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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喬是隻小刺猬/顧盼傾心》第3章
第三章

  下了晚自習,汾喬一個人背著包走出教室,她的背脊挺直,白色的及膝襪和黑色皮鞋一塵不染,依舊驕傲,身形却十分縴瘦,有一種一觸即破的脆弱感,賀崤莫名覺得有點兒心疼。

  「喬喬。」他忍不住喚她。

  汾喬回頭,「賀崤?」她微微笑了一下,「謝謝你,這些天麻煩你了,花了你好多錢,我現在有錢了,還給你吧。」她揚了揚手裡的錢包。

  「好。」賀崤幾步並一步,和汾喬走到一排。

  「這個給你。」他的手心攤開,是一個用玻璃糖紙包著的漂亮酸梅。

  「你別總是給我糖,這樣顯得我很幼稚。」她撇著嘴角嫌弃,眼睛却是愉悅的,彎彎像極了月牙,汾喬撥開糖紙放進嘴裡,深呼了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在路燈下格外明顯。

  也許是揍了人發泄之後心情舒服多了,汾喬沒有前幾天那麽沉悶,賀崤給她講了些有趣的小段子,她也很給面子的笑起來。

  只是剛出校門,汾喬的嘴角又塌了下去。

  汾喬家裡的車已經穩穩停在了校門外。那輛車以前都是爸爸每天來著來接她的,爸爸去世後一直封存在車庫,今天却不知道被誰開了出來。

  她怒氣衝衝上前,梆梆地敲響駕駛座的窗子,不待窗子落下來,她先開口質問,「誰準你開這輛車的!」

  駕駛座上的人面相十分老實,汾喬駡了他也只是唯唯地回她話,「是高女士讓我來接您放學的,她在附近給您租了一幢小公寓,東西也已經搬好了。」

  家裡的房子在城東,學校在城西,沒人送她上學,她遲早是要出來住的,這也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可現在汾喬心裡却越發不舒服。

  媽媽果然是早就不想被她拖累了。

  緊了緊拳頭,坐上了後座。上車之後汾喬就一言不發。

  路程沒多遠,隻十幾分鐘公寓就到了,直到下車前,汾喬才說出上車後第一句話︰「你告訴她,我不管她開哪輛車,只有這輛不準動,這是我爸爸的車!」

  公寓是復式的,東西確實已經搬好了,衣服裙子鞋子都挑著拿了家裡的一半,看得出來是高菱親自收拾的。

  房子很大,汾喬一個人住有些空蕩。

  餐廳上有鐘點工做好的宵夜,留了字條,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汾喬沒有胃口,她脫了外套躺在床上,看了好一會天花板,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是要一個人生活了。

  汾喬爬起來,跑到客廳打開電視,聲音開到最大,她才感覺安全了一點,看著綜藝節目裡的明星大笑,汾喬却怎麽也找不到笑點在哪裡。

  真是沒勁透了,汾喬悶悶地換了台,又乾脆倒在沙發上一覺睡到天亮。

  初三上學期的最後一天,初三年級期末考試成績放榜,汾喬的成績直接從年級前列掉到了普通班中游。

  排名榜周圍都是同學說話的聲音,汾喬耳朵有些嗡嗡的。

  「喬喬?喬喬!」

  「嗯?」有人叫了好幾聲汾喬才反應過來,她掩飾著慌忙轉頭應答,有一句沒一句和同學搭著話,看起來幷沒有受成績太大影響,只有汾喬知道,她的手心都是冷汗。

  在她不知不覺得時候,成績已經變得這麼差,甚至比不過路奚瑤。

  為什麼呢?汾喬覺得眼底有點酸澀。

  她每天都在集中注意力想要認真聽課,可是不知道爲什麽,她總是忍不住去想其他事情。她有心想要抓住些什麼,撈起來卻總是空落落的或者對她無用的東西。

  學校廣播裡放著甜蜜的情歌,汾喬莫名煩躁。

  情歌結束,又有人在廣播裡表白。

  汾喬沒有反應,隻定定注視著排名榜發呆。等大家的視綫都集中在她身上時,汾喬才意識到什麽,在廣播的隻言片語中抓住了自己的名字,廣播中被表白的女主角是她。

  人群中有人開始起哄,許多不認識汾喬的人也在年級紅榜上找起了她的排名。

  汾喬因爲長的精緻漂亮,成績優异,在年級裡幷不乏知名度,只是此刻,站在紅榜面前,這種知名度讓她難堪極了。

  汾喬咬著下唇,心情越發煩躁,她頭也不回地撥開人群回教室。

  教室裡已經只剩三三兩兩幾個人,桌子上仍是一顆包裝漂亮的酸梅,酸梅下厚厚一堆課堂筆記。

  後桌的桌子已經空了。

  汾喬緊緊握住那一顆漂亮的酸梅,沉默了許久。

  ……

  高菱已經正式住進了第二任丈夫家裡。只是汾喬幷不承認那是自己的繼父,偶爾遇見也不叫人,冷淡地一聲不發。她一次沒有去過高菱的新家,一整個寒假在家裡復習看書。

  直到除夕夜前夕,高菱才親自開車來接汾喬。

  汾喬一點兒不想去,可更不想一個人過除夕,去年除夕的時候爸爸明明還在……

  她皺了皺眉毛,任憑高菱幫她收拾行李。有些痛恨自己的立場不堅定地半推半就,可一想到過年的夜晚一個人在這幢空蕩蕩的大房子,忍不住就渾身冷顫。

  ……

  到馮家的當天,剛好趕上了馮氏的年終晚會,高菱一定要她出席。準備好了裙子鞋子,一到馮家就讓她換上了。

  馮氏的年終晚會是在滇城市中心的凱悅酒店,公司租了一整層。

  汾喬的爸爸以前在馮家的公司任高層管理,去年的今天是爸爸帶著汾喬來的,時隔一年,她却完全換了個身份。

  高菱帶著她游走在衆人間,衆人很給面子的對馮安的新夫人說著恭維的話,眼底卻有著不易察覺得鄙夷。

  畢竟誰都知道她上一任丈夫才死了三個月。

  高菱察覺到了,却一點沒有把不適顯露出來。

  她的人生有過不計其數的追求者,她很有眼光,也確實選到了最好的一個,汾喬的爸爸作爲歸宿。

  但人生的旦夕禍福誰也無法預料,她愛汾喬的爸爸,但更無法接受從高出跌落,成爲衆人眼中可憐的對象,守著愛不能當飯吃,她無法接受自己成爲一個寡婦,在衆人的同情中辛酸度日。

  她承認自己的自私。

  ……

  衆人推杯換盞間,汾喬悶的喘不過氣來。

  眉毛皺的老高,滿滿都是不高興。

  新的皮鞋漂亮是漂亮,却一點也不合脚,磨得汾喬的脚生疼。

  高菱按著一年前的習慣給她買鞋,小了一碼。爸爸買的鞋子從來不會這樣,想到這裡,汾喬更是煩躁。

  趁高菱和人說著話,拎著裙子悄悄跑到大廳外的天臺。天臺上風大極了,冷的不行,却也因此

  沒有一個人出來。邊上就是一間透明的花房,花房沒有鎖,裡面很溫暖。

  汾喬放心的找了個秋千椅,把脚從鞋子裡解放出來,後跟已經有了兩個血泡,她伸手輕輕碰了碰,生疼生疼的,心裡委屈,眼眶都忍不住紅了。

  忍住不去想腳上的血泡,盤腿坐著看手機打發時間。秋千椅前面一顆茂盛的紫藤蘿盤著花架長,完全遮住了整個椅子。

  天臺門口傳來聲音,汾喬不耐煩地從藤蘿花後探出半個頭,瞬間被定住了。

  高菱的第二任丈夫,馮安和他的漂亮女助理擁吻著從門口進來,吻的激烈極了,根本沒想到天臺上會有人。

  汾喬從沒見過這種場面,耳根都紅了,漂亮女助理的手更是順著衣服襯衫的下擺伸進了馮安的褲子裡。

  汾喬一秒鐘也看不下去,她正要騰地站起來,却被一雙大手蒙住了眼睛。

  「小孩子別看這個。」年輕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那聲音刻意壓低,但仍朗朗的,格外好聽,帶著笑意,就像潺潺流動的小溪水。那聲音極近,是湊在汾喬的耳朵邊說的

  汾喬被陌生的聲音嚇得一跳。

  但那氣體讓耳朵熱熱的,癢癢的。汾喬心也有點毛毛的。

  她不動聲色悄悄想把脚賽回了鞋子裡,也學著那聲音壓低,「你才是小孩子,我本來就不想看!」

  輕輕顫動的睫毛掃過顧衍的手心,很舒服。

  白嫩的腳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在地上摸索著鞋子,十個腳趾玲瓏可愛的要命。

  真是個上帝寵愛的孩子,顧衍心裡嘆著,眼睛却帶了笑意。

  沒收到反應,汾喬繼續壓低聲音,「你是誰?我不會看的,你先鬆手。

  眼前明亮起來,汾喬借著大廳露出來的燈光回頭一看,男人的西服一絲不苟的整齊,頭髮短得利落,其他五官都是硬朗清俊的,有種逼人的貴氣,唯有眼睛的綫條十分漂亮,雙眼皮的褶皺尤其深,不搭,但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是你?」汾喬在記憶力找出了這個人,賀崤的小舅舅。

  也許是昏黃燈光柔」化了他的五官,他看起沒有那天那麽深的距離感,也沒有那讓人敬畏。

  汾喬也有了興趣和他說幾句,「你怎麽會在這?我剛剛明明沒有看到你?」

  顧衍自然是作爲馮氏的股東出席的。

  還在去年的時候他就零零散散收購了一些馮氏的股份,到現在也算是個大股東。今晚他本不必要來,不過想到這將是馮氏的最後一次年終晚會,便有了些興趣。

  晚會實在是意料之外的無趣,他忍不住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碰到了一出香艷的戲,當然,還有--一個小朋友。

  「你當然沒看見我,因為我在那邊。」汾喬順著他的手看去,那邊是黑漆漆的一片,宴會的燈光完全沒有覆蓋的地方,難怪她沒有發現。

  門口的兩人還在吻得難捨難分,一時半會也出不去。

  便重新把頭轉了過來,靜靜地等著。

  汾喬也分不清看到剛才那一幕,自己的情緒是憤怒還是幸灾樂禍更多一些。高菱以爲她重新找到了下半生的依靠,甚至拋弃了她,可是她換來了什麽?

  也許幸灾樂禍更多一點,因爲汾喬發現自己的內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報復的快感。

  汾喬想著事情,眼睛是亮亮的,像極了漂亮的琉璃珠,顧衍心一癢,想伸手去碰,却還是抑制住了。

  門口那對狗男女溫存了二十幾分鐘才回大廳去,汾喬都等得要瘋了,這才能直起酸了的腰,把脚塞進了鞋子裡。

  只是之前穿久了還不覺得,現在猛地重新穿進去,那兩個血泡擠得生疼,脫了一看,脚跟已經全是血迹,血泡破了。

  汾喬自小不喜歡走路,爸爸經常送她定制的鞋子當禮物。鞋子都很合脚,她的脚上幾乎沒有繭子,第一次長血泡,疼得掉眼泪。

  顧衍看著也覺得那血泡礙眼,腳白嫩剔透,流著血便格外觸目驚心。

  小姑娘的眼睛裡噙著泪光,看起來可憐極了。

  片刻,他俯下腰,「上來,我背你。」

  看到汾喬驚詫的目光,顧衍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

  他從不算有同情心的人,還沒做過這樣憐香惜玉的事,不,憐的還是個小姑娘。

  不過他做事想來隨心所欲,也不後悔,接著開口,「不要就算了。」

  「謝謝,不過我還能走。」汾喬矜持地端著。

  她是拿面子當飯吃的人,當然不可能同意讓個還算陌生的人沒形象地背著--雖然上次生病時候那麽狼狽也同樣被他看見,早就沒了什麽面子可講。

  硬著頭皮把脚塞回鞋子裡,優雅地走了幾步,然後撲騰--

  被藤蘿花架絆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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