃了回門飯,我們上街逛逛。」姜綰道。
「姑娘不在王府多待會兒嗎?」金兒道。
姜綰隨口道,「以後回門的機會多。」
金兒不解,「可逛街的時候也多啊。」
姜綰看著她,金兒忙改口,「奴婢喜歡逛街。」
這還差不多。
逛街多自在,可和阮氏他們相處,姜綰總提心吊膽,擔心會被識破。
看著有賣糖葫蘆的,姜綰想起敬茶那天,姜老王爺說的話,她道,「買幾串糖葫蘆帶回去。」
金兒有點嘴饞道,「不在這裡買,離王府最近的那條街,有家糖葫蘆又大又甜,姑娘只愛吃那一家的糖葫蘆,到了地兒,奴婢下馬車,買了走回去。」
姜綰的心思在小攤子上,看的目不暇接。
突然,馬車勒緊韁繩,姜綰身子往前一傾。
金兒胳膊撞了下,掀開車簾要問出什麼事了,就看到前面路被堵住了。
金兒看了兩眼,道,「姑娘,惜字齋被查封了。」
姜綰沒有記憶,對惜字齋沒有印象。
金兒一臉可惜,「怎麼就被查封了呢?」
「惜字齋的話本子是最好看的。」
正巧有兩人路過,閒聊道,「有幾間書齋只老實賣四書五經的,惜字齋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說查封就給查封了。」
「聽說是得罪了靖安王世子……。」
金兒眼睛睜的圓圓的,不敢置信。
姜綰眉頭擰著。
昨天齊墨遠是說過不讓她看亂七八糟的話本子。
不至於不讓她看,就連惜字齋都給查封了吧?
可越是這樣,她還越好奇他是被什麼亂七八糟的話本子刺激到了。
查封很快,衙差打上封條,就走了。
圍觀的人群很快散去。
馬車繼續往前走。
到了街頭,金兒叫馬車停下,她從車轅上跳下道,「姑娘,奴婢買了糖葫蘆很快就回去。」
「路上小心。」姜綰叮囑道。
金兒笑出淺淺梨渦。
這條街姑娘是霸王,認識她們的人可多了。
她去收保護費,人家都不敢不給呢。
馬車往前,在河間王府前停下。
齊墨遠下馬車後,把姜綰扶……
不。
是直接抱了下來。
姜綰想到在靖安王府齊墨遠抱不動她的事。
這廝到底想做什麼,在自己家不要臉,到河間王府知道要臉了?
「真是你查封惜字齋的?」姜綰問道。
「只是給他一個教訓而已。」齊墨遠道。
姜綰還要再問,姜大少爺已經迎出來了。
「可算是回來了,都等你們大半天了。」姜大少爺道。
說著,看向齊墨遠,「妹夫氣色比迎親的時候好了很多啊。」
齊墨遠,「……。」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不討喜啊。
一開口就不知道叫人怎麼接話。
齊墨遠只能拿自家父王做擋箭牌了,「多虧令妹醫……。」
話還沒說完,就被姜綰用手肘打了胸口,疼的他倒抽氣。
姜綰道,「別多虧了,我耳朵都快聽出老繭來了,大門口不是聊天的地方,有話進府再說不遲。」
看著齊墨遠揉胸口,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姜大少爺一臉笑容。
遠處,李總管送太醫出府,姜大少爺臉上笑容消散,輕歎一聲。
姜綰眉頭一皺,問道,「大哥,府裡誰病了?」
「是四嬸又暈倒了。」姜大少爺歎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