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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偶天成》第9章
第九章 流言

  鴻宴樓,大門前。

  兩名男子騎馬停下。

  兩人容貌俊逸,風采翩翩,只是臉上儘是疲憊之色。

  連翻身下馬的姿勢都不灑脫了。

  兩人邁步要進酒樓,身後有虛弱喚聲傳來,「你們兩等等我。」

  墨色錦袍男子趴在馬背上,儼然已經累的直不起腰了。

  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齊墨遠的表弟長恩侯檀越。

  另外兩個是櫟陽侯世子池衍和沛國公府三少爺聞江。

  檀越累的虛脫,沒力氣下馬了,兩人過去扶他。

  三人一同進了酒樓。

  小夥計前面帶路,直接上了二樓,在一包間前停下。

  小夥計麻溜的就把門推開了,沛國公府三少爺皺眉道,「換個包間。」

  這個包間,他們深惡痛絕。

  就是在這個包間內,姜七姑娘的繡球砸暈了靖安王世子。

  他們哪還敢在這包間吃飯?

  躲都來不及了。

  小夥計一臉為難,「就剩這一個包間了。」

  要不是大家都嫌這包間晦氣,不然這包間也沒了。

  「怎麼辦?」櫟陽侯世子問道。

  「去樓下吃?」

  沛國公府三少爺有點猶豫。

  畢竟他們三還從來沒在樓下吃過飯。

  小夥計忙道,「掌櫃的說了,今兒誰在這包間用飯,飯菜全免。」

  話音未落,沛國公府三少爺和櫟陽侯世子就扶著檀越進去了。

  繡球砸進來那天,他們三就在屋子裡。

  要倒霉,早倒霉了。

  或者說,他們已經倒霉了。

  繡球的事,他們愧對齊墨遠,現在靖安王在狩獵場遇刺中毒,他們就想著將功折罪,找到刺客,拿到解藥。

  到時候齊墨遠就不會責怪他們了。

  這不,為了找刺客,一宿沒睡,忙到現在,已經撐不住了。

  他們好歹還打了個盹,檀越是片刻未歇。

  把他扶到小榻上,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趕緊倒茶喝。

  嗓子都快渴冒煙了。

  一盞茶下肚,櫟陽侯世子捂著肚子道,「不行了,我去方便下。」

  話音未落,人已經不在屋子裡了。

  小夥計望著沛國公府三少爺,「要上些什麼菜?」

  「把我們平常愛點的菜上幾個就成了。」沛國公府三少爺道。

  等小夥計端菜進屋,不止檀越,沛國公府三少爺也手撐著腦袋睡著了。

  累成這樣,小夥計驚呆了。

  更讓人吃驚的是櫟陽侯世子上個茅廁到現在都沒回來,不會在茅廁裡睡著了吧?

  小夥計打算去看看,結果剛要出門,就被火急火燎跑進來的櫟陽侯世子撞的後退幾步。

  小夥計哎呦叫疼,把沛國公府三少爺給驚醒了。

  「出什麼事了?」他驚問道。

  「出大事了!」

  櫟陽侯世子回了一句,就去叫醒檀越,「快醒醒,出大事了。」

  檀越睡的正香,眼睛剛睜開一條細縫,就聽櫟陽侯世子道,「齊兄要娶姜七姑娘沖喜了!」

  瞬間,檀越和沛國公府三少爺的瞌睡蟲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沛國公府三少爺猛然站起來,「這怎麼可能?!」

  檀越翻了個身,留給櫟陽侯世子一個後腦勺,「不可能的事。」

  表哥和姜七姑娘是假定親。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齊墨遠和姜綰定親的消息一傳開,檀越就去找齊墨遠詢問了。

  齊墨遠坦白相告了。

  他不說實話,檀越也會去問靖安王妃。

  不過這事他也告訴池衍了啊。

  他怎麼還一驚一乍的?

  不放心,檀越坐起來看著櫟陽侯世子,「你從哪聽來的流言?」

  「要沖喜的是我表妹,怎麼會傳成是我表哥了。」

  櫟陽侯世子見他們不信,急道,「這麼大的事,我哪敢騙你們?」

  「豫國公世子墜馬,豫國公不敢娶清蘭郡主沖喜了,河間王府這會兒已經在籌備喜宴了,這事街上都傳遍了,哪會有假?」

  這回,檀越是真急了。

  表哥不會真娶河間王那嬌蠻任性的孫女兒吧?

  那他豈不是把表哥給坑慘了?

  檀越趕緊從小榻上下來,要去靖安王府問問清楚。

  可是真走到窗戶邊時,他又停下了,「等等。」

  「豫國公世子墜馬不是人為嗎?」

  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也擰眉了。

  他們雖然沒眼前看見豫國公世子墜馬,可承安伯世子看見了啊。

  承安伯世子親眼看見一黑衣人用石子打了豫國公世子的馬臀,馬受驚之下將豫國公世子掀翻在地。

  承安伯世子去追黑衣人,只是武功不濟,把人追丟了。

  當時他們就在附近找刺客,承安伯世子問他們有沒有看見什麼黑衣人。

  他們還以為他是發現了刺殺靖安王的刺客。

  既然豫國公世子墜馬並非意外,而是人為,怎麼能說是晦氣所致?

  「這事承安伯世子不會告訴了你,就沒告訴豫國公世子吧?」櫟陽侯世子嗓音有點飄。

  要是告訴了,豫國公府肯定不會信什麼道士的胡謅之言,嚇的不敢娶了。

  想到道士……

  三人齊齊一震。

  這明擺著就是個圈套啊。

  那刺客不會是河間王府的人吧?!

  「不行,這事我得告訴表哥。」檀越急道。

  說完,他翻身跳下樓。

  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緊隨其後。

  可真到了靖安王府,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下了馬,檀越還穩穩的坐在馬背上。

  他臉上儘是猶豫之色。

  櫟陽侯世子看著他,道,「怎麼不下馬?」

  檀越看著他,內心陷入掙扎,「這可是絕好的將功折罪的機會。」

  沛國公府三少爺懂他的意思,勾唇一笑,「你不會是怕齊兄揍你吧?」

  檀越面帶尷尬。

  不愧是好兄弟,一眼就把他那點小心思給看穿了。

  他還真有點怕。

  豫國公世子的事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卻沒有先告訴表哥,不然表哥也不會中河間王府的奸計。

  但現在就是告訴表哥也沒用了,表哥已經答應娶姜七姑娘沖喜了。

  貿然登門質問,河間王府不僅不會承認,還會打草驚蛇。

  只有找到證據,才能當面拆穿河間王府,退掉這樁親事。

  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不能讓表哥落入姜七姑娘手裡,淒淒慘慘一輩子。

  「你們兩覺得呢?」檀越問道。

  櫟陽侯世子和沛國公府三少爺互望一眼,「就怕那道士已經被滅口了。」

  「要真這樣,那就更不能告訴表哥了。」檀越眼神堅定道。

  「萬一把表哥氣病倒了,我豈不是罪加一等了?」

  「走吧,先回鴻宴樓吃飽飯,再去找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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